第10章 思念 保重
- 孔袆傳
- 孔望塵
- 3564字
- 2020-10-24 01:53:01
第二天起大早商隊就上路向下一個城鎮去了,因為吳法保說最近東逐這邊鬧強盜,就這條路上最嚴重。
張德笑了笑說:“根本不用怕,我一個人就對付的了。”
孔祎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早走好了,盡快到下一個鎮子,強盜總不至于強大到能沖到鎮子里面去吧!”
終于很安全的在傍晚時分走到了安音鎮上,鎮子不大,吳法保這種大商人經常順道給這些鎮子帶來生活物資,不過孔祎很好奇為何吳法保從著城買來又帶過來,卻賠錢賣給這里的人。
吳法保說:“我是安音鎮的人!”一下孔祎便明白了何為,“衣錦還鄉”,商人即使不還鄉,卻始終思念鄉,為家里人做貢獻的。
吳法保自然很受這里人歡迎,很多人都來問長問短,尤其是一些住著拐杖的老人把吳法保圍在中間噓寒問暖,孔祎突然就起了思念家人、父母的感覺。
常常在一起,自然會有各種相互不樂意,導致也許和父母關系不好,就比如母親看孔祎長假無聊給他找送快遞的工作一樣,現在一想真的是件好事。
真的長時間離開了,總能想起別人的好,尤其是父母的血脈之情。
孔祎因為這有些心情失落,自己一個人默默坐在巨大的落地窗戶邊上,看著太陽向西南方落下,金黃的霞光照在臉上很是舒坦。
程艾苕看孔祎的門沒有關上,就自己走了進來,似乎看出了孔祎的悲傷。
“哥哥看著西南方,可是想在并國的家了?”程艾苕很是善解人意,柔柔的說。
“艾苕來了?”孔祎反應了過來,“唉!我真是想家了。”說著自己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艾苕啊,你過來!”孔祎招了招手。程艾苕拿起了一個小板凳,坐到孔祎身邊,把頭放在了孔祎的腿上,雙眼看著孔祎:“哥哥你說!”
孔祎用手摸著程艾苕的臉:“我要真有個比我小五歲你這樣的妹妹多好啊!”
程艾苕似乎很享受孔祎的撫摸:“哥哥,我就是你的妹妹,你救下了我。”
孔祎搖了搖頭:“我都不知道我去到利國要流落的什么地方,我其實真的很擔心你。你是失憶的,也許比我更慘,我還有對家人的思念,你連這個都沒有了。但也許你比我幸福得多,你重獲記憶后也許會發現你家人全在,有個很美好的家啊!我連家都沒有。”
“哥哥,不要這么說,我永遠是你的家人。”
孔祎又是搖了搖頭,從懷中把所有的銀票都掏了出來,放在了程艾苕手里:“艾苕啊,這些錢你帶著吧!我要它們沒用,放我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丟了,你替我保管好了。萬一我有什么不測,你可以用這一筆錢過很好的生活。”
程艾苕欲言又止,停頓了幾秒,最后還是沒說什么把錢收了下去。
“你覺得張德怎么樣?”孔祎突然就問了。
“阿德他人很好啊,又會武功,會關心我,又會…還會…”
“行了,行了不要你夸他了,你喜歡他么?”孔祎很是認真的表情問。
“喜歡!”程艾苕很干脆的就跟孔祎回答。
“我知道了!”孔祎點了點頭,“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再靜一靜。”程艾苕就起了身,孔祎又向夕陽方向看去。程艾苕出門的時候,突然就停了下,對孔祎說:“哥哥,我記得我大姐說過,若是思念已經看不到了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尋找各種和這個人去過的地方,干在一起做過的事情,甚至你可以唱幾段曲子。呵呵~”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人影消失。
“思念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孔祎真的哼哼起來。絲毫沒意識到程艾苕剛才似乎無意識的回憶到了“我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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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祎晚上也沒吃飯,看著太陽落下,又看著月亮升起,直到不知何時自己坐在窗邊也睡了過去。
程艾苕則在對面屋子一直看著孔祎的屋里的燭光,半夜沒有滅。程艾苕終于忍不住,穿上了衣服走到孔祎的房間,看到孔祎已經熟睡在了窗邊,靜靜的站了很久。
抱過來孔祎的被子,輕輕給孔祎鋪上了,擦了擦眼角的淚:“哥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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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是為了趕路,比前一天還早就起來了。孔祎知道吳法保選擇這么早,其實是為了不再見鄉親們,有時候太過的熱情不好拒絕也不好接受。
同之前不太一樣,張德也棄馬和孔祎、程艾苕、吳法保一起坐在馬車里,吳法保一直對著張德笑,反而搞得張德特別不好意思。
大約到了中午的樣子,行車到了一片竹子林,程艾苕無意間說起想吃竹筍,導致張德叫停了整個車隊休息,自己一個人去找竹筍。
于是眾人就在竹林里面找了一片比較空的地生火做飯,這就能看出吳法保對伙計很好,準備著炊具而不是拿點干糧就解決了。
這火剛剛升起,因為柴火比較濕冒了大量的白煙,于是吳法保和孔祎就走到上風坡的馬車旁,老周正在喂馬,看見孔祎對著孔祎嘿嘿一笑。
程艾苕則留在火堆邊上做飯,孔祎看了看附近的竹子,倒也有些剛剛冒尖的竹子:“吳老板,現在不是秋天么?怎么還有竹筍?”
“孔祎,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們過了安音鎮其實是往西南方走了,我稍微折了折道,因為最近西逐關外的貝城要舉行五年一度的拍賣會,我其實也積攢了些寶貝打算賺這一筆,也許這次是我最后一回做個周轉商人了。”說著掏出了貼身的一個小包,遞給了孔祎,“這個給你吧!”
孔祎也沒推辭,接了過來就打開,從里面又掏出來了一個小一點的黃布袋,打開一看一個特別特別淺的綠的玉佩,上面就寫了一個字“淡”。
孔祎看了看吳法保,吳法保閉眼慢慢點頭,孔祎當即就掛在了腰上。
“孔祎啊!你此去利國要是訪親不成你就回來吧,以我和胡煊的交情,讓你在南逐關當個文官是很輕松的,一點也不累,還吃喝不愁。而且我想見你也能見到你。”吳法保滿臉慈祥對孔祎說。
孔祎因為昨天的長思對這更是感動,差一點就哭了出來:“吳老板,哦不吳伯父,我孔祎以后若是真的能飛黃騰達必不忘您的恩情!”說著就行了一個大禮。
“這又是何必!”說著吳法保就要扶起來孔祎。
突然就聽到旁邊的老周大叫:“孔公子,吳老板,快跑!快跑!”
孔祎起身和吳法保一起看向了身后的火堆,就見幾個兇神惡霸一樣的人,拿著大刀正砍斷竹子向那邊走。
“強人!”吳法保和孔祎同時吃驚的喊了出來!
“艾苕,快點回來。”孔祎對著那邊大喊。蹲著的程艾苕反應了過來,向背后看了看,突然就發現了,叫著周圍的伙計一起向馬車這邊跑過來,還沒跑到。就停了下來,同樣對孔祎喊:“哥!小心后面!”
孔祎下意識向前了幾步才回頭一看,一個特別精壯的男人,腰間插著一對板斧,一只手臂把老周橫抱在一旁,正要抓向吳法保,突然一只腳過來踢開這這個手。
“張德!”孔祎也看見了。
“媽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想出來一招兩側包抄的伎倆,想不到還能碰見個練家子!”說著把老周扔在了一旁,向手心吐了吐口水,抓出了雙板斧。張德趁這個時候,落地穩了穩,一拳出手就要打向這壯漢的額頭,壯漢不快不慢把板斧立在了面前,張德不得已收招。
橫出一腳就要取壯漢的下盤,壯漢還是不快不慢把另一把板斧放到了張德腿前。張德又是不得已收招,連虛三拳,順帶一腳踢向肚子,大漢也是舞了三下,最后側過身去躲開了張德的腳。
板斧“唰”一下就要將張德連腰斬斷了,張德反應快一下就閃開了,輕功向后飛到了孔祎、吳法保面前,這時候后面的伙計和程艾苕也過來了。可是卻被兩側圍擊的樣子。
“行啦,行啦,都別鬼哭狼嚎的了!”前面的壯漢把斧子又插回了腰間,似乎看一群小伙計哭哭啼啼的不開心,“還不如那個女娃子!”說著一指程艾苕。
“敢問大王何名啊?”張德以行武人的樣子向他問道。
可是壯漢不理他,嗓門巨大的說:“老子是這一片的土匪,呸!強子,呸!老大,對就是老大。”自己好玩的連“呸”自己兩下,孔祎都笑了。
“你,笑什么笑!”壯漢指著孔祎問。
“你連你自己名號都不敢告訴這位兄弟,是怕了嗎?還自稱自己為老大,干脆讓給我這位弟兄的了!”孔祎真的是不怕死,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直接就敢對著強盜說。其實孔祎是有算計的,張德看樣子是打不過他的,何況自己這邊形勢絕對惡劣,不如等會讓張德跑去找官府,自己想辦法保全這些人的性命,以后再計議。
“屁!老子就是懶得理這個小崽子,看樣子是華國的招式,似乎還是華國的皇族功夫。”
“皇族功夫,果然張德肯定不是他說的那樣的普通人!”孔祎心想。
“說的不錯,我是學的華國招式,我家和皇族也是有點淵源的。”張德驚訝于這個強盜的見多識廣,不過很快就鎮靜下來,“大漢,看你也不是普通人,為何行強人伎倆?若你愿意從官府,我能保你在東逐混跡很好。”
張德拋出了“權”的誘惑。
“屁!老子不跟你們這么多廢話,兄弟們上!”說著向后邊的強盜一招手,“女的放走,不抵抗的不殺,抵抗的沒命。”說著就沖了上來。
“孔祎,我這老命也沒什么了,你們快走,別管我!”吳法保使勁推了一把孔祎。
不過孔祎可一動沒動,特別大喊一聲,“慢!”這一下這個強盜和其余的強盜還真都停下來了。
“我們都不抵抗,你要什么給你什么!”孔祎為了保全所有人的命大叫,卻小聲說:“張德,帶著艾苕走!艾苕若能再見,我還想聽你叫我哥哥,我在這了想辦法周全,你們快跑!”
程艾苕被強盜追趕都沒哭出來,現在卻淚一下涌了出來,“哥哥!”
“張德,我把妹妹放心交給你了!艾苕聽張德話,快走吧!”
說著輕輕撫了撫程艾苕頭。張德一下抱起來程艾苕,高挑起,輕功就飛走了。“孔兄弟,保重!”聲音夾著風從頭頂的竹林傳來。
“保重!”孔祎這句話生生咽在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