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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交換

雁門大捷!

劉玦對此事雖然三緘其口,但“雁門郡大捷”的消息卻是在一天時間內傳遍各地,尤其是邊境一帶,百姓歡欣鼓舞,紛紛上街慶祝。

一直以來匈奴兵兇悍殘忍,時常騷擾掠奪邊境百姓,漢景兩帝雖采取和親政策,卻無法給邊境帶來真正的和平,昨夜柳河突然決堤,大水淹了匈奴的大營,匈奴大軍淹死過半,殘存的兵力撤離到北山,誰料到剛到北山,天降大火,整座山一瞬間陷入火海,燒死匈奴大軍十之七八,現(xiàn)在僅剩的一些殘兵早已經逃得不知去向。

軍臣單于率軍前來的時候,無論懷著什么陰謀鬼計,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吧?經此大敗,近期匈奴定會收斂不少。

劉玦看著街上興高采烈的人們,隱約有一絲不安劃過心頭。

消息很快傳遍朝野,朝野上下為之鼓舞,雁門大捷,在與匈奴的戰(zhàn)役中,可以說是自建國以來少有的大勝。

不日,軍臣單于突然上書朝廷請求和親。

文武百官對此事執(zhí)不同意見,武官主張趁此大捷,乘勝追擊;文官主張同意和親,匈奴雖然大敗,卻未傷根基,我朝雖經此大勝,但軍隊無后繼之力,國庫不足以支撐持久之戰(zhàn),不如同意和親。

皇帝權衡再三,決定同意和親。

“瑞王殿下,求您救救鶯兒吧!”常山王劉愿拿著圣旨跪在安錦書面前,以首俯地,哭得老淚縱橫,“千錯萬錯都是本王的錯,求您放過鶯兒吧。”

安錦書甚是詫異:“王叔為何這般?還請起來說話。”

劉愿并不起來,自顧自的說:“火燒糧倉是我一時糊涂,您要罰就罰我吧,求您放過鶯兒,鶯兒跟您也是兄妹呀!”。

聽了這話,安錦書一臉震驚,清俊的臉上籠罩著一層烏云,聲音也變得低沉:“糧倉是王叔燒的?”

雖然有所懷疑,但是聽到劉愿親口承認,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

“本王也是被逼無奈呀,他們劫持了本王的阿母,如果本王不照做,阿母就沒命了。瑞王殿下,鶯兒與您本是同宗,求您放過鶯兒吧。”劉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抓著安錦書的衣角不肯撒手。

安錦書還沒有從火燒糧倉的真相中反應過來,見劉愿這樣子,不禁問道:“這和鶯翁主又有什么關系?”

“殿下請看。”劉愿顫顫巍巍的奉上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常山王之女劉鶯,天資清懿,性與賢明,珩璜有則,禮教夙嫻,宜登顯秩,以表令儀,是用封為嘉敏公主,欽此!

原來如此!

早先聽聞軍臣單于上書朝廷,請求和親,如今這道冊封圣旨,雖對和親事宜只字未提,但這個時間忽然冊封,卻等同于一紙和親詔書。

安錦書合上圣旨,說道:“皇叔,你還是起來吧,和親公主是由陛下欽定,本王也毫無辦法。”

劉愿聽了這話卻馬上呼天搶地起來:“殿下,您再想想辦法,鶯兒年幼,切不可嫁于匈奴呀,殿下,求求您,您救救鶯兒吧。”

一片混亂中,忽然門外有人說道:“王爺沒有辦法,予倒是可以試一試。”

眾人尋著聲音往外看去,一個四人抬的涼轎正緩緩落下,涼轎以蠶絲織就的輕紗作幃幕,繡以花鳥略加點綴,透過輕紗,隱約看到一個身著鵝黃色錦服的女子坐在轎中,再看抬轎的四人,正是安錦書派去“保護”劉玦的騎兵。

安錦書略微皺著眉頭,如果說當今還有誰最懂享受,那一定非劉玦莫屬,自漢朝建立以來,歷任帝王勤儉治國,偏偏這個劉玦不知道在哪里學來這些惡習,經常突然弄出一張圖紙,命匠人按照其樣式做出一個見所未見的東西,比如這頂涼轎,就是兩年前坐膩了馬車突然“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種極盡奢華的東西竟然在京城名流中很快盛行起來。

安錦書看了看四個抬轎的士兵,也并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看著劉玦緩緩走下轎子。

劉愿如同看到救星一樣看向劉玦,跪爬過去拉著她的衣角。

劉玦看了一眼被劉愿攥在手里的衣角,慢慢的說道:“王叔,辦法是有,可是您得讓我坐下歇會吧?”

安錦書微微側目,一路乘轎而來,還要歇會?

劉愿聽了這話趕緊把手松開,看著劉玦在安錦書的位置上坐下。

“王妃,您有辦法?”一等劉玦坐定,劉愿馬上問道。

此時的劉愿滿臉淚痕,頭發(fā)也有些松散,看著有些狼狽,劉玦心里不忍:“王叔,你也坐下說話吧。”又沖安錦書招了招手,“王爺也過來坐。”

安錦書用眼睛掃了劉愿一眼,又看了看劉玦,才緩步走到劉玦身側坐下。

劉愿有些顫抖著由夏方扶著坐在側首客卿位置上。

“辦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王叔愿不愿意照做。”

“王妃請說,只要能救鶯兒,本王什么都愿意。”劉愿身體前傾,有些急切的回道。

“瑞王糧倉被燒,王叔雖然有錯,卻也情有可愿。如果王叔能夠上書陛下,奏明原委,揭發(fā)幕后主使之人,將功抵罪,依我看來,興許可以讓陛下重新考慮和親公主的人選。”

“本王愿意,本王現(xiàn)在就寫。”劉愿點頭如搗蒜一般,“只是,本王印鑒未隨身攜帶……”

“知道王叔出門匆忙,”劉玦打斷劉愿的話,“印鑒嘛,我替王叔帶來了。”一招手,宋印端了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筆墨紙硯和一個紫檀匣子,打開匣子,里面放的正是劉愿的印鑒。

劉愿定定的看著印鑒,這枚印鑒平日放在王府的密室之中,先不說王府重兵把守,劉玦是如何知道自己今日會來求瑞王?而且還把自己的印鑒帶了來,做足這萬全準備。

傳說中的奢糜王妃,心思竟這般精巧。

再看向劉玦時,劉愿眼神中充滿了忌憚,顫抖著手鋪就紙張,提起毛筆一邊寫一邊用余光偷看劉玦的反應,劉玦也不在意,自故自的拿起茶點吃了起來,邊吃邊品評一番,遇到好吃的,還給安錦書拿上一塊,好一對恩愛夫妻。

少頃,書信寫就,蓋上印章后,交給劉玦過目。

劉玦看后,甚是滿意,劉愿小心翼翼的問道:“此封書信交到陛下手里,是否可免小女災禍?”

“陛下圣心,我可不敢枉加揣測,必竟這件事,王叔也并非全無責任。”劉玦說得輕描淡寫,聽得劉愿卻是坐如針氈。

“不知王妃可有萬全之策?”

“有,倒是有一個。”

“王妃請說。”

“王叔知道,本朝自開國以來,一直受匈奴所擾,去年七王叛亂后,國力更是大不如前,匈奴人擅騎射,我朝騎兵一直不能與之相抗衡,主要原因還不就是因為戰(zhàn)馬不行,中原無好馬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陛下也一直為此事煩心,聽說……”劉玦看向劉愿,緩緩說道,“王叔名下有兩所馬苑,很多品種都是從匈奴、大月氏引進的,如果王叔能夠將這兩所馬苑獻與陛下,必能為陛下分憂,王叔一番愛女之情,還怕陛下不能體察嗎?”

“這,這……”

“王叔,馬可以再養(yǎng),女兒可以再生一個嗎?”

劉愿迎著劉玦的目光,她的眼睛清澈單純,棕黑色的眼球帶著靈性一樣熠熠生輝,在這樣清澈的眼睛里,劉愿仿佛看到了一個地獄修羅。

良久,劉愿慢慢站起來,走到劉玦面前行了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拜大禮,站起來后,一字一字的說道:“納瑞公主,本王上交兩所馬苑,您當真能保小女無虞?”

劉玦也慢慢站起來,一字一字的回道:“當然!”

聲音依舊溫柔動聽。

“那就煩請公主派人隨本王辦理交接吧。”說完,劉愿轉身慢慢向門外走去,腳步蹣跚,背影透著說不出的凄涼。

納瑞公主,皇太后親封的公主!劉愿此時才明白,朝廷的這個公主,首先是“納瑞公主”,其次才是“瑞王妃”。

劉玦看了看宋印,使個眼色,宋印會意,跟隨劉愿前去辦理接管馬苑事宜。

安錦書鐵青著臉,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宋印雖然是自己派給劉玦的護衛(wèi),但目前種種跡象表明,宋印已經成了劉玦真正的“護衛(wèi)”,而不再是他的人了。

夏方感覺到氣氛不對,慢慢退出去,關上房門。

“愛妃真是好手段啊!”安錦書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語氣中盡是諷刺。

“妾身以為王爺會先道謝呢,既然不領情,妾身就先告退了。”劉玦也感覺到氣氛不對,抓緊開溜。

“愛妃留步!”安錦書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劉玦的手,她的手纖細柔軟,握在手中如同握了一塊羊脂白玉,這是小時候牽慣了的手,是從什么時候起,便不再牽了?

時間太久,已經記不得了。

“王爺,你弄疼妾身了。”劉玦也不掙扎,反正安錦書也不會把她怎么樣,即使真想把她怎么樣,也得先打贏了墨色再說。

安錦書抓著劉玦的手不自覺得松了一松,卻也沒有放開:“愛妃是想讓本王謝你什么?謝你未卜先知于大戰(zhàn)前送了糧草,還是謝你把常山王逼到無路可退?”

“王爺這話可真是冤枉妾身了,常山王暗中燒了糧倉,是他自己供認的,妾身可沒有逼他做什么。”劉玦一臉無辜,避重就輕接過常山王的話題,絕口不提糧草之事。

安錦書性感的嘴唇露出一絲不意察覺的微笑,讓人看不出什么情緒:“那么,愛妃又是如何得知本王糧倉被燒,提前安排人去購買糧草馬匹?”

“兵書上寫的呀,但凡打仗糧草都是重中之重,妾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劉玦一雙水眸清澈透亮,臉上帶著些許疑問,“莫非王爺以為妾身能掐會算?”

安錦書看著劉玦,這是看了十八年的臉,這張臉美艷絕侖,是京城多少候門公子爭相一睹的傾城容貌,此刻,正用一雙無辜的眸子看著他。

也許,真是誤打誤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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