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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納妾

如此又過了數(shù)日。

這日午時,劉玦正坐在花廳里納涼,花廳中置了一個冰爐,兩個婢女站在不遠(yuǎn)處輕輕搖著蒲扇,陣陣涼風(fēng)伴著和緩的琴聲沁入心脾,劉玦略顯困意,眼皮一張一合之間越來越沉重。

突然遠(yuǎn)遠(yuǎn)的聽到前院一陣喧鬧聲,夾雜著安錦書的聲音,仿佛還有劉舍的聲音。

父親?

劉玦略微睜了睜眼,前幾天才去劉府拜望過一次,今天怎么又來了?難道又是來催子的?劉玦兄弟姐妹并不算少,為什么專盯著她不放呢?

劉玦搖了搖頭,并不打算理會。

喧鬧聲越來越大,琴聲也嘎然而止,想必在賞梧院彈琴的古遺音也聽到了喧鬧聲,跑出來看熱鬧了吧?

忽然王姑姑匆匆忙忙跑了過來,額頭上沁出了細(xì)密的汗珠,看到劉玦坐在花廳中無比愜意的樣子,更顯著急,說道:“王妃怎么還有心思坐在這里?快去看看吧,王爺要納妾了。”

啊?!

劉玦困意全無,旁邊的羽使也張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王姑姑一邊拉著劉玦往前院走,一邊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劉舍與奉常溫青前幾日飲酒,酒過三巡,溫青說道:“老夫有一女,甚是愛慕瑞王,可惜不能與瑞王結(jié)為連理。”

劉舍喝得臉色泛紅,說道:“何來可惜之說?如果溫奉常的女兒嫁了瑞王,那老夫的女兒嫁給誰去?難道溫奉常以為老夫的女兒配不上瑞王嗎?”

“哎~此言差矣!”溫青擺了擺手,酒勁上涌,眼神有此迷離,“男子三妻四妾本屬平常,如果老夫的女兒嫁給瑞王,納瑞公主又怎會無人可嫁呢?”

“哈哈!”劉舍笑道,“正妻之位已屬我玦兒,溫奉常的女兒,頂多做個妾。”

“即使做妾,老夫也甘愿啦,總比整日悶在府里以淚洗面的好。”

如此,一來二往,劉舍便答應(yīng)了溫青的女兒嫁與瑞王為妾。

酒勁過后,劉舍想起此事,奧悔不已,偏偏溫青當(dāng)了真,非要把女兒嫁給瑞王做妾,鬧到皇帝而前,皇帝只淡淡的掃了一眼安錦書,說道:“愛卿家務(wù)事,朕不便插手,你們自行解決吧,只一條,莫要委屈了納瑞。”

安錦書一副打死不從的樣子,散了朝會便直接回府,溫青與劉舍只好追到瑞王府中來。

原來是這樣!

劉玦點了點頭,隨著王姑姑往前院走,剛過拱門,便看到安錦書步履生風(fēng)往內(nèi)院處走來,看到劉玦,又加快些了腳步。

“玦兒也聽說了?這件事本王并不知情。”安錦書的語氣有些急切,臉色也有些泛紅。

“我也是剛聽說,王爺莫急,交給我處理可好?”劉玦聲音和緩,帶著一股安慰人心的力量,讓安錦書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好!”安錦書點點頭,一回頭,看到劉舍與溫青已經(jīng)追了過來。

互相見了禮,劉玦打量了一番溫青,中等個頭,略顯白凈,看起來溫文儒雅,朝服還沒有換下來,想來是一散朝便直接來了瑞王府,劉玦想不明白的是,身為九卿之首,溫青為何非要把女兒嫁與安錦書做妾。

待妾……地位低如塵埃,明明可以嫁與王候公子做正妻,卻偏偏選擇給安錦書做妾,安錦書的魅力已經(jīng)大到如斯地步了嗎?

溫青恭恭敬敬的站著,隱隱有一些凜然,站在一旁的劉舍倒顯得有些局促,知道是自己酒后闖禍,略感無顏面對劉玦。

“溫奉常可知,本妃與瑞王乃太后親自指婚,先孝文帝親自下詔才成就了現(xiàn)在這樁婚姻?”

“本官當(dāng)然知曉,可詔書上并未言明,不許瑞王納妾。”溫青雙手打拱,回答得不卑不亢。

聽到這番回答,劉玦倒有些意外,多少官員想把庶出的女兒嫁與瑞王做妾,卻都礙于她與瑞王乃太后親自指婚,不敢公然挑釁這樁婚姻。

溫青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并未站直身子,劉玦默默看溫青,雖然一路風(fēng)塵而來,相較劉舍,卻未見一絲狼狽,甚至連每一根發(fā)絲都梳得服服帖帖,左手拇指有一指寬的白印,想來是常年配戴扳指之故。

“那溫奉常可知,阿翁名為瑞王父親,實為外舅,并非生身父母,并無給他納妾的權(quán)利?”

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記得這個鬼朝代所謂的“岳父”被稱為“外舅”,劉玦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溫青臉色變了變,思索著怎樣回答。

旁邊的劉舍和安錦書忍不住贊賞劉玦的應(yīng)變之快,兩人因為事發(fā)突然,全然忘了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劉舍并非安錦書的生身父母,哪有為他納妾的權(quán)利?

“溫奉常又可知,待妾意味著什么,侍妾的地位低到何種地步,溫奉常可有為你的女兒考量過?”劉玦一字一字的說道,字字錐心。

“溫奉常又可知,侍妾出入王府只能走偏門,不能走正門,日后溫奉常過府探望,也不似今日這般可以從正門光明正大的走進來,這些溫奉常都不介意嗎?侍妾,說得好聽叫妾,沒有王爺?shù)膶檺郏畹眠B個婢女都不如,溫奉常難道認(rèn)為你的女兒能得王爺另眼相待嗎?”

沉默!

連同劉舍和安錦書的呼吸也沉重起來。

溫青思慮良久,終于深深一揖,說道:“本官當(dāng)然知曉,今日之所以豁出這張老臉不要,實在是小女思慕王爺已久,非王爺不嫁,還請王妃成全。”

劉玦有些驚訝,身為父親,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兒生活得和順美好,單看劉舍這幾年對劉玦的寵溺便知道一個父親希望子女幸福的心情,而溫青,同樣身為人父,為何卻把女兒嫁與別人做妾?

難道他的女兒思慕安錦書已成魔?

劉玦突然想見見溫青的女兒。

“既然這樣,本妃也不好駁了溫奉常,溫奉常選個日子,把她送過來吧。”

劉玦話音剛落,溫青馬上深深一揖謝恩,劉舍則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而劉玦感受最強烈的,卻是來自安錦書的無法遏制的怒氣。

溫青與劉舍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安錦書,馬上找了個理由告辭,王姑姑和羽使也識趣的告退,等周圍閑雜人等都走干凈了,安錦書有些咬牙的說道:“愛妃真是寬宏大度,竟然為本王納妾。”

“多個人說話有什么不好?”

“王府是人太少了,讓愛妃覺得寂寞了嗎?”安錦書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一字一字的說道,“長安城這么多大家閨秀,要不要都娶進府里來陪你說話?”

說完,拂袖而去。

他!生!氣!了!

劉玦看著安錦書負(fù)氣而走的背影,微微吐了吐舌頭小聲說道:“你想娶,也得問問人家愿不愿意嫁啊。”

話音剛落,安錦書突然停了下來,雖然沒有回頭,但全身散發(fā)出來的怒氣卻顯更盛,劉玦以手拂額,心里嘀咕:這么遠(yuǎn)都能聽見?

接下來的幾天,安錦書一直睡在書房,一日三餐也讓人送去書房,劉玦知道兩人正式開始冷戰(zhàn),李姑姑和王姑姑著急得不得了,勸著劉玦去服個軟,給安錦書道歉,劉玦卻不以為然,本就是掛名夫妻,有什么軟可服?

再說了,正室主動納妾,不應(yīng)該被歌功頌德嗎?還冷戰(zhàn)!

導(dǎo)致安錦書和劉玦冷戰(zhàn)的罪魁禍?zhǔn)?-溫瑩略收拾了一些行李,便住進了瑞王府,管家將他安排在一處僻靜的院落住著,溫瑩還算有點眼力勁,入府第一天便來拜見劉玦,劉玦看了看,是個樣貌平平的女子,大約二八年歲,收拾得倒是干凈利落,穿戴樸素,想來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受寵的子女,才會塞給瑞王做妾。

只是一雙眼睛卻亮得很。

仿佛夜空中最閃亮的星。

聽說溫瑩拜見安錦書的時候,被拒之門外,溫瑩在門外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便退下了。此后每天如是,一早一晚雷打不動給安錦書問禮請安。

這一天,安錦書雖然同往常一樣對前來請安的溫瑩拒之門外,門卻沒有關(guān),還抬頭看了溫瑩一眼,這一幕恰好被前來送膳食的李姑姑看到,垂眼看了溫瑩一眼,徑直去擺放膳食,突然安錦書說道:“李姑姑,以后給本王送膳食的事就交給溫姬來做吧。”

在門外跪著的溫瑩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李姑姑也一臉詫異,可必竟是宮里的老人兒了,詫異之色一閃而過,把膳食擺放完畢便告退。

安錦書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李姑姑離去的背影,知道她如此匆忙必定是去跟劉玦通風(fēng)報信,嘴角擒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一抬頭看到溫瑩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想來是因為剛才的話準(zhǔn)備著侍奉他用膳。

“本王這里不需要人侍奉,你先回去吧。”

只一秒,安錦書又恢復(fù)剛才的冰山臉。

溫瑩有些熱切的眼神瞬間變涼,有些悻悻的行了禮告退。

果然不出安錦書所料,李姑姑匆匆忙忙回到內(nèi)院,向劉玦稟告溫瑩種種不是,劉玦聽了慢條斯理的說道:“李姑姑,這么大驚小怪做什么?王爺膳食的事由她負(fù)責(zé)也好,也不用每天勞煩姑姑往書房跑了,這么熱的天,姑姑還是多多休息吧,我都覺得最近沾了些暑氣,每天乏得很。”

“王妃是涼食吃的多了,又不走動,汗發(fā)不出來,所以才覺得乏,王妃該往書房多走走。”

劉玦明白李姑姑的意思,又是想著撮和著她和安錦書合好,一抬眼看到羽使站在門外,對她使了個眼色,劉玦抿了抿嘴說道:“李姑姑,我自然是要多走動的,現(xiàn)在有些乏了,想睡了,李姑姑也回去休息吧。”

待李姑姑退下,羽使走進來,從袖里拿出一個荷包,輕聲說道:“門主,這是扶風(fēng)撿到的。”

劉玦伸手接過來,隨便看了一眼,說道:“扶風(fēng)的嗜好真是越來越難猜啊。”

“是古遺音扔下的。”羽使坐在劉玦對面,低聲說道。

“在哪兒扔的?”

“游廊。”

游廊?

仿佛是去往安錦書書房的必經(jīng)之路,難道古遺音是想著用個荷包與安錦書暗通款曲?

劉玦打開荷包仔細(xì)翻看了一遍,沒有夾層,里面也沒有任何東西,完全是一個空荷包。

難道是無意中丟的?

突然劉玦被荷包上的刺繡所吸引,那其實并不算是什么技藝多么高超的刺繡,反而普通到了極點,繡的是一朵白色的小花和幾片綠色的葉子,針腳略顯粗糙,看起來繡這件荷包的人在女工上造詣甚是一般。

見劉玦一直看著這朵小花,羽使有些不解,問道:“門主,可有不妥?”

“這朵小白花,我好像在哪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如果門主見過這樣的刺繡,那么古遺音的來歷必定沒這么簡單了。”

“所以說,這次終于遇到個像樣的對手了,我們派去成安縣的兄弟可都已經(jīng)證實她的身世了。”劉玦眼里有些期待,“能瞞過桃夭門的人,肯定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門主以為是誰?”

“我真希望是他!”

他,指得當(dāng)然是琴苑,那個比雀樓還要神秘的江湖組織,那個耗費一年卻沒有查到半點蛛絲馬跡的江湖組織,這次,是要慢慢撕開一個口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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