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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破綻

  • 一封錦書鑲美玉
  • 折扇微涼
  • 3592字
  • 2020-10-23 22:50:45

關于瑞王私募軍隊的說法愈演愈烈,近幾日雖然未開朝會,但各種言論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匈奴使節登門拜訪后,又傳出瑞王與匈奴私下勾結的話法,只是匈奴使節突遭不測,使得這種說法并未站住腳跟。

安錦書如同往日一般處理公務,看起來并未受什么影響。

夏方卻沒有那么淡定,終于忍不住說道:“王爺,您怎么還這么事不關己的樣子呢?我們解了匈奴之圍,沒有功勞不說,還給扣這么一個大帽子?!?

“急什么,陛下又沒說什么?!?

“再這樣傳下去,陛下指不定就信了呢?!?

“信就信,反正陛下從來沒有完全放心過本王?!卑插\書合上手里的簡牘,又換了一本,看到夏方的眉頭越皺越深,又說道,“身為帝王,陛下會多疑,卻不昏庸,你的擔心只是多余而已?!?

“可是王爺……”

安錦書擺了擺手,打斷了夏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道:“去通知廚房早膳做清淡一點,王妃這幾天腸胃不爽,興許是油膩的東西吃多了?!?

“王爺是要陪王妃用早膳?”

“對啊?!?

“可是王妃一早就進宮了。”

“什么時辰去的?”

“辰時不到一刻就出發了?!?

辰時,這個日不上三竿堅決不起床的女人,竟然能一早進宮,那一定是因為很重要的事嘍?

最近除了關于他私募軍隊的傳言,難道還發生了別的什么連他都不知道的大事?

或者……

安錦書的眼睛變得越發深遂,黑色的瞳孔仿佛有火焰在跳動。

或者,她純粹是為了進宮而進宮?

意識到這個想法,安錦書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知道了當年的“賜婚真相”后,很介意劉玦與陛下見面,就連劉玦偶然間提起,心里也會莫名得不快。

“對了,匈奴的那個使節,傷好的差不多了吧?”想起劉玦,自然想起了前幾日以言語欺侮劉玦的匈奴使節,想來傷好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再去“照顧”一番了。

“回王爺,他的傷又加重了?!?

安錦書微微側目,區區皮肉傷,將養了這幾日,不見好轉反而加重?這個匈奴使節的身體素質未免也太差了些。

“兩天前趙使節的床突然塌了,所以趙使節摔斷了一條腿,現在正在床上躺著呢,公主出嫁的時候,都不一定能痊愈,聽說匈奴又派了新的迎親使節,過幾天就到了?!毕姆饺鐚嵎A報近幾日的見聞。

“好好的,床怎么會塌?你派人做的?”

“并不是屬下所為。聽說……”,夏方欲言又止,支吾了一番才說道,“聽說陛下派人前去探望過,后來床就塌了?!?

陛下!又是陛下!

安錦書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擺了擺手命夏方退下,拿起公文繼續批閱,卻看了兩眼便扔在一邊,心里莫名得煩燥,半晌,命人備馬,騎了馬向宮城而去,與其在此心驕氣燥,不如親自接劉玦回府,行至半路,又覺得不妥,疑心發妻,本不是大丈夫所為,遂調轉馬頭向演武場而去。

劉玦入宮雖早,卻午時不到便出了宮,三年來,如果不是勢非得已,劉玦是拒絕入宮面圣的,身為一代帝王,劉啟總給劉玦一種壓迫感,來自一代君王的壓迫感,無論劉啟多么和顏悅色,甚至在面對劉玦的時候,劉啟連說話的聲音都仿佛刻意放低,生怕聲音過大驚嚇到她,盡管如此,劉玦依然有一種壓迫感,如果追溯原因,也許跟三年前的事有關。

三年前她剛與瑞王完婚時,皇帝登府探望“大病初愈”兼“新婚燕爾”卻被夫婿“拋棄”的劉玦,時值朝堂之上對繼續減免賦稅和增加地方賦稅爭議不決,劉啟隨口問起劉玦對繼續減免賦稅、推行黃老無為而治的政策有何看法,正處于“失憶期”的劉玦回答說: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繼續與民休息減免賦稅,就目前看來利大于弊。

劉啟聽了這話,竟然很認真的思索了片刻,然后說道:“荀子的這篇《王制》我也讀過,其中的道理也有讓人茅塞頓開之感,只是我朝一直奉行黃老道家學說,于儒家學說卻并不尊崇,玦兒剛才這一席話,為兄很是受用,為兄決定讓幾個皇子也多讀一些儒派書籍,以后再遇到難題,還能有個參考?!?

此時的劉玦還沒有完全理清自己的“親戚”關系網,正揣測著眼前這個氣宇軒昂、溫文爾雅的男人為什么自稱“為兄”而不是“朕”時,劉啟又問道:“玦兒一向只讀詩書,什么時候對這些治世國學說也感興趣了?”

劉啟的目光,帶著洞察一切的了然,只需一眼,便仿佛可以將她看穿一樣,被這樣的目光審視,劉玦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也是自那日起,劉玦非??咕芘c劉啟見面,雖然說起來,她以劉玦的身份已經安穩度過三年,可是劉啟洞察一切的目光,總是讓她不安。

今日進宮也只是偶然起意,雖然每次出游回來,總要進宮一趟給太后請安,盡一下做女兒的本份,但是今日卻與往日有些不同。

留在公主府的宮使近幾日發現公主府附近多了一些閑雜人等,“路過”的行人也有所增加,雖然多是販夫走卒,但相對于平時略顯清靜的公主府來講,現在的情形確實有些詭異。

而羽使也發現王府附近也出現了類似情形,周邊的茶樓酒肆甚至走貨郎的小攤位生意莫名的好了起來,種種跡象均顯示--她們被監視了。

可是這個背后之人,要監視的是瑞王還是她?

所以劉玦決定出門溜達溜達,如果這個背后之人的目標是她,那么一定會在她出府的時候尾隨其后,只要他們有所動作,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于是劉玦一路溜達到了皇宮,給太后和皇帝請了安,又一路溜達回了王府。

果不其然,一路上多了很多“小尾巴”,露出行蹤的“尾巴”早有桃夭門門眾跟了上去,劉玦思惴著這些人的來歷,監視瑞王府的同時連帶著監視公主府,再加上今天的種種情形,劉玦肯定這些人是沖她而來。

會是誰呢?

難道是匈奴人?軍臣單于依然覬覦她的“美色”?

這個觀點劉玦自己都覺得可笑,匈奴人明顯是為了羞辱瑞王才自導自演了“上門求親”的戲碼,再說,軍臣單于的活動和勢力范圍在草原一帶,現下又與朝廷和親,沒可能派人監視一個小小的王妃才對。

那么,會是誰呢?

誰會監視一個王妃?

或者說,誰會監視一個沒有寸土封地的王爺的王妃?

難道是皇帝?

最近關于瑞王的誹議越來越多,瑞王本為叛王之子,現今又身陷私募軍隊的傳聞中,經過匈奴使節上門拜訪一事,朝堂上又有了瑞王與匈奴私下勾結的說法。

難道這一系列的事,讓皇帝對瑞王起了疑心,連帶著也監視起她來?

不對,肯定不是皇帝!劉玦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瑞王雖然身份敏感,但是名下并無封地亦無私產,唯一能夠拿到臺面上的家當只有一座瑞王府,還是皇帝親自下旨建造的,瑞王無兵無將無封地,對政權沒有絲毫威脅,換言之他沒有什么值得監視的地方。

匈奴使節上門拜訪一事,皇帝也早已知道內情,就在劉玦與劉啟拜別的時候,劉啟還對劉玦說:“如果受了委屈一定要跟為兄說,我們大漢的公主可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那雙溫潤的眼睛,帶著洞察一切的了然。

劉玦坐在花廳中,以手支額整理著思緒,馬上要入夏了,很多花都已經開了,鼻尖傳來陣陣花香,這個花廳是兩年前瑞王特意命人為她建造的,那時候瑞王還在邊關,專門寫了信回來,命宋印督建一座花廳,信中說:玦兒愛花,府中怎可無花?

瑞王行事一向謹慎低調,唯獨在面對劉玦的時候,常常失了“分寸”。

說到“失了分寸”,難道是自己行事太過高調,所以才引起別人注意?

劉玦突然意識到,背后的那雙眼睛監視的也許并不是瑞王王妃,而是桃夭門門主。

可是作為雀樓情報機構的桃夭門,鮮少有公開露面的時候,雀樓內除了專門負責與外界聯系的幾個人外,其他人全部都有自己對外的身份,照常理來說,是不可能有人懷疑她與雀樓有瓜葛的。

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近期只去過晉陽和雁門,入住的客棧是雀樓的產業,客棧是不會泄露任何消息的;出面打點一切的是宋印,負責守衛的是瑞王派的騎兵,這些都不會讓人把她與雀樓聯系到一起;游情與五使的身手根本沒可能被人跟蹤,桃夭門傳遞信息的渠道復雜多變,也不可能是在情報傳遞的過程中泄露了信息。

那么,問題出在哪呢?

難道僅僅是單純的懷疑?懷疑她“有可能”還有其他身份,所以才派人監視?

到底她做的哪件事,讓人懷疑她還有其他身份?

雁門大捷,北山的石油布置是宮使親自安排,所用之人也都是雀樓中人;夜探翼幽山莊是墨色親自出手,更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常山王的印鑒是水火兩使出手,理應也不會留下什么線索。

思來想去,只有這幾件事能讓人懷疑她的身份,可是這些事并沒有留下什么破綻。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還有什么細節被她忽略了呢?

“玦兒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轉頭看時,是一張熟悉的臉,剛毅中揉和了俊美,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張臉眉眼帶笑,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讓劉玦的心漏跳了一拍。

“在想中午吃什么?!?

“為什么沒留在宮里用膳?”

安錦書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漫不經心,得知劉玦進宮后,整個上午都心緒不寧,方才看到花廳中的劉玦時,堵在心口的一塊石頭仿佛忽然間消失了,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心里特別想馬上知道劉玦進宮后有沒有見過陛下,又跟陛下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安錦書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平復了一下心情,努力讓自己問得有些云淡風輕,卻是一句“玦兒”脫口而出。

“皇后、栗夫人、王夫人都派人來請君上到自己宮里用午膳,如果我留下,那不成眾矢之的了?”

“君上是個棋癡,你這個棋友到了,他不會去各位夫人宮里用膳的?!?

“王爺,”劉玦一臉嚴肅的問道,“你今天中午是不是給自己開了小灶,所以特別想讓我留在宮里用膳?。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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