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間,蕭銳在喬老的草廬里已經生活了五年多了,在這五年多的時間里,蕭銳學到了很多知識,這些東西會在以后的江湖生活中給蕭銳很大的幫助,蕭銳是打心眼里感激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在他的心里,喬老就跟他的爺爺似的。其實在喬老的心里,未嘗沒有把蕭銳當成自己的孫子來看待。
時到今日蕭銳已經是六歲了,按照喬老的說法,蕭銳也已到了習武的年紀了,六歲的蕭銳由于吃的好睡的好,加上學了醫術懂得不少養生強身的生活方式,身體壯實得不比十歲的孩童差到哪里去,這讓喬老直夸蕭銳是學武的料。
這天的大清早,蕭銳吃完喬老做的長壽面,洗漱一番后來到院子里,垂首肅立在喬老面前,喬老看著蕭銳那遠超同齡人的身軀,不由得感嘆起來,蕭銳剛來這里時可是連吃喝拉撒都需要照顧的小孩子,眨眼間已經是這么大了,到了學武的年紀,這么想著喬老走上前來,伸出雙手在蕭銳身上仔細的按摸著骨骼,再一次確認蕭銳的身體素質到了可以承受練武帶來的負荷,然后低頭盯著蕭銳的雙眼,前所未有的認真說道:
“小子,以前習文的時候老夫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你胡鬧,但是從今天起就要學習我派的武功了,俗話說有多大的胃吃多少的飯,武功的高強與否不在于武功的精妙,再精妙的武功也不過就是如何讓一具身體發出最大的攻擊力,學武最重要的是能吃苦,只有吃的下苦,流的起血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高手,接下來的日子里,你要承受許多難以想象的痛苦,如果你吃不得苦,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你想好了么?”
蕭銳抬起頭很是堅決地說道:“喬爺爺,我想好了,雖然我這個人沒有多大的志向,但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想要不被欺負就得自身實力強大,我還有許多心愿沒有達成,以后我或許還有許多值得用生命保護的人,為了這些,我愿意吃苦,愿意流血。”
“好!很好!”喬老贊許的點了點頭,笑道:“你既然愿意吃苦,那老夫也不對你藏著掖著的,今后對你的訓練,會是非常的殘酷,希望你不要忘記剛才說的話,別一吃苦就討饒,變成一個慫包軟蛋,讓人恁地看不起。”
說著喬老突然出手,一掌拍在蕭銳的肩膀上,左腳閃電般的踢出,連續兩下踢在蕭銳的左右膝蓋上,在蕭銳沒有反應過來前一下子讓他擺了個蹲馬步的姿勢,喬老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大聲說道:“習武之人都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吃的是苦,鍛煉的是意志力和體魄,今天咱們也不學什么高深的東西,先把馬步扎好吧。”
蕭銳這時才回過神來,看到喬老手里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根小木條,不時不懷好意地看向自己,一副表現不好就上來抽打的模樣,感覺不妙地蕭銳忙氣沉丹田,穩穩當當地扎好馬步,打定注意不讓喬老找到破綻,免受那皮肉之苦。可是扎馬步之所以是習武之人必學的功夫豈是那么簡單么?饒是蕭銳身體強壯遠超同齡時間長了也是吃不消的,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蕭銳就覺得小腿不是自己的了,不停地顫抖,便想趁喬老不注意輕輕地活動一下。誰知道蕭銳剛一動彈,喬老手中的木條也隨之抽了過來。
只聽啪的一聲,木條抽到了蕭銳的后背,痛的蕭銳冷哼一聲,咬緊牙關不肯喊出聲來,身體卻是一動也不敢再動了,喬老在一旁說道:“這才多長時間就堅持不下來了啊,好好扎馬步,老夫沒有發話,你不許動彈一下,不然的話,嘿嘿,木條打在身上的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啊。”
聽著喬老威脅似的話,熟知喬老性格的蕭銳可是知道這不是在說笑,就算喬老不動手打人,那折磨人的方式可多了去了,想起當初學習針灸的時候,喬老為了讓自己認穴,把自己那個小小的身體上扎滿了銀針,乍一看跟個刺猬似的,看著都滲人,而被扎在身上的蕭銳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這時候哪里還敢跟喬老頂嘴,規規矩矩地扎著馬步,任憑小腿如何的酸麻難受都不敢動彈。
蕭銳以前想過習武可能很痛苦,可是沒有想到第一天就遭受這么非人的待遇。僅僅第一天的扎馬步,蕭銳就因為中暑而暈倒四次,每次都是喬老用銀針刺穴把蕭銳弄醒,然后毫不留情地讓蕭銳繼續扎馬步,更不要說中間蕭銳不知道摔倒多少次了,而喬老也是不知道多少次把蕭銳從地上提起來,然后還是強迫蕭銳扎馬步,就這么跌倒了被提溜起來,跌倒提溜起來的循環著,一直到了西山日暮,月兔東升。
一天下來滴水未進的蕭銳只覺得這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這種痛苦絲毫不亞于當初被蕭問天打了一掌時所遭受的痛苦,這時的蕭銳別說動動手指頭了,就是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著喬老像提溜東西似的把他提溜起來,扔進一個木桶里,這個木桶是特制的,蕭銳坐著能露出頭來,里面都是喬老搜集來的珍貴藥材所熬制的藥汁,江湖上管這個叫奠基,各門各派都有屬于本門的奠基方子,效果好壞不論,卻是一個習武之人必須經歷的一個環節。
喬老把裝著蕭銳的木桶放在一個灶臺上,在下面點起了小火,提高藥汁的溫度加快蕭銳的吸收速度,神智已經不清醒的蕭銳靠著木桶,已是沉沉的睡去。喬老看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今天是蕭銳習武的第一天,扎馬步時不管多苦多累,蕭銳沒有放棄過,哪怕被自己打的哇哇大叫也沒有說放棄,這讓喬老非常的滿意。
喬老從懷里取出十幾根長長的金針,依次深深地扎進蕭銳的十幾個大穴,要是蕭銳清醒著肯定會大喊大叫,可惜這時候的蕭銳已經在和周公下棋呢,絲毫不知道有十幾根長針扎在自己身上。喬老扎完針后從旁邊拿起一個中央有個小洞的蓋子,蓋在桶上,蕭銳的頭正好從蓋子的小洞里露出來,看著蕭銳滿臉倦容的進入夢鄉,喬老笑了笑,又加大一下火,坐在旁邊拿著一本書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因為一晚上蕭銳得換好幾次藥水的,溫度不能降下來,所以喬老一晚上都得守在灶臺。
次日清晨,蕭銳從睡夢中醒來,卻愕然發現自己居然睡在床上,而不是昨天臨睡前的木桶,又伸了一個懶腰,蕭銳更是驚奇地發現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再也沒有昨天那種酸軟不堪的感覺了,不由得大喜,不然以昨天的狀態今天再扎一天的馬步,那么這條小命就可以交代在這里了。
沒想到喬老爺子準備的藥汁還真是不錯啊,蕭銳感嘆著從床上起來,他當然沒有天真地認為能這么快恢復是自己天賦異稟,不過喬老準備的奠基藥汁功效卻是出乎蕭銳的意料,這么好的藥效可以讓蕭銳不管訓練的多累多苦,都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就跟網絡游戲里的疲勞藥水似的,太神奇了。
就在蕭銳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候,喬老精神奕奕地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蕭銳醒了,便一抬手,一本不怎么厚的書就砸在蕭銳的臉上,說道:“早飯在外面石頭上,你洗漱完了就可以吃了,今天早晨你先把這本書讀三遍之后再扎馬步。”
蕭銳好奇的掀開這本書的第一頁,字都認識,卻發現這些字怎么看都沒有組成一句完整的,試著讀了幾句,拗口難懂,一句話甚至要停頓好幾次,這是什么書啊?好奇之下蕭銳便合上書本看了看封皮,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內功入門》,蕭銳疑惑的看著喬老,舉著手里這本書,問道:“喬爺爺,這算什么內功入門啊,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讓我怎么練啊?”
“這是讓你念的,練功的方法一定要是打坐么?是不是覺得特別的拗口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等你什么時候能倒背如流了,你的呼吸節奏就會發生改變了,也就算摸到內功的門檻了。”喬老耐心的解釋道。
蕭銳看著這本少說也有五六頁的《內功入門》,苦笑著搖了搖頭,可誰讓人家是權威咱什么也不懂呢,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念就念吧。蕭銳把這本書放進懷里,信步走出草廬,來到院子里,先是打了點井水洗漱一番,然后打了一趟太極拳,當然了蕭銳練的這個太極拳只有養生的效果,沒有任何攻擊力的,然后喝了點放在石頭上的粥。這就是蕭銳在過去的四五年里早晨做的事,偶爾還有排泄排泄身體里的廢物。
在磕磕巴巴念完三遍《內功入門》后,蕭銳只覺得自己胸悶難當,而可惡的喬老卻絲毫不顧及蕭銳的感受,強令他繼續扎馬步,又是一直到天黑。
早上讀三遍《內功入門》,然后扎馬步到天黑,泡一晚上藥水,第二天繼續讀《內功入門》,周而復始的循環下去,這種情況,蕭銳一直持續了六個月,而且強度越來越大,扎馬步到一個月的時候蕭銳就在喬老的命令下穿上厚重的鐵衣了,到了六個月的時候,蕭銳身上的鐵衣都已經是四十斤重了,幾乎跟蕭銳的體重差不多了。蕭銳被操練的是欲死欲仙啊,而這,僅僅是開胃菜,蕭銳吃苦的生涯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