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堂主看到張小蝶沒有事情,初步目的救人算是實現了,又覺得去追那個采花賊實在是不現實,于是抱起張小蝶,從蕭銳打破的大洞躍了出去,剩下三女也跟隨在后邊,其中一個在臨走時在屋子里留了一枚銀錠還有一個刻著蓮花的飛鏢。
四女帶著張小蝶連夜走出了沙河鎮,在鎮外還有一輛馬車接應,四女帶著張小蝶進了馬車,只聽車夫吆喝一聲,馬鞭一揮,趕著馬車就轱轆轱轆的向昌黎城的方向走去。
兩天后,一行五人終于回到了昌黎城,一路上沉默不語的張小蝶看到熟悉的城市,小臉上終于露出笑容,而城門口停著的身影更讓她驚喜萬分,從馬車上跳下去歡快的跑了過去,投入那個人的懷里,叫道:“爹爹你是來接小蝶的么?我好想你啊。”
來者正是昌黎城的縣令張誠,張誠今年大約四十來歲,面目剛毅,下頜留著胡須,雖然穿著便服,可是仍然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官威,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這種人是做官的人。
只見張誠緊緊的摟著張小蝶,激動的說道:“小蝶啊,我的寶貝閨女啊,你終于回來了,嚇死我了,有沒有受到傷害,跟爹說,爹一定要抓到那個壞蛋給你報仇。”說著張誠很是緊張的上下打量著張小蝶。
在后面默默看著的堂主這時候走上前來,蹲下身子行了一個很是規范古代淑女禮節,說道:“張縣令萬安,我們檢查過令愛的身子,沒有受到過任何的傷害,這點張縣令可以放心。”
張縣令見到那個堂主,不敢大意,放開女兒躬身還了一禮,聽到自家閨女沒有受到傷害,松了口氣,再次向堂主施了一禮,感激的說道:“多謝齊堂主,要不是齊堂主,小蝶不知道會遭受什么樣的折磨,對于一個小女孩來說,后果不堪設想啊。”
那個堂主忙扶起張縣令,說道:“張縣令客氣了,我白蓮會青蓮堂的姐妹在昌黎一直受到張縣令的照顧,令愛在我們眼皮子下被擄走,我們哪里能坐視不理啊,只是可惜這個賊子太狡猾了,被他逃走了,不過放心,在白蓮會的地盤上做出這么下流的事,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抓住他后交給縣令發落。”
張縣令揮著雙手連道不敢當,心說我哪敢勞煩這群姑奶奶啊,你們要是一動起來,我這個昌黎城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不知什么時候起,異人中一個江湖幫派在這一帶崛起,領頭的是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武藝高強的女子,叫王婉君,到處宣傳女子當自強,到處懲罰那些作奸犯科的男人,也沒過了多久,就拉起一大幫子女人,成立叫白蓮會的江湖組織,下設三個堂口,以紅青黃為順序,冠以蓮字組成堂口,而昌黎地界,正好是青蓮堂的勢力范圍。
再說這個青蓮堂的堂主,叫齊倩,因為執掌青蓮堂,所以外人又叫她齊青蓮,和會長王婉君同出一門,武藝高強,就是脾氣暴躁,最最看不起輕浮的男子,每每出手不是筋斷就是骨折,昌黎城就是因為她的坐鎮,男人們連上街都不敢牽自家媳婦的手。
張縣令作為縣令,沒少跟這幫姑奶奶打交道,對待這幫武藝高強,飛來飛去的女人,張縣令是頭疼不已,管又不敢管,上報給異人軍部吧,結果也不知道這群異人怎么想的,不但不管,還說要多照顧她們。就這么的,白蓮會和縣衙就這么詭異的相處下來了。
張縣令低頭拍了拍張小蝶的腦袋,和聲說道:“小蝶啊,自從你出事后你娘親滴水未進,哭暈了三次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你和管家回去看你娘親吧,我在這里和你蓮姐姐商量點事。”張小蝶聽到娘親因為自己而身心受創,心中很是著急, 連忙拉著張誠后邊的管家往家的方向跑去,跟去的還有幾個官差和兩個白蓮會的高手。
看到張小蝶走遠,張縣令沉吟一會兒,才問道:“齊堂主,不是老朽貶低你的武功,按照昨日飛鴿傳書的消息,在你救下小女的時侯,小女和那個淫賊單獨相處了很長時間,這么說淫賊有充足的時間做些什么,不過卻什么都沒有做,他這么做有什么目的么?”
齊堂主很是奇怪的看了張縣令一眼,很好奇居然有這種父親,聽這語氣,好像恨不得自己閨女遭到侵犯似的。張縣令看齊堂主的眼神就知道她誤會了,忙補充道:“齊堂主,我說的是,這個賊子擄走小女,并不是為了劫色,你江湖閱歷廣,不知能猜測到他這么做的用意啊?”
齊堂主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想不出來,我在路上問過小蝶妹妹了,她說那個人擄走她是因為聽聞張縣令是個貪官,所以行俠仗義想去懲罰縣令,沒想到進錯房間了,擄走了令愛,出來時又被我追得緊了,一直到了沙河鎮,最后發現擄走錯人了,所以沒有做什么壞事,直到我們把令愛救走。”
張縣令苦笑著攤了攤雙手,笑道:“這個理由齊堂主相信么?來到這里當縣令的人,借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貪污受賄啊,這個借口也就是哄哄小女那樣的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罷了。”
齊堂主搖了搖頭,說道:“是啊,誰不知道張縣令自上任來兢兢業業,造福治下百姓,是個難得的好官啊,不過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令愛現在已經回來,還沒有受到傷害,這就是萬幸了,以后我們多加警戒,暗中搜查就是了。”
張縣令認同的點點頭,然后拱手說道:“這次勞煩齊堂主了,這段時間齊堂主車馬勞頓,就不打擾齊堂主了,晚上老朽在家擺了家宴,一來感激齊堂主出手相救之情,二來也是為家人壓驚,屆時還望齊堂主賞臉。”
齊堂主微笑著應下,行了一禮,轉身回到馬車上,緩緩地進了縣城,張縣令望著馬車漸漸遠去,又在城外佇立著,望著家鄉的方向良久,最終化為無聲的嘆息,才招呼人回去。
張小蝶一路小跑著回到家,還沒到家門,就看見娘親在婢女的攙扶下從府門口走出來,張小蝶叫了一聲娘親就撲了上去,在娘親的懷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眼淚不停的往外流,近日來所受到的驚嚇,委屈全釋放出來。
張小蝶的娘親秦氏頓時慌了手腳,以為自家女兒受到什么了不得的侵害,可是在大門口這么多人,也不好意思詢問,只能摟著張小蝶回到屋里,一回屋里,秦氏立刻命令眾人推出去,然后一把抓住張小蝶的右臂,擼起衣袖,看到張小蝶的守宮砂,這才放下心來。扶著張小蝶坐到床上,關切的問道:“小蝶,那個抓住你的人沒有對你做什么吧?”
張小蝶想到自己居然在陌生男子面前尿褲子和洗澡,頓時小臉通紅,低著頭雙手反復攪這衣袖,就是不說話。秦氏看著奇怪,心想自家這閨女怎么啦?也沒受到侵犯啊,還是冰清玉潔的身子啊,而且看這情形也不像是害怕,反倒是有點少女懷春的樣子。
秦氏到底是從那時候過來的人啊,隱約看出張小蝶像是有點懷春的跡象,有心想要詢問一番,又怕觸動小女孩脆弱的心弦,張了幾次嘴,最終也沒有問出來,拍拍張小蝶的香肩,柔聲說道:“小蝶啊,你一路風塵的回來,肯定餓了,我去叫廚房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你先沐浴更衣,飯好了娘親叫你。”
張小蝶乖巧的點點頭,目送秦氏出門,然后打量著自己的閨房,只是離開這里兩天,張小蝶就覺得有些陌生,四處摸摸看看,最后坐到梳妝臺前。由于一路馬不停蹄,沒有時間梳洗打扮,張小蝶現在還是蕭銳給梳的發型呢,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起那時蕭銳給自己梳頭,那段溫馨的時間,張小蝶懷念不已。又想到從鏡子看到蕭銳給自己梳頭時專注的眼神,張小蝶突然覺得小臉火辣辣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著。
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張小蝶忙捂住自己發燙的臉,小心回頭一看,原來是婢女們搬進木桶等洗澡的用品,不由得放下手,氣憤的呵斥道:“你們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啊,下次再要不敲門就進來,小心我告訴爹爹讓爹爹責罰你們。”
婢女們奇怪一向溫和的小姐怎么回來后脾氣這么大啊,以前不是這樣啊,心里雖然奇怪卻也不敢嘴上說出來,紛紛點頭應是,快速的放好桶,倒上熱水,放上花瓣,然后就行了一禮,就都有秩序的退了出去。
坐了兩天多的馬車,張小蝶也覺得這身衣服粘著皮膚很是難受,忙脫下已經滿是汗漬的衣服,試了下水溫,感覺正好就連忙跨了進去,潔白的皮膚和鮮紅的花瓣,好一副美女入浴圖啊。張小蝶仔細的洗了半天,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才出了木桶,拿起婢女準備好的干凈衣服就要穿上,卻忽然想起什么,手又放下,然后取出了蕭銳給自己買的衣服穿上了,原來張小蝶臨離開客棧時竟然沒有忘記,隨身給帶上了,這時正好選了一套換上。
穿戴完畢的張小蝶坐回梳妝臺,用干凈的毛巾吸干頭發,看著一身鵝黃色的自己,竟是覺得自己比以前好看多了。也不知道這么大點的小女孩懂不懂美麗,反正這時候張小蝶覺得自己非常美麗,有女人味兒。
要是蕭大哥看見會不會覺得小蝶美麗呢?張小蝶這么想著,本來因為剛洗完澡而微紅的小臉頓時紅得像能滴出血來似的。無意識的喃喃道:“這個大壞蛋。”好在房子里沒有人,不然一定會發現,張小蝶這時候散發著與年齡不符的風情。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到秦氏來找她,發了會兒花癡的張小蝶覺得有些無聊了,便無目的的在屋里走了起來,不知不覺的來到書桌旁,看到上面攤開空白的畫卷,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拿起畫筆,在畫紙上憑著感覺畫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沉浸在畫卷中的張小蝶放下了畫筆,再去看那畫時,呀的驚呼一聲,只見那畫上畫的赫然是蕭銳。
“小蝶,你畫的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