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赴宴(上)
- 長安詔:君本帝王
- 聊洛
- 2178字
- 2020-10-23 18:29:32
許茯苓趴在床上掰著指頭數著,易家的郎,慕容家的姑娘。
慕容府的來源,許茯苓不清楚,只是隱隱記得,那日在褚月堂的說書先生,提及其慕容家,也是說起在顯王朝,那是天生的皇后世家。
著天下女子最華貴的嫁衣,慕容家的姑娘,也是應該配那易家的郎。
許茯苓突然很想柳嗣成。
她去找文瀾和文溪,她們正在畫眉。
許茯苓這是頭一次去正兒八經的大丫頭屋子里,這兩個丫頭本是跟著寧務觀公子的。
這兩人同胎而生,模樣如出一轍。
柳葉眉下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眼眸不同于其他人所顯示的黑色,而是帶些許藍色。
二人身形婀娜,盈盈柳腰。雙生子的性子大都是互補的,但是這二位確實不同。
文瀾和文溪的脾氣性子,都是極柔順的。只是跟久了寧務觀,寧務觀又是極寵她們二人,兩人自然持寵而嬌些。
習慣了兩個人在公子身邊的日子,怎么會對這個突然陌生的女孩不會介意?
開始,包括她們自己,是早就認定公子會罷她們收作側房的。
她們還在懷揣著期待的心情在等,在等公子把她們二人召回去的。
許茯苓進了文瀾和文溪的房間,對鏡描妝,細細描摹,一筆一筆,唇邊帶笑。
許茯苓看到她們眼里的微光,怔住了。
她們回頭看到許茯苓,愣了下,對視了對方一眼。
“你,”文瀾咬咬唇“你來做什么?許茯苓?”
文溪戳了戳文瀾的腰。做了個口型。文瀾沒有說下去。
文溪也看著許茯苓。
“我是想問你知道柳嗣成在哪里嗎?”許茯苓低聲說“我想見柳叔。”
文溪開口就是酸酸的:“把我們調回來了,我們哪里會知道。”文瀾側眉看著許茯苓,滿臉的提防。
許茯苓嘆口氣:“我是在府里投靠柳叔的,我在等跟我有約的一個人。”
文溪和文瀾對視一眼:“門客一般會在園里自己的廂房里,你問問園里的小廝就是了?!?
許茯苓就去找柳嗣成。
柳嗣成知道呆在自己身旁的許丫頭,已經見過這當朝的攝政王。
他摸摸自己的胡子,嘆口氣。
他不是此次進京才見到寧彬。
他忘不了這個人,又怎么會忘記這個人呢?
自己來到這里,見到他一身黑衣,端坐在那座的正中央,凈色綢緞,渾身毫無一處亮色,倒是那右手拇指上,戴著光滑圓潤的翡翠扳指。
精神煥發的模樣,和那十幾年前自己所看到的人毫無差別。
他沉沉嘆口氣,就聽見許丫頭喊:“柳叔。”
聲音柔軟,毫不像昔日里那個在大街上大喊大叫的許茯苓。
他回頭看著這姑娘:“許丫頭,你怎么來了?”
許茯苓看他一身素白袍子,繡著黑邊紋理。明明是很精神的打扮,卻儼然一副很累的樣子。很是擔心:“柳叔,你還好嗎?”
柳嗣成點點頭:“當然好啊,就是……”柳嗣成低下頭,不再開口。
“柳叔,你別嚇唬我,你怎么了?”
柳嗣成看許茯苓一臉擔心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就是這里條件太多,約束的很。不讓多喝酒?!?
許茯苓“哦”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四處看看這柳嗣成住的屋子。雖然不知道這仁親王府到底有多大,是怎樣的實力,但是初來乍到,對主子毫無貢獻的門客,可以有著這樣的待遇,也是極少的。
屋中央放這個好取暖、易觀賞的獸型暖爐,地上雖不似那嘯園之中的毯子,輕薄也舒適。許茯苓搖搖腦袋,自己說不出這屋里擺置的家伙什兒都是什么來頭,但她就好像看到了那件紅漆描金手爐一般,想必都是大有來頭的。
柳嗣成轉轉身子,側躺在榻上:“丫頭, 你見著了那攝政王了?”
許茯苓頭低下:“是啊,和那少爺一個品行來著。只是還有些不同。”
柳嗣成“嘿嘿”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對了,柳叔,過兩天我要隨這少爺去慕容府赴宴。”
“慕容府?”柳嗣成瞇著眼睛笑笑“沒什么的,你盡管去便是。”
許茯苓點點頭,見天色不早,就要走了。
“丫頭,”柳嗣成一臉凝重“以后柳叔不在你身邊,你也要照料好自己?!?
許茯苓嬉皮笑臉:“那是自然啊,沒有煩人的柳秀才,我也省得操心呢?!?
她邁出房門,表情就不一樣了。她知道柳叔有事情,她要更勇敢。
回到自己房里,還沒坐穩。文溪和文瀾就來到了她的屋子。
許茯苓看著文瀾和文溪扭著腰肢,幅度不大不小。也不知道她們擦了什么樣的脂粉,細膩清香恬淡,好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許茯苓?!蔽臑懙兔柬樐?,表情略帶哀怨?!肮幼鍪?,自然有他的道理?!?
文溪也緊接著開口:“有些事情,我們自然得告訴你,譬如公子的喜好、穿衣用度。唉?!币浑p纖纖玉手,緊緊揪著手帕,那塊帕子的形狀扭曲。許茯苓咽了口唾沫。
“慕容府過兩天會開宴會。兩朝更替,這慕容府是幾乎毫不收影響的?!蔽臑憞@了口氣。
“姐姐,還是我來講重點吧,”文溪咬咬嘴唇,“這慕容府,天下皆知是皇后世家。這代慕容府的小姐,閨名慕容卿。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甚至有人傳言‘眾臣之女,唯有慕容?!沸卸饲f,可以母儀天下。傳說先帝在長安詔里,賜予慕容卿和太子易子楚婚約呢?!?
文瀾眨眨眼:“你隨少爺去,照顧好少爺就是。”隨即“哼”了一聲,甩了下帕子,兩個人相繼離去。
許茯苓睜著眼睛,掰著指頭,慕容家的姑娘、易家的郎。
偷偷笑了笑,自己才不會喜歡那怪怪的生得比姑娘家還秀氣的寧務觀呢,不貪圖易家郎,自己的褚騰,也是真好呢。褚騰,褚騰,她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笑容在臉上蕩漾開,還說自己的呢,真不知道羞。
隨即越覺得念出口時,這名字發燙,烙在心上,疼的甜蜜。
殊不知門外的文瀾和文溪對視一眼,在月光下,看著閃著微光的湖面。
“不提醒她真的好嗎?”文瀾遲疑。
文溪把手放在她姐姐的手上“這不能怪我們。姐,你忘了寧彬對我們的要求了嗎?”
文瀾笑起來,在月光下倒有種蛇蝎美人的美艷。
“他賜予我們這么多,我們當然要還給他?!?
文溪也笑起來,她們看著那靜靜的湖面,看著里面安靜的錦鯉,等待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