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煙臉上滿是關切的神情，她急于追出去，查看牧江的情況，但她也知道，牧江現在的狀態，根本不是曲如煙能夠控制的了的。

或許，從前的曲如煙可以，而現在……

曲如煙凝視著自己纖細的手指，目光有些呆滯，我什么都做不了嗎？他為了救我，變成這樣子，我怎能看著他痛苦。

曲如煙目光漸漸凝實，心頭下了決心，寧可被寒冰印記吞噬，我也要去救他。

曲如煙盤膝坐下，手指輕靈地結了個印訣，三個寒冰般的古老字跡，浮現在她的周圍，空氣中四散的青色靈力，迅速被牽引到這三個大字上。

這是寒冰宗創派宗師傳下來的三大絕技之一，寒冰古字。當年這一宗師曾有奇遇，看到一面懸崖上，天然形成了這九個大字，這宗師只覺著這古老字跡奧妙無窮，更是從中領悟了寒冰古字的秘法。

寒冰古字共有九層，練到最高層可以凝結九個印字，曲如煙的實力本已可凝結七個大字，可此時，也只能勉為其難，凝結三個。

三個古老字跡不再虛幻，一點點地有了實體，伴隨著青色靈力飄揚，屋內的空氣冰冷了下來。

眼看三大字跡越來越飄逸，曲如煙心頭一喜，可就在這古字凝實的關鍵時刻，曲如煙體內的寒冰印記發作，一道絕強的靈力，破體而出，轟擊在這字跡上。

三大字跡一瞬間被沖毀，再次化作漫天四散的靈力。一口鮮血從曲如煙口中噴射而出，此時，她臉色蒼白得難看。

“顧不了那么多了！”曲如煙手指急變，一連結出五個印訣，她周圍仿佛形成了一個引力場，牽引著瘋狂四散的靈力，倒回到她體內。

這簡直是取死之道，以曲如煙此時的身體，吸收這么多青色靈力，只會加深她的創傷。如果說，牧江煉制的丹藥，能夠去除一半的寒冰印記，那么，此時曲如煙的身體，即使服用丹藥，恐怕寒冰印記也只能除去三分之一。

可曲如煙真得等不了了，對牧江的關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超過了對她自己。

青色靈力滲透她的身體，每滲透一分，她的身子便顫抖一下，臉色也更加蒼白了。

青色靈力只吸收了三分之一，曲如煙又吐出一口鮮血，體內的寒冰印記已經在暴動的邊緣。

曲如煙臉上有著不甘的神情，但她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再吸收下去，就要爆體而亡了。她結了個手印，停止了吸收。

曲如煙飄身而起，臉色漸漸好轉。此番吸收，她冒了極大風險，本來她打算結出三道冰寒古字，或許就能壓制牧江暴動的靈力了。

可寒冰印記實在厲害，就在她結成的瞬間，絞碎了所有印記。那時她的身體已經遭受了一次攻擊，可她還是強行吸收靈力，將寒冰印記的余力壓回體內，這相當于她承受了三倍的攻擊。

可也因禍得福，她贏了，雖然寒冰印記更強大了，可她畢竟也擁有了一些靈力，有了自保之力。

可她來不及欣喜，尋著牧江的靈力氣息，飄出了院子。

寒冰宗的寒冰身法威名赫赫，但等到曲如煙追到牧江，也已經過了三炷香的時間。

等到曲如煙看到牧江的時候，她心里沒來由得一痛，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十幾根巨樹東倒西歪，一根巨木更是被連根拔起，五頭妖獸的尸骨，散落在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和妖獸自帶的腥臊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牧江衣服破爛，就蹲坐在其中一頭妖獸旁，背對著曲如煙。

曲如煙一步步走過去，她很謹慎，因為她見過牧江發瘋的狀態，那種赤紅色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怎么連她都會覺得恐懼？牧江一個凡人怎么會有？那種力量，怎么能夠吸引出她的靈根？

這種情況已經超越了她的認知極限。曲如煙內心，第一次對牧江產生了恐懼。這種恐懼，她曾經經歷過一次，便是被大仇人打傷的那次。可那次，又怎么能跟這次相比呢？

曲如煙本以為自己凝結的靈力，應該能控制得了牧江，可真正看到他時，曲如煙竟然有些心悸了。

曲如煙一步步靠近他，像靠近一個猛獸一般。只是這頭猛獸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她。

曲如煙瞳孔中，牧江的背影越來越清晰，曲如煙的心跳的也越來越快，就在一瞬間，她眼眸變成了冰青色，長發也似乎覆蓋了一層淡淡青色，那是她運用靈力的狀態。此時的狀態，不得不說，把曲如煙襯托得更美了。

就在靈力釋放的一瞬間，牧江回頭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曲如煙停住了，青色的靈力回到她的身體。

曲如煙柔聲道：“你沒事了嗎？”

牧江奇怪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大半夜的，你跑出來做什么？不怕被狼叼走？”

若是以前的曲如煙，聽到這話，或許會微笑，因為她的實力，不要說普通的妖獸，就連筑基境的妖獸也隨手就殺了。可此時，曲如煙卻笑不出來，她太過擔心他了。

“你別動。”曲如煙急切道，飄身上前，手指點在了牧江小腹。

牧江一愣，驚叫道：“你干嘛？！非禮啊！”

曲如煙神情依然嚴肅，完全不理會牧江，她的眼眸再次變成冰青色，一股細微的靈力，從她手指探出，侵入牧江體內。

曲如煙秀眉微蹙，喃喃道：“氣息平穩，靈力穩定，經脈沒有損傷，而且，已經到達了凝氣第二層，這怎么可能？”

牧江見曲如煙呆住了，摸了摸她滑膩的手背，連問道：“怎么？靈力穩定不對嗎？經脈沒有損傷不好嗎？難道你還希望我走火入魔啊？”

曲如煙收回手指，淡淡道：“回去吧。”

牧江從地上站起，曲如煙早已飄身回去了，牧江連忙跟上，一瞬間便和曲如煙并肩而行。

他驚訝了一下，想不到，自己莫名其妙地突破了，而且不止是凝氣第一層，以他如今的靈力體量，似乎已經到了凝氣第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