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鈞一發
- 末世蟲皇
- 浮海落日
- 6134字
- 2020-10-31 22:48:35
“擦”,一道微弱的火光被點燃了起來。枯瘦,關節處鼓鼓的突出,沒有一點肉的爪子影子鬼魅般被映襯到了灰蒙蒙的墻上。可是只在眼前稍稍一閃便被撲滅在了漆黑狹小的空間里,一點點裊裊升起的青煙在淡淡月光下被吹散開來,只留下一點硫磺和紅磷的味道讓人憑空懷念。
破敗;四周水泥地面上坑坑洼洼;原本光亮的玻璃窗戶裂開成了一粒粒的碎渣;大股大股的寒風夾雜著雪花碎末從墻壁縫隙中鉆了進來;承重梁柱子上的石灰掉落了一地,只剩下被腐蝕的差不多的鋼筋依舊頑強的支撐著;樓層內原本井然有序,造型優美的物品被摧殘的只剩下蒙上一層腐朽的黑色垃圾,散落的到處都是;寬敞的樓層內彌漫著一股臭不可聞,排泄物與腐爛尸體混雜的陳腐的氣息。四周的墻壁濺上了點點片片的腥紅色液體。唯一的樓梯出口被炸得粉碎,碎磚、木塊、鐵片軟塌塌地被堆成了一團。自欺欺人般阻擋著怪物殘暴得攻擊。
“哎呦喂,市長就是市長嗎!抽根煙都要管的嗎!要不我給你根,你就睜只眼,閉著眼過去算了!你說好不好啊,我的市長大人?”那只爪子的主人說完自顧自得狂笑起來。露出參差不齊的幾顆大牙,一股讓人反胃的酸氣從臭烘烘的大嘴里噴了出來。
說完自顧自的從被油污弄得锃亮發黑的褲腰帶里又掏出根皺巴巴的香煙假兮兮得雙手捧上,遞到跟前的黑影面前。
本來倚在墻角懶懶散散的身影們也一個個直起腰,饒有興趣的準備觀摩這場內斗,帶起一片灰塵。
忽然,遞煙的那只手毫無征兆地被它身前的黑影狠狠的扭成90度,香煙一下子掉到地上,滾到黑影腳下,整個人就這么被直直地拉了起來,“疼,疼,市長我錯了,我錯了,松手,松手!”冷汗一下子從他頭上全冒了出來。
黑影只是冷哼一聲,輕輕一推,那個人一下子沒站穩,凌亂的退了幾步,一下子坐到一聽隨手丟棄的鋁皮罐頭上。那人頓時哭喪般嚎了起來:“哎呦,我的屁股,屁~~。”
還沒等下個字喊出口,他的嘴里就塞進了只表面滿是亂七八糟臟東西的膠皮軍鞋,“王八,想活命就閉上你這張臭嘴,否則現在把你丟下去喂蟲子。”
原本還在默默圍觀的隊員連忙湊過來七嘴八舌討好說:“市長,把他丟下去吧,老子早就受不了他這張臭嘴了。”“市長快點為民除害啊!”“市長,咱們把他丟下去吧,我活那么大,還沒仔細見過這么大的蟲子吃人呢!”
他們慢慢湊了上來,布滿細小傷痕的臉揪成了一塊,硬生生戳進去的兩顆黑色眼珠里滿是興奮與嗜血。好像全然忘記了原本叫王強的王八是如何與他們在車上一同分享著香煙,吞云吐霧般肆意著青春。
這些人都是些隨市長一同出來的年輕人,他們學過文字,學會了開槍,有幾個還知道駕駛。但是沒有一個人聽過童話故事,知道善良,憐憫,博愛為何物。他們是聽著慘痛歷史成長起來的一代,接觸到的最多的是鮮血,饑餓與嚴寒。
市長沒有搭理他們,只是嘆了口氣,把腳從王八口中抽了出來,撿起地上掉落的香煙將它重新別在王八耳朵上。甩了甩鞋子上的口水黏液,慢慢的挨到窗戶跟前,向遠方的點點火光望去。
他姓陳,后面跟了青松兩字,是落日城的第二任市長,有個叫陳新陽的兒子和一個還沒過門的兒媳婦叫穆小七。他長得很高,線條很硬朗,不愛說話,習慣用行動來解決問題,
沒什么嗜好,眼神總是和煦的看著一切從他跟前經過的人和事,即使是殺人的時候。
沒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即使是每天跟他睡覺的女人們也不懂。
他就是他,陳青松,默默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影響著每個跟他有接觸的人。庇護著腳下的市民,又不動聲色的大口吞噬著腳下生物的營養,即使是自己的兒子。放在任何時代,他都是個讓人害怕又企羨的中年男人。
此刻的他,正默不作聲冷靜的望著遠處閃閃點點的篝火,等待著戰斗的到來,手中把玩著的小型鋼筆粗細的雷管正從中指跳到食指上,然后劃落到掌間,接著拋到空中被無名指勾住,周而復始的旋轉著。他就么把玩著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地讓自己站在死面前回望著生,等待著戰斗的到來。
“看,我父親站在窗口”新陽放下清寒遞給自己的只剩一個鏡頭的夜視望遠鏡,緊了緊領口,朝正在調試著迫擊炮準心的清寒說道。
“哦?讓我看看?不知道你爸是不是也長著跟你一樣,一副小白臉的樣子”清寒來了興趣,從新陽手邊接過望遠鏡,半瞇著眼睛朝新陽指的方向觀察起來。
“你父親好像發現我們了,正在打手語呢,你過來看看發什么呢?”清寒一臉疑惑的將望遠鏡遞給新陽,在新陽后背上抹了抹她手上的灰,又說:“你父親長的雖然清秀但感覺挺男人的,跟你雖然像,但氣質比你強多了。”
新陽沒搭理此刻正吃飽東西心情大好的清寒,仔細看向操場一邊那快要倒塌的大樓,父親正在窗前用左手在空中比劃著些什么。
“額,那是他習慣動作,不是手語。”新陽向偏著頭得清寒解釋道,“準備好了嗎?可以的話就說聲,我父親那邊應該好了,都站在窗前,等著我們這邊發信號了。”
“恩,可以了,上吧!”清寒貌似有點緊張,手想要拍拍新陽肩膀,可是舉到一半又放下了,替新陽整了整身上厚厚的一層衣服,“小心點,別再跟上次那么莽撞了。這次可來不及救你了。”
說完背過身,從身后的武器堆里撿出一根圓滾滾、長長的東西,貌似還是紙做的,上面的顏色早就脫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白色的表皮在空中被風吹得一抖一抖的。
“這是煙花吧,讓我看看。”新陽小心地從她手中接過來仔細端詳,這種東西只在老人口中聽說過,說是會在空中綻放出五顏六色的火花,美麗奇妙。
“你認識啊!這是我爸在我十歲生日時走了很遠找到送給我的,我一直保存著,都沒舍得放,今天,也許┄┄不是,是為了怕它生霉壞掉了,所以就拿出來放著看看吧”她握住煙花的兩端,一把藏到身后,怕新陽給弄壞了。
“恩,不會有事的,等著看那只怪蟲吃癟吧!”新陽勉強向剛剛不小心就說錯話的清寒笑笑,便轉身打開車門鉆了進去,關牢窗戶,發動起油門,“嗡┄┄嗡┄┄”發動機的轟鳴聲也許驚動了正在操場上休息的那只怪蟲,隱隱約約感到砂石地面下來傳來的一陣震動。
新陽坐在車里,握牢變速桿,長吸了口氣,“這次關鍵在我,我不能有一點點失誤,我要做好,不能在父親和清寒面前丟命,更不能丟臉。”新陽暗暗告誡完自己,拍拍自己冰冷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便一腳踩上了油門,靈活的撥動開變速桿,從一檔迅速拉到了五檔。車子筆直的沖出他們藏身的樹叢,向操場中央轟鳴而去,如一頭睡醒的巨獸,伸開了自己銳利的爪牙。
耳后傳來一聲清脆的爆炸聲,緊接著又從空中傳來了一聲。新陽沒有敢向空中望去,只是讓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平靜而又危機四伏的地面。
事后,清寒滿懷激動的跟新陽描述起那個煙花是如何如何的壯觀,瑰麗,奇妙,艷麗萬分卻又稍縱即逝,新陽總是傻傻的相信了,直到最后,新陽才知道,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二踢腳,地上響了一下,空中又再響一下,便歸為虛無,融化在那晚的黑夜里。
前方地面上陡然裂出一條巨大縫隙,砂石紛紛從裂縫中滑了下去。從中間陡然竄出一條白色的巨大觸須,狠狠地從半空中砸了過來。
新陽一把打橫方向盤,踩牢了剎車,車子險而又險地從觸須邊擦身而過,乳白色觸須帶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的砸在車身一邊,新陽顧不得長吁一口氣,不顧熄火的危險,沒有調檔,直接又踩上油門,直接轟到了最底下,車身猛地震了幾下,向前跌跌撞撞地駛去。
原本平坦的只有稍許坑洼的操場像是燒開了鍋的糖漿,紛紛裂開了巨大的口子,在夜色下格外猙獰,一條條乳白色的觸須從裂口中紛紛冒出頭來,向車子瘋狂的涌來。場中頓時砂石橫飛,一片狼藉。
正當新陽應接不暇時,“當當當當”,父親帶來的重機槍與清寒的81式機槍幾乎在同時開起火來,撕開了這些堵在自己面前的怪異觸須,白漿橫飛,灑落一地。
一發閃光彈被打到了空中,頓時照亮了四周,在層層觸須中新陽終于發現了正主,一個蘑菇狀的黑色頭顱正不停的扭動著,指揮著觸須向自己撲來。
新陽在車中緊張萬分,汗水早已滲進方向盤的海綿防滑層里,幾乎是瘋狂地打著方向盤,躲開那些從四周冒出,半個車身大小的觸須,但即便如此,車子的后門與左壁也被打的變了形。
情勢越來越糟糕。新陽不得不按下了車中的電子按鈕,“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了!只能拼一拼了”新陽知道此刻父親他們的彈藥應該不多了,是到實施計劃的時候了。
車子一陣機械傳動的聲音。不等車子的鐵幕完全落下,新陽就按下了噴火口,左右猛打方向盤,車身一陣劇烈的搖晃,差點翻了過來,而剛剛從兩邊夾擊過來的觸須被彈成了團肉醬。
清寒的射擊技術真的很不錯,不像父親他們,只是射殺操場外圍的觸須。她的子彈幾乎是擦著車頂過去,射在前面擋路的觸須上,把它們強行按到在地,然后讓新陽從這些肥大的尸體上面直直的碾了過去。變成一灘灘肥肉做成的肉腸。
正當新陽拼命向這頭怪物的頭顱開過去的時候,突然車身一打滑,方向盤幾乎從他手中掙脫,新陽幾乎是下意識地掰住了它,腳上猛踩住油門,然后只聽到車身下面傳來一陣什么東西被碾碎,然后汁液噴射的聲音,慢慢的車身行駛才恢復正常。
這時,新陽才透過監視器看到原本被打斷的觸須慢慢地停止住了從傷口處噴出大股大股的體內液體,緩慢地蠕動開,然后表皮迅速地萎縮了下去,原本外層厚厚的絨毛蛻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觸角,身材變得更小,動作也變得更加靈活,搖動著軀體,朝自己如潮水般打了過來,而車子則是那無盡海浪拍噬下的孤島。
直到現在新陽才明白了什么叫再生,但是此刻大家已經踏上了不歸路,只能放手一搏了!
清寒在黑夜里看到新陽深處的困境,大大的眼睛比平時更亮了幾分,又恢復到了剛剛相遇時冷靜,拿出一發迫擊炮彈,“現在,只能看你命硬不硬了”,說完,調準好射擊方位,毫不遲疑地將炮彈塞入炮口中,“嗖”炮彈在慢慢逝去照明彈的光亮中劃出道清晰的軌跡,落在車身不足三十米開外處,炸出一個大坑來,硝煙彌漫,蜂擁而至的一片怪蟲被拋到了空中,散落了一地,乳白色的汁液像是大地的血液,從坑中噴涌出來。而新陽駕駛的車身只是微微一震。
“清寒,你好膽色,行,死在你手里也比窩窩囊囊死在這群怪物嘴里好!”,新陽駕駛車輛靈巧地在地上劃出個Z字形,碾開被嚇得分了神的細碎小蟲,向迫擊炮打出的那一片安全地帶駛去。
大樓上,正在瘋狂掃射順著水泥柱爬上來,分裂出來的小蠕蟲的父親一行也被嚇了一跳,頓時一片嗡嗡地議論聲:“擦,小七這小姑娘片不要命了,這哪是援攻,這是要新陽的命啊!”
“沒想到小七平時看起來邋里邋遢,見誰都愛理不理的,沒想到手底下還有真章,單說這射擊的活還真不賴啊。”
“市長,沒想到咱這落日城還有迫擊炮啊,市長您真是深謀遠慮,剛開始我還以為您是帶著我們往死路上走呢!市長,這些天真是對不住了,您說您,咋就不提前說呢!也讓我們安個心。”
父親并沒有答話,只是一味地埋頭射擊,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小七?不對,小七沒這么大膽,再說她不可能拿新陽的命開玩笑,而且城里不可能有迫擊炮,難道是?”父親停下來,雙手一扭,卸下空了的彈夾,又從窗臺上摸出一個,安上,“沒想到我兒子能在來這個廢城的路上招募來這么強的伙伴,看來我終于可以等來退休了。”
不經意間,他滿是胡渣子的嘴唇微微向上翹動了一下,抬手就是一槍,打落了逼近的一條小蟲。
迫擊炮彈每次都懸而又懸,巧而又巧地落在車輛前面,帶起的鼓鼓濃煙讓新陽基本只能猛踩油門一個勁的向前開,車身被地上的碎石,坑洼,蟲子的殘軀震得搖晃個不停,幾次都失去重心,差點要翻倒在了路邊,可是我新陽不能停!
接近這只大蟲的頭顱,機會只有一次;而小蟲在身后越聚越多,越聚越密,張牙舞爪地要把整輛車吞入它們細細但牙齒鋒利的口中;前方則是一輪輪炮彈在爆炸,也許只要新陽一停下來或者只要慢那么一點點,炮彈就會落在他頭上,將自己炸得粉碎,然后被身后洶涌的蟲浪吞沒,不留一點渣子。
一想到這,新陽的腳就不由得踩緊油門,心砰砰地像要從胸口跳出來。
“操你媽的清寒,回去老子非廢了你!把你剁了喂給一一吃!”新陽不由自主地在車里狂喊,貌似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還殘存那么點理智,不被無邊的恐懼吞沒。額頭上的汗水擠進了眼睛里,鹽的人發疼,手臂上的筋不受自己控制地一跳一跳地,只能強迫著肌肉去壓迫抑制住它。
炮聲停了下來,眼前就是那個黑色蘑菇蟲頭了,正用它那呆滯無神的眼睛茫然看著襲來的車輛,費勁地向地下擠去。旁邊乳白色的蟲浪正急切翻滾著,想要保護住它們的主人,把我這個膽大包天的侵略者撕得粉碎。
“呵呵,這個時候才想到逃,太晚了吧!”新陽怒吼道,太陽穴邊的青筋瞬間爆了開來,睚眥欲裂,右腳一腳踩住了剎車,雙臂交叉著猛打方向盤,車身怒吼嚎叫著,輪胎在地上轉出一圈青煙,濺出的沙礫碎屑幾乎打穿了猛猛撲來的一層蠕蟲。
新陽抬手按住了一直牢牢固定住的巨型捕獸夾彈簧,固定在座位兩邊的鐵架上。上面是伴隨著自己左右的三菱刺,后面是綁緊了的鋼筋。一個簡易的彈射系統卻是他們這次行動的關鍵。威力洶涌的現代武器不過是這個冷兵器時代王者的一個強有力的注腳。
新陽兩手費勁地撥開上面的固定夾,膝蓋猛頂連在后門窗板的簡易裝置。“吱嘎”后門窗板隨之掉落下來。緊接著就是彈簧松開,彈射;利器掙脫束縛,呼呼地破風聲;新陽只感到耳邊一陣涼,像是被削掉了一樣。
此刻新陽已經沒心思管什么耳朵了,只是驅使著不堪重負的汽車向那個沙坑鉆去。
怪蟲只看見那個兩只觸須那么大的怪物先是悍不畏死地朝自己沖來,帶來了大量爆炸,殺害了自己最忠實的一批臣民子孫;然后卻只是在自己面前猛的打了個轉,便不動了。當它正好奇,要不要乘此機會,一口吞下它,嘗嘗味道的時候,只覺得一個黑影猝不及防地撲了過來,緊接著便是巨大的疼痛在自己的腦袋上開出了一朵巨大的血花,怪蟲糊里糊涂地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等自己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那頭小小但力氣巨大的怪物在地上拖行。
新陽緊張地注視著身后,怪蟲貌似能夠動了,拼命掙扎著;拼命地用自己半截破爛的身體上還沒長全的觸須拖住地面;拼命地用自己長長的獠牙咬食頭頂上根本夠不著的鋼筋,偶爾顛簸后能在鋼筋上帶出一溜藍色的火花。怪蟲的眼睛里露出的神情明顯是猙獰,是恐懼,是憤怒,是茫然。它的子子孫孫正奮力地跟在它身后,像是肥皂在水中墜落時帶出的長長泡沫。
“難道它已經有智慧了?”這個思路剛剛形成,便被新陽狠狠甩到腦后,新陽強迫自己只想著前進,前進,前進。腳下一緊,速度又加快了幾分,汽車徹底掙脫住了原有的束縛,化身為同樣的洪荒巨獸,奮不顧身的想要拉著它的對手一同墜入地獄。車前隨著刺啦一聲異響,便冒出了滾滾濃煙。在此時的黑夜,盡顯得格外奪人眼球。
清寒頓時從樹林中冒了出來,焦急萬分地放聲大喊:“新陽,快,快跳車,要爆炸了!”
新陽被煙嗆得連連咳嗽,神智不清,但是潛意識里一直沒松開油門,恍惚間好像聽到清寒在叫嚷什么,“這小妮子,也不堅守自己的崗位!”新陽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伸腿就是一腳,踢開了旁邊的鐵門,朝著大概的方位就急紅了眼,嚎了起來:“打啊,你他媽的倒是打啊!”眼瞅著前面就是沙坑,一下子從疾馳的車里跳了下來,滾到了一邊,借著慣性支撐著爬了起來,跑了兩步,只覺得天旋地轉,又趴到了地上,摔得七葷八素,雙手緊緊摳住地上的沙土,借著求生的欲望,奮力地向前爬去。
“轟”“轟”“轟隆”接連地幾聲巨響推動著火紅色的氣浪向新陽平推了過來,他就像塊破布條被拋到了半空中,只看見一團紅中帶藍的火球迸射出大大小小的火焰爆裂開來。暈暈乎乎的新陽莫名其妙的想到個問題:“清寒這小姑娘的煙花在戰前該是偽劣產品吧,怎么現在才爆炸啊,雖然樣子還不┄”
新陽又悲催地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深不可測、無際的黑暗中,不知落日城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