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實，我們這的生活也不象你看的那樣，這里有狼群，有狗熊，有豹子，有成群的野豬，還有毒蛇毒蜂，有好多可怕的動物，總之沒有本事可是出不了門的。”紫陌歪著頭說。

青鋒笑了，回過頭看著紫陌，目光溫柔如水。“所以你敢一人呆在大山深處，肯定是功夫了得。”

“那是當然，”紫陌調皮地說。少女晶亮的眸子，燦若繁星，清澈明亮，健康白皙的小小的臉透著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彎調皮狡黠的笑，顯得聰慧又靈動。

“只有如此的秀山靈水，才能有如此美麗靈秀的容顏，”青鋒心里感嘆道。

“你們都在這看風景呢！”身后傳來承影的聲音。

“你醒了？本想讓你多休息一會，”青鋒回頭看著承影。

“嗨，早呀承影。”紫陌打了一聲招呼。

“叫四哥，”承影皺眉看著紫陌，少年換了一身黑色繡暗紅木槿花的長衫，袖子稍有點長。

“大一歲不叫大，不想叫!”紫陌歪頭瞪眼看著他。

紫陌知道這些衣服肯定是宋姨向十梅觀其他居士借的。雖然衣服不合身，卻是干凈的。

少年劍眉長眼，膚色微黑，面部棱角分明，身材修長，眼里星光閃閃，像是待飛的鷹，透出驕傲和灑脫。

“小丫頭，我比你大一天也是大，叫四哥，別沒大沒小的，”承影說著用手彈了紫陌的頭一下，迅速躲到了青鋒的身后。

“你個小孩！”紫陌跺腳叫著。

青鋒微笑著地看著他們。

這兄弟二人都長得如此出眾，他們的父母肯定是很好看的人，紫陌想。

“哇，好多杏子呀，”承影突然指著那棵杏樹叫道。

“我叫它丑杏，這棵杏樹快十年了，結的杏子很丑，味道卻是極甜的，而且它的核兒是極好的藥品，你肩上有傷，別亂動，我摘給你們吃，”紫陌一邊說著，一邊跳到坡下的杏樹下，攀著底下的樹枝，貓著腰蹭蹭幾下爬到了杏樹上，像只靈敏的小獸。

青鋒和承影都看呆了。

青鋒和承影都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見到的女子都是矜持端莊的，從沒看見如此隨性活潑的女子。

紫陌摘了一顆熟透的杏子吃了起來，又摘了幾顆扔給承影和青鋒。承影一邊吃著一邊用一只手掀起衣服下擺說道:“真甜，多摘點，我用這接著!”

“這山里好吃的多的是，核桃，板栗，梨子，野葡萄，優優果，都比這個好吃!”紫陌自豪的說。

晨曦下，三名年輕人燦爛耀眼，手握繁華，透著金色的臉上洋溢著勃勃生機。

很多年后，紫陌腦海里經常映現出這個畫面，固執地貼在自己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紫陌摘了好多杏子，青鋒和承影吃的不亦樂乎。

宋姨匆匆地趕過來，赫然看到正在樹上張牙舞爪的紫陌。

宋姨臉色都變了，“小祖宗，你都多大了還爬樹，這讓老主人看見了還不罵死我們，我教你的女孩子的禮儀你是都忘記了嗎?”

紫陌吐了吐舌頭，迅速從樹上跳了下來，幾步跑到宋姨跟前，討好的挽起起宋姨胳膊。

“宋姨，吃一棵丑杏，很甜的。”

“讓二位公子見笑了，”宋姨無奈地瞪了紫陌一眼。

這么多年，宋姨一直精心呵護著紫陌，替自己可憐的小姐盡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是因為生活的環境特殊，宋姨非常擔心紫陌沒有性別意識，在異性面前失禮或者不知道保護自己。

“紫陌的自然純真之美是非常可貴的，也是世間最美的，”青鋒微笑著對宋姨說。

“嗯，雖然是個野丫頭，但是杏子是真好吃呀，”承影打趣著，

“敢叫我野丫頭，你把我摘的杏子吐出來！”紫陌推了承影一下，

“你竟然打一個受傷的人，哎吆我的胳膊呀，”承影佯裝疼苦地叫了起來，

紫陌氣紅了臉。

大家一起笑起來，笑聲蕩在山谷。

時光如此短暫，又是如此的快樂。這是宿命的脈絡，談笑，風云，孤劍，紅塵。

爺爺過來后，問了問青鋒和承影的傷勢，知道已無大礙，也放心下來。

宋姨麻利地把早餐擺到桌上。

早餐是米粥和大餅，小菜是伴秋葵和醬瓜。

“二哥，這小米粥好香呀，從來沒喝過這樣香的米粥，”承影說道，

“嗯，是很香，”青鋒本來以為四弟是因為餓了，才覺得粥好喝，自己喝了一口，真的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這叫黃金粥，可不是一般的小米粥，里面加了一種這個山里特有的美食，無娘籽，所以粥才這樣香呀，”紫陌說道。

“這個無娘籽對傷口的回復很有作用呢，只是很難找到，太金貴，所以就把這個加了無娘籽的粥叫黃金粥，”紫陌說著看了看宋姨，“宋姨，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喝黃金粥的呢？”

“你這幾天不是每天早上都嚷著要喝黃金粥嗎，我們住的那已經沒有無娘籽了，這兒還有呢，”宋姨說。

“無娘籽，好奇怪的名字，”青鋒說。

“沒有娘親的孩子，”承影笑著說。

“因為它沒有根，依附在別的植物上生活，所以叫無娘籽，”爺爺笑著說，“名字雖不好聽，味道卻是極佳，重點是別的地方沒有，而且也很難尋到，你們也是要有緣分才能喝到，”爺爺說。

早餐在愉快的氛圍中結束，因為好久沒有這么多人一起吃飯了，紫陌竟然喝了三碗粥。

“你還真能吃，比我吃的都多，”承影看著紫陌喝了三碗粥，又吃了那么多菜，有些目瞪口呆。

“你可知道吃得多干得多的道理？你吃的那么少，是吧……”紫陌對著承影翻了個大白眼。

用完早餐，青鋒對爺爺說，“老將軍，我和四弟想今天就下山了，一來不想再連累大家，二來也想早點回去，怕時間久了家父擔憂。”

“可是你四弟的箭傷很深，你們路上萬一再遇伏擊，會很危險，”爺爺擔憂地說。

“四弟的傷口一兩天也養不好，再說我我們的人一定也在找我們。”青鋒說。

“也好，”爺爺沉吟了一下，“還有一件事情，我們避在此地生活的事情，拜托要替我們保密，如此亂世，不想再涉入，”爺爺凝重地看著他們。

“那是一定，不過如果老將軍允許，能否讓我們和父親在合適的時間以朋友的身份過來拜訪一下，畢竟家父也是非常想念老人家。”

爺爺沒有作聲。

聽到他們今天就要離開，紫陌心里生出一絲說不出的失落。

紫陌撒嬌道：“也是可以的是吧，爺爺，只要他們不告訴別人，只告訴自己的父親是可以的吧，畢竟你們之前都認識，主要我也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呢。”

爺爺瞪了紫陌一眼沒說話。

正在這時，萬知客匆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