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8章

  • 關(guān)東糧王
  • 關(guān)東老叟1
  • 5262字
  • 2020-11-18 17:18:56

第八章

話說鄭慶義正在得意之時,忽然聽有人喊:“二哥,二哥,咋地?掩著了。”

鄭慶義猛地一下起來了。睜開眼睛見是同屋的伙計,都沖他笑道:“你呀——,一個勁喊‘我發(fā)財了,我發(fā)財了’。”

鄭慶義發(fā)蒙地說:“剛才我買賣高粱和大豆各一千火車,是發(fā)財了呀。”

另有伙計說:“鄭老寒做夢娶媳婦,凈想好事呢。把我的好夢都攪了。”說完大笑起來。

鄭慶義好一陣子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真是做了個夢,他再也睡不著了。發(fā)財夢想越來越強烈,盤算如何賺錢,眼睛瞪到天亮。

第二天,鄭慶義找到張東旭,堅持要求為他擔(dān)保加入交易所。張東旭本不想讓他涉入太深,以免吃虧。看看鄭慶義神色,見勸不住他,只好答應(yīng)了鄭慶義的請求。兩人來到交易所,為鄭慶義辦理了手續(xù)。這里的經(jīng)理問:“鄭老寒,你東家咋沒來?是不是不同意呀。”

鄭慶義沒吱聲,張東旭說:“他東家同意不同意沒關(guān)系,有啥事跟我說,你就讓他入市吧。”

經(jīng)理說:“這不好吧,他東家不來,萬一有點說頭咋整?”

鄭慶義急了:“有啥說頭?我是掌盤的,購銷也是說了算的,你怕啥。”

經(jīng)理為難地說:“不是……。”

張東旭馬上打斷說:“我鋪子擔(dān)保!跑了和尚還能跑了廟?出啥說頭沖我說。啥也不差你的,跟他東家沒關(guān)系,還磨嘰啥呀。辦了吧。”

鄭慶義也著急了:“屁大旮地場,誰不知道誰?我鄭老寒啥樣人你不知道?”

經(jīng)理還想說什么,見張東旭使勁擺擺手,就改口說:“好吧,既然有張掌柜擔(dān)著,有事我就直接找您了。”

鄭慶義沒有聽東家的,利用掌握人和長購銷權(quán)力,瞞著方明瑞背地里進(jìn)入交易所,開始進(jìn)行倒卯投機活動。他的第一筆合約是從益發(fā)合四平街分號買來三十火車大豆,正和益發(fā)合四平分號掌柜的辦手續(xù)。

張東旭在一旁說:“寒山,別看我替你擔(dān)保,還得跟你說,不是自個兒的買賣,長久不了。再說勉強入這行也不是好事兒,最好別務(wù)這個道,弄不好搭進(jìn)去不值得。真要是想干這行,不能象賭博似的那樣貪心,差一不二就得收手。要不你出號自個兒開個小買賣得了。”

這時,一個身穿西服,系著黃紅條形領(lǐng)帶的人過來,拍拍鄭慶義肩膀:“寒山,張掌柜說的對,你有自個兒的買賣,我更好說話照顧你。個把月給你十火車、八火車的指標(biāo),夠你吃喝的了。至于做不做投機倒卯,張掌柜都勸不了你,我也不說啥,不過,我看最好不做這行。”

來人正是日本三泰棧的華人經(jīng)理,名叫賈正誼字伯謙,今天是前來看行情,聽張東旭說讓鄭慶義開小買賣,也在一旁接茬勸說鄭慶義。

鄭慶義:“大哥、伯謙兄,你放心,我也就是練練手,不會出格的。賠也好賺也好,就是個賭。到時候的時候,我不信我手氣不好!”

張東旭笑道:“不是這個意思。賭就是有輸有贏,誰也不能保證總贏。不多說了,就看鄭老寒能不能有把握控制自己。”

鄭慶義高興地說:“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況且,我是給人家扛活,沒分寸還行?”說到這兒,把手里拿的合約簽上字,遞給交易員。

交易員確認(rèn)后:“手續(xù)辦好了。最好每天都來核算,押金足的話,可以到卯日結(jié)算。”

鄭慶義不解:“啥意思?”張東旭:“每天豆子的價都有變動,變動了就有差價,有差價就有輸贏。輸了交錢,贏了收錢。”

鄭慶義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有人一夜暴富,有人頃刻之間成了窮光蛋。”

這時,益發(fā)合四平分號掌柜姓喬,叫喬向齋,這時也過來,笑呵呵地說:“合約訂了,字也簽了,手續(xù)費也都交了。諸位別在這兒聊了,沒事都到敝號一敘?”

喬向齋比鄭慶義大十多歲,胖胖的臉顯露出祥和的微笑。一身打扮顯得書生氣十足,就象名字一樣文雅。益發(fā)合是有名的商號,早年是樂亭人劉新亭創(chuàng)立的,劉新亭,字開軒,是樂亭縣劉石各莊人,生于清道光年間。幼時家境貧苦,養(yǎng)成了吃苦耐勞的品質(zhì)。成年后為生活所迫,走上了闖關(guān)東的路子。憑著他靈活的頭腦,觀察事物的機敏性,不斷地發(fā)現(xiàn)商機。到現(xiàn)在鐵路沿線有點名的城鎮(zhèn),都有益發(fā)合的分號。喬向齋也是樂亭人,在寬城子總號干了十多年,熬到四平街分號掌柜,這也是相當(dāng)?shù)牟蝗菀住R驗橐姘l(fā)合選拔人相當(dāng)嚴(yán)格,又得經(jīng)過相當(dāng)時間的考驗。總號掌柜是孫秀三,名大有,字秀三,河北省樂亭縣湯家河鎮(zhèn)孫莊人,離胡林張莊不遠(yuǎn)。別看孫秀三只比鄭慶義大七歲,還在鄭慶義上關(guān)東的途中,就已經(jīng)任“益發(fā)錢莊”掌柜,那年他才二十三歲。他把喬向齋派來當(dāng)掌柜,是因為看到五站是聯(lián)系東西重要樞紐,已成為寬城子、奉天之間新的糧谷集散地。而喬向齋也不辜負(fù)孫秀三希望,買賣做的很活,成為站內(nèi)具有較強實力的大糧商。

益發(fā)合的名頭鄭慶義是知道的,從小就聽大人講益發(fā)合劉新亭的故事:最初,他妻子用自家種的棉花紡線織土布,劉新亭趕集出售。又挑“八根繩”的挑子(即貨郎擔(dān))串莊走巷、趕大集,賣些針頭線腦。進(jìn)入關(guān)東后,他發(fā)現(xiàn)關(guān)東很少有種棉花的,這里的家鄉(xiāng)人穿的土布稀缺。于是,憑自己的雙肩把這些貨物挑到關(guān)東來賣。一路獲利不少。有了點資本后,他果斷地擴大了販運數(shù)量,并雇用大車運銷。以后,關(guān)東龍灣一帶拓墾開荒的人越來越多,普遍缺少農(nóng)具和日用品,特別是鋤板子非常缺乏,劉新亭抓住時機增加長途販運的種類。當(dāng)時交通運輸工具就是鐵瓦大車,他用鐵瓦大車把從家鄉(xiāng)收購的鋤板子等農(nóng)具,土布、棉花等物品,運往龍灣,這都是關(guān)東的稀罕物。回去時,又裝上糧谷大豆、土煙葉、麻和藍(lán)靛,再運往京畿去賣。糧食在家鄉(xiāng)那也是奇缺之物,每次都能賣上個好價錢。就這樣來回運銷,兩頭賺錢,苦心經(jīng)營十幾年,劉新亭發(fā)了大財,積攢數(shù)百萬錢,在關(guān)東站住腳跟,在寬城子立了堂號。他和兒子劉如峨及其后一代接一代,把劉家的買賣做遍東三省,發(fā)展到京、津等大都市。在經(jīng)營范圍上非常的廣闊,北到黑龍江、南到上海約占大半個中國的市縣,其發(fā)行的票證,流通全國,匯兌遠(yuǎn)至海外。

鄭慶義小時常聽這個故事,每每聽后就對講故事的人發(fā)問:“為什么劉新亭能想到販鋤板子?”“有沒有人跟著他學(xué)販鋤板子發(fā)財?shù)模俊边@些問題的確讓講故事的人難以回答。正因為牢記了這些故事,在他幼時,心目中早就把劉新亭當(dāng)做自己的榜樣。多少回做夢都夢見自己有一個象劉新亭那樣的商號。他對自己到關(guān)東十余年,還沒出息感到有點氣餒。

喬向齋相請,鄭慶義還真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應(yīng)道:“益發(fā)合是有名的鋪子,喬掌柜這么看得起我,真讓我卻之不恭。”受到喬向齋說話口氣的影響,鄭慶義出口也竟似喬向齋一樣。

喬向齋:“我剛來此地,就聽諸位的大名,特別是你這個鄭老寒,雖說只是掌盤的,聽說在買賣上游刃有余,今日得見必和你聊上一聊。”

鄭慶義:“都是虛名,自個沒買賣,咋說都是扯淡。不過,今天得幾位兄長幫忙,讓我有施展的地場。我請客,下館子!”

張東旭:“你賺那幾個錢不容易。還是我來安排。誰讓我是你大哥呢。”

喬向齋雙手抱拳說:“喬某剛到此地,正好有這個機會與各位掌柜會會。可不要推脫喲。”

鄭慶義非常興奮,高聲說:“大哥,我有個提議,趁此機會,咱們結(jié)拜。生死弟兄,今后有個照應(yīng)。”

喬向齋高興的說:“太好了,我正有此意。那就不上什么館子了,就到我小鋪,焚香備案方便!”

賈正誼:“還等啥,走吧,我心直癢癢。”

張東旭:“我這盟弟心眼好,好交。見向齋兄好客,就要結(jié)拜。伯謙老弟這么急,趕緊走吧。”

四人出了交易所,直奔益發(fā)合而去。忽然,鄭慶義說:“哎呀,不能拉下松泉兄。我去叫他。”

張東旭擺擺手說:“這還用得著你去。”回頭對身后的年青的說:“去捐稅局,告訴劉卡長到益發(fā)合。你就直接回鋪子吧。”

來到益發(fā)合,喬向齋搬出一套古色古色的紫砂茶具來,沖大家說:“我告訴大廚好好整幾個菜,正好那個劉卡長還沒到,咱們先品品茶。”

喬向齋擺好茶具,見鄭慶義和張東旭、賈正誼在一旁興致勃勃觀看。就把茶葉盒打開,然后遞過去說:“這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鄭慶義接過來,嗅了一下:“看不出啥來,綠巴嘰,聞著到挺香的。”

賈正誼拿過來,晃了晃茶葉盒:“扁形,不知沖泡后是不是如雀舌。”

喬向齋呵呵一笑:“伯謙兄很懂行。本應(yīng)用蓋碗可同時看形觀色。今個兒我是想請諸位欣賞一下這套茶具。”

說著用滾開的水把茶具沖刷一遍,然后,把茶葉投入壺中,就放在茶盤上:“古人對西湖龍井喜愛有加,不少詩人贊美。不過,我最得意的是明朝的吳寬官至禮部尚書。有人送他龍井茶就寫了一首詩謝之:‘諫議書來印不斜,但驚入手是春芽。惜無一斛虎丘水,煮盡二斤龍井茶。顧渚品高知已退,建溪名重恐難加。飲余為此留詩在,風(fēng)味依然在齒牙。’蘇東坡的‘白云峰下兩旗新,膩綠長鮮谷雨春’不如吳寬來的實在。”

賈正誼問道:“詩里說的虎丘水,是不是指的虎跑泉呀。”

喬向齋象似找到知音一樣高興地說:“正是,你這一問就不辱沒我今天請你們喝茶了。”說到這兒,喬向齋召喚伙計道:“水好了沒有?上來!”

說話間一個年青的提著水壺過來,并把水倒入一茶壺中。倒?jié)M后小年青還在一旁提著壺等待吩咐。喬向齋揮揮手說:“放這兒吧,不用你了。”年青的小心翼翼退下。

喬向齋說:“這水可是新立屯那兒山上的泉水。雖然比不上虎跑泉水,可也是特意讓伙計打的。沏茶咋也比大井水強多了。”

鄭慶義:“沏個茶,解個渴,這么多說頭?”

賈正誼:“那當(dāng)然,你沒看向齋兄?jǐn)[弄的如此嫻熟。對了,我那日本人經(jīng)理也好這一口。有時我有事去他辦公室,就看過他閉著眼睛,咂著嘴。不時的還聞一聞。”

看引起他們?nèi)藢Σ璧呐d致,喬向齋又來了話題:“不少日本人確好茶事,一會兒我跟你講。不知你們誰對飲茶感興趣。我平生沒別的嗜好,就喜歡這玩意兒。每當(dāng)閑暇時,邊飲茶水,邊讀點書,也算是我一點樂趣。”

說著,拿起裝水的壺往茶壺里澆水,隨后,用茶壺里的水沖刷茶杯,倒盡后,又提起水壺向茶壺里沖水。張東旭見喬向齋把壺提的很高才往茶壺里倒水,也發(fā)出疑問:“這倒水也有講究?我看有的茶館里用的是很長嘴的壺。”

喬向齋:“那當(dāng)然了,喝茶是很有說頭的。我這都簡化了。古時文人墨客喝茶也繁文縟節(jié)。”

鄭慶義說:“瞧你這樣沏茶還是頭一回。這么費事。”

張東旭:“就是喝茶嗎?蓋碗一沏。這么講究干啥?我到鄭家屯茶館,茶磚掰一塊往壺里一扔,澆上水,滋溜溜一喝。解渴又解乏。”

喬向齋微笑著說:“當(dāng)然!那也是一種喝法。不過就是層次低嗎。旺庭兄說‘解乏’,其實也可以這么說,通過沏茶、賞茶、飲茶,可以增進(jìn)友誼。就是自個兒喝茶,也能靜心、靜神,對身體是很有益處的。佛教中‘梵我如一’和道教中‘天人和一’都是一樣的道理。不在于哪種形式,而在于自我內(nèi)心的體會、感覺。這對于調(diào)整人的心境是大有裨益的。”

鄭慶義說:“聽喬兄說起來還挺深奧的呢。不過對啥佛呀、道呀啥的我都不信。對裝神弄鬼的更煩。我的老東家就挺信道的,可愿意聽他們白唬了,一整就找人算個卦啥的。”

喬向齋:“信道和裝神弄鬼可不能等同。這些東西深究起來,一句兩句還真是說不清楚。不過只記住一點,不在于形式,而在于自我內(nèi)心的體會、感覺。喝茶也是這樣,這與人自我的心境是很有關(guān)系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嘗嘗,這是正宗獅峰龍井茶,龍井茶分獅、龍、云、虎,即獅峰、龍井、云棲、虎跑四地,味道不錯。”

鄭慶義:“茶還有產(chǎn)地之說?”

喬向齋馬上答道:“那當(dāng)然。沒接觸過不知道。中國很多產(chǎn)茶的地場,名望也是人喝出來的,不!應(yīng)該說是品出來的。”

張東旭:“我可不懂什么品不品的,解渴就行。我看你象個文人。”

賈正誼:“可不是,喬掌柜做買賣可是辱沒身份了。”

喬向齋:“小時夢想就是中舉考秀才。文人說不上,愛好到是有的。”

鄭慶義接過茶杯,稍稍喝了一口:“我也喝不出啥味道,覺得有點微微苦意。”

喬向齋:“喝不慣才覺得苦。飲茶應(yīng)該說是一種文化,幾千年傳承下來。在唐朝時日本人才把它學(xué)了去,可以說是風(fēng)靡日本。不過他們現(xiàn)在的那一套只學(xué)了形式,千年不變,把飲茶搞得繁文縟節(jié),那里是品茶,簡直是活受罪。你沒見過,他們有非常嚴(yán)格、復(fù)雜的喝茶形式,我覺得真是太過嚴(yán)肅,不自由,不自由。把這種著意的表演稱之為茶事,我看這是對喝茶本意的褻瀆。繁文縟節(jié)的,別說什么‘和、靜、清、寂’。他們喝茶也是有門派的,不知島村屬哪個門派。”

賈正誼:“我可是弄不明白。人家從不跟我談?wù)摬琛!?

喬向齋端起茶盅放到鼻下,微閉雙眼慢慢地長吸一口氣然后,徐徐呼出,再吸吮一小口,讓茶水停留一會兒才咽下去。放下茶盅后說:“聞是品散發(fā)氣味,入口的水要少,讓茶水通過舌頭向兩邊散開,細(xì)細(xì)品味,才能體會個中滋味。”

喬向齋又給鄭慶義倒了一盅。這回鄭慶義按喬向齋的說法試了一回,雖然不象喬向齋說得那樣沁人心脾,卻也感到有滋有味。

賈正誼又說:“不過,當(dāng)年我在日本時就聽說過日本對茶事非常重視。可惜,我是沒資格享受日本茶事。有一回路過一個地方,跟我一起的日本朋友說:‘劉桑兒,那里正做茶事。’我問:‘什么是茶事兒。’他說:‘簡單的說就是喝茶。我領(lǐng)你看看。’我以為領(lǐng)我進(jìn)去觀看,那知是找一個高處,指點著讓我看。那里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有點田園風(fēng)光。里面日式房子很排場。一看就知不是一般人家。有幾個人身穿華麗和服正走著。我看半天沒明白。那個日本朋友指著一個茅草屋說:‘那就是茶室。’只見那幾個人真的大彎著腰鉆進(jìn)那個茅草屋。我說:‘這兒那是茶室,象似狗窩。’他不高興的說:‘賈君你的不懂。茶事是最莊重。我就盼著誰能請我。’你看看,那么鋪張,沒錢的人是喝不起的。”

鄭慶義不太明白就問:“不就喝個茶嗎?咋還整出這么多說頭?”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宜君县| 宜黄县| 周宁县| 肇东市| 石台县| 黄陵县| 固镇县| 吉木萨尔县| 嵊泗县| 玉溪市| 额敏县| 洱源县| 喀什市| 垣曲县| 云南省| 民权县| 南昌市| 揭西县| 凌海市| 阿坝| 资源县| 五常市| 若羌县| 三门县| 青田县| 阳新县| 云霄县| 托里县| 高安市| 拉萨市| 东台市| 乌兰浩特市| 井研县| 育儿| 沙雅县| 哈密市| 张家口市| 中卫市| 邛崃市| 芦山县| 镇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