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袍的由來

我將信將疑暫且先把血止住。他也很識趣，坐在石臺上離我有些距離，我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是一個石洞，石壁上燃起的不知是火還是長明燈，把洞里照的還算亮。

我又繞了幾圈，發現這里的格局很怪，我雖然不懂這些旁門左道，但也知道這樣格局是大有問題的。這地方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祭祀刑場，剛才我躺的地方，有一個石臺，石臺外方圓五米以內刻滿了符文，我知識淺薄看不太懂。

但見石臺上有浮雕，仔細看了看是一個干枯的怪人，俯身去親吻另外一個人，下一幅，那個被親的人眼睛睜的老大，動作別扭感覺像是抽筋了一樣。而后的一張，被親吻的人全身被黑色的布包裹著，從嘴里，吐出一團黑色的煙霧。

我皺起了眉頭正看的仔細，那瞎鬼說道：“看懂了嗎？要不是我刺穿你的手，你跟畫上的人一個命運，而且……”

我被他話語打斷了思路，便說：“你懂的很多嗎？你究竟是人是鬼？”

他笑了笑，說道：“我懂的不多，是人是鬼也不重要?！?

他站了起來，脫掉破舊的外衣露出健碩的后背，只見他背上紋了一個圖案，占滿了整個后背。那圖案像是一個字，只是歪歪扭扭看不太懂?！拔覀兪潜还盱`袍挑選出來的人。”

“挑選？還有其他人嗎？”我問了一句。

他說：“有，你會見到他們的?！?

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是誰，而他口中的鬼靈袍又是什么，要想讓他說，首先要我肯聽才是。我走近了些，問了個究竟。

原來在戰國時期，有一個征戰的將軍，他武藝不精本領平平，卻是個不甘人后的人。他不走正道鉆研旁門，曾受高人點撥，得到一個所向披靡的方法，便是取下千人亡魂，無論是非善惡，鑄就一件戰袍。

古老的巫師說，鬼靈袍練成后，佩戴者不懼生死可穿越陰人兩界，并將死人變成麾下雄兵，到時候天下蒼生將于死人作戰，而他將得到永遠不死的生命。

將軍大喜立刻開始籌辦。亡魂收集完后，大多是些老弱婦孺，但不影響鬼靈袍的鑄造，將軍聽信巫術，在最后一個人死去的時候，鮮血灑落在戰袍上，咒語念罷，那袍子忽然飄上了天。

將軍大喜過望，沒想到，那袍子上睜開一對雙眼，又活生生把將軍勒死。巫師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他用最后的鮮血封印了鬼袍，把鬼袍的五種感官和靈魂拆去，最后他也精血耗完而死。

而鬼袍沒有因這樣就被長埋地下，它還有自己的意識，每一個歷史，每一個過去，它勾引貪心的人前來，而后做好了陷阱，盜取五種感官和靈魂。被盜的人，也就成了鬼袍的‘主人’也可以說是被挑選出來的人，并被下了長生詛咒。

并不是每一種人鬼袍都要，而被它拋棄的人，就成了這些鬼儡和袍靈，為它做事無休無止。

如今，鬼袍的五種感官已經得到，而他下一件想要的東西，就是一個完美的靈魂，那樣東西，剛好在我身上。我問他既然鬼袍那么厲害，又何必反抗呢？

鬼袍確實厲害，但它現在是一個不完整的東西，他有了自己的思想，卻無法現身跟我們對決，只能用些短暫的幻術迷倒我們，而我從被鬼袍帶到這里以后，睜開的第一眼就是幻覺，根本沒什么陰間，也沒什么世外桃源，鬼袍想要的，只是給我一種恐懼的心，而后將我吸引到這里，最后吸食我的靈魂。

我跟他說了徐燕的事，他只說生存的希望渺茫，她不是變成我們一樣的袍主，就是變成他們一樣的袍靈。而袍主已經滿了，鬼袍是不會再尋找其他人的，要成了袍靈……就只有死。我一瞬間很難過，淚水在眼眶打轉。

瞎鬼話語不像現代人，但我還是勉強聽得懂，他說：“說了半天，你叫什么名字？”

“尚天?！?

“上天？哼！好名字呢！”他眼神沒有光，我早該猜到，鬼袍能化成他的相貌讓我上當，卻模仿不了他已經被盜走的視覺。

我知道他聽錯了意思，只好解釋了一遍，而他的真正名字確實忘記了，他說不是他記不起來，而是被鬼袍強行抹去了。而我之所以還能記得，確實是沒被占據靈魂最好的證明。

難怪在幻覺的時候那女鬼靈一直叫我忘記名字，我記清了這句話，假如我忘了自己的名字，那，我的靈魂也就快沒了。

“鬼袍怎么不干脆殺了我們？為什么會留長生咒這種東西在我們身上？”我問道。

瞎鬼說：“那是因為他還沒完全體，如果它在沒竊取靈魂之前我們死去，那就等于失去了一樣感官，在它身上竊取的東西會消失。”

我又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些的？你又是什么時候被竊取的視覺？”

瞎鬼沉默了片刻，說：“這個你也會知道的，在你自己的墓里?！?

“我自己的墓里？”我更加聽不懂了。這人講話又不講全，什么叫我的墓里？難不成我死了嗎？

他不再多說，只告訴我還有四個人他也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是在哪個時期被剝奪的五感，而后背上有符咒的人，毫無疑問就是袍主。

我說：“那現在怎么辦？”

“哼，等他們來?！?

“最后一個袍主出世，我們的封印也解開了，現在……該是跟鬼袍玩游戲的時候了。”

鬼袍并不是沒有弱點，要想贏也不是沒可能，每一個袍主都有自己墓，而袍主自殺是不可能的了，因為詛咒的關系，在整個中國，整個歷史長河中，你被盜取五感的那個年代，總有方法克制鬼袍。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人知道的好多，我不清楚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只有他一人的答案，信不信也就這樣了。

“那現在是幾月幾號？又是在什么地方？”我問道。

他有些聽不懂，說：“清朝康熙。”

“我活了那么久，不能吃不能喝，連一點陽光都不能見，整天活在陰冷潮濕的石洞里，就是等你們都來了解開生死符咒，如果鬼袍成了完全體，那……我們將永不超生，在自己墓里活到世界的盡頭?！?

他說道這里，我已經能想象到那時的情景了，一個人，不能享受人世間的冷暖，不能輕易的死去，孤獨是人最害怕的，它會摧殘一個不會死的人，直到他瘋了，這世界消失了，那該是多遙遠的事情啊！

這比無期徒刑還殘酷！我打了個冷戰，他說：“現在你知道為什么不甘心也不想活著了吧！因為，那實在太可怕了?！?

我點點頭，不想再說這些了。我看了看地下散落的尸體，一共是八具，他們衣服的年代都不一樣，卻是差不多時間死去的。我跟瞎鬼兩人合力把他們堆到一起，這些人都是普通人，被鬼袍拋棄后成為袍靈，這樣他們的魂魄將永遠困在自己的軀殼里。

我們決定把尸體燒了，這樣一來，他們也好轉世投胎，雖然沒有入土為安，但最起碼能令死者安息。

我從萬年不滅的長明燈中取下了油，潑在尸體上一點就著，噼里啪啦的聲響在洞中聽著更加詭異，我從沒想過，我的一生中會做這種事情。我跟瞎鬼決定去洞的更深處，那里可能就有未知的同伴。

背影中火堆里仿佛出現一個身影，她對著我淺笑。我好像聽見她說：“公子，謝謝你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