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來？”

二人身影一陣抖動，山人身形漸漸模糊，望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程九，淡淡一笑，化為一道黑色神芒融入白衣山人體內，靈氣颶風瞬間潰散，而白衣山人氣勢達到了頂峰，修為不減反增，揚天長嘯。

“哈哈哈，給我散！”

滾滾劫云下壓下，仿佛這片天塌陷了下來，山人黑發狂舞，凌厲的面對著凝聚著的萬道雷澤。

“就是不讓我逆天，也休想帶走我手中的一草一木！”

話畢，指尖化作一束刀光，宛如倒掛的星河，長天而起，震懾寰宇，蒼涼的氣息彌漫了整個天地，徑直向著天空的劫云沖去。

激蕩的靈氣順著山人的指尖傾瀉而出，漫天的劫云也盡皆消散，白衣山人靈氣盡失委頓了下來。

程九本要破體而出的靈魂因為承受了這雷劫一斬，原本已經晶瑩剔透的小人兒又變得黯然無光，層層的陰霾在如水的靈氣中漸漸隱現，再度覆蓋在了閉目盤坐的小人兒身上。

程九掙扎著起身，魂域內確是一陣劇痛，勉強盤坐于地，內視魂域，發現其內部已經千瘡百孔，有一道巨大裂縫橫亙在魂域上空，就像一道巨大的傷疤，雖然已被一種透明的結晶所覆蓋，但仍然觸目驚心。

身旁僅剩白衣山人，和自己相處幾個月的布衣山人已經化作神芒遁入其中，程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為何山人會說出那近似告別一樣的話。

山人見他神色復雜的望著自己，說道“我二人本為一體，今日之消散只是暫時，待我功參造化，自有相見之日。”

短短時間的相處，對于記憶盡失的程九來說，這就是他全部的回憶，然而誰能想到昨日相處竟是訣別。

將山人扶至小屋中，待他躺好，又匆忙跑出屋外，看著滿院的狼藉，曾經背靠夜談的大樹也在靈氣暴走中攔腰折斷，感受著體內充盈的靈氣，程九的目光中閃爍著堅定。

三日后，在山人的指導下，程九逐漸調理好了自己的身體，也適應了充盈的魂域，之前那三道脆弱的靈氣早已被靈氣洪流沖散，融入了這現在這晶瑩的靈氣海中。

“修行之人一生要經歷多重境界，蘊靈即是根基，在一開始為修行者打下良好額根基，積累足夠多的靈氣，以便可以沖級下一重境界，往常修士在蘊靈境凝聚足夠堅實的靈氣，即達到了此境界的極限。”

山人雖功力盡失，但數百年的經驗依舊可以讓程九少走不少彎路。

“你的魂域受到我散功所四溢的靈氣沖擊，短短時間內竟化氣為液，本應魂飛魄散，卻因為靈魂滿重反而保護了自身靈魂不被沖散，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可能他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鋌而走險讓你接觸我二人散功所產生的靈氣。”

程九總算明白了為何那夜山人會堅持要等到白天才散功，因為自己不能在夜晚修煉，山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險，從一開始他跟算計好了，給自己留下一場造化。

“不過禍福相依，你如今的靈氣海已經超過你此境界的極限，若受到外界刺激，引發暴動，那就不是現在的我能掌控的了得。只能等待我修為恢復，再幫你慢慢化解了。”

“本來我和山人大叔說好要一起出山的，去山下的村莊感受一下平常人的生活，誰知道...”

“...”

山人看著眼前黯然神傷的少年，不知如何勸說，畢竟布衣山人的消散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日后真的修為恢復，所凝結出的，真的是當初的那個山人嗎？

“山人大叔，你說你二人本為一體，那我以后也可以這樣叫你吧。”

山人點點頭，看著眼前希冀的少年，不忍拒絕。

“好吧，程九，以后叫我大叔吧，收拾一下準備帶你下山。”

滿院的狼藉早被程九收拾干凈，輕輕地關上小屋的門，瀑布的流水依然轟隆作響，鋪天蓋地的水珠噴灑在空中，畫出一道道絢爛的彩虹，還像來時一樣，程九和山人漸漸的走遠，而唯一留下的痕跡便是那粗壯的樹樁，還停留在每晚二人談天說地的地方。

由于山人已經功力盡散，已經沒有辦法操控菩提玉，二人只能徒步穿越這片叢林還好這已經是山林的外圍，既然有山下的人出現，那路程應該已經不遠了。

程九跟著山人在叢林中飛快的穿行著，經過靈氣的灌體，已經可以和修為散盡的山人并駕齊驅了。

“大叔你多久才能帶我飛啊。”

“等我修為恢復了。”

“我想想，我凝練三道靈氣用了兩個月，大叔夸我干的好，那大叔如果也按這個速度的話...”

“...”

“那以后豈不是我的修為會比大叔高很多？”

“我凝練三道靈氣僅僅用了半月的時間。”山人淡淡的一句話將滿腦子幻想的程九打落了谷底。

“大叔以前可是夸我干的不錯的。”

“不過若這孩子真的靈魂滿重的話，還能修煉也算是個奇跡了。就是不知幾天前沖天的靈氣波動會不會埋下什么隱患。”山人此時心懷憂慮，擔心像數月前引起山中強者的關注。

夜色漸漸褪去，刺目的天光浮現在了天邊。

沒有了山人的菩提玉，兩人只能在茫茫叢林中穿梭，躲開一處又一處的猛獸巢穴，避開種種危險的區域，總算快到了大山的邊界，再翻過前方幾個山頭，便出了百萬大山的區域。

山人見昨晚的靈氣暴動并沒有引出山中的強者，也是放下了心來，就在二人繞過叢林中的一處沼澤時，不小心觸碰到了樹旁倚靠的一個樹枝。

“快躲開！”程九的靈覺自從靈氣貫體之后提升了不少，提前感覺到了危險在逼近，匆忙開口道。

就在程九話音剛落，一道閃亮的銀矛突然出現，恰好此時天光剛剛透過樹梢投射在二人眼前時，在人的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向著二人射來。

程九一個側身，讓過射來的長矛，一掌拍擊在木質的矛身上，改變了長矛的軌跡。

“嗡~”

長矛斜插如身旁的巨木，整個矛頭直入樹身，只留矛身在空中急速的顫動著，程九借著這股反震的力量躲入了樹叢中，剛要動用魂域內的力量，想起山人的囑咐，強壓下躁動的心情。

雖然在木屋生活的這段時間，山人也曾教他一些拳腳功夫，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面對人類的襲擊，不免有些緊張。

“簌簌”

前方的草叢發出一陣陣的抖動聲，好像有人靠近過來了，程九貓著腰，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像一頭猛虎一樣撲向了前方樹叢，企圖一擊制服潛伏著的敵人，此時山人內并無絲毫的靈氣，奈何他有再多的精妙招式，也無從施展，只能靠著自己擊退來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