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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鋒芒(1)

“你們兄妹二人在聊什么事呢,這么投機?”不知何時,一名身材高大堅毅俊朗的男子徑直走入亭中,大概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也許是因為久經(jīng)沙場,周身散發(fā)著一股英武之氣。他,便是嫣嫣此生的父親,顏堯誠。此時,他一身鎧甲盡褪,只穿著一襲淺褐長衫,淡淡的流云紋若隱若現(xiàn),倒是為他平添一份儒將的氣質(zhì)。

“沒什么沒什么,就是聊聊……”看到若漓朝她擠眉弄眼的樣子,若溪撲哧一下笑了,“就是聊聊今天晚上吃什么的問題!”呼……她聽見若漓在后面舒了一口氣的聲音。

“你可不要出賣哥哥啊。”若漓一臉的擔心與不信任,信她?一看就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不可信好不好!!

聽到他的話語,曲婉轉(zhuǎn)身略含微笑著看著眼前的男子,“堯誠,今天怎么這么快就下朝了?”

“是啊,今天朝中并無什么大事,軍中也算是安穩(wěn),我就回來看看你們,怎么,不高興么?”他的眼中帶著一絲柔情,有誰想得到,在沙場上威震六國,殺伐果斷的顏將軍竟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嗯嗯,有句話叫什么來著,男人去征服天下,女人去征服男人,哈,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太對了!看來娘親才是最厲害的角色啊~若溪心里美美地想著。

“哦對了,若漓,你過來,”說著,他朝若漓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幾日不見了,最近在看什么書,爹爹考考你吧。”

顏若漓暗叫不好,不過也沒辦法,只得硬著頭走上前去,“近日,我學的是《武略》。”若溪見了他這個樣子,掩著嘴偷偷笑了起來。我的哥哥啊,不是妹妹我不幫你的啊,只是你的運氣實在是太慘了一點……

“不錯啊,看《武略》啊,那我問你,用兵者,何為上,何為次,又何為下?”顏堯誠一邊問著,一邊把若溪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笑著問道。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賁溫,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zhàn)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于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爹爹,這個回答你可滿意?”沒想到顏若漓竟能對答如流,這倒是讓若溪小小地吃了一驚。她仰了仰頭,正對上顏堯誠贊許的目光。

“那何為將,又何為用兵之法?”他繼續(xù)發(fā)難。

只見若漓稍加思索,隨后又侃侃答道:“夫?qū)⒄?,國之輔也,輔周則國必強,輔隙則國必弱。故君之所以患于軍者三:不知軍之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不可以退而謂之退,是為縻軍;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者,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權(quán)而同三軍之任,則軍士疑矣。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是謂亂軍引進,而用兵之法,用兵……”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音。若溪一滴汗掛下,難得想崇拜下他,沒想到這么快就露陷了……

“用兵之法為何?”顏堯誠仍是問道。

“用兵旨在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zhàn)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若溪接下了他的話,繼續(xù)答道,“可嫣嫣不才,覺得很是疑惑,為何一定要用攻伐之術呢?用兵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zhàn)為上,兵戰(zhàn)為下。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實為上策?!?

前世便要學習兵法,以備作為暗部一員的需要。對于古代的兵法,她更是知根知底,自從穿越到這個時空,學習了這里的文字,無意間翻到她家有如此多的兵書時,她更是細心鉆研,不禁感嘆古代的智慧實為高遠,乃不是后人輕易所可超越的。

像是沒有注意到周遭人或是驚訝,或是疑惑,或是贊許的目光,若溪繼續(xù)說道:“故單單只知用兵與為將是不夠的,知勝有五:知可以戰(zhàn)與不可以戰(zhàn)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故曰: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貽;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zhàn)必敗……”突然注意到周遭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太對勁,若溪心中一驚:她在做什么?!這個身體才只有五歲啊,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還不帶停頓的,慘了,露餡了……

“那個……嫣嫣,你什么時候?qū)W的?”爹爹像是有些不太相信地看這她,好像怎么也不肯相信這是從一個稚氣未脫的稚兒口中說出的話。

“那個……這個……”若溪在心中暗罵自己圖了個口快,又為自己招了個麻煩,她總不可能對他們說,哦,你們的女兒我在沒穿越前是個殺手組織的隊長噯,因為要便于做刺殺的任務才學習了古代的兵法,殺手懂不?就是殺人的,我還帶著前世的記憶呢。(某琊:呃……我什么都沒說。)這樣一說,他們肯定會把她當妖怪一樣浸豬籠的!

“呃,那個……我,哦對了,我無意間到過爹爹書房里,見地上掉下了本兵法,覺得好奇就看了幾遍,于是就記住了,爹爹,你不會怪我擅自進入你的書房吧……”稚嫩的聲音漸漸輕如蚊蚋,好像真的很害怕爹爹責罰似的。上帝啊,原諒她吧,她不是故意要說謊的啊……這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真的么?”顏堯誠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瞥見一旁的顏若漓,他已經(jīng)呆在那邊了,好吧,他徹徹底底地敗給他的老妹了……

“真的真的?!比粝杨^點的像是搗蒜似的,深怕他們發(fā)現(xiàn)了。

“那嫣嫣可真有慧根,”爹爹突然釋然般笑了,欣慰著說道,“這樣吧,嫣嫣把這么多兵法背出也著實不易,我把這東西送給嫣嫣做獎勵吧?!闭f完,帶繭的大手把一塊玉玦放在了若溪的手中。

他這么說的話,她算是過關了么……若溪在心里為自己擦了擦冷汗,我的媽吖,嚇死她的小心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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