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灌木叢里直到天空中繁星點點,印第安人才從殖民點離開,而預想中的慶祝活動并沒有出現,現在是盛夏時節,在茂密的叢林里待著其滋味可想而知。
“喬教授,我們現在怎么辦?”秦貞實在是受不了蚊子的叮咬,回頭問道。
“等印第安人走遠了,我們過去看看吧,我想是不是韓鐸他們和這些土著人達成了什么協議?”喬書文思索道。
秦貞點點頭,算是默許了喬書文的建議,借著月光可以看見印第安人稀稀落落地從殖民點往東走去,隊伍拉的很長,秦貞數了下人數,不會低于三百人。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等印第安人徹底脫離了秦貞幾人的視線后,起身活動活動發酸發麻的身子,秦貞道:“思瑜,你和喬教授你們先在這里等著,我和荀謐過去探探路。”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寧思瑜有些擔憂地說道:“讓喬教授他們在這里等著。”
“聽話。”秦貞捏了捏寧思瑜的柔荑,寵溺地說道:“乖乖地在這兒等我回來。”
“那好吧,記得注意安全,遇到危險就立刻回來。”寧思瑜上前用力地擁抱住秦貞道:“不要逞強,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放心吧。”在寧思瑜額頭上親了一口,秦貞招呼荀謐道:“走吧胖子。”
“等下。”荀謐邊說邊走到王崢面前,不由分說地就繳了他的槍。
“你媽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王崢掙扎地站了起來,罵道:“你他媽的把槍還我。”
“還你大爺。”只輕輕一推,王崢就再次跌倒在地,荀謐對一旁的俞厚德囑咐道:“看住他,要是嘴巴再不干凈記得替我教育教育他。”
離開灌木叢,秦貞和荀謐躡手躡腳地朝著殖民點摸去,在距離營寨木門前的一塊巨石后面躲了起來,也幸好沒有巡夜的,否則在這月圓之夜兩個人估計早被弓箭射成了篩子。
“呼。”長吁一口氣,秦貞道:“還好安全,胖子咱倆現在著看看有什么地方能潛入進去。”
“媽的。”荀謐將槍扔在地上,道:“那一會兒怎么辦,王崢這鳥人的槍里就一發子彈。”
沒理會荀謐的抱怨,秦貞小心翼翼地露出頭觀察了片刻道:“胖子,咱們就這么大咧咧的進去恐怕不行,這個營寨里面還有人在活動呢。”
“那咱們回去?”荀謐道:“也不知道大哥在這里干什么的,冒失失地進去被抓到不得被這幫野人煮了吃啊。”
想了想,秦貞露出笑容拍了拍荀謐道:“誒,阿謐你不是會唱歌么,這么著,你唱一首歌,大點聲,最好能讓大哥聽到。”
用白癡的目光看了眼秦貞,荀謐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傻逼么?我這么一嗓子嚎出去里面的野人不得出來剮了咱倆啊,你知道這個營寨里有多少印第安人啊,到時候咱倆跑都跑不掉。”
“艸,別磨磨唧唧的,好賴都是一死,咱們能撿條命不被槍斃都是得來的,這會兒你怕了啊。”秦貞道。
“得,要唱咱倆一起好吧。”
“行,陪你。”
“你說唱什么?”荀謐脫下西服外套,一手拿槍一手拿著手榴彈,一副拼命的架勢。
“義勇軍進行曲吧。”想了想秦貞道:“這個大哥肯定會唱,而且高亢。”
醞釀下情緒,秦貞和荀謐背靠著巨石扯著嗓子開始唱了起來。
“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后的吼聲。
起來!起來!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前進、進!”
連蒙帶騙地從印第安人手里取得了土地,韓鐸和許柏荊坐在教堂內正商議著下一步的計劃,切羅基人雖說單純原始但并不傻,劃給韓鐸二人的弗吉尼亞看似很大但其實并不是那么回事,在北面易洛魁人的聯盟步步緊逼,而在東面則是英國移民建立的據點詹姆斯敦,可以說青狼實際上把韓鐸二人看做是可以充當緩沖的工具,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遷往南部地區。
“許局,以我們的處境來看,威脅最大的還是北方步步緊逼的易洛魁人,畢竟我們取得的這片土地是不被易洛魁人承認的,而至于沿海地區的英國移民,我想短時間內對我們構不成什么威脅,況且我們剛剛借用切羅基人的力量端掉了他們的前站小鎮,至少在今年他們是沒有實力再次向西推進的。”韓鐸抽著煙指著畫在羊皮紙上的地圖說道。
“嗯。”許柏荊手指敲打著桌面道:“我們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行成自保能力,好在印第安人比較原始,那五十個切羅基人戰士現在對歸屬我們所謂的華夏部落沒什么抵觸,難搞的就是被俘虜的英國移民和那些易洛魁俘虜,等明天天一亮咱們就得著手讓這些人修繕防御工事,還好糧食儲存比較充足,我們暫時可以省下不少勞動力。”
兩人正說著話,原本帶著切羅基戰士巡邏的鄭孝毅推門走了進來,他身邊還跟著和許柏荊一道穿越而來的幾個警察。
“怎么了?”韓鐸抬起頭問道。
“大哥,營寨外有歌聲。”鄭孝毅道:“好像唱的是國歌。”
“國歌?”韓鐸和許柏荊同時站了起來,驚訝道:“難道還有別的人穿越而來么?”
“會不會是貞哥他們。”鄭孝毅道。
“走,帶上幾個人跟我去看看。”韓鐸沖鄭孝毅揮了揮手,拿起手槍大步地向門外走去。
燃起的火把在黑夜中十分耀眼明顯,韓鐸帶著鄭孝毅和十個切羅基戰士打開了營地的木門,順著歌聲一路搜索著。
“阿貞!阿貞是你么!”邊走韓鐸邊大聲地喊著。
緊跟著的鄭孝毅也配合地高聲呼喚著道:“貞哥!貞哥!”
踉踉蹌蹌地從巨石后面跑了出來,秦貞第一次覺得韓鐸和鄭孝毅的聲音是如此親切,和荀謐一邊跑著一邊高呼著,可以說這一刻幾人都熱淚盈眶了。
見面一個擁抱勝過了千言萬語,拍著兩兄弟的后背,韓鐸激動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個小時后,韓鐸,秦貞,荀謐,寧思瑜,許柏荊,王崢,喬書文,鄭孝毅,鄭佳晗,俞厚德,顧昕瑤,楊昊,以及一道而來的警察梁冰,崔文軒,裴戎,馮鑒,童胄一共十七人聚齊在了教堂禮拜廳內,中間的長桌上擺放著蠟燭,葡萄酒,面包,土豆和烤好的一只羊。
“兩天前誰能夠想到我們會在這十七世紀的教堂內聚著餐?果然是命運無常,現在看來我們也都是被選中的幸運兒。”年紀最長的許柏荊開口道:“來吧諸位,無論之前我們是做什么的,什么身份,但是這里我們都一樣了,以后能否在這片土地上活下去就全看大家能不能齊心協力了,我希望咱們所有人都能放下曾經的恩怨和不愉快,現在在這里,我們就是最親的人了。”
“許局說的沒錯,這片土地上有一千多萬的原住民印第安人和不斷蜂擁而至的歐洲人殖民者,今后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了,這里是后世美國的弗吉尼亞,時間是西元一六六零,我們腳下踩著的土地以前是切羅基人的,現在則是我們的了,雖然目前屬于篳路藍縷的草創階段一切都顯得十分困難,但我堅信只要我們能夠眾志成城,以我們領先四百多年的智慧,我們不僅能夠活下來,還能活的很好。”韓鐸配合地站起身端起杯道:“來,大家一起喝了這一杯,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移不易,不離不棄。”
韓鐸話落,仰頭喝光了杯中的葡萄酒,眾人在秦貞和荀謐首先的帶頭下,也紛紛起身相互舉杯將手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喝著幾百年前發酵的葡萄酒,吃著除了鹽以外沒有任何佐料的羊肉,推杯換盞間氣氛慢慢地達到了高潮。
仿佛一時間眾人真的拋棄了以往的仇恨,秦貞和裴戎梁冰等幾個警察相互喝著酒侃著不找邊際的話,荀謐摟著俞厚德楊昊的肩膀吹噓著自己的過去,禮拜廳內一片融和之景。
不管是表面上的融洽還是真的放下相互心中的結,韓鐸看著眼前的場景,聚起杯和許柏荊輕碰了下,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