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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創造歷史的人

日子一天天地沿著它既定的軌道向前推移,轉眼間七月份結束了,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地悶熱,秦貞如今也和那些易洛魁武士們一樣,脫下了飛魚服每天光著上身,在胸肌和后背涂著各色的染料。

“嗖!”一只竹箭射出,近百米外的一只北美野兔結束了其短暫的一生,秦貞對于這個成績頗為滿意,晃了晃手中的弓,侍立在馬旁的秦甲會意,跑上前去拾起野兔,熟練地用繩子系好后,掛在了腰上。

午后的陽光很充足,秦貞帶著手下們在韓河北岸將上午狩到的獵物集中在一起,又從河中撈了十幾條魚,種類豐富的野炊開始了。

倚靠在樹前,秦貞抽著煙桿看著眼前分工明確各自忙活的手下們,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各司其職,各有分工,井然有序的樣子,讓人難以相信就在半個月前他們還是連左右都不分的原始人。

“阿甲。”秦貞懶洋洋地招招手,在河邊給馬刷背的秦甲聞聲立刻地趕了過來,雙腿繃直立正,敬了個十分標準的舉手禮。

“派人去河對岸問問荀鎮長中午一起吃不。”秦貞叼著卷煙下命令道。

“是,長官。”再次敬禮后,秦甲用口味濃重的漢語答道。

看著秦甲離開的背影,秦貞開心地笑了笑,說不得意是假的,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和這幫切羅基武士們同吃同住幾乎形影不離,秦貞終于在這五十人中建立了不可替代的威信力,除此之外自秦甲起,這五十人都被秦貞賜姓為秦,名字皆用天干地支,并被秦貞列入了自創的族譜內,現如今秦貞即是他們的長官又是他們的族長。

荀謐過來時秦貞他們已經開餐了,調料依舊單調的只有鹽,但這幫秦氏子弟兵的燒烤技術卻在突飛猛進,吃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來到北美大半個月的時間,荀謐的變化還是蠻大的,首先就是他的體重從剛來時的一百四十公斤銳減到現在的九十公斤,足足瘦了五十斤的體重。

“胖子,看來這北美的水土不夠養人啊。”將一條烤好的兔腿遞給荀謐,秦貞調笑道:“你看你,體重一天不如一天,人比黃花瘦啊。”

“滾蛋!”扯了一口肉吃下后,荀謐罵道:“你他么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知道以前為了這個體重的問題謐哥愁掉了多少頭發,現在在這說風涼話。”

“行,能減下肥你就沒白來一躺。”秦貞喝了口清水說道:“我最近一周多沒回皇后鎮了,你不是前天和楊昊回去開會了你么?老許頭和大哥有什么新的規劃沒有?”

“沒啥具體的事。”荀謐邊吃邊說道:“這不磚窯第一批磚出來了么,大哥想把皇后鎮四周的柵欄拆掉,全部換成磚墻。”

“磚墻?那得多少磚啊!”秦貞吃驚地道:“就憑你們韓城鎮那幾個磚窯廠每天生產的一二百塊夠干什么的啊!”

“就是個想法而已,況且你不是你想的那種中國古代城墻,什么墻體、女墻、垛口、城樓、角樓、城門和甕城都面面俱到的。”荀謐解釋道:“還是簡易的,只不過把材料從木頭換成了磚而已。”

“簡易的也不輕松啊,這么大的工程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啊。”秦貞皺眉道:“攤子鋪大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喬教授給出個想法挺有意思的,我覺得就我們目前的發展情況比較合理。”荀謐說道。

“什么想法?”秦貞問道。

“你知道日本的山城么?就是以天守閣為中心的軍事城堡。”荀謐道:“這種以防御為主城市堡壘建筑依托山體或者丘陵而建立,較之中國的城墻而言省工省料。”

“天守閣?”秦貞聞言嗮笑道:“喬書文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我幾年前去日本時參觀過其戰國時代豐臣秀吉修建的大阪城,你知道用料多少么?造價之高就是把咱們都賣了都不夠。”

“我看你你腦袋進水了。”點上一支煙,荀謐沒好氣地說道:“全日本有幾個大阪城?故宮和四合院的基本構造也差不多,那造價能一樣么?我說你是不是和野人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智商不夠了?”

“誒我艸了,你大爺的現在都敢擠兌我了是吧?”秦貞站起身不壞好意地笑道:“行啊胖子,你真長本事了。”

說過話,秦貞一招手叫來了秦氏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等十人,吩咐道:“弟兄們,天氣這么熱,來,招呼咱們荀鎮長去韓河里洗個澡去。”

皇后鎮,一處由空余倉庫改建而成的教室。

在寧思瑜反復申請下,許柏荊和韓鐸經過商議后,給了她一個光榮且偉大的職務,負責教授除穿越者外的所有人中文和漢語以及灌輸洗腦。

石灰與水混合制成的黑板、由碳酸鈣組成的原始粉筆,加上一桿教鞭及桌椅等物品,皇后鎮第一所夜校就算是開學了。

在皇后鎮居住的十七名白人婦女和五個白人男孩目前是這所學校臨時的學生,而韓城鎮由于離得較遠加上工作任務繁重,暫時不安排上課。

“朝起早,夜眠遲。老易至,惜此時。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輒凈手……”隨著寧思瑜如空谷幽蘭般的聲音響起后,下面的學生們也跟著參差不齊地念了起來,口音之怪異讓門外的秦貞聽著直皺眉頭。

“許局,這能行么?”秦貞點上一支煙拍了拍在一旁背手查課的許柏荊道:“上來就講《弟子規》,這幫歐洲的傻老娘們能聽懂么?”

“主要是沒有好的教材。”許柏荊嘆了口氣道:“之前問過思瑜,她對國學古文什么的還比較精通,我想著先教教他們《千字文》、《弟子規》之類的啟蒙書籍也不錯,起碼能認認字。”

“這事我覺得不妥,不說這幫洋人,就咱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又有幾個能明白這些內容的。”秦貞道:“我建議改教歷史吧,在人類的所有學科中沒有比歷史更能蕩滌靈魂的了,尤其是洗腦。”

“倒是個好辦法。”許柏荊認可地點點頭道:“那具體內容呢?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這事不太難,等一會他們下課了,我和思瑜一起探討探討。”秦貞拍著胸脯道:“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好。”許柏荊贊許地看著秦貞道:“我相信你能辦好。”

“不過,我有個條件。”扭捏了下,秦貞道:“我要求給我和寧思瑜提供一個單獨的房間,必須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屋子,創造歷史嘛,我需要足夠的安靜來觸發靈感。”

“沒問題。”許柏荊同意地非常爽快,含笑地看著秦貞道:“你放心吧,一會就給你提供。”

寧思瑜對許柏荊而言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畢竟是這是他看著從蹣跚學步幼兒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二十幾年里眼見著一天天成長起來的,自打穿越以來秦貞心里盤算著什么想法許柏荊十分的清楚,有意無意地他總橫在二人中間盡量不讓兩個人在一起工作,盡管沒有起到什么作用,但許柏荊起碼在心理上有了對自己的安慰。

不過今天這配合的態度完全出乎秦貞意料,這老頭失戀了么?居然答應這么痛快。

一個小時后,秦貞心里的疑惑完全地解開了,并用腹語罵了許柏荊不是一遍兩遍,原先皇后鎮的教堂內有一間不大的告誡亭,這個就是許柏荊給秦貞安排的好地方。

“好了,別抱怨了。”看著秦貞氣急敗壞的樣子,寧思瑜抿著嘴笑道:“許局也是為我好。”

“這個官僚、封建的老頭,虧我之前還那么地尊重他,結果呢?耍了我一道。”當著寧思瑜的面,秦貞長了記性不敢說臟話罵人了,盡量用文雅的一些詞匯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好嘛。”寧思瑜溫言軟語哄著秦貞道:“許局這么安排也是為了讓你能安心工作嘛,我們快開始吧,你說我寫。”

“我憋氣。”秦貞哼哼道:“你親我一口,要不我就罷工不干了。”

“好好好。“寧思瑜好笑地摸了摸秦貞的頭發,上前用櫻桃小嘴輕點了下戀人的臉頰,如同哄小孩子一樣道:“現在開始工作吧。”

撰寫史書的難度有多大?這個可以問問兩司馬,太史公走遍天下大小山川耗盡一生寫《史記》,涑水先生骨癯瘁,目視昏近,齒牙無幾,神識衰耗才完成《資治通鑒》的寫作,可見修史的工程是多么地浩大。

但秦貞不同于先賢哲人,他所要口述的不過是自己全憑臆想編輯的,說白了就是胡謅八扯而已。

“西元前一一三零前后,商周戰于牧野之地,戰敗后的商人部落東渡大洋,經北海道至阿拉斯加最后在加利福尼亞定居下來,悠悠歲月千年,商人后裔在北美大陸上繁衍生息,分封建立了大大小小上百個國家,但由于內亂不斷導致王室衰微,君權旁落,禮樂征伐由天子轉向諸侯,為避免戰火,皇室成員紛紛東逃,這就是我們的由來。”秦貞抽著煙一臉追憶往昔的神情道:“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

“阿貞,這個能行么?”打斷了秦貞天馬行空的幻想,寧思瑜蹙眉道:“是不是有點太不找邊際了,況且禮樂制度是周王朝的。”

“越扯越好,越神秘越好。”秦貞一臉篤信地道:“現在歐洲人也好印第安人也罷,迷信的程度你都難以想象,咱們現在搬出幾千年前的典章制度,不由得他們不信,尤其是印第安人,到時候什么占卜啊,甲骨龜殼什么的往他們面前一擺,再神神叨叨地跳上幾段大神,嘖嘖,說的我自己都快信了。”

“好吧。”寧思瑜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說道:“我明天和許局還有韓大哥說說吧。”

“嗯,把那個喬書文也叫上,人家好歹是個教授學者,讓他編一套制度,像什么祭祖啊之類的。”秦貞滿臉憧憬地道:“我現在仿佛感受道殷商列祖列宗們的對我的想法高度肯定了。”

“我倒是覺得你對歷史犯了罪。”撇撇嘴,不在理會還在意淫的秦貞,寧思瑜收拾好東西后就離開了,留下秦貞一個人在告誡亭繼續歪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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