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清凌要出門了,許清婉表示,她今天要自己出去走走,讓蘇清凌不要擔心。蘇清凌本來有些不放心的,可是想到無憂谷的其他姐妹都在城中,她們絕對不會讓婉兒出事的,也就應允了。
許清婉獨自走在街上,心里泛起了嘀咕。什么嘛,清凌姐這是害羞嗎?連自己的相公都不愿意見,莫名其妙!相比之下她可強多了,要是和她訂婚的那位在附近,她一定跑過去看他一眼。等等,那位不就住在月華城嘛?她猛然雙手一拍,對啊,我怎么把他給忘了?
想到這里,許清婉看看四周,對,酒樓,要么就是地攤,賣甘蔗的地方。她雖然從未見過那個甘蔗大俠,可是找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瘸子應該很容易吧?
路對面就有一家“食客居”,先去那里看看。許清婉打定了主意,就樂顛顛地向對面跑去,絲毫沒有留意路中央,一輛豪華的馬車正向她奔來。
“喂,走開!”突然一個黑衣男人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一下子攔住了她,在她未反應過來的當口把她推到了路邊。
“干什么?”被粗魯地推到了來時的地方,許清婉不滿地嚷道。
“沒看見我家公子的馬車嗎?你擋到我們的路了!還不滾開!”黑衣男子一臉兇相地嚷道。
許清婉很是不滿,心里咒罵著,可還是乖乖地閉了嘴。她看到了那個華麗的馬車,又看到了馬車周圍有不少隨從。如此大的排場,怕是哪個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吧?她許清婉雖然平日里心直口快,但她還是明白,這樣的人她是得罪不起的。
許清婉只等著馬車快點過去,她好去食客居看看。她絲毫沒注意到,馬車里的公子已經掀開了小窗,盯著她看了許久。
“公子在看什么呢?”走在馬車旁邊的一個沒有胡子的男人問道。
“嗯?”那公子回過神來,馬上道,“沒什么,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隨便看看而已。”說完便放下了簾子。
獨自坐在馬車中,華服公子想著剛剛看到的那個小丫頭,心里有些好笑,憑他的身份,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啊,今天怎么留意起那樣的小姑娘來?看來自己是許久沒踏進自家后院了。
許清婉在食客居撲了個空,自己卻點了盤雞腿獨自啃了起來。美食當前讓她忘記了剛剛的不快,也絲毫沒有未見到人的失落。
走出食客居,許清婉剛剛吃飽喝足,不想再去酒樓找人了,便打算去賣甘蔗的小攤看看。還未見過一個甘蔗攤,許清婉老遠見到了無憂谷的另一個師姐李清悠,就馬上喊了一聲:“悠兒姐!”
李清悠回過頭,許清婉看清了,旁邊還有一個衣衫破舊頭發凌亂的人。那人趁著李清悠回頭的當口,突然跑了起來。許清婉覺得事情不妙,馬上朝那個方向追了過去。可她跑過李清悠身邊的時候,卻被她攔了下來。許清婉有些不忿,問道:“悠兒姐,那個人剛剛欺負你了是不是?”
李清悠拉住她,輕輕地說道:“婉兒,先別激動,我們邊走邊說。”
原來,那個人也是箜崇派加入護城計劃的人。李清悠負責與他接頭。剛剛李清悠發現一個可疑的男子,就告訴那個人盯緊一些。為了掩人耳目,李清悠就假裝誣陷那人偷了她的錢袋,在鬧著要搜身的當口,李清悠附到那人耳邊悄聲告訴他,盯緊那邊那個穿紅衣服的男人。
許清婉聽了后也釋然了。李清悠講完后,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盯著許清婉驚嘆一聲:“對了,那個人……那個人你不認得嗎?”
“什么?”許清婉不以為然,“箜崇派的人我沒有一個認得的??!”
李清悠道:“難道你沒見過他嗎?他就是你的那個未婚夫?。 ?
“什么?”這回換成許清婉驚訝了,“甘蔗大俠嗎?”
“是啊,”李清悠道,“他就是昨天大師姐說的那個例外,就他的任務沒有變。”
許清婉道:“也是,就他那種樣子,誰能想到他也會加入啊?是夠特殊的了,不過,他也是箜崇派的人嗎?”
李清悠笑道:“這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他是箜崇派的一個特例,按理說,箜崇派除了掌門人,其他人是不能收徒的。而且他作為箜崇派的人,卻不住在箜崇山。至于他為什么會成為這個特例,我就不清楚了?!?
特例?許清婉的思緒回到了五歲那年。其他的她記不清楚,只記得那天家人帶她出去玩,然后不知怎么她就和家人走散了。她獨自一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小角落,卻撞見一群人正在杖責一個滿臉鮮血的少年。當時她嚇得尖叫了一聲,然后那些人就把殺人似的目光轉向了她,她躲閃不及,被抓了個正著。
其中有兩個人押著她,向她拔出了劍。她當時好害怕,可是沒有辦法,只能大哭??稍俸髞碛腥饲笄椋切┤擞职阉帕讼聛恚€有一個叔叔問她叫什么名字。
她只知道家人們都叫她婉兒,就哭著說自己叫婉兒。然后她就被關到了一個尼姑庵里,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不久后,她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定了親,要嫁的人名叫鐘朔風。那段時間,天天都有個老尼姑過來,絮絮叨叨地說,從此斬斷昔日緣分,與以前徹底告別。一年后她被送到了無憂谷,在那里,她有了個新的名字——許清婉。
五歲那年的經歷是她心底的痛,這么多年她努力不去回想,一直用其他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這種痛卻像惡魔一樣纏著自己,并給自己帶來一大串的問號。她腦子里甚至會浮現出自己的親生父母模糊的面容,也不知道她的失蹤后他們怎么過的——大概會發瘋似的尋找自己吧?
她也想過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可是一向對她有求必應的師父卻在這件事上堅持起來。師父甚至警告過她,想要保證她父母的安全,就不能尋找他們。師父的話她不敢不聽,也不敢不信,她只得怏怏作罷。
“婉兒,婉兒?”李清悠伸出手在許清婉眼前晃了晃,把許清婉拉回了現實。許清婉苦笑了一下,讓李清悠有些詫異。她從未見過婉兒這樣深沉的樣子,在自己的印象中,婉兒一向是整天嘻嘻哈哈的。
許清婉意識到了自己情緒失當,馬上笑了起來,繼續說道:“不過剛剛那個人確實是甘蔗大俠嗎?他不是個瘸子嗎?”
“沒錯,的確有點瘸,”李清悠道,“是不是你離得太遠沒看清楚???”
是這樣嗎?許清婉努力回想著剛才的情景,卻怎么也記不清剛剛那個人跑開時的樣子。只看到了背影,而且沒看清楚,她不禁有些懊惱。她抬起頭,向李清悠抱怨道:“你剛剛就不應該攔我,就應該讓我追過去看看他長什么樣。追一個瘸子,難道還追不上嗎?”
李清悠笑道:“好啦,別計較了,讓他跑開也是要去盯著那個人啊!護城大計可比你見未婚夫重要得多吧?”見許清婉還有些失落,李清悠拍拍她的肩膀,道:“這次是我不好,讓你錯過了機會。你看這樣好不好,你跟著我一起巡查,反正我和他見面的機會多的是,讓你見到他還不容易嗎?”
“真的嗎?”許清婉欣喜地嚷道,“悠兒姐可要說話算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