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許清婉就換了套男裝早早地出門了。蘇清凌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她到底要去干什么?
簡單收拾了一下,蘇清凌尾隨著她出門了。她依舊穿著那件藍色的紗衣,帶著那個珍珠發簪。昨天在城門口,她雖然遇到了楊慕軒,可是楊慕軒只是簡單地向她揮了揮手,就接著和陳仲海談話。倒是之前遇到過的那兩個人對她很熱情,其中那個叫肖澤良的師弟更是滔滔不絕,一直“大師嫂大師嫂”地叫著。
蘇清凌悄悄地跟著許清婉,直到看見李清悠和她一起之后,便松了口氣,轉身走向了城邊。
見到李清悠,許清婉忙問道:“甘蔗大俠在哪里啊,帶我去看看!”
李清悠見許清婉這么一副打扮,不禁失笑:“怎么穿成這樣啊,婉兒?你是要偷窺人家嗎?”
“看一眼而已啦!”許清婉道,“扮成男人更方便些嘛!”
李清悠沒辦法,帶著她走了一會兒。停下來時,她對婉兒朝某個方向指了一下。許清婉往那邊看了一眼,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門口的桌上,有一個人背對著她坐在那里喝著酒。從他破舊的穿著和腰上掛著的半截甘蔗來看,應該是那個人沒錯。
李清悠給許清婉指完,就告訴她,自己還有事情,就先不陪她了。還不忘叮囑婉兒不要玩得太過火了,見好就收。許清婉應了一聲,就興沖沖地跑到了路對面。這回,沒有馬車,她很快就進了店門。李清悠站在原地,見她進去之后才轉身離開。
許清婉進了那家店,直接坐到了那個人的對面,睜大眼睛盯著人家。盡管有些心理準備,可還是被他左臉上的那道疤嚇了一跳。而且這個人蓬頭垢面,還滿身酒氣,讓她的指甲緊緊地扣住了手掌,難道她真的要嫁這種人嗎?
鐘朔風正喝著酒,突然對面來了個人,還那樣盯著他,這種詫異就不必說了。他放下酒杯,也開始打量起對面的人來。只是幾眼,鐘朔風就笑了,開口道:“小兄弟,你是來為我付今天的酒錢嗎?看你那么瘦,應該不是我的對手吧?”
許清婉本就氣惱,聽到他的話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哼,想娶我,嘗嘗我的厲害先吧!我雖然打不過你,可我還有其他辦法。看我今天怎么治你!
打定了主意,許清婉掏出一個銀錠子,往桌子上一拍,便學著大漢的樣子吼了一聲:“掌柜的,結賬!”
這突如其來的陣勢,饒是甘蔗大俠都嚇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向后倒了一下。許清婉見到鐘朔風如此,心中更是有了底氣。她扯著嗓子對前來收賬的伙計道:“他欠了你們多少酒錢?這些夠嗎?”
那伙計賠笑道:“夠了夠了,還剩了些,待小的去給這位爺找來?!?
許清婉一揮手,嚷道:“不用找了!這位甘蔗大俠以后的酒錢就都從這里出了!”說完還向鐘朔風挑了挑眉毛道:“怎么樣,甘蔗大俠,這些夠嗎?要是不夠我再付點?”
鐘朔風忙說了聲:“不必了?!本推鹕黼x開。在許清婉付錢的那會兒,他思索了一下。平日里自己訛的都是一些壯漢,這樣孱弱的人自己從未招惹過。不過既然主動送上門來,大概和自己打過架的人的親戚吧?
“慢著!”許清婉喊道。鐘朔風停住了腳步。許清婉繼續說道:“白喝了我的酒,抬腿兒就想走不成?”
鐘朔風回過頭,抽出腰間的甘蔗,走到了許清婉的面前??蜅@锏娜思娂娍聪蛩麄?。這樣一個瘦弱的人居然敢挑戰甘蔗大俠,是不想活了吧?
許清婉見眾人如此這般,也猜出了大家的心思。她笑了笑,向大家說道:“你們是想看飛蛾撲火吧?可惜你們誤會了。是我剛剛說話的口氣不太好吧?”然后,她輕輕地從鐘朔風的手中抽中甘蔗,放回到他的腰間,說道:“鐘大俠想必也是誤會了吧?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說清楚。我只是想過來雇傭鐘大俠做一天的保鏢而已,不知道鐘大俠愿不愿意接這個活兒呢?”昨天她聽李清悠說過,甘蔗大俠也是靠個人勞動掙錢的,那就是做臨時保鏢。只是沒有多少人愿意雇他而已。
“哦?”鐘朔風笑道,“剛剛那些就是工錢嗎?”
許清婉笑道:“那些只是定金而已,如果今天你做得好,我把這些……”她拍了拍腰間的錢袋道,“都給你。”
“好!”甘蔗大俠說著,跟著許清婉出了門。
此時已快到正午,太陽火辣辣的。許清婉剛走沒幾步,就從衣服角扯下了一塊兒布,扔給了鐘朔風,讓他先把臉蒙上,沒有她的允許不許拿下來。
然后,她帶著鐘朔風走到一座山上,她坐在樹陰下,看著甘蔗大俠砍柴。說是砍柴,其實沒有刀,也沒有斧子,而是用手折。好在甘蔗大俠是練武之人,這也不算難度,只是這樣炎熱的天氣很快讓他大汗淋漓。
等到柴禾差不多有一車了,許清婉才讓他停了下來,然后讓他背著那些柴禾到離楊慕軒家不遠的一個小山洞里,嘿嘿,一會兒叫清凌姐一起過來拿一下,她看到這么多柴禾肯定很高興!
砍完柴,許清婉又帶著甘蔗大俠到了一家青樓。剛走到門口,老鴇嫌甘蔗大俠太臟,把他轟了出來。鐘朔風剛要上前去打,卻被許清婉攔了下來:“好了,人家不讓進就不去了吧!”說完心里暗暗得意,嘿嘿,看來沒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好吧,我先放你一馬。
本來下一步她是想帶鐘朔風闖土匪窩的,不過她心情一好,也就放過了那些可憐的土匪。下一步去哪里呢?她正想著,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喊聲:“是鐘大俠嗎?”
許清婉循聲望去,是林清羽師姐!糟了,羽師姐平日里和師父走得很近,要是被她看見,肯定會告訴師父的!她猛然捂住了臉,想要躲開??墒晴娝凤L一下子扭住了她的手,冷冷地說道:“工錢呢?”
許清婉解開腰間的錢袋,扔在了地上。鐘朔風放開她,彎腰去撿。她連忙跑開。可惜此時林清羽已經走了過來,恰好看清了她的臉。林清羽朝她跑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語道:“婉兒?她扮男裝做什么?”
“婉兒?女的嗎?”鐘朔風撿起錢袋,解開蒙在臉上的布問道。
林清羽道:“不認得嗎?你的未婚妻?。 ?
“未婚妻?婉兒?”鐘朔風頓時提高了嗓音,“許清婉?!”他忙朝著許清婉離開的方向看去,可以已經不見了人影。想了想,他打開了手中的錢袋,里面,赫然是一堆鵝卵石。
“你別在意,婉兒妹妹只是好玩,沒有一點惡意的。”林清羽見事情不對,忙解釋道。
鐘朔風苦笑著,沒有再說什么。她應該恨毒了我吧?這也不怪她,誰甘心和他這樣的人綁在一起呢?只不過不像他這么認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