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渝一聽,一陣激動,板著的臉突然浮上一絲笑意,望著陳宮問道:“此話當真?”
陳宮眼睛帶著一種莫測的笑,回望著李沛渝,道:“這個當然了,我何時騙過你們?”
但荀彧此刻卻開心不起來,眼睛若有所思的望向別處,正在沉思著什么,他知道陳宮話中有話,奈何卻猜不出來,干脆回過頭來,問道:“放我們走去哪里?”
陳宮突然一愣,萬沒想到荀彧的腦袋竟如此靈光,這么快就發現了他的用心,于是故作鎮定的笑了笑,淡淡的對荀彧道:“東阿縣”。
李沛渝臉上打了個問號,問道:“這是什么地方,在許昌么?”
沒有人回答李沛渝的話。
因為屋里的兩個男人,已經雙目四瞪了,但他們嘴角都帶著一抹含有火味兒的笑。
荀彧終于點了點頭,長吸一口氣,又深深吐出來,用一種充滿敵意的口吻,對陳宮道:“公臺兄可真是用心良苦呀,居然讓我們去東阿縣這個風水寶地。”
陳宮借坡下驢的壞笑兩聲,道:“哈哈,文若兄不必謝我,聽說東阿縣那邊風景不錯,你與嫂夫人可以多欣賞欣賞,哎呀,英雄美人,湖光山色,文若兄你可真是羨煞旁人呀!”
“哼!”荀彧重哼一聲,瞪著他,咬牙道:“當今天下,一片混亂,戰火連連,尸橫遍野,哪里來的湖光山色?”他見陳宮無言以對,又接著恨恨的反問道:“你這是要我們去欣賞死尸嗎?你的口味兒,可是夠獨特呀公臺兄?”
李沛渝雖不知東阿縣是什么地方,但從荀彧滿臉的怒火可以看出,這個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于是也來插嘴道:“哦……他奶奶滴,原來你憋了一肚子的壞水啊,你又想坑爹是不是?”
陳宮這時瞪了瞪李沛渝,沒理她。他看著荀彧因發怒而扭曲的臉,他半點也笑不出來,但當下面對階下囚,他亦無半點畏懼,收了收神,板了板臉,用一種堅硬的口氣道:“明天一早出發,去不去,由不得你們,別不識好歹!”
陳宮怒氣十足的把話摞下,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離去了,他一出去,士兵就迫不及待的把門關緊了,好像門關慢了荀彧就會飛出來一樣。
但荀彧的眸光仍停留在門上,瞪著眼,喃喃道:“好一個殺千刀的陳宮,好一個奸詐的計謀!”
李沛渝眨了眨眼,好奇而迷惑的問:“什么計謀?”
荀彧咬了咬牙,慢慢坐回桌邊。
李沛渝識趣的給他倒了杯茶,他一飲而盡,然后長長的嘆了口氣,道:“陳宮此人,比我想的要狡猾的多呀!”
“你倒是說說看。”李沛渝側耳傾聽,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他。
荀彧接著道:“我們此刻無疑成了犧牲品。”
“此話怎講?”李沛渝很有耐心的笑著問。
“或許你還不知道,東阿縣雖屬兗州,但一直沒有歸順,他把我們這個燙手的山芋送過去,實在是一舉兩得的連環計。”荀彧道。
李沛渝一愣,問道:“連環計?”
荀彧道:“不錯,一旦我們到了東阿縣,那他就把戰火成功的轉到了東阿縣,我主公定會找程昱要人,之后程昱不敵我主公,必會請陳宮相救,那么,陳宮一旦出兵擊退我主,東阿縣就像一只煮熟的鴨子,飛到了陳宮手中,到時候再想飛走,那就難如登天了。”
李沛渝聽得云里霧里,不是太懂,眨眼笑道:“雖然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但聽你這一么說,覺得陳宮可真是個奇才,能想出這么聰明的連環計。”
荀彧聽完眼珠轉了轉,似有若無的望著她,心想,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聽李沛渝夸陳宮,荀彧自然是一臉不快,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這樣顯得男人小氣,所以他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笑道:“他的確是個奇才,聰明絕頂,但這件事,他始終瞞不過我。”
李沛渝看他面有不悅,故意視而不見,氣死人不償命的說:“瞞不過你又怎么樣,你還不是要逆來順受?”
“逆來順受?”荀彧嘴巴歪了歪,表示不贊同她的說法,然后又冷笑道:“這話,只怕言之過早,我荀彧從來就不知道什么叫逆來順受!”
李沛渝看他生氣,張嘴一笑,俏皮的問道:“呵呵,難道你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談不上。”荀彧站起身來,望著門,沉默半天,才眼睛放光的轉過身來,接著道:“至少我覺得,此次我們去東阿縣,危險與機會同在。”
“怎么說?”李沛渝眉道。
荀彧這時隱入了沉思,半晌,他才不置不否的說:“程昱此人,我對他了解甚少,但是他既然不肯歸順呂布,必定是暗藏心志,我想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投降我主。”
李沛渝很快冷笑一聲,泊冷水道:“你是想效仿諸葛亮舌戰群儒嗎?”
說完這句話,她立馬傻眼,心想,媽蛋的,忘了,這時候諸葛亮應該在南陽當村夫種地。
“諸葛亮?”荀彧果然皺眉,思索半天,又接著問:“他是何人,很利害嗎?”
“嗯。。。。。。”李沛渝支吾著,眼神晃動著撓頭道:“還。。。。。。還可以吧,據說是紫微星下凡。”
荀彧聽得像個丈二和尚,眉毛扭曲著問:“神仙?”
李沛渝汗顏半天,知道解釋無用,干脆故意轉變話題:“你就當我編的吧,但是,到了東阿縣,你真有把握說服程昱?”
荀彧看她不愿說諸葛亮,也就猶豫著收了收神,回答她此刻的問話:“沒有把握,但是我們有賭注。”
“賭注,是什么?”李沛渝眼睛放光的問。
“賭注就是……”荀彧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頓了頓,怪不好意思的把頭轉向了一邊,道:“賭注……就是你。”
“我?”李沛渝訝然一驚,眼睛滴溜溜一轉,很快明白過來了,她突然笑了,笑的時候眼睛是瞪著的,牙是咬著的,緊接著她“啪!”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拍得茶杯蹦起多高,然后從她齒縫間狠狠的迸出了一句話:“媽蛋!你這是想用老娘做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