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向云感到快要瘋了,紅佛夜奔也沒這么奔的,還是跟著兩個男人奔。這狹窄黑暗的甬道,他們已經(jīng)跑一個多小時,如果不是從小訓練有素,又每個禮拜在公司的健身房里勤奮,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只能躺地上了。
“到底要去哪里?”她咕噥著。
“到了你就知道。”又是這句話,墨如言難道你是鸚鵡投胎嗎。
我真是犯花癡,而且犯了一次,又一次。原來帥哥溫柔起來,殺傷力堪比原子彈,烏向云擦著一頭汗,很鄙視自己。哎,也不知道是誰挖的這地下通道,居然可以挖得這么長,簡直匪夷所思。
約莫又跑了半小時,墨如言的腳步終于漸漸慢了下來。“到了?”烏向云這下倒奇怪了,明明這里不是盡頭啊。
墨如言點了下頭,從西裝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掏出一個如同打火機般大小的褐色盒子,一打開上頭全是字母和數(shù)字的按鈕。他麻利地按了個號碼,甬道一側(cè)的墻壁慢慢地開了,原來暗門做在墻壁上。
走出去一看,她差點沒暈過去。墨如言果然沒騙她,這里是自家老爸的書房!
“你,你們!”手指著眼前兩個微笑的美男,想叫囂幾句有點詞窮。跑都跑這么久了,也不差守下這點風度,到沙發(fā)上跌坐下來,“說吧,你們到底想干嗎?”
烏華焱走到門口,打開來,向外察探了下。
烏向云大聲道:“放心,我家這幾天都沒人在。”記得上兩周,跟媽咪通過電話,說要跟老爸出國考察,會過好一段時間才回來。而家里請的阿姨,每次在父母出遠門后,都會回家暫住,所以這會兒家里肯定是沒人在。
“云云,”烏華焱走到跟前,安靜地望著她,“其實,我是你二哥。”
“啊?”烏向云張大了嘴巴,強震度九級,半晌才醒過來說話:“二哥?不是吧!長這么大,爸媽從來沒提起我有二哥,而且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你。”
“是的,因為我們并不是活在同一個世界里,”烏華焱在沙發(fā)邊的絳紅色歐式高背椅上坐了下來,雙掌交合著,專注地望著她,繼續(xù)說著:“也許你很難接受,但是這是事實。現(xiàn)在事發(fā)有因,所以別無選擇,必須告訴你所有真相。”
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烏向云背脊涼嗖嗖的,頭暈恍惚地厲害。不是活在同一個世界里,地獄和天堂嗎?好詭異!
天方夜譚以前看了好幾遍,不過比起現(xiàn)在還不算太扯,若這里不是自己家,她斷然奪門而出。
不知道墨如言什么時候在身邊坐了下來,望著她,黑眸清澈如水,唇色緋紅,笑意迷醉。是啊!帥的這么妖孽的男人,她也是頭一遭碰到,大概也不是這世界的人吧。
干嗎非要深情款款的樣子,想要電死我嗎?唔!我又在犯迷糊了,烏向云咬了咬下唇,恨恨地,自從那天在山里認識他到現(xiàn)在,整個人好像沒有清醒過。
“云云,其實你也不是這個世界里的人,我們都來自潼文天宇的禽人宗族。大家都叫你‘絢兮公主’是天宇的潼文宮給你的封號,因為你天生就帶著‘月翅半印’,是我們宗族的驕傲。”
烏華焱似乎講入了主題:“我們稱現(xiàn)在的世界為塵寰。其實你是十歲以后才來這里的,在這里為了讓你學習一些戰(zhàn)技和知識,來增大你的能量,等到你明年大禮以后,幫助我們宗族和未來的天宇。”
潼文什么是沙皇后裔,還是英國皇家?她象在聽天書,頭腦混亂,瞳孔渙散。
絢兮公主?我居然還是個公主?
烏華焱看她呆呆的,半天也沒啥反應(yīng),只好繼續(xù)說:“我們一時疏忽,讓你被花冢門族的人盯上了,還被下了毒。要不是前幾天那個多事的記者把你們的照片曝光,我們還真沒意識到,那個花綰蘭是花冢門族的人,她的外形氣質(zhì)被精心改良過,這個計劃掩飾地可謂天衣無縫。”
“花綰蘭?你是指綰蘭嗎?”烏向云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那個溫柔似水,氣質(zhì)如蘭的女子。
“那天,墨如言想帶你回潼文天宇,發(fā)現(xiàn)你的元真太弱,已無法躍回宇界,所以只好催眠了你,先送你回了公司,等我來后再作打算。”烏華焱握著她的手,把她的手腕慢慢翻了過來,細長的手指在她的月形翅印上摩挲了幾下,眼神充滿了歉意:“對不起云云,哥哥宗族事務(wù)繁忙,沒能好好保護你。”
看著他自然流露出的內(nèi)疚,烏向云不禁有點動容,“哦,不……那……我是不是就回不到你們,哦,真正的世界里去了?”她對那做潼文天宇沒點概念,看他神情,于心不忍,詳裝積極罷了。
“可以的,不過必須得花些時間,修煉元真的補缺。還有就是要逃開花冢門族的追殺,她們既然用計不成,可能想要硬來。”烏華焱安慰地拍了下她的手。
墨如言接口道,“云云,起初為了讓你適應(yīng)這里,封存了幼年記憶,只有回了宇界才能召回。按天宇規(guī)定,任何人不可在塵寰催動元真,我跟華焱能發(fā)揮的力量很受限,不想跟他們起正面沖突。而且花冢門族的那些傀影卻可以拉幫結(jié)派、為所欲為……”說到這里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異常凌厲。
原來我從前是在那個世界里生活的,怪不得對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那是種怎樣的生活呢?
元真,那是什么東西,是不是武功啊,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烏向云來了點興趣。
“什么是傀影啊?”她不解的問道,這個名字非遠非近,有點讓她想到了皮影戲。
“他們是潼文天宇的叛徒,一出天宇,永無歸期……沒有元真只留武技。有一些為了維持生活,或特別的原因,還甘心聽控于宗族的指令,在塵寰里進行交易和任務(wù)。”烏華焱決然地說著,“不過,并不是每一個傀影都是狠角色,但每一個傀影的背后,也許都會有一段傷心的故事……”他望著窗外的一片漆黑,眼光中略有瑩動。
叛徒?離開了黑白,就都不是正色,只是,那個潼文天宇真的好嗎?她低下了頭,心懷忐忑。
“云云,你這幾天就在這里修煉吧。如言會照顧你的。”烏華焱說著,與墨如言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下,便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安靜地聽得到彼此的心跳。烏向云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墨如言看著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彎彎的唇角拉出了迷人的弧度,仿若有種輕笑溢出。
時間被定格下來,兩個神采飛揚的人在靜謐的夜色里,這么挨坐著,淡淡的影子斜灑開,象一幅秋日里的漫畫。
“墨如言,我慌。”
“慌什么?在擔心?”
“我失心慌。”
“什么叫失心慌?”
“……”
“不用擔心,有我在。”他的聲音溫柔醇和。
又想催眠我,烏向云不敢直視他,心一橫說:“那么來吧!”
墨如言起身拉著她在沙發(fā)后的空地上盤腿坐了下來,身子半弓著,雙手各捏成半圓扣放在腹部,并指意她也跟著做。
“要開始了,別緊張,閉上雙眼,放松呼吸。然后讓自己慢慢進入冥想狀態(tài)。等到看到天宇的你,然后開始修煉運功,元真自然會嫁接過來。”烏向云聽得稀里糊涂的,還是懵懂地點了下頭,練過幾年瑜伽,冥想她還是懂一點的。
開始一呼一吸尋找感覺,可惜,進入狀態(tài)真不容易,整個腦子象在玩旋轉(zhuǎn)木馬,什么吃飯啊,走秀啊、閃光燈啊,甚至還有墨如言那魅惑的玉面,和俊朗身姿,一圈又一圈地盤旋著,讓她啼笑皆非,卻又無可奈何。
如此循序漸進地摸索著……這天,莫如言把她安頓在老地方,語重心長地吩咐了幾句,就出門去了。經(jīng)過了幾天的修煉,烏向云已經(jīng)輕車熟路,可以在較短時間進入冥思,開始運作氣息。
這一坐也不知過了多久,體內(nèi)的每一個脈絡(luò)經(jīng)過好幾輪的循環(huán)導(dǎo)息,似乎都趨于安靜,應(yīng)該可以結(jié)束嫁接,整待休息了。可是,還想在天宇多呆上一會兒,反正小言大概也還沒回來。不如我就在這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一路駐足嬉戲,幾乎要走出這片草地,她看到盡頭的一處,有座房舍,彎彎的木籬笆圍著,藍頂黃墻甚是雅致。走到近處一看,房舍外墻其實由磚石琉璃砌成,十分考究,門是紫紅色的大雕花,上頭還有個獅口銜環(huán)。贊許地點了下頭,不錯,古色古香,低調(diào)奢華。
“有人在嗎?”烏向云大喊一聲,沒有人回答。看那屋舍前百花盛放,爭奇斗艷,五彩紛呈,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彎下腰,左看右聞。
“姑娘是誰?為何在此?”突然,一個男人的中音從背后傳來。
她嚇了一跳,轉(zhuǎn)身一看不由呆住了。這人約摸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五官如刀削般立體筆挺,棱角分明,眉宇間神采風悅,卻隱約暗含著一股凌厲的霸氣。
他著一身暄紫色掐金暗花束身長衣,束著杏黃色的龍紋扁細腰封,黑色鬃鹿皮軟靴,站在花叢間泰然自若。
男子看著她墨黑長發(fā),裙擺拖曳很是婀娜飄逸,那雙黑亮的眸子迷惑地望著自己,象一頭迷途的小鹿。就走前幾步來到她身旁,嘴角揚了揚,眼神邪魅。
“姑娘,今天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這架勢怎么有點隱晦?“噢,是路過,路過。”她趕快解釋。
“噢?是特地路過嗎?”
“……”
“沒關(guān)系,自在下住這里,你已經(jīng)是第五個,都不知道你們怎么找到的。”
唔,第五個什么?“隨便走走,走到的。”她想不出來,只好再解釋。
嗯?隨便走走?男子覺得她老實地還挺有意思,回答也真詞不達意。既然來了還拼命搪塞,何必這么欲蓋彌彰。
于是,臉有點近湊了上去,“姑娘,人都來了,在下肯定會與你‘切磋’一番。”
“啊,切磋?不用了,不用了,我肯定打不過你。”
烏向云看他直白地湊了上來,眼內(nèi)的精光透露著輕佻,猜著不是好意。趕緊后退了兩步,擺著手,一陣心驚,不好,瞎逛八逛惹麻煩了,還是快點離開。
這女子氣質(zhì)獨特,身形卻如此飄搖?喲,有哪里不對勁啊?男子正尋思著看她貝齒微啟,笑容尷尬卻是十分可愛,不自覺心頭一動。馬上雙手合拳搖了搖作禮,朗聲說道:“無妨。姑娘甚為賞心悅目,在下海縱天,不如我們進屋敘談?”卻是不想讓她這么快離開。
進屋?你真想把我嚇得魂飛魄散不成,烏向云繼續(xù)苦笑著,搖著手說:“不……以后再說,拜拜。”說完,急忙轉(zhuǎn)身向院外沖去。
她越苦笑,偏他越是歡喜,看人這就要走,有點不舍,想要上前抓她的手,輕輕一碰那雙玉手隨人已經(jīng)滑溜而去,腳下不留神只聽“嘶”的一聲,把她的裙裾踩下一片。
烏向云覺得裙下一緊,來不及細看,趕快伸手抓牢了,一路狂躍去幾十米,心跳得厲害也不敢回頭張望。
他緩緩彎下腰,撿了起來,捏在手里,念著那一指間的香蘊,喃喃自語:可人如玉……
收退了冥思,一抬頭就看到墨如言,坐在一側(cè)沙發(fā)里,十分奇怪地望著自己,“云云,為什么你練功的時候一直在苦笑?”
“噢,我有嗎?”那道迷邪眼神如精光一掠,閃過腦際,烏向云轉(zhuǎn)了下眼珠,決定不告訴他。哎,無端被人調(diào)戲,裙子都差點被踩下來,還真不好說出口。
吃完飯,她窩在沙發(fā)上看漫畫,墨如言則坐在一旁看著電視。她向他飄過一眼,一個人看電視,神情也會那般嚴肅。不由眉毛一挑,心生一計,狡黠地笑著,對墨如言說:“我去找些新的武功,保證你喜歡且有用,五分鐘后,到書房來噢!”
看到他出現(xiàn)在書房,朝他招招手,神秘地說:“小言,我找到這秘籍,一定要認真學。”墨如言在電腦前坐了下來,看著屏幕上深藍色的徽標,卻什么都沒有,問道:“云云,這是什么呀?”
“等下你就知道了。”說罷,烏向云拍了拍他的肩,一手點了下放映鍵,又說:“很厲害的哦,你慢慢看,我去吃冰激淋了。”便走了出去,臨走時還帶上了房門。
關(guān)上冰箱門,她剛轉(zhuǎn)過身,看到莫如言正靠著廚房的門,兩只手臂交叉在胸口,黑玉般的眸子正森然地望著她。
“呵呵,小言……這么快就看完啦,”烏向云故作輕松地笑著,這家伙的表情怎地如此奇怪。墨如言沒有回答,還是這么望著,望得她一陣寒。“呵呵,”她繼續(xù)裝笑,“你若不愛看,我去換個秘籍,噢,節(jié)目給你。”
墨如言三并兩步地走了過來,雙手一下?lián)ё∷难诘耐桌锾鴰捉z亮金色,就像一把深火暗焰,低下頭,雙唇吻上了她的兩瓣清香。
烏向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腦中一片慘白,整顆心都被揪了出來。
額滴初吻啊!閉上雙眼,任他吻吮著……
他的唇柔軟而細潤,在她的唇上點亮了如煙花般的絢爛美妙,讓她不自覺地迎合起來,想著他的神俊和金瞳,帶著她不顧一切地奔走,每日的溫柔呵護……象蜜淌進心田。
“你這個小壞精,”墨如言停了下來,在她耳畔幽幽地說:“居然放‘人間胸器’給我看,真該打屁股。”充滿磁沙的聲音,有種令人心跳加速的性感。
摟著他的脖子,她咯咯直笑,“小言,我只是想幫你更上一層。”
“好,那我就在拿你開練,”說完在她的耳垂輕輕舔了下。烏向云覺得一陣瘙癢,啊,大叫一聲,掙脫開他的懷抱,逃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