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在夜行人的身上,說不出的孤寂,江辭幸好隱約可以看到有一道影子跟在身后。
在寂寂無聲的夜里,蟲鳥的叫聲。也要比白天更大些。雖然它們白天也叫,但白天過于喧鬧,沒有人去理會它們。它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起碼還有夜晚,可以讓人聽到它們的聲音。而有些人卻是一輩子,都不會有人去關注,即使他們也很努力的希望,被別人記住,但他們始終處都是局外人。
江辭回到宿舍的時候,其他舍友都在宿舍里。每個人都拿著手機,都在聊加到的女生。江辭看著眾人嬉鬧的樣子罵了句出息,把提在手里的糕點全都分給他們吃了,他自己則是帶上耳機,聽起了音樂。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這場聯誼活動的結果并不怎么好,起碼在江辭班里是這樣,他們班和漢語言專業班,沒有一對聯誼成功的。雖然也有幾位同學,應邀去吃過幾次飯,但最終都是無疾而終,其他班的情況也差不多一樣。
在江辭看來,現在的人都比較喜歡自由戀愛,尤其在學生之中更是明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很多人都對這種相親式的聯誼有所抵觸,都覺得自己年齡還小,有的是時間去找尋與自己契合的靈魂伴侶。
所以一開始,他們會被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交友形式所刺激,而等這份新鮮感一過,等到要正式確立關系的時候,那份藏在心里的抵觸情緒,也會越來越明顯。而最終所呈現的結局,就是好友列表里,多了幾個不會再有交集的名稱。就如雞肋一般,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自從上次聯誼之后,江辭帶蘇皖吃過小吃,除了上課能見到蘇皖以外,江辭很少在學校里碰到她。雖說見面后,江辭也不知道與蘇皖說些什么,但長時間見不到,江辭心里總覺得有些失落。他已經好久沒有對一個女生,出現這種錯綜復雜的情緒了,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心意,感受的到是一回事,正視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還好在見到蘇皖的時候,江辭也沒有表現出過慌張,這比他在初中時強了太多,那時就算遠遠的看著對方,他都會心跳加速,更不要說去與對方面對面的交談了。或許他一直確定不了,他對蘇皖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思,也與他面對蘇皖時,所體現出來的心理特征,也不無關系吧。
江辭是最晚知道,駕校已經將站崗時間已經被安排好了的人。駕校打來的電話,江辭沒能接聽到,最后還是對方短信通知的。對此為對方所造成的的不便,江辭雖然感到抱歉,但還是沒有打算,為手機設置響鈴的打算。
他們被安排的站崗時間在周末,基本所有的學生都會被安排在周末站崗。而周一至周五,則是上班族安排的多一些,當然那些不大容易請得到假的除外。
雖然站崗可以安排在周末,但考試的話就必須得在上班時間去,周末車管所不上班,所以周末也不會安排考試。要考試就得請假,要想不請假還能把試給考了,要么逃課,要么選擇在假期練車。有些學校比較人性化,出于對學生考慮,還是會給請假讓其去考試,畢竟沒有人愿意在假期練車。
江辭他們所在的學校,在江辭他們開具在校證明辦理暫住證時,輔導員就明確表示了不給請假,也就意味著要想盡早拿到駕照,只能逃課了。有些代課老師說一聲,他們也會答應,在點名時會標注成請假。也有不跟老師提前報備的,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兩種結果,運氣不好就記一次曠課,運氣好的什么事也沒有,完全要看老師那天會不會點名了。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碰到輔導員查班的,因為輔導員一學期,在每個班也就去個兩三次。要是誰逃課時,連這種情況都被碰到了,江辭覺得,他要是買彩票絕對也能中大獎。
站崗的時間是在周日下午,從兩點開始,一共站四個小時。江辭他們被要求在一點四十之前要到達駕校為他們安排好的,需要站崗的十字路口。屆時會有駕校負責站崗的人員,會給所有人分發站崗所需物品,要是這次不去,下一次安排站崗的時間,最早也到一個月之后了。
江辭他們中午吃過飯,就準備出發前往目的地了,因為被安排站崗的地方,距離江辭所在的學校,若是坐公交前往至少得一個小時的車程,那里可以稱得上是省城最繁華的地帶了。
江辭他們坐在車上興致勃勃的討論著,今天跟他們一起站崗的會有多少個女生,有是那個學校的,有沒有上班的。男生聚集在一起最大的聊天取菜多多少少不會離開女生,或許談論男生也是女生必不可少的話題吧。江辭想不管是男生談論女生,還是女生談論男生,都避不開的一定會說到顏值。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顏值即正義’這句話開始充斥在大街小巷,沒有人不知道的。從大眾的行為和言談不難看出,這句話的殺傷力之大,只要長得好看的就一定不會做壞事,即便此人有不好的消息流出,立馬會有人說這是子虛烏有的中傷和誣賴,是對其俊美皮囊的嫉妒。而當所有人將關注點都集中到對當事人的相貌品評上來之后,那件事情的對錯也將不再重要了,‘顏值即正義’在此時此刻也算是得到了完美的注解。
江辭他們趕到的時候是一點半,下車后的江辭完全沒有方向感,他跟著林慕元幾人晃晃悠悠的找著駕校里派遣過來的分發站崗用品的人,他們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個人身邊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男生女生都有,看年齡跟江辭他們差不多,應該也是周邊大學的學生,很有可能還有他們學校的,只是他們不認識而已。
江辭幾人過去后,才看清發放站崗時所需物品的是一個老人,他身邊放著一輛自行車,車子上有一個包,東西就裝在包里。
老人清點了一下人數,隨著江辭幾人的加入,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原本在地上蹲坐的老人站起身來,取下車子上的包。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老人掏出了里面的東西,是一些衣服和口哨,還有一些小旗子,應該是用來攔截和疏導人流和車流用的。
看著老人手里的這些東西,江辭感覺有些失望,他想了許久的東西,居然是些尋常東西。老人熟練地將所有東西,一人一件的發給了在場的所有人,囑咐了一些相關事項,就領著眾人去了需要他們站崗的街頭。
每個十字路口八個人,這次一共有二十四個人被安排了站崗,也就意味著有三個十字路口在這附近。分配完前面十六人,江辭五人以及其他三人被留在最后分配,另外三人都是女生,看樣子也是一起來的,很有可能與江辭他們一樣是室友。
老人領著他們八人,走到了附近最后一個十字路口,這里相較于前兩個地方有一些偏僻,老人將對前面人所說過的話,又對江辭幾個說了一遍。從老人的口里他們知道,有交警會通過路口的監控視頻觀察,要想一次性通過,就必須盡職盡責,如果這次過不了,等到下一次安排得等三個月。等到五點半的時候,他會和交警一起過來,現場告訴他們是否通過并收取剛才發放的東西,不能損壞和丟棄任何東西,丟棄和損壞都要賠償。
八個人每個人負責一面,江辭站在路口,看了一會立在旁邊的交通燈,找了找老人所說的攝像頭,那攝像頭閃著紅光規律的旋轉著。江辭放了口哨在嘴里,在紅燈亮起時試著吹了吹,聲音不是太大。江辭旁邊的路口站著那三個女生中的一個,扎著個馬尾辮,有些微胖,個頭也不高。
江辭與那個女生,除了女生上廁所,讓江辭照看一下她那面的情況之外,便在也沒有說過話。在此期間,也有人問江辭一些附近的地方怎么走,江辭只是搖頭說抱歉,他也不知道。他這邊還是第一次來,別說是一些小地方,大一些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江辭他們從兩點一直站到五點半點時候,交警出現在了十字路口,這會兒正好是交通高峰期,一個站在中間坐著動作指示車流和人流順次通過,另一人拿著個警棍四處看,不只是看周圍的人,也看江辭他們。快六點的時候,老人出現在了江辭他們眼前,老人自行車上的袋子里已經裝了前兩個路口的人的東西。看來前兩個路口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老人找了個不妨礙交通的地方放好自行車,也不理會江辭幾人,直接過去拉了那位拿著警棍四處看的人到旁邊,兩人說了一會話,不用猜就知道是在說什么。他兩說完,老人招呼江辭八人到他停放自行車的地方集合,幾人過來后,老人宣布所有人考核通過,并讓所有人在一個筆記本上簽上各自的名字后,開始收了一開始發放給他們的東西。
江辭他們幾人坐著公交回到學校的時候,學校食堂里已經沒有飯可以吃了,他們只好去學校對面的小餐館吃飯。剛進去餐館,江辭就看到了與他們幾個一起站崗的三個女生,江辭這才知道她們幾個和自己是一個學校的。不光是江辭,其他幾個人,也都看到了那三個,與自己是一個學校的女生。
吃完飯從小餐館出來后,江辭幾人開始絮叨起了,站崗時的所見所聞。想起那些下班后出現在街頭的疲倦身影,江辭他們知道,那也將會是他們畢業后的模樣。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也不得不接受,畢竟生活向來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