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快,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感覺什么都沒做做,就已經到年底了。
從進入大學校園到軍訓,從軍訓到放假,再從放假到參加學校組織的各種活動。一切都歷歷在目,一切都恍如昨日。
結束了體能測試,江辭的石頭也落了地。雖然有一周多的的時間,大腿一直處于酸痛之中,但如今也總算是不再忍受那份苦痛了。這份感覺真好,以前不覺得鍛煉有什么,總是找各種借口,而通過這次測試,他知道不能再拖了。每天晚上,他都會叫上自己的舍友,去中心區的操場跑一會。
晚上中心區的操場里,聚集著很多人,滿滿一圈隨處可見。他們有的圍著橡膠鋪成的跑道,一圈接著一圈的跑步,有的坐在操場里的草坪上談笑風生,有的在一個僻靜的角落,看書學習,還有在各種體育器材上,大顯身手的。
江辭和室友們總是在下課后過去,馬博琛一邊跑一邊說著自己要減肥,借以激勵自己,其他人也一起陪著說笑。剛開始每個人的吐字還清晰可辨,但跑的圈數一多起來,他們只顧著跑步了。
江辭每次跑步,開始還能跟上眾人的腳步,跟著就慢慢拉開了距離,并且距離越來越大。起先他還會想著趕上去,到后來,他就放棄了追趕。跑跑停停。有時也會去草坪上坐坐,看雙節棍社團的成員,練習雙節棍,看其他或三個、或五個坐在一起的嬉戲打鬧,看那些在角落接著暗暗燈光背書苦讀的學生。有時其他幾個室友跑累了,也會過來坐,聊生活、談人生、說夢想,或什么也不說,靜靜地坐著,看看天上的星星。
江辭他們在操場上跑步的時候,還會遇上班里的其他同學。或許也是受了體能測試的刺激,又或許是一直就有來。
偶爾會有彈吉他的找一個角落,靜靜地坐下,旁若無人的彈唱,雖然旁邊早已圍了很多人。有時也能遇到練習滑板的男男女女,有剛開始練習的,也有已是老手的,他們毫不費力就成了操場里最活躍的,驚叫聲、笑罵聲即使在他們離開后,依舊還可以聽得到。
最稀有的則要數練瑜伽的了,也就是一兩個女孩子,也不是天天來,一周的次數也不固定。有時她們會一起來,彼此之間也不交流,但更多的時候是錯開的。她們來操場后,總是避開熱鬧的地帶,找一個有微光的及其僻靜,又不容易引起其他人關注的地方。鋪開瑜伽的墊子,然后在上面,做各種瑜伽訓練應有的動作。體態之優美,體勢之柔和,體位之靈活,讓人嘆為觀止。她們在做完瑜伽之后,往往是迅速離開,不做絲毫逗留。
江辭每次坐在操場的草坪上,總會思緒萬千,卻又不受控制,信馬由韁。他不是看操場上的其他人,就是躺在草坪上數星星。張衡也在兩千多年前,做過數星星的傻事,那么的的星星,又哪能數的清呢?
“哎,你們幾個怎么跑這兒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江辭身后傳來,這聲音的主人是林語悠。
“跑累了,休息休息,順便談談人生。”回答她的是林慕元。
跟著林語悠一起過來的還有蘇皖、李萍、張燕燕,她們四個是室友,女生宿舍是四人間。她們過來,也坐在了草坪上,原本的小圈子,隨著她們的到來也變得更大了。
“你們才跑了幾天,就已經累了,這素質也是差的可以。”林語悠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男生,毫不掩飾的她的鄙視。
“我們跑了半個小時了,好吧。”顧北狡辯著。
“別狡辯了,狡辯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蘇皖說的直接,也說得無法辯駁,邏輯完全成立。隨著林語悠她們過來,江辭結束了他的胡思亂想。然而又因為蘇皖的這一句話,又陷進去了。
“江辭,你想什么呢?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林語悠看出了江辭的心不在焉。
“這么明顯嗎?”江辭笑笑。“也不是什么可供討論的,胡思亂想罷了。”
“他就這樣,有時候就會呆呆坐著。我們都習慣了。”周簡訕訕的說著。
“江辭,我在校園期刊上看到你寫的詩詞了,寫的很不錯了,你也有投稿啊。”半天沒說話的李萍問江辭。
“是啊,我不像你們,都有參加社團、學生會什么的。當然得多參加些活動了,不然哪來的德育分了。”江辭言不由衷的道。
“別信他的鬼話,我可沒見他有多么積極。”顧北拆著江辭的臺,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
“怎么沒參加社團、學生會?”張燕燕直視著江辭。
“之前有想過加入,但問了一個去年上了大學的朋友后,他說沒啥用,剛好我也不是太熱心與社團、學生會,就沒參加了。”江辭詢問的對象就是李子一,李子一上周末來找過江辭,他們在一個附近的免費公園,玩了一天。
“你的選擇是對的,學生會里,大一的就是免費勞動力。”李萍抱怨著。
“哎,我在學校期刊上,看到蘇皖的文章了,是個有想法的妹子。”顧北說著,看了一眼江辭,江辭已經猜到顧北要說什么了。“蘇皖,你該不會也是因為沒有參加社團、學生會,而跟某些人一樣,想著通過參加學校里的活動,去獲取德育分的吧。”
“我跟某些人不一樣,我有參加學生會,是學習部。之所以參加那次的校園征稿,是響應號召,是不得已而為之。”蘇皖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江辭,下井落石的說著。
“你們都把某些人說的不好意思了。”吳文默也加入了揶揄江辭的隊伍。
“咋們換個話題,說什么都成。”江辭無奈的建議著。
“哈哈,不難為你了,你們對跨年有啥想法沒?”林語悠看了一圈眾人,煞有介事的問。
“元旦有啥好過的?我們鄉里人,只過年。”周簡開玩笑的道。
“大學里的第一個元旦,有紀念意義的,好不。”林語悠爭辯道。
“讓我們宿舍最有想法的人說。”馬博琛插嘴道。
“你們宿舍最有想法的人是誰?”林語悠接口問。
“當然是我了,還能有誰。”顧北一點都不謙虛。
“最有想法的人,有啥想法沒,說出來唄。”林語悠半是揶揄,半是詢問。
“咋們可以去游樂場玩一天,晚上放煙花,在煙花升起的一瞬間,我們可以許愿。”顧北說的一臉陶醉,好像現在就已經實現了似的。
“不現實。”張燕燕說的斬釘截鐵,符合她的風格。
“我們組個團,去看電影好了,也不冷。”林慕元建議道。
“還缺兩個女生,你們能再湊到兩個女生,我沒意見。”林語悠打趣的道。
“我們去吃火鍋,冬天最適合吃火鍋了。”馬博琛建議道。
“還能更沒創意不。”李萍嬉笑著說。
“那你們說干嘛去?顧北說的很有創意,但不現實,現實的,又沒創意。”馬博琛嘆息著說。
江辭在這個問題上,一直沒有插話,只是在靜靜地聽著。正如馬博琛所說,有創意的,不現實,而現實一點的,又沒創意。
最后商議的結果,還是按著馬博琛說的去吃火鍋,眾人又覺得只是吃火鍋顯得太過乏味。所以又老套的加上K歌。最后的最后,還不忘強調那天所有人都要到,大家一起過一個元旦。
等到了周六,大家選定了吃火鍋的地方,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旁邊就是KTV,大家晚上五點多就過去了。吃火鍋的時候,江辭對于夾菜一直不怎么順手。蘇皖坐在江辭旁邊的位置,對于過分笨拙的江辭,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會幫江辭夾菜,其他人也在訕笑江辭的笨拙。
吃完火鍋,按照原定計劃,他們一行人,意氣風發的去了離火鍋店不遠的KTV。他們除了唱歌,還要了一箱啤酒。男生想灌醉女生,女生想放倒男生,都是一樣的心思,也是一樣的耍賴。
江辭不會玩‘吹牛’,‘吹牛’是骰子子的一種玩法。各人輪到與江辭玩或到江辭做莊時,就換成比大小了。他們一直玩到宿舍快關門,還沒喝醉的扶著已經喝醉的,晃晃悠悠,又浩浩蕩蕩的向學校進發了。
男生里江辭和吳文默還是清醒的,女生里蘇皖沒怎么喝,而張燕燕是真能喝。面對張燕燕的那股豪爽,江辭感覺有些汗顏。巾幗英雄,女中豪杰,江辭覺得張燕燕足以擔當,她的名字要是再能霸氣一點,就完美了。
到了宿舍,大家互報了平安。江辭和吳文默,照顧其他幾個喝醉了的室友上了床,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躺下了。
江辭沒有立即睡著,打開手機,看著那些預祝元旦的信息,想著這一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或喜或悲的事情,他百感交集。
零點的時候,江辭宿舍前面的小區,有煙花被點燃。煙花透過宿舍的窗子,燦爛的綻放在夜空里,也綻放在了江辭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