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更想問的是,認識這么久以來,他們之間。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又或者說,一切都是他的計劃,與他有關的人生,統統都是演技?
究竟他,有沒有付出過真心?
艾淺淺靜靜的看著莊迪,可莊迪并沒回答,他只是轉過身,伸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拍了拍艾淺淺衣服上的灰塵,替她理了理衣領,把圍巾又往脖子上緊了緊,然后同樣靜靜的看著她。
“為什么?”他輕輕的問。
艾淺淺疑惑的抬起臉,對上了莊迪的眸子,她想問他什么為什么,卻發現莊迪的神情是那么的認真和專注,他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黑漆漆的眼眸里,此刻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
莊迪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重復到,“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艾淺淺終于忍不住反問。
“為什么不等我,就嫁給了別人?”
艾淺淺更加不解了,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莊迪。他的話明明問的那么理所當然,可她卻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我記得我臨走之前告訴過你,我只是去四年而已,要你等我回來。”
等他回來?艾淺淺聽了這話,別過腦袋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這么一回事。
她依稀記得當年莊迪臨走前的那一晚,以就要很久不能見面為由,把她拉出去玩了個痛快。兩個人瘋到半夜,莊迪還是不肯回家,硬是把艾淺淺帶到了酒吧。那是艾淺淺第一次喝酒,當然,她也是事后才知道,她喝的原來是酒不是飲料。
可當時的她什么都不懂,莊迪騙她說那杯好看的東西只是果汁,她也就當果汁那么喝了下去。
暈暈乎乎的時候,莊迪就開始在她耳邊說些有的沒的。
其實那些話,她一點兒也沒聽進去,她只知道后來莊迪一直跟她搶飲料喝,又不停的膩在她耳朵邊上,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她很生氣很生氣,所以就抓起什么東西咬了下去。
之后好像是莊迪的叫聲。
——“艾淺淺,你要記得,這是你欠我的。”
——“……四年,……等我。”
“想起來了嗎?”艾淺淺從回憶里抽身,這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莊迪居然已經靠在了她的肩頭,他的手像蛇一樣(游)(走)在她的后腰,讓她覺得有些癢。
艾淺淺一把拍掉莊迪的手,這才笑到,“虧你還是個男人,居然這么小氣,這么久的事兒,非要記得這么清楚。”
“哦?”莊迪見她一臉笑蓉,也不由笑了起來,“你到是說說看,你都想起什么了?”
“不就是咬了你一口嘛!”艾淺淺轉身繞過莊迪,往路邊走去。
莊迪跟上前,湊到艾淺淺臉邊兒,“就這些?”
“就這些?”艾淺淺回頭看了看莊迪,發現他一臉失望的表情,不由好奇,“還能有什么?”
“沒。”莊迪收回腦袋,松了一口氣后,淡淡的應了一聲,那樣子看上去,讓人搞不懂到底是失望多一些,還是安慰多一些。
艾淺淺好笑的看著莊迪,莊迪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好別過臉去,想了想,又裝作云淡風輕似的回頭問她,“你知不知道,不守信用是要付出代價的?”
“守什么信用?”艾淺淺是徹底覺得搞笑了,“不就是讓你咬一口報復回來嗎,這跟我有沒有結婚有什么關系?吶!”她說著,還真把胳膊伸到莊迪跟前,很大方似的搖了搖,“給,讓你咬,只要你不嫌棄上面的藥膏味兒。”
“我才不要!”莊迪似乎有些生氣,看都不看那條胳膊,臉對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車輛自個兒嘟囔著,“咬什么咬,反正該咬的地方我早就咬了一個遍了。”
“什么?”艾淺淺聽不清,大聲問。
“什么都沒有!”莊迪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就把艾淺淺塞了進去。
莊迪把艾淺淺送到家的時候,就乘原車返程回去了。
艾淺淺本想邀他去樓上坐坐,哪知道剛一開口,莊迪就一臉嫌棄的看著她,把她看的心里毛毛的。
“艾淺淺,我發現你不但沒有腦子,而且還沒有良心。”
這話讓艾淺淺覺得很生氣,好歹那么多年沒有見面,她以前也是很疼他這弟弟的,他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說句話呢?其實她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兒太寵他了?這么一想,于是再一賭氣,就砰的一聲關了車門,往家里走去。
莊迪并沒追上來,不過沒等走到樓梯口,艾淺淺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到家發信息給我。
發你個大頭鬼!艾淺淺隨手刪掉信息,把電話丟進了包里。
等她走到電梯前才發現,小區的電梯好像全部需要修理,于是艾淺淺認命的爬了十二層樓梯,終于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累的氣喘吁吁。
她靠在門邊,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打開包包找鑰匙,然而不經意的一回頭,卻發現屋子好像有些不對勁。
這房子的門縫一直都這么大嗎?
艾淺淺收起包包,悄悄走上前,用手輕輕一推。
門居然開了。
是誰在里面?難道是江孟然?艾淺淺的心里開始犯起了嘀咕。事實上江孟然好像從來不想把這里當成家一樣,所以幾乎沒有帶鑰匙的習慣,如果他比自己早回家,一定會不停的打電話催著自己回家給他開門。
但是今天一整天,除了艾寶貝,她沒有接過任何人的電話。
而且,就算江孟然真的帶了鑰匙,他會笨到回到自己家都不開燈嗎?
不會,一定不會。
那么,此時此刻身在這間屋子里的人,到底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