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蔣旭想要上前仔細問個明白的時候，鎮定劑的藥效發作了，張文秀慢慢閉上了眼。

張文秀的夢里有一個很小小的小女孩，大約五六歲左右，只到自己大腿的高度。

她跌跌撞撞的向自己跑過來，盡管她已經很努力的保持平衡了，但還是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了地面上，張文秀本來想跑去扶起她，可是張文秀發現小女孩的母親就站在原地，搭拉著臉很冷漠的叫喊著：

“不準哭，自己起來，媽媽是不會過來幫你的。”

說完轉身離開，不再看小女孩一眼，哪怕小女孩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張文秀還來不及心疼，畫面再一轉，剛剛跌跌撞撞跑向自己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這是她上初中之后第一次的測試，她考了全班第五名。

女孩開心的拉開家門，以為得到的會是媽媽的獎勵。沒想到卻是母親劈頭蓋臉的一頓嘲諷：

“全班第五名就這么開心，很厲害嗎？我還以為你至少也得是全班前三的水平，看看，這么簡單的數學都沒得滿分，真不想承認你是我的女兒。”

剛剛還只會哭泣的小女孩顯然已經長大了，她早已學會了用面無表情掩飾自己的內心，只是修煉的不太成功，轉頭的時候滴落的眼淚暴露了她真實的想法。

張秀文在夢里想要上前去看清女孩的名字，想要給她一絲安慰，可一股大力將她拉到了另一個場景，等候表揚的女孩上高中了。

少女的情懷總是詩，她喜歡上了班上的一個男孩子，男孩子雖然不是非常帥氣，可是勝在清秀、打扮干凈整潔，兩人互相表達心意之后，就偷偷摸摸在一起了。

可惜好景不長，少女的戀情總是無疾而終，兩人被發現了，雙方的家長都被叫到了學校。張文秀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少女的母親直接沖到了教室里，當著全班人的面扇了少女一巴掌，嘴里還喋喋不休的謾罵者：

“張施詩，你不知廉恥，我教的東西你都忘到狗肚子里了嗎？這樣下去，你以后只會是社會里的最底層...”

張文秀看著這場鬧劇在自己眼前再次上演，倔強著不落淚的少女，偷笑著看熱鬧的同學，尷尬著平息場面的老師，還有瘋婆子般的自己。

哦，原來少女叫張施詩呀，怪不得這么熟悉呢。

明明夢里的自己感覺自己沒有錯，可是為什么流淚了呢？抬手一摸，原來是現實里的自己落淚了。

對不起呀，施詩，媽媽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

回去的路上，蔣旭盯著自己手上被張文秀抓傷的痕跡，又回憶起張文秀最后的那句話，感覺真相真的很撲所迷離。

“我出去之后，她跟你講了什么？”方正看見蔣旭一路上都在盯著他自己的手，終于在等紅燈的時候停下來詢問蔣旭。

“方隊，你...你怎么知道張文秀最后跟我講話了？”

“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如果又處在一個自己感覺不到安全感的地方，她就會下意識去信任當時給予過幫助的人，很顯然是你，說吧。”

“她說是她害死張施詩的...”蔣旭不知道怎么開口描述張秀文的話，再怎么說也不及親口聽到她講時震撼。

“嗯。”

“嗯？方隊，你都沒什么反應的嗎？”

“我需要什么反應？”方正反問道。

“算了，你這樣我早就習慣了，我就不該對你抱有幻想。”蔣旭這句話說得極為小聲，方正只能聽見蔣旭在嘀咕，但具體講的是什么，方正就聽不明白了。

不過方正不用聽也知道，多半是在抱怨自己的語言。他也不會和這些小孩子計較，正準備開車回到大樓，“咕~”蔣旭的肚子叫了。

“嘿嘿，不好意思，中午沒吃飯它就餓了。”蔣旭有些尷尬，在封閉的兩人空間里，這種聲音尤為的刺耳，還不能人為控制它。

“嗯，那帶你吃完飯再回去吧。”說完就掉轉車頭，將車開向美食街。

...

蔣旭吃好之后心情就很好，看到尸檢圖片也早就習慣了，雖然還是有些犯惡心，但是不會像之前那樣夸張到嘔吐。

“不過，這兇手是和死者多大的仇呀，將死者的臉部劃成這樣。”張濤將報告遞給方正的時候，吐槽道。

“小蒙有講什么嗎？”

“蒙姐說這顆頭顱是死者的，死者的面部被破壞，但是牙齒還保持完整，而且...而且...”相隔的時間太長了，張濤很多重要的點都忘記了。

“而且死者是被兇手面朝下砍下的，頭部肢解非常麻煩，一刀就砍下去非常困難，顯然兇手也很費勁才將頭顱肢解。死者的面部被破壞的十分嚴重，但是牙齒卻保持的完好，證明兇手對如何通過牙齒檔案確認死者不太了解。”

不知道什么時候，蒙姐站在了辦公室門口，將剛剛張濤沒講完的部分補充完整了。

“方隊，我剛剛想起來我那還有一份資料沒有給你，就親自送過來了。幸虧我來了，不然某人又得搭拉著臉來拜訪我了。”蒙雨晴將手中的資料遞給方正，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來補充說：

“還有，方隊，以后要派人就派那個實習生過來，看著比某人聰明一點。”

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辦公室。

“誒，這女人...陰陽怪氣的...”

“濤哥，你怎么得罪蒙姐了？”終于輪到蔣旭八卦張濤了。

“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還看什么，趕緊工作呀。”

回到正題，蔣旭想起來之前自己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犯罪學的老師就講過，肢解尸體的時候將身體分成六部分是最容易的：頭部，軀干，兩個上肢，兩個下肢。

但現在還有軀干沒有被發現。

而且老師還說過，完整的軀干是很重的，體積也很龐大，不好搬動，但是一般兇手也不會再把軀干一分為二，因為那樣會暴露太多的內臟器官，所以...

所以兇手會怎樣處理軀干呢？蔣旭現在恨自己上課的時候沒有認真聽講了，當時光顧著看ppt上血腥殘暴的現場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