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方正發話了。

“一般肢解尸體的罪犯都是為了消滅證據和掩蓋罪行，掩蓋死者身份，讓警方確認尸體身份的概率變低。我猜測可能是熟人作案，只要確定死者身份應該就好辦多了。”

“嗯，所以死者身份你確認了嗎？小蒙剩下的就拜托你了，如果有什么新線索了，記得立馬通知我。”方正聽完后沒有急于評價他剛剛說的是對還是錯誤，只是又拋了一個問題。然后利落的脫下白色塑膠手套，轉身往房間外走去。

“方隊，等一下。剛剛濤哥跟我講了現在登記的失蹤人口都對不上號，也許還有什么線索咱們都還沒發現呢？”

蔣旭這次學機靈了，見方正開始脫手套的時候就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但還是慢了一步。

“聽張濤講？那你自己有想過去核實這些東西嗎？剛剛明明還有一個大的突破口也被你忽略了。”

“方隊...是什么突破口?”

“兇器...”

方正說完這兩個字以后就徑直離開了，只留下蔣旭一個人在原地苦苦思考。

...

蔣旭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附近轄區的警局調查一下。大概是因為在大中午，警局里只有一位有些上了年紀的登記員。

看到蔣旭來，沒有驚訝，連多余的反應也沒有，只是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然后就繼續啃著自己碗里的鹵豬蹄。

蔣旭剛剛才進過解剖室，見過尸快，現在對這種油膩的切成一塊一塊的肉感到反胃，強忍著惡心翻開了失蹤人員登記表。

表里的內容和張濤講的情況一樣，近期都沒有年齡和身高都符合的女失蹤人員。

但也不是不無收獲，因為轄區在大學附近，所以報案的有一部分都是大學生。但是大學生來警局報失蹤的時間要比真正失蹤的日期晚上兩三個星期，長的甚至好幾個月才想著來警局報個案。

蔣旭回想起第二次撿到尸體的地方就是在江洲大學，他忽然興奮了起來，感覺自己已經掌握到了一些重要的線索，案子的真相好像馬上要突破紙上的屏障踴躍在自己的眼前。

“嘟嘟嘟...”他迫不及待的要向方正匯報自己的發現了。

“喂，我在江洲大學，你過來吧...”電話一接通，方正先開了口。

好吧，他又比自己快走一步。

...

等蔣旭找到方正的時候，方正正在找到尸快的垃圾桶里翻找著東西。傳遍全校的恐怖消息加上‘翻垃圾’的辦案人員，讓封鎖線附近很快圍滿了剛下課的學生。

大家繪聲繪色的討論著自己從各個渠道得到的新消息，黑夜里拋尸的兇手儼然已經被塑造成吃人的惡魔，校園里的每個人都在害怕和恐懼。

害怕自己也成為惡魔的下一個目標。

蔣旭小心翼翼的越過圍觀的人群，矮身進入了封鎖線，接過旁邊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白手套和口罩。

“方隊，剛剛我去轄區的警察局了，雖然沒找到具體失蹤人口，但你猜猜我發現了什么？”蔣旭慢慢靠近還在忙碌的方正，一臉激動地準備將自己上午的新發現告訴他。

“江洲大學近日沒有失蹤的學生...”

方正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成功將蔣旭的熱情澆滅了。

“可是...”

“在案發當天，校方就責令上報人數精確到了宿舍，包括搬出去住的，都一并打電話確認了。”方正停止在垃圾桶里翻找東西的腳步，抬起頭定定的望著蔣旭。

蔣旭有些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有的線索就這樣破滅了。他愣愣的望著方正臉上還沒來得及擦去的汗珠子。

五月的北方城市，除了早晚的天氣還帶有些寒意，正午的大烈陽足以照的人頭腦發昏。

...

蔣旭在廁所里洗了無數遍手，但那經過高溫發酵過的垃圾腐臭味還是消散不去，刺的蔣旭腦瓜子疼。明明戴了白手套和口罩，但那味道還是感覺一直在鼻尖環繞，令人作嘔。

蔣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頂著一雙濕漉漉的手就出廁所了。

“您好，我叫宋慕白，江洲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大三學生，我可以采訪您嗎？耽誤不了太長時間的。”

剛一出廁所的門，蔣旭就被一個學生樣的女孩子攔了下來。

“對不起，案件的詳細情節，在查明之前是不能對外公開的。”

“不是的，不是想要采訪案件的詳細情節...”

“想了解案件的大概內容，看江洲晚間新聞就足夠了...”

“我想采訪的是你，單純你這個人...”

“對不起，不行。”蔣旭不想在和眼前這位‘新聞傳播學院大三學生’繼續交流了，微微側身準備離開這里。

“那個，你就不想知道學校里其他學生都怎么看待這件事嗎？都知道些什么嗎？”

...

“阿姨，要一份小份豬腳飯，你呢？”

“全素菜就行。我付吧。”

“大哥，食堂要刷卡的。我付就行，反正算我請你的酬勞好了。”

蔣旭剛剛才翻完垃圾桶，其實有些吃不下，但是那個垃圾桶就在學校食堂旁邊，為了獲得更多消息，他還是跟著來了學校食堂。

“所以，這是你們大三的課堂作業，必須得選擇一個職業的人員進行采訪？”

“嗯啦，我超級喜歡看偵探劇，所以就很想采訪一位刑警，感覺你們好酷呀！不過不用擔心，花不了多長時間的，咱們的稿子只需要一千字就行。”

“一千字還少？”

“拜托，加上背景介紹、采訪內容和總結發言，只需要一千字，這都是老師大發慈悲了好嗎？”

面前的少女一邊吃著切成一片片不用啃食的豬腳飯，一邊喋喋不休的吐槽著。

“好了，你先告訴我你們學生有得到什么消息嗎？”蔣旭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有人在論壇上發言說看見兇手了...”

“什么？這些怎么沒有給警方講呢？”

“坐下說，不要打斷我，聽我說嘛。論壇上有人講，他半夜起床上廁所，轉頭望向窗外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很高很魁梧的男子，一只手里拿著砍刀，另一只手提著滴著血的袋子。很詭異的往前走，然后將有著尸快的垃圾袋隨手丟進了垃圾桶里，突然那男子轉過頭來，和上廁所的那學生就這樣對上了眼...”

...

“方隊，又發現新尸塊了，只不過這次...”

“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這次是兩雙被扒了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