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靜。
身著正紅色霓裳羽衣的謝西辭徑直走進了未央宮。
未央宮中,燭火照耀下,她看到了手中拿著奏折的蕭君澤,以及他的身邊一臉認真閱讀書卷的少年。
“若兒。”看了一眼眉頭緊蹙的蕭君澤,謝西辭走到了少年身側。
“母后?”少年抬頭,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輝。
“你出去找嬤嬤他們,母后有事要與你父皇說。”謝西辭微笑著。
少年聽話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書卷,從榻上躍下就跑出了未央宮。
謝西辭看著少年離去,便坐到了方才少年呆的地方。
謝西辭沒有說話,等著蕭君澤將手中奏折看完,許久之后,蕭君澤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他揉了揉太陽穴:“西辭,怎么了?”
“我在想,要不要再去看一下杳鳶。”
話音落下,蕭君澤移開了手掌,陷入一陣沉思:“去一趟吧,戲天離開的突然,即便的普通的學生,怕是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接受一位師長的離去。”
謝西辭輕嘆一聲:“如果,當年知道杳鳶會這么執著,我會將這份感情掐在萌芽初生之時。”說到這里,她又停下。
想起了,花戲天的身影。
多年來,花戲天形單影只,雖然有不少的年少摯友,但那些摯友終究已經有了家室,成婚了,或許蕭杳鳶是他這些年來,生命中最后的溫暖。
謝西辭起身,走到了蕭君澤身后,手搭在他的肩上:“你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
“你一人?”蕭君澤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
“杳鳶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去就行。”
話音落下,蕭君澤輕輕點頭。
謝西辭轉身離去,只是走出半步,她又回頭:“君澤。”
“怎么?改變主意,讓我陪你一起去?”蕭君澤轉頭,面帶微笑。
聞聽此言,謝西辭淡淡一笑:“沒有,你安心,別太鬧過。”
說完,就徑直離開。
謝西辭離開之后,蕭君澤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長嘆一聲,看了一眼闖進未央宮中,探頭探腦的少年:“若兒。”
少年眨了眨眼,什么都沒說。
……
此時此刻,明玉宮中,身著一襲白衣的蕭杳鳶坐在烽火之前,手中拿著一根毛筆,神情漠然。
這時,突然有侍女稟報。
“殿下,皇后娘娘過來了。”
蕭杳鳶緩緩抬頭,旋即露出一抹微笑:“好。”
話音落下,她便起身迎了出去。
明玉宮外,月光之下,一身霓裳羽衣的謝西辭迎風而立,這時后面傳來少女的聲音:“嫂嫂。”
謝西辭聽聞緩緩轉頭,此刻看著像是突然長大的杳鳶,謝西辭微微動容。
這段緣分,著實可惜,或許本就是錯誤的。
“你們下去吧。”謝西辭揮了揮手。
話音落下,十幾名侍女同時退去。
謝西辭走到蕭杳鳶身側:“杳鳶,皇嫂陪你走走?”
“好,謝謝嫂嫂。”蕭杳鳶輕輕一笑,扶住了謝西辭的右臂,他們走在長廊之中。
許久,相顧無言。
謝西辭并未開口,她只是為了過來看看蕭杳鳶,怕她想不開,現在看來雖然沒有什么異樣,但花戲天突然逝去,還是給她造成了傷害。
沉默許久,蕭杳鳶緩緩開口:“我喜歡他……”
“嗯,皇嫂知道。”謝西辭輕輕點頭。
“很早就喜歡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九歲,是在四哥府上見到的,不過那個時候還不喜歡,就是對這個書生很好奇,后來,二哥繼位,因為我不喜讀書,就把我交給了他,讓他教我,那個時候十一歲,我就已經喜歡他了,嫂嫂你說那只是依賴性而已,但我知道,那不是,后來這喜歡的情緒越陷越深,等到察覺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回轉的余地,可惜他一心想要補全《衡書》,不愛兒女情長。”
“嗯。”
蕭杳鳶轉向謝西辭:“所以,我很羨慕嫂嫂。”
“這是為何?”
“羨慕嫂嫂,有一個是你喜歡的同時也愛你的人,也很羨慕皇兄,可以有你這樣的妻子。”
謝西辭輕輕點頭,看著天上明月。
花戲天應該也是喜歡杳鳶的吧,只可惜這段姻緣終究是錯誤的,終究因為執念太深,無法釋懷,而錯過。
“小的時候,不懂朝堂爭斗,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始終都是二哥的人,所以他才會對大哥、四哥愧疚,才會有執念,才會有心魔。”
蕭杳鳶低頭,情緒越發低落。
聽聞此言,謝西辭轉頭:“所以,你恨他嗎?”
話音落下,蕭杳鳶微微一怔:“誰?戲天先生嗎?”
“你二哥。”
她搖頭:“不恨。”
“但,正是因為你二哥的原因,他才有了執念、有了心魔。”
“不,這和二哥無關,也和大哥、四哥沒有關系,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說,他后悔過,但他也說,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成為二哥的謀士,成為他藏在暗處的棋子。”
說到這里,蕭杳鳶停住了腳步,撇過頭去。
謝西辭站在她的旁側,沒有去看。
站在涼亭之下,他們一同望著天上的半輪明月。
“嫂嫂,三個月后,我會離開皇宮,離開皇城。”蕭杳鳶緩緩開口。
聞之,謝西辭眉頭微蹙:“離開?你去哪里?”
“我要去西面,一處名為云天觀的地方,我打算在那里出家……”蕭杳鳶開口,說得極其平淡。
“杳鳶!”謝西辭猛地回頭,輕喝一聲。
然而,一臉堅定的蕭杳鳶,她沒有落淚:“還請皇嫂成全……”
見之,謝西辭微微動容,她垂眸:“我需要問一下你兄長的意見。”
……
長安十年,陽春三月。
這一日,已經是蘭臺令史花戲天逝去的第三個月,此日一輛簡樸馬車從皇城之中離去。
沒有人知道馬車之中坐著的是何人,只知那其中之人離去之時,去了一趟蘭臺寺,又去了朝陽城外的近嶺,最后方才離去。
自此,朝陽城中再也沒有安和長公主的傳聞,一朝長公主好似突然消失一般,而朝陽城千里之外的云天道觀之中,卻多出了一位出家的仙姑,仙姑道號離霜……
……
花戲天的番外寫完了,說實話,這個番外完全就是后來靈感突然爆棚補的,當然之所以寫番外也是因為覺得花戲天太可憐了。
作為主角團之一,別人都有CP,就他沒有。
所以,給他整了一個小公主出來(唔……算是師生戀吧)
只是!寫完之后,作者突然發現,花戲天好像更可憐了……(小短篇真的好好寫,本來計劃四千字,結果竟然一萬二,不可思議)
說起來,沈映月、唐渝、蕭瑝竹他們好像也沒有媳婦……
說實話,仙辭也老愛瑝竹了。
唔……
突然想再給瑝竹一個番外了……腫么辦……
至于新書,再等等吧(發愁,愁!愁!愁!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