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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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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使徒相當憂郁,甚至有些氣惱。“這個距離火幽衛(wèi)那家伙應該聽不到咱們在說什么的。那我也就放開膽子說了,那廝在咱們身后跟了三天三夜,現(xiàn)在離咱們也就二十里遠,二十里地對于火焰馬來說也就是一個加速的事情。我們的處境還是十分危險的。我在想要不要接著裝身受重傷?那孫子會不會已經(jīng)看出來我之前在演戲了。我演得很差嗎?小繁麻煩你理我一下啊。”

這幾天一直想下雨卻又沒下,天光暗淡,天氣悶熱潮濕,讓人情緒低沉。聽完小灰的抱怨,白繁覺得手中的雞腿索然無味。“我求你別說了,這樣的話你已經(jīng)反反復復嘮叨三天了,我耳朵都快起繭了。都說了火使徒要是再來,我就牢牢抱著你,要挨打咱們一起挨打,要死咱們一起死。看在咱們同生共死的份上,你讓我好好吃頓飯行不行。”

“這些天咱們一直往東南方向走,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聲音告訴我往那邊走比較安全。火使徒跟咱們走的是同一個方向,究竟是他在追我們還是他心中有和我一樣的感覺。我總覺得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正在靠近。之前我卜了一卦,卦象上說我最近有一場大劫難……”

白繁放下雞腿,用粘滿油脂的雙手捂住耳朵,表情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她都快被他煩死了。

小灰突然察覺到有一陣探測靈力掃過,對方發(fā)現(xiàn)小灰的同時,還發(fā)現(xiàn)了小灰發(fā)現(xiàn)了他。這道探測靈力范圍極廣而且巧妙。方圓百里就只有小灰、火幽衛(wèi)和火焰馬察覺到了這道探測靈力。差一步進入通玄境界的白繁已經(jīng)算是了不起的修行者了,可她對此毫無察覺。她只發(fā)現(xiàn)小灰怔了一下,有些失魂落魄。

那人放出探測靈力,能察覺到小灰很正常,這本就是探測靈力這個技能的作用。但是小灰做出反應的速度太快了,畢竟他最近一直心神不寧,被探測靈力掃過的一瞬間亂了手腳。這種過激反應偏偏被對方捕捉到了。對方也很感興趣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夠察覺到自己的靈力探測。結果小灰就被死死盯上了。

兩人相隔數(shù)十里,也僅有片刻的靈力交鋒,小灰仍是判斷出釋放靈力探測那人是個強者,而且很強很強,比火使徒還強得多的那種強。那人的實力恐怕與大陣師不相上下。

小灰瞬間明白了,釋放探測靈力的那人才是自己算到的大劫。是禍躲不過,小灰做好了最壞的心里準備卻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和火使徒打起來了,按理說現(xiàn)在正是逃跑的最佳時機,可他依舊覺得自己在劫難逃,說不定跟火幽衛(wèi)共患難一把,這大劫難會好過一些。

隔著二十多里,依舊能聽見那邊的爆炸聲。先前探測靈力掃過的時候白繁能發(fā)現(xiàn)什么,但此刻小灰的表情和那邊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都說明有事在發(fā)生。

白繁忍不住問,“火使徒和誰打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咱們下一站去東江州,你先去那里等我好不好。”灰使徒低著頭說。

小繁搖了搖頭。“你不要丟下我。”白繁突然覺得這樣冷靜而悲傷的灰使徒比剛才碎碎念的灰使徒更加可怕。她寧愿待在上一刻鐘,聽他平易近人的發(fā)著牢騷。

“那咱們就一起去,不過你一定要聽話。先把陣織穿上。想弄死我不容易的。倒是你,不穿陣織你連顆流彈你都防不住。”小灰駕起飛劍的功夫白繁已經(jīng)將陣織套好,兩人共乘一劍朝那邊飛去。

白繁和小灰到時,那兩人正短暫的歇戰(zhàn),四周都是碎石和火焰。火使徒的火焰馬受傷倒地,從腹部一直到后腿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火使徒護在它的身前,眼里盡是怒氣。

實際上這才是對陣火使徒的正確方法。先向他的火焰馬下手。如果能擊殺火焰馬,便能從二打一的局面變成單挑。如果打殘火焰馬,那帶著諸多顧慮的火使徒更加好對付。現(xiàn)在便是這樣。

站在火使徒對面的是一個小灰從沒見過的光頭。那光頭和尚身材高大,上半身赤裸,露出古銅色的肌肉,他古銅色皮膚上還有許多金色的小光點,同樣顏色的金色細線將那些光點連接,使得他的上半身看上去亂七八糟的。他下半身穿著長到膝蓋的寬松戰(zhàn)裙,沒穿鞋。

小灰感覺那人可能是金使徒的親戚,而那這件鑲嵌著鐵甲的戰(zhàn)裙可能是“金使徒親戚”全身上下唯一的一塊布料。小灰一直覺得自己跟和尚不對付,他和金使徒相看兩厭,和眼前這位和尚也是相看兩厭。

兩人雖未見過面,但靈力曾互相鎖定過對方。如今距離更近,西荒行者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黑國人,而且還是祭壇主?黑國的祭壇主怎么會在白國境內(nèi)?”數(shù)百年前西荒行者曾與黑國的祭壇主交過手,當時他遠遠沒有今天的實力,是落敗的一方。所以他深刻的記得祭壇主身上的那種血腥暴力的感覺。

既然已經(jīng)決定和他死磕,小灰自然不想在氣勢上落了下風,于是說,“我不光在白國境內(nèi),我還是白國的御前使徒呢,不信你問他。”

西荒行者沒說信或不信,只是搖頭嘆息,“使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小灰走到火焰馬身邊,掏出一個小瓶,倒出幾枚小回元丹,先給火使徒看過是什么東西然后才敢往火焰馬嘴里塞。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心被火使徒誤會了。

做完這些,小灰抬頭看向西荒行者。這光頭至少通玄巔峰甚至可能是個半圣境界的強者。也不知道自己還沒學到家的仙人境界頂不頂?shù)米 ?

最后的結論當然是頂不住。畢竟小灰沒有自大到那種程度。

身為使徒傲氣還是要有一些的。灰使徒說,“所以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是要在白國境內(nèi)公然襲擊御前使徒嗎?”

西荒行者怒道,“使徒便可以強取我西荒的日耀神符?”他聽西荒的晚輩說,是罪司使徒拿走了供奉在西荒之巔的日耀神符。在剛才的交流中他得知這全身充滿火靈力的年輕人就是罪司使徒。火靈力如此濃郁,日耀神符一定是藏在他體內(nèi)。事實上他就是因為探測到了這一人一馬身上濃郁的火靈力才找上門來。

小灰傻乎乎的認為,應該可以吧?他不知道日耀神符是個什么玩意,但是使徒連白式武裝都能借。借個日耀神符什么的應該也可以吧。不過他沒敢這么說,而是轉(zhuǎn)臉對火使徒。“你跟這和尚有仇?拿了他的東西?還給他嘛。”

那人誣陷自己,還打傷了火焰馬,火使徒心中本就盛怒,開口哪會有什么好言語。“我一直待在天劫山,何時去過西荒?更別提拿他西荒的東西。我執(zhí)掌罪司所殺賊人不少,不知道以前和西荒有沒有仇,反正現(xiàn)在是有了。”

罪司使徒?西荒?灰使徒開始頭疼了,看來拿了西荒東西的可能是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自己和火使徒都是給前任罪司使徒白醉背了黑鍋。得,又多一個跟這光頭干架的理由。

看著流了一地鮮血的火焰馬,小灰說,“你的馬再不救可能就要死了。”

火使徒反瞪了他一眼,意思是用你提醒?

“我雖然不是獸醫(yī),不過應該能暫時保住它的性命。”

兩人離得很近,火使徒不輕不重的給了他一腳,“那你他媽還不動手!”

小灰心里委屈,我這不是怕自己亂動手被你誤會嘛。小灰伸出手,血魂氣從他手掌鉆出,覆蓋在火焰馬的傷口上。血魂氣絲絲縷縷的滲進火焰馬的血肉,緩緩的修復著它的傷口,只是黑焰般的血魂氣沾在它身上的樣子有些可怕。

能做的都做了,小灰這才站起來拍干凈身上的腳印。

火使徒忍不住問。“我的馬怎樣了?”

“命是保住了,但是能不能跑的和以前一樣快,我可說不好。真想完全治好,你得去找專業(yè)的獸醫(yī)。”

西荒行者笑了,“你們覺得你們走得了嗎?”在他眼里,這兩位年輕使徒都不是什么好人。西荒行者有殺他們的理由,他們一個偷了西荒的日耀神符,另一個則是在白國人人得而誅之的黑國祭壇主。這兩人都該死!

小灰對這光頭說,“你只有一個人,若是我們分開跑,你追誰?”

西荒行者絲毫沒有慈悲之心。“我先打死你,再去追他。”

“那如果我剛剛沒有過來呢?你也會去找我?找到我之后發(fā)現(xiàn)我是黑國祭壇主,然后決定打死我?”小灰看著對方的表情得出答案。“好嘛,飛來橫禍。”

火使徒見自己的火焰馬好些了,于是也走上前,他要和這個光頭好好算賬!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和尚的對手,但是加上吃了自己一槍依舊生龍活虎的灰使徒,兩位使徒打黑白雙王之外的任何人應該都足夠了。

不得不說火使徒打架是一把好手,通玄中境的境界卻有通玄上境戰(zhàn)力,這極為難得。但他的眼力勁是真的不行。當初在都城他沒看出大陣師的深淺,誤以為大陣師老了。與俠隱一戰(zhàn)也差點翻車。后來又中了古云堡老狼主不太高明的偷襲。前些日子與黑重晴近距離接觸也沒發(fā)現(xiàn)灰使徒的真實實力,雖然心中總覺得有什么不對,但確實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則是嚴重低估了眼前的光頭。

看了看烏黑的天空,小灰嘆息道,“要下雨了,我更適合打這一架,你帶著你的馬走吧。我不清楚馬的骨頭是什么樣的,不敢亂接,想要真正的治好它的傷,你確實該去找個獸醫(yī),這里我?guī)湍銚踔B闊┠銕臀野寻追睅ё摺!?

在火使徒眼里當然是他的火焰馬最重要,若是此時逞強錯過了給火焰馬治療的黃金時間,導致火焰馬殘廢,自己會后悔一輩子的。為了火焰馬,他不介意當一回逃兵,更不介意欠黑重晴的人情。

“你跟我走?”火使徒問向白繁。白繁搖了搖頭。其實這在火使徒的意料之中,她們姓白的女子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堅持著自己的堅持。一屋子傻姑娘。火使徒知道自己勸不動,也懶得勸了。其實這也在灰使徒的預料之中。兩個男人心中達成默契,不再提起此事。

他對灰使徒說,“那我走了,告辭。”說完他扛起火焰馬,一只手抓著兩只前腿,一只手抓著兩只后腿,將馬的腹部不受傷的那一面搭在自己肩上。血魂氣將火焰馬的傷口封得很好,火使徒很滿意。以前都是他騎它,現(xiàn)在是時候還這份恩情了。

最后火使徒又問了一句問,“你知道哪有好的獸醫(yī)?”

小灰答,“這個我哪知道,你們臨海郡人才濟濟,難道沒有?”

火幽衛(wèi)也是一時心亂才問了這種愚蠢的問題。離這最近的地方自然是云雷峽鐘家,只是鐘家和火家一直不合,他又不清楚鐘家的具體位置,找到估計也要廢許多口舌,有那功夫還不如跑遠些回東江或者臨海算了。臨走時火使徒說,“爭氣些,別給我們使徒丟臉。”

“行了行,我盡力。我不太喜歡欠別人東西,我?guī)湍銛r住這個光頭,當初欠你的不殺之恩就算是還了。今天過后,咱們兩清。”灰使徒調(diào)動潛藏在體內(nèi)靈力和血魂氣開始熱身。

火使徒點了點頭,他心中有些難受。他覺得灰使徒留在這一定是死路一條。他想過灰使徒被自己殺死,卻沒想過灰使徒為自己而死。心中生出些歉意。不過對于自己來說,還是火焰馬最重要。只能對不起他了。也怪不得當初大陣師會高看他一眼,這個勉強還算是少年的男人居然有這份道義和膽氣。還是師父他老人家眼光毒辣。

世人提起火使徒都會說他的火焰馬神速,但很少人知道火使徒自己也是個跑路好手。一眨眼的功夫,火使徒已經(jīng)跑出去很遠了。為救愛馬,十萬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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