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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內訌

  • 春紅落
  • 疏清
  • 4145字
  • 2020-10-12 14:18:53

“娘娘,今日為何要幫蘭貴人他們?”

今天的事別人不知道可夕顏卻是心里清楚,那鐲子哪里是皇后賞給陸貴人的。夕顏常年負責收拾庫房,根本沒見過那鐲子。

皇后抬眼看了看夕顏笑的極為溫和,“都是剛入宮的丫頭,本宮不幫著些難道任由沈婕妤捏死她們么?”

夕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想到平日沈婕妤對皇后就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再看今日她低聲下氣的模樣,夕顏心下痛快極了。

“也是,那陸貴人也不是個好人,仗著侍了幾天寢就目中無人也該讓她受些苦楚。不過奴婢今天看這出戲,倒是對那個蘭貴人的看法有些改善了。”

要知道上午李沉蘭拼死也要護住王紜兒的樣子,對著沈婕妤絲毫不怕而后落井下石的樣子,一件件都落入了夕顏眼中。夕顏覺得這傳聞中勾引皇帝的蘭貴人倒是有些血性在身上的。

皇后聞言也是想起了李沉蘭當時的模樣,也不知眼神中為何露出些懷念的神情,“是吧,蘭貴人是個好姑娘……”

深宮里,因著入了夜四下皆是安靜祥和。甬道上鳳鸞春恩車不快不慢的駛過各宮宮門,讓有些原本平靜宮殿又重新躁動了起來。

王紜兒坐在車上,臉頰許是熱的一摸都燙的很。自古的規矩,被翻了牌子的宮嬪現在自己宮內洗漱沐浴好,而后穿著相對暴露的薄紗坐馬車去養心殿。

看著身上似有似無的紗衣,王紜兒緊張的兩手直顫。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侯公公的聲音。

再之后進來兩個年齡稍長的嬤嬤抱著一床厚被子,其中一個檢查了王紜兒的守宮砂后,另一個就拿被子將王紜兒裹了起來,而后便由兩個小太監將她抬進養心殿……

養心殿外,小德子湊到侯公公身邊嘀咕。

“師父,這皇上不是一向喜歡蘭貴人么,平日里蘭貴人的行蹤也是讓我們事無巨細的上報,怎么著都入宮兩天了也不見翻牌子?”

侯公公瞥了小德子一眼,有伸脖子看了看養心殿那透出來的燭光。

“皇上的心思哪是咱們能猜到的,只是囑咐好內務府的萬不能虧待了蘭貴人就行了。”

小德子這下更不明白了,見自己師父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只能撓撓頭乖乖的站在門口守著。

景和宮,李沉蘭和湘妃一回來就開始下棋品茗,就連本有午睡習慣的湘妃也沒睡午覺,一直下到現在。要不是肚子餓的之叫,只怕還沒個完。

“你也不提醒著點,這菜都熱了三四遍了!”湘妃在自己宮里向來是一副驕橫模樣,這錯自然全怪在李沉蘭身上了。

李沉蘭倒也不計較,只是看著湘妃無奈的笑了笑“湘妃娘娘拉著嬪妾不停的下啊下啊,嬪妾餓的都前心貼后背了,但也不敢違抗啊。”

“你就跟我貧嘴!”湘妃說完卻突然住嘴看了眼李沉蘭。

前心貼后背?這倒不是個大家閨秀能說出的話來……在看李沉蘭,儼然還沒發現自己說了什么引的湘妃疑心,而是自顧自的吃著飯。也是因為餓極了的緣故,李沉蘭是一口菜就著兩口飯的吃,更顯的失了禮。

湘妃又看了看,但也怕李沉蘭注意到,只能繼續吃著飯。

門外琴韻按時進來向湘妃匯報了侍寢的消息,李沉蘭抬眼看了看又埋頭繼續吃飯。

“皇上翻了王常在的牌子。”湘妃略帶試探的看著李沉蘭,上次李沉蘭的失態她看在眼里。

可誰料李沉蘭只是隨口嗯了一聲,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是啥反應?”湘妃不知為何有些失笑道。

李沉蘭咽了嘴里的飯抬頭笑了笑“姐姐別這樣瞧著我,知道姐姐心里想的什么。妹妹如今想通了,這后宮又不是只有妹妹一人,皇上給些疼愛我就受著,不給也是常理。這花園里哪有永遠盛開花兒呢。”

“你倒看的開。”李沉蘭的反應和轉變確實讓湘妃有些意外,而后更多的是對她的贊賞。

李沉蘭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再說我這才入宮,連皇上面還沒見過哪里算的上失寵呢?”

湘妃倒還沒見過李沉蘭這番樣子,一下子被逗了個開懷。

用了膳眼瞧著時間也不早了,湘妃就早早放了李沉蘭回寢殿歇著了。

東偏殿里,挽春給李沉蘭卸著發飾留夏在里屋備著熱水。挽春打開妝匣時李沉蘭無意間瞥見了那枚珠花,心沉了一下面上卻仍是面無表情。

景和宮正殿內琴韻也在給湘妃備著熱水,琴音給湘妃摘著耳墜子,卻聽湘妃突然說了話。

“派我們的人去查查,李沉蘭的身世。”

“娘娘,蘭貴人不是李太尉的二姑娘么?”

湘妃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搖搖頭“今日看沉蘭那樣本宮總覺得哪里有問題,你派人去查尤其是沉蘭入京那日,從哪里來的周邊的人一個個都差清楚。”

“是。”

“還有,辦事小心些,都是趙家的人不要讓皇上知道。”

琴音領命下去,湘妃想到晚膳時李沉蘭的樣子心下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次日一早眾人到皇后宮中請安。

趙婕妤的事后宮眾人在事發后就聽說了個清楚,所以一大早眾人都小心翼翼的,就連平日里趾高氣揚的陸欣,今日也是低著頭喝茶老實的很。

“王常在今日瞧著疲累的很,可是昨晚沒睡好?”

嬪妃中屬慧婕妤說話直白,誰都知道昨晚皇上翻的是王紜兒的牌子,這么一問王紜兒的臉唰的一下紅的都快要滴血了。

“好了,慧婕妤出身草原性子難免直些,王常在不要在意。”

皇后發話王紜兒自然不多說,只是低著聲應下。

“說來有趣,昨兒個的事屬蘭貴人最委屈,怎的皇上也沒安慰安慰蘭貴人?”

恪常在是最會挑事的,這么說倒也在李沉蘭意料之中。可王紜兒是個單純的性子,沒入宮前就知道李沉蘭同皇上的事,現在被恪常在這么一說只覺的是背叛了她,看著李沉蘭的樣子也是充滿了愧疚。

“恪常在這話說的,人家王常在楚楚可憐的哪里像蘭貴人這么天真呢,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胡常在在一旁接話,那意思不就是說王紜兒是裝柔弱,故意引得李沉蘭出來當槍使么。

王紜兒聽著眼淚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李沉蘭看著一個兩個的擠兌她心里也是不好受。

“兩位姐姐這是說笑了,紜兒與我還未入宮就是舊相識,哪里會耍什么心思在這上面。倒是兩位姐姐這一言一語的,聽的嬪妾只覺得胃不太舒服……”

這說個話怎么胃還不舒服了?兩個常在你看我我看你的,愣是沒明白過來。而一旁看戲的湘妃卻是率先笑了出聲,半天也沒止住。

“蘭貴人也說的太委婉了些,這挑撥離間的人說話就是讓人作嘔,下次直說就是,她們也沒那腦子。”

湘妃在這些人面前從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眾人也無可奈何,誰讓湘妃父兄是當朝的領兵大將軍。就是皇上還要禮敬三分,她們又哪里敢將湘妃如何。只能忍著氣,羞著臉閉了嘴。

湘妃見她們欺軟怕硬的樣子,心下痛快面上卻冷哼一聲不做理會。

一屋子的人唇槍舌戰,沒人看到陸欣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每個人的樣子,手指緊緊扣著桌邊。

散會后,一屋子人皆四散開來,各往各宮的方向走。湘妃照常留下陪著皇后說話,李沉蘭便先出了門。

“蘭姐姐!”身后王紜兒急匆匆的追出來叫住了李沉蘭。

李沉蘭回身,因怕王紜兒多想面上刻意笑的溫和了許多。

“蘭姐姐,你是不是怪紜兒了?我真的不知道皇上會翻我牌子,我情愿是姐姐……”

“紜兒……”

李沉蘭出言打斷了王紜兒的話,她知道王紜兒是個極容易多想的人,所以總要先說明自己的心思,才能讓她不要自責。

“紜兒,我承認昨日聽了是你侍寢心里確實難受了一會,但紜兒你要知道,你是常在是皇上正兒八經的后妃。你侍寢沒有錯,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皇上不只是我的,后宮任何女人都有資格……”

李沉蘭一下子說了許多,但突然想到當初宮外尹忱的態度,她還是不自然的心疼了一下。

“而且紜兒,我又有什么特殊呢?入了宮我連皇上的面都未見到,不過是深宮中普普通通的一名不受寵的嬪妃罷了。”

“姐姐……”王紜兒伸手握住李沉蘭,生怕她傷心落淚。

李沉蘭亦是伸手回握住,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其實連李沉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是在安慰王紜兒,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你別擔心,我看的很開的。日子怎么樣過不是過呢?對了,我讓小順子他們做了個風箏,左右今兒也沒什么事,你同我回去在院里放風箏去。”

說著李沉蘭也不管王紜兒應不應,直直的拉著她就往景和宮走。

或許太尉有的話是對的,這后宮中和緣的本就少,若能有個真心待自己的,何不把握住呢?

很快景和宮外,天空中不僅飄著紙鳶,還傳出兩個女兒家的歡笑聲。

“這紙鳶飛的倒高,主子也許久沒瞧見放紙鳶的了。”

壽康宮的院落里,太后扶著若竹仰頭看著天上的紙鳶。風吹著托著紙鳶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哀家有多久沒出宮了?”

若竹伺候太后這么多年,自然知道太后所言并非算著出宮禮佛的時候。

“算著日子,正好三十六年零七個月十八天……”

“是啊。”太后忽然低頭嘆了口氣,眼睛也慢慢的合了起來。

“若竹啊,哀家一閉眼眼前浮現的除了先帝全是當年的故人。孝德皇后、榮妃、靜夫人……可沒有一個人是對我笑的,連先帝也不笑。”

“太后這是累了?”

“哀家斗了一輩子,到現在明明穩坐釣魚臺了卻又跟自己親兒子斗了起來。哀家是累了,真是累了。”

若竹心里清楚,其實所謂宮外又有什么去處?太后未出閣時便是在府中斗個不停,入了宮更是無休無止讓人厭煩的爭斗。若竹想勸一句,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說什么。

眼前這個主子太強大了,強大到不需要任何安慰。

果然,待太后再睜開眼睛后,眼中依舊是慢慢的斗志。她再一次抬頭望向那只紙鳶,眼神卻沒有絲毫愁容。

“看方向是從景和宮放出來的?”

“是,估摸著是蘭貴人放的。湘妃娘娘是將門之女,多半沒有這個心思。”

“不好好想著侍候皇帝,盡把心思放在這些民間俗物上,你去給蘭貴人傳個話,讓她抄佛經百遍好好靜靜心!”

若竹領命除了壽康宮,太后看著卻看著長樂宮的方向冷笑出聲。

“你越在意皇帝哀家越要扶持自己的人,一個蘭貴人罷了……”

太后懿旨傳到李沉蘭那,空中突然刮起一陣風,直將那風箏吹到了樹杈上,風箏線也被刮斷了。

李沉蘭看著手里的佛經,想到那日大選上太后對自己的偏見,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皇帝對自己的意思當初人盡皆知,為何太后偏看自己不順眼?還是說當年李明錦就惹了太后厭煩? 自己這點相像也就讓太后一并看不上了?

疑惑歸疑惑,佛經照樣還得抄。屋外挽春匆匆跑進來,手里拿著封信箋。

太尉送了信過來了。

御花園內,皇帝難得撒了折子不批,出來散心放松放松。小德子從東面匆匆趕過來,附在皇帝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太后真這么做?”

“若竹姑姑一早就把佛經送去景和宮了,現下蘭貴人已經抄起來了。”

皇帝冷哼一聲,看著面前的夾竹桃突然伸手將其折斷,花落在地上,被皇帝用腳狠狠踩入了泥里。

“對了皇上,太后還下了旨約著半月后在御花園舉行百花宴。”

“百花宴?去告訴皇后讓她全權操辦此事,太后年紀大了朕約了國寺方丈講經,過幾日讓太后過去在寺中小住幾日調養身心。”

小德子聽了心里是叫苦連連,可這面上卻只能應著去了長樂宮宣旨。

尹忱看著這滿園的春花,眉頭卻皺的緊緊的。這前朝后宮,多多少少都瓜葛著,就是斬斷兩邊還能藕斷絲連。

尹忱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而后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回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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