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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有緣定能再見

懷宸剛出現在保安分隊院內,老板就走出辦公室,快步來到他面前,吩咐道:“你現在就跟老陶到蓮寶路去值夜班。”

懷宸二話不說,把體檢報告單交給老板后,就搭上老陶的電瓶車來到蓮寶路。

蓮寶路西頭是萬壽路,東頭是西三環中路,街道兩側大多是住宿小區。一直讓懷宸崇敬的八一電影制片廠就位于這一帶。

蓮寶路屬于HD區,懷宸所在保安公司是專門服務于FT區太平橋街道一帶,而今天怎么突然被派到這里來值班了?懷宸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必須服從。

兩人來到蓮寶路中段找到一處草坪坐了下來。

“這里應該是歸HD區管轄吧?怎么派我們到這里值班了?”懷宸疑惑不解地問才陶。

“這條路是HD區和FT區的交界處。”老陶說罷,指著街對面的藍色鐵皮圍欄,解釋道:“晚上要拉大樹進到那個工地栽植。”

“我倆的任務不是在蓮花池嗎?怎么跨區值班來了?”

“這叫做游擊保安。只要有收入或者緊急情況,老板都會派我們去。”老陶笑笑后,又道:“為了確保拉大樹的車輛安全進入工地,白天要提示停放在街道兩邊的車輛,必須在晚上九點之前挪走,十點后暫時封閉這條路的兩頭,不準許任何車輛通過。”

“就我倆,能干得了嗎?”懷宸不解地問。

“何止我兩個?”老陶又補充道:“最少十個人。”

“我們又不是交警,人家會聽我們嗎?”從來沒干過保安的懷宸,是有所擔憂。

“我們就充當交警了。”老陶好心叮囑道:“你剛來,有些事不一定會處理。萬一有什么情況,不要沖在最前面。”

“謝謝老兄提醒。”懷宸點點頭。

下午五點過鐘,陸續又來了八名保安。

不久,老板也開來一輛奧迪Q5過來,還從后車廂里丟出幾件軍用大衣。

九位保安員都擠到前面去搶奪地上的大衣,只有懷宸沒有去拿。

“你怎么不拿大衣?”老陶帶著責備和關心的口吻問懷宸。

“這衣服也能穿嗎?”懷宸笑著反問。

“你還嫌臟啊?到了半夜,你就知道它原來是塊寶了。”老陶不管懷宸要不要,從地上撿來剩下最后的一件,狠狠地塞給懷宸。“拿著。BJ天氣跟西南地區不一樣,晝夜溫差大。沒有棉衣,鐵打的身子,也難熬一整夜。”

這大衣不僅前后裹著泥巴,還油漬斑斑,尤其散發出不知多少人留下難聞的汗氣。

對老陶的熱情和關心,懷宸不得不接過來。

老板交代任務后,說六點有人送晚餐過來,可到了六點半也沒有送,過了晚上七點,依然沒有送晚餐人的蹤影。

老陶打電話去問,老板說沒有時間送,建議在蓮寶路值班的十個保安員,自行解決晚餐。

其他人聽了,有人罵年輕的老板是鐵公雞,有的罵他比葛朗臺還要葛朗臺。只會算,不顧別人死活。

大家都紛紛溜到附近快餐店吃飯去了。

懷宸和老陶也到附近吃了一碗面。

晚飯回來,懷宸跟大家一起繼續在工地的路邊值班巡邏。

原來不讓停車的空位,就因大家一起去吃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又停了十多輛,加上原來已經停在路邊找不到車主的車輛,現在已經增至三十多輛。

有些車主比較人性,停車時,還懂得在擋風玻璃前留下自己的聯系電話號碼,還附有類似溫馨提醒:暫停幾分鐘,如需挪車,請聯系我。

留有電話的,就直接打電話叫車主過來挪車。沒有留下電話的,就通過114118平臺通知車主把車開走。

十點已經臨近,拉大樹的大貨車很快就要進入工地。

到了九點三十分,其他車都能配合和理解,先后把自己的車挪走,可有一輛奧迪R8就停在工地路口,也沒有留下聯系電話,通過號碼百事通平臺聯系,車主說他沒有時間,始終不愿意出現。

半個小時后,拉大樹車輛就要進入工地。其他人八個人分成兩組,一組到萬壽路口攔車,另一組到四三環中路口,暫時不準許車輛通過蓮花路。留下懷宸和老陶負責解決這一“釘子戶”。

老陶再次通過號碼百事通平臺聯系車主,結果車主還是不愿出現。

無奈,老陶要求號碼百事通平臺服務員提供車主電話號碼,然后直接與對方聯系。

老陶三番五次不斷地撥打對方的電話,結果還被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老陶忍著性子對著手機說:“看你這輛豪車,應該屬于非富即貴之人。既然你那么優秀,我想你一定是一位通情達理的人。對吧?我們這些當保安的,雖然屬于社會底層人物,但我們不僅是為了養家糊口,更是為維護社會秩序。希望你大人大量,理解我們的難處。叫你挪車是迫不得已,因為拉大樹的車輛,馬上就要進入工地,而你的車卻橫在路中間充當攔路虎。人家大半夜好不容易才從外面把大樹拉進來,萬一遇到一位比張飛脾氣還要暴的人,到時你的豪車會變成什么樣子,就怪不得我們了。我們已經多次通知你,而且與你的通話,我們從頭至尾都有錄音。請你好自為之吧!”老陶的話,說得不溫不火。

掛斷了對方的電話,老陶憋著一肚子的窩囊氣,嘟囔道:“開一輛奧迪R8有什么了不起?估計就是一位土豪,不然就不會是這般低下素質。”

不到五分鐘,一位長得五大三粗,著裝不倫不類,脖子上掛著一條粗大的金項鏈,手腕上戴著一串紫檀木珠子的男子,氣勢洶洶地來到車邊。

“是誰打電話騷擾我?啊?”他甕聲甕氣對著懷宸和老陶發問。

老陶連忙向前兩步,客氣地回應道:“先生,對不起了!麻煩您把車挪一下。”

“我為什么要挪?”男子怒問。

“拉大樹的車輛馬上就要進入工地。所以,請您還是挪一挪為好。”老陶忍著性子解釋。

“拉大樹與我有什么關系?”男子粗魯地大聲吼。

“您的車子擋住工地路口了。”老陶提高聲調。

“車子擋路,又不是我擋路。與我更沒有關系。”

進京以來,還沒有遇到這么一個無理取鬧的人。懷宸心想。

“這輛奧迪R8不是先生您的愛車嗎?”老陶面帶微笑,和氣的問。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男子那架勢,十分囂張。

“那你的意思是,這輛車可有主,也可無主的了?”老陶不泠不熱道。

“你是什么意思?”男子瞪著銅子眼盯著老陶。

老陶不慌不忙道:“我想,如果這輛車有主,但它應該不是先生您。因為,能是它主人的人,應該是一位有素質的人。如果它無主,我們只能請交警把這輛車當作來路不明的無主車輛來處理了。”

“你敢?”男子突然暴怒起來。

“不是敢與不敢的問題。”老陶說罷,拿出電話。“我先報警了再說。”

“誰叫你打電話報警?”男子突然要搶老陶的手機。

老陶早有防備,手機沒有被他搶走。

男子突然掄起拳頭,沖向老陶,直朝他的頭部猛擊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懷宸一個風馳電掣的動作,把老陶瞬間拽開。

男子撲了一個空,向前踉蹌幾步。

只見他腳步都還沒有收穩,就迅速轉身,一腳朝懷宸飛踢過來。

懷宸迅速一個側身,男子瞬間就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四腳趴在干枯的草坪上。

男子迅速起身,打開奧迪R8后備箱,捏出一根一米長的圓木棍。

懷宸還以為男子是要過來修理自己,可就在逼近懷宸六尺地,男子突然朝左拐,對準還在旁邊發愣的老陶頭部飛劈過去。

也就在男子突然改變方向的那一剎那,懷宸猛然驚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左手突然鉗住男子右手腕,右手驀地壓住男子的右手臂,瞬間又從他的腋窩下反轉手掌,死死地把男子卡在自己的右側。

“疼疼疼!疼死我了。快放開我!”不可一世的男子,連連求饒。

“是不是你的車?”懷宸指著那輛奧迪R8責問。

“是是,是我的車。”男子乖乖承認。

“你自己把車挪開,還是我們來幫你挪?”懷宸又問。

“我來挪,我來挪!”

“現在就挪。不然饒不了你。”懷宸厲聲道。

懷宸把他放開。

這時,在蓮寶路兩頭值班同事,有四人聞訊趕到現場。過路的群眾也圍上來了二十多個人看熱鬧。

“不要以為我們這些沒有地位的保安員好欺負......”

“從沒見到如此沒有素質的有錢人......”

“我看你八層不是我們北京人,因為北京人都很有素質......”

“應該哪個小國來的土豪,竟敢來這里撒野。不給你點顏色看,不知道厲害。”

............

趕過來的四位保安,你一言我一語。

“請把你的破車給我挪開,拉大樹的車很快就要進來了。”差點被男子劈頭顱的老陶大聲命令道。

“老子就是不挪。你們幾個叫花子一樣的臭保安能把我怎么樣?”男子突然變卦,接著轉過頭來,惱羞成怒地責問懷宸:“你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敢打我?”不等懷宸回話,男子迅速拿出手機。“我馬上報警,告你故意傷害平民百姓。”

“不用打電話了,我們已經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是一名警察在說話。

原來老陶已經提前報警。

兩名警察撥開眾人,走到男子面前,同時向他行禮。

“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一名警察道。

男子裝模作樣也來一個立正還禮。

“報告警察。”他指著懷宸。“這位狗保安打我,請你們立即把他抓起來。”

“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聽到了沒有?”那名警察板著面孔,嚴肅責問。

男子無奈,從身上摸出身份證,交給警察。

警察看了身份證,又打量男子一眼,指著那輛奧迪R8,問:“是你的車嗎?”

“是。是我的車。”男子陪著笑臉應答。

“請出示你的駕駛證。”警察又道。

男子轉身,打開車門,從駕駛座旁邊拿出駕駛證交給警察。

警察翻開男子駕駛證看了一眼,然后說:“請你把車挪到對面街停車位置,然后到派出接受處理。”

“你們為什么不把這個涉嫌犯有故意傷害罪的兇手抓走?為什么還要叫我到派出所?”男子嚷嚷發問。

警察從地面上撿起那根木棍,問男子:“這根木棍是從哪里來的?”

男子突然指著懷宸,狗急跳墻般大聲說:“是他拿這根棍子打我的。”又指著周邊的眾人,道:“警察可以問問他們。只要有點良心的人都可以說實話。”

不等眾人回話,另一名警察笑著問男子:“你看看我。我是否是一位有點良心的人?”

男子不明就里,盯著警察眼睛應道:“你是警察,當然是有良心的啦!”

警察指著男子,又指著奧迪R8說:“我是親眼看見你從這輛車的后備箱抽出這根木棍......”轉身又指老陶說:“朝著這位大哥的頭部往死劈。幸好有這位大哥......”指著懷宸“冒著生命危險奪下了這根兇器。不然今晚有可能就要出人命案。我說的是良心話吧?”

“什么狗屁警察,竟敢在此誣陷好人!”男子突然指著警察的鼻子罵道。

“我們是人民警察,從來不去誣陷好人。”

話聲剛落,兩名警察突然同時把男子按倒在地,很快把他雙手扣了起來。

“快來看啊!警察打好啊!”男子像狗一樣大聲嚷嚷。

這時,人群中突然沖出一位約莫七十歲的老人來到男子面前,二話不說,舉起右手,左右開弓,朝著男子的左右臉“啪啪”地摑上幾大巴掌。

“人渣,社會敗類,公德污漬。我要你的狗嘴翻云覆雨去......”

老人家抬起右腳,又朝男子猛地踹上一腳。

男子“誒喲”一聲慘叫,臉色蒼白,雙手捂著褲襠叉。

一名警察連忙勸阻道:“大爺,算了。他的所作所為,都有監控錄像。他的嘴想再怎么翻云覆雨,都是翻不出什么浪出來的。放心吧!”

警察把那輛奧迪R8挪到對面街后,回來對懷宸和老陶說:“等一下麻煩兩位到派出所來作個情況說明。”

交代好,兩名警察把那位不可一世的男人帶離了現場。

圍觀的群眾陸續離開,拉大樹貨車也開始進入工地。

聽說這些綠化樹都是從順義區拉過來。由于白天不允許進入五環內城區,只有在夜間進行。

拉樹的,卸樹的,栽樹的,都忙了一整夜,做保安的也一起忙到第二天清早五點過鐘。

回到保安分隊后,大家都吃早飯去了。

懷宸則沒有心思去吃飯,一個人靜坐在狹窄宿舍過道一張塑料凳上認真思考,最后他決定離開這家保安公司。

昨晚上那男子的所作所為,深深地刺痛著懷宸的心。因為事發與三年前潘安和吳婷誣陷自己如出一轍。

幸好這次有好警察和有良心的人為自己作證,不然自己又是一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懷宸迅速收拾行李,刷刷幾下寫好辭職申請。

“就因昨晚那件事而決定不干了?”懷宸的辭職,讓男老板吃驚不小。

“是,也不是。只是感覺自己不適應干這一行。”懷宸當然沒有說出決定辭職的真正原因。“我這一把大年紀,對突發事件,沒有去冷靜處置,差點為老板添加麻煩了。”

“老陶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跟我說過了。”老板盡力挽留。“這件事,如果沒有你在場,那才真是為我添加麻煩。你是阻止了一起流血事件的發生,我還得感謝你才對啊!”

“是啊!”在一旁的廖芳,說話聲帶著明顯的不安。“大哥,我們這里正需要你這樣的人。還是留下吧!”

“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我還是決定辭職。”懷宸去意,已經不可逆轉。

“決定回高原老家,還是已經在京城找到其他工作了?”老板關切地問。

“不回高原。工作也還沒有找到。先出去走走,考慮好了再說。”懷宸說的真話。

老板略為思索一下。“如果實在找不到工作,我建議你先到雅韻星星保安分隊上班。那里條件比這里相對要好,但管理要比這里嚴格一些。”

老板說罷,寫一張字條塞到懷宸手上。

懷宸接過字條,感激道:“謝老板看得起!”

老板笑道:“我姓廖,名叫廖東,河北保定人。今年剛好四十,比你小八歲。如果有緣,今后定能相會。到時,就不要對我左一個老板,右一個老板的叫了。叫我小廖就行。我們都是出來打工的。”接著指著旁邊廖芳介紹道:“我親妹,名叫廖芳,二十四歲。去年大學生,剛出來創業。”

廖芳笑道:“如果大哥想回來,我們這里時刻歡迎你。如果找到更好的工作,有時間也過來看看我們。”

“謝謝兩位抬愛了。”懷宸說罷起身告辭。

走出辦公室,懷宸這才發現,所有沒有外出值班任務的保安員都聚集在院子里,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大家紛紛上前來與懷宸依依不舍地握手道別。

“怎么說走,就要走呢?我們相處都還不到兩天的時間啊!”

老陶緊緊的握懷宸的雙手,他真是舍不得這位在關鍵時刻勇于出手救了他性命的人。

“好好工作。有時間咱倆再好好探討創新‘魚包韭菜’的事。”懷宸微笑道。

“你電話都打不通了,今后怎么聯系你?”老陶疑惑地問。

換手機卡號的事,懷宸本不想告訴這里人,經老陶這一問,同時也感覺廖氏兄妹對自己也不錯。于是,折轉回到辦公室,把新號碼寫在兩張紙條上,一張交給廖氏兩兄妹,一張交給老陶,然后拖著行李箱,走出了這家保安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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