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海姑娘》
- 青雪映春暉
- 許你一世輕風
- 7757字
- 2020-10-06 11:14:35
那是離開T市快兩的時候發生的事,那時許風剛剛辭了工作,暫時在家待業,他這樣講道:
小時候總想著快點長大,上學時總想著快點畢業,那樣就可以擁有更自由,更廣闊空間。等到真的長大了,卻發現時間過的好快,外面的世界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美好,就這樣,一晃快兩年過去了。
那一天晚上,我又習慣地把QQ隱身,這時候,有一個添加好友的消息跳了出來,那個人叫作“上海姑娘”,我感到有些奇怪,因為我從來就沒認識過一個上海的姑娘,我所有的同學中好像也沒有來自上海的。
我隨手點了同意,沒過一會兒,那個”上海姑娘”就發來了消息,只有短短的五個字:“我要結婚了。”
這是怎么回事?我從不認識來自上海的人,同學中也沒有上海的,而且這個人還告訴我她要結婚了,我不禁問道:“我認識你嗎?你發錯了吧?”
“這個號換人了嗎?”她也問道。
“沒有啊,這個號我一直在用,從來沒有換過。”的確,這個QQ號從高一就一直陪著我,見證了我十多年的青春歲月,那時還叫OICQ,是“Opening I seek you!”的意思。
“那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了。”對方好像有些失望地說。
難道這人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嗎?我想點開對方的QQ空間看看照片,但是沒有權限,于是問道:“不好意思哦,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到底是誰?”
對方回了兩個字:“小雪。”
原來是她,就是那個讓我感到無比虧欠的小雪。我畢業后她還在上大四,后來我也沒去過學校,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算算時間,她畢業到現在應該還不到一年,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沒想到這么快就要結婚了。
而當初我離開學校時給她的承諾,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履行過,后來到H市的時候我就把手機號碼換了,我以為時間長了自然就淡忘了。而QQ號因為從來沒有告訴過小雪,所以沒有更換,但也不知道小雪從哪里找到了我的QQ號。
小雪見我半天沒有回復,問道:“怎么?是不是已經忘了?”
雖然這兩年沒有聽到她的任何消息,也很少會想起她,但是怎么會忘了呢?可我又該怎么回答呢?只好回了個“笑臉”的表情。
“唉……看來你是真的把我忘了……”她好像很沮喪地說。
我是真的不好回答這個問題,說忘了不好,說沒忘似乎更不好,我也就不想再跟她糾結這個問題,想起她剛才說的話,問道:“你要結婚了嗎?好快啊!”
“是啊,畢業了才發現,什么愛不愛的,根本就不重要,隨便找個人嫁了算了。”小雪這樣說著,我卻聽著不是滋味,也許是因為我才讓她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看來,在和她的事上,我是做錯了。可是再想想,我又有什么錯呢?感情的世界里本來就沒有對與錯,也是勉強不來的,你可以選擇喜歡誰,但總不能強迫對方也喜歡你吧?也許你很優秀,但和喜歡不喜歡沒有關系。
見我又是半天沒說話,她又問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從在學校的時候,包括現在,我一直都不知道跟她說什么才好,雖然她對我一往情深。我說道:“要結婚了啊,恭喜恭喜啊!”
她卻發來了出乎我意料的回答:“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這……”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可是她已經要結婚了,我去參加她的婚禮真的合適嗎?如果是同學、朋友都無所謂,可是……
“怎么了?你不愿意嗎?”她好像很失望。
這我真的很難答應,如果她的未婚夫知道了我和她的關系,這樣很可能會影響到她婚后的生活,我回道:“我去不太合適吧?”
她似乎是猜到了我的顧慮,回道:“沒關系的,我未婚夫是個很大度的人,我跟他說過了會邀請你,他也同意了。”
我還是沒能下定決心:“這……”我真的說服不了我自己。
見我沒有答應,小雪又說道:“算我求你了可以嗎?我真的想讓你參加我的婚禮,想在成為別人的新娘前再見你一面,哪怕就看一眼,可以嗎?”
雖然隔著電腦屏幕,可我能猜到她現在的心情,仿佛也能看到她的神情,就像當年她在樓下,在風雨中哀求我借她兩小時,那漲紅了雙眼的模樣。又想起她在我從H市回來暈倒后照顧我的情景,想起她在冰冷的河水中瑟瑟發抖的樣子,想起她又愛又恨的眼神……
我只能強行說服自己,去一下吧,就看一眼,就當償還我對她的虧欠,我問道:“什么時候?”
“5月26日。”小雪很快回復過來。
5月26日?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現在年輕人結婚多數都在“五一”“十一”等類似的節日,或者是對于雙方很重要的日子,我想不到5月26日這個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沒問她,只是回道:“好的,我記住了,我會準時去的。”
“好的,謝謝你!”小雪回道。此刻我也能想像出她快樂的笑臉,她一向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孩。
……
時間過的很快,明天就是小雪婚禮的日子了,為了怕失信于她,我提前一天到了被稱為“魔都”的上海。到車站時天已經快黑了,畢竟那個時候交通還沒有現在這樣方便,我告訴小雪我到了,她讓我不要走開,馬上派車來接我。
說實話,我一向不太愛出門,除了上學去過T市,和小青的H市,其他城市我幾乎沒有去過。來到上海這樣的大城市,頓時讓我暈頭轉向,不怕大家笑話,在T市上了四年學,都搞不清東南西北,每次都要仔細想一下才知道哪邊是東。我還怕找不到小雪結婚的酒店,既然有車來接我,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沒過多久,小雪派的車接到了我,我看不出那輛車是什么牌子,但看上去應該不差,安排的酒店也是非常高檔、豪華,由于時間過去久了,我也想不起來那個酒店的名字,只記得那酒店在鬧市區,很高,以前從沒住過那樣的酒店,我猜想,小雪的未婚夫家條件一定很好。
在酒店的走廊里,我竟然看到了小雪的同學芳芳,可一想,也不奇怪啊!她們本來就是好閨蜜,結婚來參加婚禮再尋常不過了。她見到我好像感到特別吃驚,問我怎么來了。我尷尬地沖她笑了笑,告訴她是小雪邀請我來的,她還是感到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也知道,這樣的場合我的出現確實挺尷尬的,可是我又拒絕不了小雪的哀求,于是我決定見過小雪一面后,明天一早就走。
過了一會兒,小雪打電話問我到酒店沒有,我告訴她到了。又過了個把小時,門鈴響了,我打開門,是小雪。
快兩年沒見,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更加嫵媚動人了,但是卻缺少了學生時代的純真。
小雪見到我,很高興,我卻還沒能化解一直以來的尷尬與不適,見她一個人來,問道:“你未婚夫呢?怎么沒來?”我覺得她一個人來似乎有些不妥,而且容易招致非議。
她說道:“他在忙明天婚禮的事,怎么樣?這里住的還習慣嗎?”
我笑笑說:“挺好的,我從沒住過這么高檔的酒店,看來你未婚夫家條件不錯啊。”
聽我這樣說,她的臉上泛起了一些陰霾,好像有很多難言之隱。她斜坐在沙發上,右手托著下巴,滿懷心事地發著呆。見她這樣子,我回想剛剛說過的話,好像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可她為什么一下子變成這樣了呢?我琢磨不透,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里的節目,完全不知道在放些什么。
就這樣過了好久,小雪面無表情地問我:“你說愛重要嗎?”
對于明天就要結婚的她,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更不知道她問這個問題的動機和目的是什么,我思考了一下,回答:“重要,可有時候也不重要。”
“為什么?”她看著我問。
我說道:“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我們需要的東西不一樣,說重要,因為曾經我們可以為愛付出所有,哪怕是生命,那時愛就是我們的全部;說不重要,因為走上社會后,除了愛,我們還要面對更多現實的東西,沒有面包,根本談不上愛。”
小雪微微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沒想到兩年沒見,你多了這么多感悟,是啊,沒有面包,談什么愛呢?”然后又在那發呆。
看到她這樣,我又感覺有些后悔來參加她的婚禮,她即將換成一種新的身份,新的角色,也應該像別的走進婚禮殿堂的新娘一樣,幸福,快樂,卻不知為何在她的眼神中看出有一些茫然,還有對未來的不確定。我不想因為我的出現,影響她明天的婚禮,更不想影響到她以后的生活,于是說道:“你明天就要嫁人了,怎么不回去準備準備,你也見到我了,明天我一大早就回去了。”
沒想到,聽我這么說,她先是愣了神,后來竟然哭了起來,好像心中有訴不盡的委屈。我一下子慌了神,這要是讓人見到了會怎么想,頓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又傻傻地說了一句:“怎么哭了,哭腫了眼,明天新娘子就不好看了。”我本意只是想安慰她,沒想到她卻哭的更厲害了,我更加手足無措了,也不知道我哪里說錯了,就再也不敢說話了,靜靜地看著她哭。
我走到窗邊,打開窗,晚風吹了進來,吹起了窗邊的窗簾,也吹起了我的發梢。突然間,小雪站了起來,從身后抱住了我,就像那個夜晚她抱著我的胳膊一樣,我又像是瞬間石化了,猜不透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舉動。剛要掙脫,卻聽她輕聲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聲音雖然不大,卻好似有無窮的力量
我不敢動,任憑她這樣抱著我,她輕聲問我:“如果小青回來找你,你會和她一起走嗎?”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提起小青,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已經很久沒人提起了,這兩年我也沒有任何關于她的消息,可我也從沒有將她忘記。我想,小青現在已經做了一名老師了吧,憑她對學習認真的態度,一定會是一名優秀的老師。現在的她,可能已經找到了更愛他的人了吧。
我說道:“過去的事,就像雨滴掉進了大海里,也像這晚風吹進窗口,一陣風過,便無影無蹤,無處尋覓,她不可能回來找了,就算她回來找我,我也……”
見我欲言又止,小雪又問道:“怎么不說下去了?是不是還沒忘了她?”
如果小青真的回來找我,我會拒絕她嗎?人在面對別人的時候可能會戴著面具,可是面對自己的內心,卻騙不了自己。是的,我還沒忘記小青,忘記一個人容易嗎?很難,有時候越是刻意去忘記,反而會記得越深刻。而對于小青,我早已把她的名字深深刻在心底。
見我沒有說話,小雪又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忘了她,就像我從來也沒有忘了你。”
我轉過身來,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頭腦沒發熱啊,明天就要做新娘了,怎么還說這種胡話。”
她緊緊盯著我的我的眼睛,她的眼神讓我害怕,又讓我心疼,好像離開我的這兩年都藏在了她的眼神中,有著述不盡的心事想要對我傾述,她輕聲說道:“你知道嗎?你就像是天使與魔鬼的結合體,讓我愛,又讓我恨。這兩年我一直想要把你從我的記憶里抹去,可是偏偏又記得更清晰。在學校時每次看到你,我都裝出笑臉,可是擦肩而過之后,我又在偷偷流淚。”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她對我只有崇拜,而不是愛,但如果那不是愛,那愛又是什么呢?當初我還以為,她已經將我放下了,我還為此感到欣慰,卻沒想到她就像我始終忘不了小青一樣忘不了我,真是“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我又自責起來,既有過去對她的虧欠,也痛恨自己一個多月前沒能狠下心拒絕參加她的婚禮。我把她散亂的頭發理到腦后,說道:“別說傻話了,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
她抬起頭,看著我說:“你還欠我一個承諾,你還記得嗎?”
是的,我還欠她一個承諾,一開始就沒打算履行的承諾,我以為她早已忘了,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略顯愧疚地說:“對不起哦,我那時正忙著工作,給忘了,我以為你也會……”
沒等我說完,她又說道:“以為我也忘了是不是?”
我點點頭。
她又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在騙我,可是我不愿相信,所以畢業那天我在那里等了你一天一夜,我以為就像那年平安夜一樣,哪怕再遲,總會來的……”說到這里,她又開始泣不成聲。
我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沒想到她就像我一樣,可我卻比不上她,跟她的執著和勇氣相比,我不止差了一點半點,不管結果怎樣,至少她還有追求幸福的勇氣。我說道:“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我不值得你這樣,你恨我嗎?”
她搖搖頭,說道:“剛開始很恨你,可現在我一點都不恨了。”
“為什么?”我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你就恨不起來了。”這時她的臉上卻現出了甜蜜的笑容,真是讓我琢磨不透。
我笑了笑說道:“好了,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小雪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我,我問道:“怎么了?”
她輕聲說道:“我還想最后再爭取一次,你帶我走好嗎?我不想嫁給他。”接著又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我萬萬沒想到她會這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問道:“怎么了?他對你不好嗎?”
小雪的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惆悵,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我也不想問她,她說道:“不是,他可以買給我任何我想要的,可是我不愛他,就像你剛才說的,愛一直都是我的全部,我不想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求求你,帶我走好嗎?”
她又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和當年一模一樣。可是我卻深深地知道,第一,明天她就要結婚了,我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第二,我還是像兩年前一樣,心里容不下她,也給不了她幸福的未來,就拿這酒店來說,一晚上的費用可能都要我賺一個月。我沒有說話,轉過身去,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流,不知道它們會駛向何方,是駛向確定的未來,還是遙不可及的幻想。
小雪見我許久沒有說話,應該是明白徹底明白了我的心,她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道:“逗你玩的啦,我明天就結婚了,你送什么禮物給我?”
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剛剛還是淚眼婆娑的樣子,轉眼就笑容滿面,見她問我送什么禮物,我還真沒有準備呢!我正在想著送什么好,她又說道:“明早不要走好嗎?等我的婚禮結束以后再走,再為我唱首歌,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我轉過身來點點頭,如果這點小小的愿望再滿足不了她,我連自己也無法交代了。
見我同意了,她顯得很開心,說道:“謝謝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唱的不好饒不了你。”說完,踮起腳尖,在我的嘴唇上輕輕的留下了一個唇印,說道:“這是我的初吻。”然后就打開門走了。雖然她的臉上還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可是我也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憂傷與茫然,還有一汪晶瑩的淚珠。
小雪走了,我又開始后悔來到上海,不該讓她還殘存著希望,不過這樣也好,算是徹底斷了她的念想,雖然可能會有短暫的心痛,但終究是讓彼此解脫了。
我站在窗口,晚風輕輕吹過,看著眼前這個繁華的都市,對面的樓里窗口,或明,或暗。我在想,是不是每個亮著燈的窗口,都在上演著一個個或悲傷,或快樂的故事?是不是也會有一個和我一樣身在異鄉的人,孤獨的人。
第二天,還是小雪派車接送我們賓客。車隊帶著我們來到了上海郊區的一個農莊,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一些時間,又沒有認識的人,唯一一個還算是認識的芳芳,也沒見到蹤影,我就出去轉了轉,偶然看見一家花店,我想女生應該都會喜歡花吧,剛好還沒準備送小雪的禮物,干脆買束花送給她。
我左右打量著花店里各式各樣的花,慚愧的是沒有一種花我能叫得上名字,就連玫瑰和月季我都分不清。花店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憂慮,問我:“請問您是要買花嗎?”
“是的,可是我不知道買什么才好。”我回答。
“那您是要送給誰呢?”
“一個……女同學吧……她今天結婚。”我回答。
“那您送白玫瑰吧,代表著純潔,浪漫,您看可以嗎?”她看著我問。
反正我也不懂,既然她這么說,就這樣吧,于是說道:“行,你幫我包一大捧。”我用雙手圈出一個圓。
她高興地回答:“行,請稍等。”
好大一捧花,我都快抱不下了,都怪我剛才那個圓圈的太大了。我抱著這捧碩大的白玫瑰,往回走,遠遠地看見小雪和她的未婚夫已經在門口迎賓了。我慢慢走了過去,小雪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再看看他的未婚夫,真讓我大吃了一驚,竟然,竟然,竟然是汪勇,這怎么可能?
看我抱著那么一大捧花,小雪高興地說:“是送給我的嗎?真漂亮,我好喜歡,謝謝你”然后就接了過去,汪勇也看到了我,他卻沒有像我一樣感到吃驚,看來小雪是真的跟他商量好了才邀請我的。他向我伸出手,看我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敵意,卻有著勝利者的傲慢。
我握住他的手,互相寒暄了幾句,就準備進門去,可是突然瞥見小雪臉上的有隱隱的紅印,雖然她的臉上擦了好多粉,卻還是沒能完全遮住臉上的那幾條紅印,我看了看她,她卻故意看向了別處。
婚禮是在上海的郊區一個農場舉行的,是那種西式的露天婚禮,婚禮的布置很豪華,邀請的賓客從衣著談吐上可以看出來,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看來這個汪勇的家境真的很不簡單。
婚禮開始了,伴隨著優揚的音樂,小雪挽著汪勇的手從我身邊走過,她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可眼中卻顯露著淡淡的憂傷。
和很多婚禮一樣,流程基本上都差不多,先是主婚人、證婚人致辭,然后他們互相交換戒指等等,看著小雪幸福的笑容,我也從心底為她祝福,也希望她昨晚對我說的話,是真的在逗我。
這時,司儀大聲說著:“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在我們今天的婚禮現場,有一位非常特殊的先生,新郎新娘告訴我,這位先生對他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讓我們歡迎許風先生,許風先生,你在哪里……”
所有賓客都在左顧右盼著,尋找這個叫做“許風”的人,我沒想到司儀會這樣介紹我,一向性格內向的我,真想就這么逃走,可我看到小雪期待地看著我,只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那一道道目光就像一道道炙熱的火光,照得我全身發燙。司儀來到我的身邊,問我:“許風先生,新郎新娘說您是非常重要的客人,您能告訴我,你們的關系嗎?”估計小雪沒有事先跟司儀溝通,只是說了我這個人,這些內容應該是司儀自由發揮的,他也不知道我們是什么關系。我只好尷尬地回答:“我們是大學同學。”
司儀又說道:“原來是我們二位新人的大學同學,請問您有什么祝福想送給二位新人嗎?”
我想了想,說道:“首先,我希望他們永遠幸福,快樂,另外,我想說,往事已被昨夜的晚風飄散,無論前路有多少坎坷,夢想有多遙遠,向著太陽的方向出發,你們終會收獲幸福。”
全場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司儀微笑著說:“許先生說的真好。聽說,您還為我們的二位新人準備了一首好聽的歌曲,能告訴我歌曲的名字嗎?”
其實,昨天想了一夜也沒想到到底唱什么歌合適,忽然想起小雪的QQ名是“上海姑娘”,她也嫁到了上海,阿哲不是正好有一首《上海姑娘》?當即說道:“張信哲的《上海姑娘》。”
音響師很快找到了伴奏,司儀將麥克風交到了我的手中,我看了看小雪,她開心的看著我,這時,她的眼神中沒有了剛剛的憂傷,滿眼都是純真與甜蜜,就像在學校時一樣。
熟悉的音樂慢慢響起:
我的小姑娘在遙遠地方
微笑的模樣誰都要喜歡
我遇見了她在陌生地方
幸好有她跟我陪伴
想永遠簡單給承諾不難
但是我們倆心里有答案
她有她的家我有我的家
我就這樣失去了她
我心愛的上海小姑娘
遇見另一個他永遠陪著他
他們看來是那么的好啊
我心愛的上海小姑娘
她就要出嫁啦我該送什么花
她低頭不說話淚汪汪
我也一樣
……
我一邊唱著,一邊不時看了看小雪,她臉上開心的表情,慢慢凝固了,眼神中的憂郁又回來了。再后來,她又慢慢低下了頭,等她再抬起頭的時候,我分明看見她的雙眼中飽含著淚光。就像歌中唱的:“她低頭不說話,淚汪汪。”我也一樣。
音樂結束的時候,全場又響起了陣陣掌聲和喝彩聲,在人群中我發現,有一個長得很像阿哲的人向我豎起了大拇指,對我微笑致意。再看看小雪,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就像我當年離開H市時一樣。
我來這里的使命已經完成,也不愿小雪再因為我而傷心落淚,就這樣畫上一個句號吧。
趁他們向賓客敬酒的時候,我偷偷溜走了,躲在門外,看到小雪心不在焉地敬著酒,目光不斷四下搜尋著我的蹤跡。抬頭看看天,剛剛還是艷陽高照,光芒萬丈,沒過一會兒,片片烏云慢慢聚集……
這就是有關小雪的全部故事了,后來有沒有發生過什么事,我不知道,許風也沒有留下任何記錄,只有一本后來小雪寄給他的日記,至于為什么小雪會寄日記給他,許風沒有說,我也不知道,我會在后面附上《小雪日記》,看完后,您的有些疑問將會得到解答。
而關于許風以后的故事,因為他留下的信息實在太少,所以我也沒辦法幫她更新了,可能在他的心里,他只想記錄下那一小段時間里的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