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0
距離處斬人質只剩下1小時40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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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看著眼前橘紅色的數字跳動,心里默算著時間。
他被帶到這個地方關押,并沒有被審訊,甚至頭罩還沒有摘掉。
也許,那個叫盧克的仍然不放棄跟大鷹帝國的人談判,如果談判破裂的話,才會來逼問自己知道的信息吧。
他敏銳地聽到有幾個人走在門外的走廊上,腳步聲很奇怪。
很快,鐵門被吱呀一聲拉開,有人被推了進來。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腳步聲遠去。
陳新低頭掙扎了一下。雖然他的手臂被反綁到身后,但是這難不倒現在的他。
他很輕松地把手臂轉回到前面,把自己的頭罩扯了下來。
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到離門不遠處靠墻蹲著一個女孩。
目光呆滯,神情驚惶。
“嘿,”他輕聲說道,“能聽得到我嗎?”
女孩縮了縮身子,把自己更深地貼到墻角。
“別害怕,我叫陳新,是M.I.S.O特別行動小組的。”
他慢慢靠近,看得更仔細,果然是麗芙·坎貝爾。
麗芙聽到他的話,似乎有些觸動。
陳新柔聲說道:“別害怕,麗芙,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你是個勇敢的女孩,很勇敢,現在,請相信我。”
麗芙·坎貝爾失聲痛哭。
陳新很能理解這個看上去憔悴不堪的年輕女孩,他只能輕聲安慰:“噓,別出聲,沒事了,現在沒事了。”
麗芙抽噎了幾聲,慢慢安靜下來。
陳新堅定地看著她,“現在,我必須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能盡量幫助我嗎?”
麗芙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很好,真是個勇敢的孩子。第一個問題,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麗芙搖了搖頭。
陳新并不失望,繼續問:“那么,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大概估計一下就行。”
麗芙低頭沉思一會兒,說:“應該有二十多個吧,我不知道。”
“沒關系。”陳新笑了笑,“那么,你還能跑得動嗎?”
跑?
從這個守衛森嚴的鐵屋子跑出去?
麗芙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著陳新的明亮的眼睛,不知怎么又生出了一股勇氣,她沙啞著聲音說:“能,我能跑得動!”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你相信我嗎?”
麗芙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
陳新微笑的臉上,卻有著給人以力量的堅毅。
她重重點了點頭。
“真是個乖女孩。”
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
麗芙低下頭,縮成一團。
陳新已經回到原來的地方,手臂又被他扭回到背后,只是頭罩沒有再戴上。
走進來兩個人,完全沒有在意陳新的頭罩已經不見了。他們一人一邊拖著陳新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
麗芙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別害怕,相信我。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相信我。”
鐵門砰的關上了。
陳新想到里面那個無辜無助的女孩,一陣怒火忍不住上涌。
那股灼熱感忽然又席卷而來,那種渴望,那種期待,燒得他全身發燙!
他被帶到一間屋子里。
盧克坐在一把椅子上冷冷地看著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陳新活動了一下肩膀,環顧四周。
他的感官全力調用起來,判斷著周圍的環境。
“你說你想要做個交易?那么,你知道些什么?”
陳新沒有開口。
盧克冷笑一聲,“把那個女孩也帶過來。”
他的手下應聲出去了。
“你想要干什么?沒有麗芙·坎貝爾,你拿什么跟大鷹帝國談判。”
盧克笑著搖頭,“蠢貨,無論如何那個女人也一定要死的,而你,只不過是送上來的另一個人質罷了。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既然你知道拉沙德在哪兒,那么因為有你的到來,所以她已經沒用了。我會提前她的處決時間,讓鷹國的人看看,我們的意志到底有多么強大!”
陳新嗤之以鼻,“你們強大,所以就要殺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年輕女孩?真是可笑。”
盧克被激怒了,他一拳砸到陳新的腹部。
力量很足,但幾乎沒造成什么傷害。陳新還是彎下了腰,裝著咳嗽幾聲。
盧克甩了甩手,“你懂什么?你們這些自大的家伙!”
陳新直起身來問道:“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他們這些異種就算了,你一個正常人,為什么要卷到這種事情里來?”
屋里其他的幾個人聽到他說的“異種”這個詞,紛紛圍了上來。
滿臉憤怒。
盧克冷笑著,“瞧,這就是他們的自大和傲慢!他們甚至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成同類!”他又給了陳新一拳,咆哮起來:“我們都是人類!頂多算是有遺傳病!跟那些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有什么區別?你問我為什么也跟你所謂的異種混在一起,那是因為我的兒子也是異種!而他,就是在上學的路上,被像你這樣的小流氓給活活打死的!”
他怒氣勃發,一拳接一拳地毆打陳新,直到氣喘吁吁,指節皮開肉綻,鮮血直流,才停了下來。
麗芙已經被帶了進來,看到這一切,淚流不止,滿臉絕望。
陳新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地說道:“或許,你有你的理由,但那并能成為你傷害別人的借口。你很憤怒,卻向弱者抽刀!”
他看著周圍這些端著槍的人,知道他們手上都沾過血腥。他不會再稱呼他們異種了,但也絕不會原諒這些搞恐怖的家伙。
“你們都是受害者,卻認為全都是別人的錯,還想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害!很抱歉,我不能允許。”
盧克看著陳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的人一起哄笑。
“你?你算什么東西?”
哄笑聲中,陳新越站越直。
他從一開始穿越而來,就被迫著沖殺在一線,機器人一樣,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有那個不知道盡頭是何物的倒計時,他只怕早就選擇了退役。
現在,在這一片嘲笑聲中,他終于堅定了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