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荒唐婚娶。
- 仨銅錢之茶女當(dāng)?shù)?/a>
- 麥田里的麥子
- 3608字
- 2020-10-12 23:47:19
“好個(gè)酒鬼!不認(rèn)錯(cuò),還嘴硬!”唐小姐見肖遙回嘴,不由惱羞成怒。她伸手拔出發(fā)上的珠花,向他狠狠擲過去。
肖遙見此,不屑的一笑,一個(gè)瀟灑的甩頭,飛速張開嘴,緊緊咬住了飛來的珠花。
唐小姐驚奇得樣,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小怡也被唬住了,直瞪瞪地看著肖遙。
“啐!”肖遙瞇著眼笑,一歪嘴,吐出口中的珠花,珠花應(yīng)聲落地。“什么破玩意!爺我不稀罕!”
說完這句,他自顧自轉(zhuǎn)身,搖搖晃晃往一方行去。
……………………
茶鋪。宋憐幫宋恪售著茶葉。忙活了大半天,清閑的時(shí)候,想起了為宋恪做的新衣裳,不知為何,那裁縫鋪,拖欠有好幾天還未送來。
“爹,按理說,祝伯伯做裁縫多年,從未拖欠。這不知是啥情況?想去瞧瞧。”宋憐閑來無事,又奇怪衣裳未送來,跟他爹說了一聲,并出了門。
宋憐來到鎮(zhèn)上的裁縫鋪。這家的屋子,破舊簡陋。都墻不避風(fēng),瓦不擋雨了。
宋憐才一腳踏進(jìn)門,一眼并望見,那祝裁縫,一只胳膊撐著桌面,愁眉苦臉坐在破舊桌前,唉聲嘆氣著。里屋,隱隱傳來嚶嚶的抽泣聲。
“祝伯伯,發(fā)生了何事?”宋憐見狀,走近祝裁縫身旁,奇怪的問。
祝裁縫緩緩抬起頭,見是宋憐。沉默半晌,憂愁而言,“我與小沫丫頭…前些日子上了趟京城,遇上了京城莊府的二公子。他瞧上我閨女,非要強(qiáng)娶不可。送來了幾百銀兩,又丟了件婚喜衣裳。今兒個(gè)…要八抬大轎,強(qiáng)娶回莊府。”
“膽大包天!竟敢強(qiáng)娶民女!”宋憐一聽這事,不由怒火中燒。氣的一拍桌子,桌子脆弱的晃了晃。
宋憐“噔噔噔”跑進(jìn)里屋,見祝裁縫的女兒小沫,獨(dú)自坐在破舊的床沿,用衣袖掩著臉面,傷心的嚶嚶而泣。
又一眼瞥見,小沫的舊床上,有一件耀眼的大紅衣裳,還一頂晃眼的鳳冠。戴鳳冠霞帔,這婚喜之物,唯富家千金佩有。
她望那物件片刻,忽然心生一念。開口對小沫道,“小沫,莫要傷心,我有法子幫你。”
小沫聽了此言,止住哭泣,慢慢的抬起頭來。
一張俏麗的小臉未施粉黛,卻依舊嫵媚動人,精致又顯清新脫俗,艷若桃花,麗如夏花。
簡陋樸素的衣裳,絲毫掩飾不住她如蘭似芷的氣質(zhì)。
“有何法子?”小沫拿起衣袖,抹去臉面的淚水,一臉疑惑問宋憐。
“我代你婚嫁!”宋憐望著小沫道。這平靜一言,不由驚呆了小沫。
宋憐走出小沫閨房,對祝裁縫耳語幾句。又走進(jìn)門來,拿起鳳冠霞帔。為自已戴上了鳳冠,披上了霞帔。秀美之中,更添了幾分驚艷。
“小沫姑娘呢?讓她快出來,坐轎上京城了。”剛一穿戴好。門外,傳來一個(gè)老媽子,怪里怪氣的聲音。
小沫一聽聲,驚嚇得慌亂起來…她牢牢抓住床沿,身子微微顫抖著。
“小沫,莫怕。”宋憐見此,低聲安慰小沫。她不慌不忙,拿起床上的紅蓋頭,罩在自己頭上,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喲!都穿戴齊整了?…呵呵呵…小沫姑娘,隨我來。”宋憐罩著紅蓋頭,看不見來人。只耳聽到,有個(gè)老媽子笑呵呵言道。
視線范圍里,一只白胖的手伸過來,攙扶著宋憐,一步一挪,慢慢的走出了屋子。
宋憐雙手拎著紅蓋頭,將紅蓋頭兩角卷起,可看到一些個(gè)事物。老媽子撩開停在門前的花轎簾子,宋憐坐上了轎。
“從未坐過轎,也從未上過京城,正好去見識見識!”宋憐心里想,又一想,“只是…事發(fā)突然。還未來得及告訴爹…不管這些,辦正事要緊。”
花轎起駕。四個(gè)壯漢抬起了花轎,一步三歪,浪浪悠悠的前行。
一切簡單又安靜,未聽見鑼鼓嗩吶聲。應(yīng)是除了幾個(gè)轎夫,就只來了個(gè)老媽子。
“媽呀,憋的慌。”一路顛簸,晃悠如搖籃。也不知行了多久,宋憐暗自叫苦,掀開紅蓋頭,張口喘著大氣。
“小沫姑娘,坐轎還習(xí)慣吧?”那老媽子隔著簾子問。
“嗯。”宋憐慌忙又罩上紅蓋頭,嗯了一聲算回應(yīng)了。
看樣子,這京城的路途有點(diǎn)遠(yuǎn),不如在轎子上先睡會兒?她心想著,在舒服晃悠如籃中,沉沉睡去。
路上顛簸太厲害,她又驚醒了過來。行了一些時(shí)候,只聽那老媽子對她說道,“小沫姑娘,莊府這就到了。”
到了?這么快?宋憐詫異心想,忘了自已在轎中沉睡太久。又暗自琢磨,如何教訓(xùn)那惡少。
“這天都黑了。”宋憐在花轎中,只聽那老媽子說道,“辛苦各位轎夫了。”花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歇了下來。
老媽子撩開花轎簾子,伸手?jǐn)v扶著宋憐,小心翼翼上了幾層臺階。
“小聲著點(diǎn),別驚擾了老爺夫人。”那老媽子輕聲細(xì)語,交待著開門的人。
進(jìn)了莊府大門,腳下可見之處,鋪滿鵝卵石的小徑,彎彎繞繞。一路花木深叢瀉于石隙之下,宋憐聞到一縷竹葉清香,似步入一片竹園,沿著竹園中樓廊走到盡頭。
“公子,小沫姑娘到了。”老媽子挽著宋憐,站立一房門前,輕叩著房門道。
宋憐在門前,突然心潮澎湃,心里放著狠話,“惡少,先別得瑟!立馬讓你領(lǐng)教本姑娘厲害!”
伴隨“吱”的一聲,房門打開了。一個(gè)聲音欣喜若狂道,“好好好!太妙了!小沫姑娘…”
“噓~公子,輕點(diǎn)聲。別驚擾了老爺夫人。”那老媽子,小聲提醒著莊公子。
莊公子止住激動,輕手輕腳,一只腳跨出門。親自伸手扶過宋憐,小心迎進(jìn)門去,遂對老媽子道,“你退下吧。”
“是。”那老媽子應(yīng)聲著,趕快退出房門,并順手關(guān)上了門。
“小沫姑娘,莫怕。莊某是憐香惜玉之人。”莊公子樂顛顛說道,迫不及待來掀紅蓋頭。
宋憐不待他來掀,自己按奈不住,一把扯下了頭上的紅蓋頭。冷然一笑,喝道,“惡少!睜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誰?!”
“啊?你你你……你是何人?”莊公子一見宋憐,驚得不小心絆一跤,歪倒在了床上。
宋憐一瞧,面前此人,其貌不揚(yáng),癟臉歪嘴。古銅肌膚, 一身華麗錦袍,金冠玉帶。
“姑奶奶我是…”宋憐瞪著莊公子,撩起衣袖,一腳踩在凳子上,凳子連晃幾下,厲聲道,“打抱不平的宋憐!”
“丫頭,你來就來,何必動怒?”那莊公子躺在床上,怔怔望她半晌,終于回過神來。
他站起身來,伸手理了理衣冠,清了清嗓子,嘻笑道,“你這模樣也不賴。不如,做我小妾。可好?”
莊公子立于床前,不懷好意的眼色,雙臂環(huán)抱于胸前,色瞇瞇的眼,細(xì)細(xì)打量宋憐。
“你這惡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憐一聽此言,兩眼圓瞪更甚,往外噴著憤怒的火焰。將手中的紅蓋頭擰成一團(tuán),順手猛力朝他打過去。
莊公子低頭彎腰躲過,紅蓋頭打在了床欄上,反彈著打在莊公子屁股上。
“呵呵!小丫頭,倒是有點(diǎn)牌氣。”莊少爺摸著屁股,欣賞的目光,放浪的笑道,“這野蠻牌氣,公子我喜歡。”
宋憐見他嘻皮哈臉,一時(shí)火冒三丈,騰空躍起,一腳掃過去。莊公子靈敏側(cè)身躲過,一把握住宋憐的腿,高抬在半空中。
宋憐被嵌,用力甩脫。無奈,那只腿像被嵌子夾住般,動彈不得。
這莊公子,手臂不僅有力,且巧勁過甚,應(yīng)是有一定功底。
好個(gè)莊公子!果然不可小瞧!但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宋憐瞪著眼,緊咬著唇,狠狠瞪著莊公子。一副不服輸?shù)臍鈩荨?
僵持間,一扭頭,望見桌上的酒壺,側(cè)身一把拎起酒壺,用力朝莊公子砸過去。莊公子早有防備,又一個(gè)低頭彎腰躲過。
上好的花瓷酒壺,一個(gè)強(qiáng)有力的擲出,被砸落在地面上。只聽,“嘭”的一聲,酒壺應(yīng)聲落地后,碎瓷片四處飛濺……
莊公子躲閃著碎瓷片,用衣袖遮住了臉面,握腿的手力有所松動,宋憐趁機(jī)抽出腿來。
震耳的響聲,猶如驚天之聲,驚憂到了門外。
“哎喲,天啦!這是怎么啦?公子?”那迎親的老媽子,在門外低聲叫喚著,又不敢闖進(jìn)門,只好在外輕拍著房門。
“發(fā)生了何事?!”突然這時(shí),門外傳來年青男子的聲音,聲色渾厚低沉,言語穩(wěn)重嚴(yán)厲。
“大公子,您…您回來了?”那老媽子停下拍門,言語恭敬著,吞吞吐吐回道,“二公子…在…在里屋,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大公子?二公子?好啊!又來一個(gè)壞東西!宋憐在里屋聽得清晰,心里想,“來十個(gè)八個(gè)的,本姑娘也不怕!”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來,進(jìn)來一位身材修長,溫文爾雅,風(fēng)流倜儻的男子。
他,一襲淺藍(lán)鑲錦邊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里,神韻獨(dú)越,給人一種高貴雅致之感。
宋憐瞧著來人。此人玉樹林風(fēng),不輸范寅。
她又瞥一眼,那歪瓜裂棗的莊公子。心想,“這大公子與二公子,兄弟一脈相連,可這容貌,真是天壤之別啊。”
大公子進(jìn)門后,他水質(zhì)般的雙眼,放眼屋內(nèi)掃視一番,只望著,地面上一片狼籍。
他又望宋憐一眼,好像明白似的。目光嚴(yán)厲盯著莊公子,怪責(zé)道,“小弟,你又胡鬧!”
莊公子見了他,剛才的猖狂勁,似收斂了半分。一臉尊重的樣子。
“大哥…”莊公子喊了一聲,不知所措的望他。
宋憐在一旁,怒氣未消,默然解了身上的霞披,取下頭頂?shù)镍P冠,狠狠扔在地面上。
“小弟,你這強(qiáng)搶民女,純屬敗壞莊府門風(fēng)!”大公子艴然不悅,掃視莊公子一眼。
“不是搶…是娶。”莊公子低下頭來,瞟了大公子一眼,偷偷翻了個(gè)白眼,嘟囔著。
“荒唐!沒經(jīng)過爹娘允許,沒正規(guī)拜過堂,又怎能稱之為娶?!”大公子立馬反駁道。
大公子教育莊公子一番,似想起在一旁的宋憐,遂向她施禮致歉。彬彬有禮道,“在下莊文,小弟莊飛。今日之事,姑娘莫怪,是小弟糊涂,還請姑娘多多原諒。”
宋憐望著大公子,見他十分明事理,覺得此人倒是略有不同。
她一時(shí)之間,倒沒了先前的怒氣,以武俠之規(guī)回禮道,“莊公子,看你薄面,今日之事作罷。”
莊文見宋憐氣消不怪,又執(zhí)意要離開莊府。又道一番感謝之言,遂親自送她出了莊府大門。
宋憐回眸而望,莊文立于莊府門前,亮眼的淺藍(lán)袍子,在暗夜之中,隨風(fēng)微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