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拒
- 謀雪
- 驚落
- 3396字
- 2020-10-13 01:06:07
付清松與江映雪商完具體的事宜后,感嘆道:“江姑娘真是聰慧過人。”付清松仿佛已經想到了庶弟的結局,而自己也不用惹一身騷,終于可以一雪前恥了,想想就心情舒暢。臉上的笑容也更溫和了。
付清松這樣的神情江映雪上輩子是看多了,也猜得到付清松在現在的想法,付清松是個聰明人,只是還太稚嫩了,形喜于色。但假以時日,多歷練一番,憑他的心計想必能成為一個人物。這樣的人不宜交惡,也不宜深交,一番接觸下來江映雪在心里對付清松有個初步的判斷。
江映雪起身打算回家了,:“付公子過贊了,若是沒有什么事,我就回家了。明日付公子找計劃行事便是,想必明日之后付公子的聲譽會恢復,映雪在這里就提前恭喜了。”
付清松叫來院子外的付冉,拿了四個十兩重的大元寶。遞給江映雪:“江姑娘,這是四十兩銀子,今日不便留江姑娘用飯,還望江姑娘勿怪”
待江映雪原路返回,出了付家,在沿著小林子一路回到廣南村,江映雪取下藏在樹上的籃子,提著衣服去河邊洗,河邊有三三兩兩的婦人丫頭拿著搗衣杵用力的敲打著,江映雪找了個地方拿出臟衣服和搗衣杵,學著別人的樣子開始洗衣服。
在江映雪上游一點的洗衣服的是兩個與江映雪一般大的姑娘,其中一個對著江映雪脆生生的說道:“映雪妹子,今個怎么是你來洗衣服的,小花姐干啥去了。”說話的這個是住江老四家不遠的江二柱家的丫頭,叫江敏芳。圓圓的小臉,咧開嘴笑時,嘴角邊上若隱若現的小梨渦很好看,可能是受自家伯娘們們的影響,江映雪不喜歡那種說話聲音尖尖細細的,江敏芳這種清清脆脆的讓人聽著舒暢,讓人心生好感,江映雪笑著說:“今兒個我姐去地里忙活了,所以家里的衣服我來洗了。”
江敏芳看著江映雪露出這么和善的笑容愣了愣,以往跟她打招呼,她都是很冷淡的,娘總是教她,不要計較太多,兩家離的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遇到了就要打聲招呼。這才有了這一幕。江敏芳笑到更燦爛了,看江映雪籃子里沒有澡豆,熱心腸的道:“映雪,我看你沒有帶澡豆來,需要用我的不。”江映雪看了看江敏芳遞過來的木盒子,里面裝著灰棕色的粉末。這是用來洗衣服的,更現代的洗衣粉差不多。江映雪伸手接過來:“謝謝你敏芳,瞧我這記性,洗個衣服連澡豆都忘了拿。”說完大家都笑了,江敏芳身邊的叫李靜,她本不欲搭理江映雪的,以往江映雪對人冷冷淡淡的,她不像敏芳一樣喜歡自找沒趣,但是看江映雪與以往不同,也答了幾句話,幾個人有說有笑的。
江敏芳兩人先來,也先洗好了,江敏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江映雪說:“映雪,我洗好就先回去了,家里還等著我做飯呢,有空我們一起出來玩啊。”
江映雪應了聲好,將她的澡豆還給她。江敏芳不在意的揮手:“你的衣服還沒有洗完呢,你先拿著用吧。左右我們兩家也離的近,你回頭再給我就是了。”江映雪只好承了這個請,雖然只是個小東西,畢竟這是別人的好意,拒絕了會讓江敏芳臉上不好看。
待江映雪洗好衣服回家后,日頭已經在人頭頂上了,廚房里有個忙忙碌碌的身影,江映花從廚房的探出個腦袋:“你這丫頭怎么洗了衣服洗了這么久,真是個不當事的。”
江映雪怎么可能跟她說自己去了趟付家,于是插科打諢,笑嘻嘻的道:“姐,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想你一樣這么能干持家,手腳麻利的。”江映花雖然知道自家小妹是在拍她馬屁,但還是一陣舒坦。“行了,去擺飯吧,爹今兒個不回來吃午飯,少擺一副碗筷。“
“噯,好嘞。”江映雪看了看飯菜,午飯是小米稀飯,剁了些咸菜放在里面,還有一些窩窩頭,家里的生活是真的清苦,大哥,大姐,她還有小五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整天吃這些,營養怎么跟的上,得想一些法子,找個賺錢的門路。江映雪又想到兜里的銀子,等晚上爹回來了在拿出來,省得要解釋兩遍。
二郎和小五下學堂回來了,多虧了廣南村是個大村子,設有學堂,村子的孩子上下學也方便,不用像住在山溝子里的小寨子或是小莊子上的孩子,要翻上越嶺才能到學堂上學。
小五一邁進院子大門,就聽見小五清脆的童音:“娘,大姐,二姐,我們回來啦。”左氏從堂屋出來,笑罵道:“回來就回來了唄,你這泥猴子今兒個可有好好聽先生講課?”小五真像只猴似的躥進左氏的懷里撒嬌:“娘,我今天聽的可認真了。先生今天都夸了我。”
左氏一聽很高興,抱著小五,用腦袋蹭了蹭小五的額頭,道:“先生夸了你什么?”
小五故意學著先生的摸了摸胡須,“不錯,今日功課做的很好。”眾人被小五這怪模怪樣逗得哈哈大笑,江家西院這邊其樂融融的用著午飯。
可江老四這邊的情況可就不太好了,江老四一家每年都要向江家二老孝敬五兩銀子,五十個雞蛋,二十斤肉。蛋肉不夠銀子來湊,銀子不夠蛋肉來湊,再加上家里兩個讀書的,可以說是窮的叮當響,哪還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可以當,江老四對鎮的的每個地方都很熟,唯獨不熟這當鋪,因此向人打聽了許久,才找到了遠盛典當行。時間一耽擱就到了響午,江老四從包裹里拿出左氏準備的一些干糧和點心,和著自帶的茶水,草草裹了腹,提起精神來走進了遠盛典當行。
當鋪內后院,閆朝奉正在跟兩個伙計說著話,對其中一個年紀四十左右的道:“老吳,這就是你侄子吧?你也是在鋪子里當了二十多年的賬房先生了,鋪子的規矩你是知道的,難聽的話不用我說了,咱們鋪子不比其他的鋪子,招的伙計是定要招忠厚老實的,不能掉到錢眼子里面去的。”
老吳連聲應道:“大朝奉您就放心吧,我這侄子最是老實不過了,天生就是吃當鋪伙計這口飯的。”又偏頭對自個侄子道:“大朝奉的話你聽見沒,大朝奉賞你這口飯吃,你就要把飯碗端好咯,莫要辜負大朝奉的恩典。”
吳栓子又是對著閆朝奉作揖,又是保證的:“大朝奉放心,您說的話我會時時刻刻放在心上的。”閆朝奉又是敲打了一番,才放心離去,鋪子原來的兩個伙計辭職,一個伺候生病的老娘,一個投奔親戚尋了個好差事,這才空出了兩個位置,本來鋪子招伙計要么層層把關,嚴格篩選,要么派個家生子來頂上,但是這次老吳找到他想替自家侄子某個差事,念在老吳矜矜業業了二十多年的份上,又是第一次向他開這個口,不忍寒了老人的心。索性也只是個伙計的差事。
江老四拿著令牌一邁進當鋪的大門,就看見吳栓子和新來的伙計陳大山在聊著。吳栓子看見有人進門,想著在后院朝奉還有自家大伯說的話,便想著好好表現一下,:“大山哥,這大堂的茶水沒了,現在應該燒好了。你去拿一下吧,現在有客人上門,我去招呼一下。”
陳大山看了江老四一眼,點了點頭:“行勒,那你先招呼著。”隨即向后院走去。吳栓子殷勤的向江老四小跑去,“客官像典當些什么,活當還是死當?“到跟前,看到江老四穿著有補丁的粗布短衫長褲,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江老四何嘗看不出來,但自己是上門尋求幫助的,客氣的道:“我不是來當東西的,我像找一下朝奉,不知小哥可否通告一聲。”
吳栓子是知道當鋪招伙計的規矩的,只當他也是上門找差事的,想著自己的這份活可是自個大伯舔著臉求來的,還是在鋪子一時間缺人手的情況下,萬一朝奉看這個老小子順眼了,自己豈不是危險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代的是冷漠和警惕,說的話也是很不客氣:“你當我們鋪子的朝奉閑的慌嗎,什么人想見就能見的嗎?”
江老四也沒想到這伙計如此無理,頓時心生怒氣,但想到自己是有求于人,又不得不放低身段,好聲好氣道:“我找朝奉是真有急事相求,還請小哥行個方便,若是朝奉不便見我,勞煩你把這個牌子交給朝奉,我就在這里等著。”
吳栓子看著江老四遞過來的牌子,眉毛一挑,呦呵,果然是來搶活干的,還跟他一樣是個關系戶。不行,不能讓他見朝奉,萬一這老小子的來頭比他大怎么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丟了這活他吃什么。但是看他這架勢,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眼珠子一轉,有了個注意,輕蔑道:“好吧,你在外面等著吧,別耽誤我們做生意,我進去幫你問一下。”
江老四忍著心里不痛快,陪笑道:“多謝小哥了。”移步到門外邊蹲著,吳栓子拿著令牌,不屑地拋了拋,這牌子看起來不錯,在里門站了一會,直接出了大堂到門外,將牌子扔在江老四身邊:“你走吧,我們大朝奉說不想見你。”
“什么,不想見我?”江老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是怎么都沒想到是這個結局。吳栓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嗤笑道:“說的自己跟個人物似的,我們大朝奉咋就必須要見你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走走走,別再這里蹲著了,擋著我們做生意。”
江老四也是要臉面的人,人大朝奉都這么說了,在賴下去就是狹恩圖報了,再說要不是姜公子當年給的謝禮,小花可就沒命了,人家的恩情也是還了。罷了罷了。在想想其他的辦法就是了。于是心思重重的朝街口走了。
吳栓子看著江老四的背影,笑的一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