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易落兮參加完官齊明和月白牙婚禮,也是個雨夜,遇上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質問他,不想見到他;可真正見到時卻只有滿滿的思念和說不出口的話語,只要是他,其它一切都不重要了。
傘下,木辰澤一手摟著她,一手撐著傘,低頭擔心地問她:“能走嗎?”剛剛好像看到她扭到腳了。
易落兮定定看著他,她確實是踩到一塊石頭扭了下腳,但沒感覺到疼,此時他一問,她才感覺到腳下傳來的痛感。
眉頭皺了皺,木辰澤思量了下后,二話不說把傘塞到她手里,攔腰抱起她。
易落兮一陣驚呼,傘全倒向她這邊,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易落兮回了神,雙手緊握住傘柄撐在中間,這樣他就不會被雨淋到了。
看到她這個舉動,木辰澤無聲的笑了,穩穩的抱著她大步往他車的方向去。
車門已經打開,司機上前接過易落兮手中的傘撐著,木辰澤彎腰輕把她放在后車坐上,然后自己把外套脫了方坐進去,車門關上。
霎時,一股暖意流過,易落兮發現車里開著暖氣。看了眼車內的裝飾,再看了看自己的,易落兮不敢亂動;因為從頭到腳都是濕的,怕弄臟他的車。
木辰澤沒有在意這個,吩咐司機開車后,把他的衣服放在一邊,從后面拿了條毯子給易落兮披上,又拿條干毛巾幫她擦頭發。
易落兮是拒絕的,但奈何對上他的強勢,只能弱弱的縮回手,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她的手正覆在他的手上,暖暖的。他的動作很輕柔、很認真,生怕會弄疼她。
易落兮安靜的坐著,待頭上的毛巾撤離后,她才敢轉過頭看向窗外。
這地方已經偏離了她回家的方向,疑惑的聲音在車內響起:“這是去哪?”
這熟悉的聲音他有多久沒有聽過了,已經記不清了,心里的某處滿滿的,她回來了。木辰澤溫柔的看向她,吐出兩字:“回家”
“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她雖然幾年沒回來了,但家的路還是認識的。
“回我們的家,兮園”木辰澤說得很認真,因為他的房子,住了她,才是家。
易落兮驚愕的轉過頭,恰好她的唇輕擦過他的臉。易落兮整個人震驚的雙手捂住嘴往后退,直到身體貼在車門邊上;他...他是什么時侯靠她這么近的。
木辰澤在她開口問第一句話的時侯,就慢慢移近她了,只是她視線都在窗外,所以沒發覺。他很是開心,低低地笑著。
看到他的笑,易落兮更加不好意思了,臉紅紅的。毫不客氣地伸腳去踢了他的腿,w威脅道:“不許笑”
被踢到的木辰澤揉了揉自己的腿,真的就不笑了,之后改成托著下巴靜靜看著她,似要把她的容貌一點一點的全部記在腦海里。
易落兮被他看得不自在,別開臉,心里卻欣喜著,回想了他剛剛的話:回我們的家,兮園。他說的我們?是指我和他嗎?他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這么說,答案是自己想的這樣嗎?
夜色如墨,雨一直在下,車子在黑夜中平緩的駛入一座莊園。
兩分鐘后在一棟別墅前停下,早在門口迎接的管家鐘嫂,打著傘迎了過來。
易落兮那邊車門打開,她被木辰澤連人帶被一起被抱進了屋。
進屋后,木辰澤換了鞋直接抱她上了樓,在左邊第一間為她準備的房間門前停下,身后跟著的鐘嫂趕緊上前給他開門。
木辰澤長腿一跨,三兩步走到沙發處,把她放入柔軟的沙發里。還不忘給她攏了攏身上的毯子道:“你先坐一會,我給你放水洗個澡,不然一會感冒”
易落兮想說不用了,木辰澤卻沒給她機會,自顧自地去浴室放水了。
易落兮趁機環顧了一下四周,房間的裝飾很少女,珊瑚粉的墻面,淡米色的窗簾,ins風的梳妝臺和沙發,還帶了個衣帽間,床單和枕頭、被子都是裸粉色的,床上還放著幾個娃娃。
第一反應這是不是有女人住過,因為明顯是個女人的房間;眼神暗了暗,心情瞬間不好了。
此時木辰澤出來了,徑直的走到衣帽間打開衣柜,從里面挑了套她應該會喜歡的睡衣,再過來到她身邊徑直把她抱起去浴室。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易落兮打開浴室的門,正準備扶著門蹦出去,人又被抱起來到了床上。
木辰澤放下她后,去沙發矮桌上那拿上他剛剛去拿上來的藥箱,順帶還拿了沙發上的一個抱枕,藥箱放在地上,抱枕給了她。
木辰澤半蹲下來,伸手去查看她的腳;易落兮條件性的把腳往回縮,但還是被他握住了。
他看得仔細,然后說道:“我幫你上藥,疼的話你就說”
木辰澤打開藥箱從里面拿出跌打損傷的藥,擰開滴幾滴在他手上再覆上她扭傷處,揉搓著。
易落兮抿著唇,雙手緊抱著抱枕;盡量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音,好在木辰澤的手法也很輕柔,她才覺得沒那么痛。
“彭”門關上的那一刻,易落兮瞬間往后倒,手附上剛剛他親過的地方。
啊,好難為情啊,明明跟他說了謝謝,他卻厚臉皮的說:“獎勵可以自取嗎?”
然后就俯身親了她的額頭,親完就跑,留下愣愣的她;易落兮很氣自己的沒用,這顆心還是為他跳動著。
一個沒注意,雙腳亂舞,碰的了扭傷的地方,整張臉瞬間糾了起來;明明生孩子的開十指痛她都挺過來了,偏偏這輕微的扭傷讓她疼得緊,怎么在他面前就變矯情了嗎?
第二天早上,陽光早已爬滿了枝頭,刺眼得很。屋里因為窗簾的遮擋感受不到外面的光亮。
床上的人睡得很是深沉,過了半個鐘,翻了幾翻后方醒來;易落兮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伸了伸懶腰,原以為會睡不著,沒想到睡得如此熟,還夢見自己枕著一個又大又軟的東西睡,可舒服了,像他的味道。
主臥里,洗漱換好衣服的木辰澤,站在窗前活動著自己的肩膀。
昨晚半夜他過去想看看她睡得怎樣,習不習慣;沒想到這丫頭睡著了,鬼使神差的躺在她身旁看著她的睡顏;
結果她一個翻身抱住了他,頭還順勢的枕在他的肩膀上,弄得他大氣都不敢出;本想著一會把她的頭移開,可她卻這個姿勢一睡睡到天亮。好在他溜得快,不然被她發現不知會是怎樣的情景。
某小區外,木辰澤目送著易落兮進去后,就打了個電話,幾秒后那邊接通了:“木總”
“淏洋,之前讓你置辦的東西,可以搬回兮園了”
“好的,木總”
易落兮開門進屋剛換好鞋,就迎來了易思辰大大的擁抱:“媽媽,你回來了”
易落兮抱起他,親了親“嗯,回來了;我們寶貝昨晚有沒有乖乖睡覺啊?”
易思辰點頭:“有哦!而且我都沒有讓外婆講故事,我就睡了”
“是嗎,我們桃子真棒”易落兮夸贊道。
聽到媽媽的表揚,易思辰笑得眉眼彎彎。
這三年來,每晚都是她陪著桃子入睡的,昨晚是第一次沒有陪他,還以為他會鬧脾氣呢!想來這三年,她一邊工作,一邊照顧他;又是第一次當媽媽,很多時候都是手忙腳亂的,害得他也沒少生病,受苦。
雖然自己也在盡量給他更多,但始終是缺少一些,比如父愛;剛開始他總會哭鬧著問為什么別的小朋友有爸爸,他沒有。
她不敢告訴他實情,就撒了個謊。那之后他就沒再提過。
易落兮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她的寶貝太乖太懂事了,她都沒怎么有其她孩子媽媽那樣的煩惱。
驀然想起官齊明說過的話:“落兮桃子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他嗎?”
這問題她早就想過了,之前總覺得愛他是她一個人的事,桃子的到來是個意外,她也有能力扶養他;可隨著桃子漸漸長大,上了幼兒園后,很多事就不是她一個人能完成進行的了;特別是學校組織的親子活動。她看見桃子看著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一起陪著的眼神時,她的心就絞痛,常常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她知道桃子渴望有爸爸,想要一家人在一起,卻還安慰她有很愛很愛他的媽媽。
她是不是不該那么自私,三年以來他都沒有在完整的家庭里面長大;現在她們回來了,木辰澤也還單著。就算最后他們也不會在一起,那桃子和他是不是應該有知情權。
MT集團總裁辦公室內,方南太和宮立珉各坐一邊沙發上看著在中間喝咖啡的木辰澤。
倆人可是聽說昨晚他把人拐回兮園了,所以一大早就來這,想知道第一手內幕。
想當初他好不容易承認喜歡上人家,計劃著怎么表白,結果造化弄人,人家姑娘轉學走了;這幾年他們也一步步看著他走到如今的地位,期間投懷送抱的女人不計其數,他偏偏為她守身如玉,不與任何女人有任何曖昧,包括靈雪菲。
人家這才剛回國沒幾天,某人就急不可耐的去把人帶回兮園了,看來真的是等不了了。
宮立珉一臉八卦的問他:“大哥,聽說你昨晚把人帶回兮園了,怎樣表白沒有,她什么回應?”
木辰澤直接給他個冷眼:“與你何干。”
其實他是有些心虛,他根本不敢開口。
宮立珉瞬間敗落:“靠,不帶你這樣的”他可是一晚上都惦記著呢。
“行了啊你,讓你八卦”方南太給他投射一個抱枕,讓他閉嘴。
可宮立珉誰啊,當然是越戰越勇了,不怕死地又開口:“話說這國外的帥哥可是很多的,人家又那么漂亮可人,會照顧人;這是六年啊!可不是六天,保不齊早有人了是不是南太?”
方南太真的覺得他太敢了,不免也火上澆油:“確實,畢竟女生的青春不等人,她又孤身一人在國外,要真有那么一個對她好的人出現,難保不動心”
“那不是,女人在傷心的時候可是很容易讓他人鉆空子的”宮立珉刻意放高音量,對著站在窗臺前的人說。
早在方南太開口時,木辰澤就起身往窗邊去,抬眼看向遠處,思緒回到大一那一年跨年夜;他們五人一起吃的飯,一起在江邊跨年。
她喝了些酒,臉紅彤彤的像顆蜜桃;她拉著他的中指笑著說:“木辰,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他說:“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她沒回話,就看著他,良久后開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你醉了,走吧”他想伸手扶住她,卻被推掉了。
她抬起食指點在他的胸口處,眼里帶著他看不懂的情緒:“沒關系,我可以等,等你喜歡上我,或.....”
她后退一步,手收回放在她自己的胸口上:“或等我喜歡上別人”
他當時并未發覺自己心低某處的刺痛,卻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和悲傷。
所以,六年了,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喜歡上別人了,不等他了?心開始慌了。
又憶起了半年前他在國外看到她和路輕弦在一起的場景,那一次他生生把自己喝出了胃出血。
覺得自己很矛盾,一邊想著她能幸福就好;一邊又不甘心她跟別的人在一起,她的幸福只能他來給。
三天后,易落兮的AM品牌店正式開業,她在忙著招待來店里的客人,轉身就看到進來的方可愛他們幾人;
聊了幾句后,易落兮就讓店員招呼他們上二樓坐先;允依依和方可愛坐了一會后也下去幫忙了。
會客室就剩下倆男人在悠閑都喝著龍井茶,端起茶杯宮立珉起身看向外面進出的人群問道:“今天這個這么好的場合,為什么辰澤不來,多好的機會啊”
方南太抿了一口茶,勾了勾唇反問道:“你怎么知道他沒來?”
宮立珉看向他,眼神示意他接著說。
“你看見門口的花籃沒有”
“花籃怎么了?”好像沒什么特別的吧。
“那可是‘獨’家的”
他剛剛進來時就注意到了,上面的標牌他更是了解。‘獨’是花藝中出名的牌子,她家的插花設計很獨特,她們的花需要提前兩個月預定。況且那老板和木辰澤還是舊識,所以他才斷定門口那些花是他送的。
宮立珉探出頭去看,還真是,他在這瞎操什么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