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本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放在安靜的圖書館里自然無疑是一聲驚雷,狼宇轉身過去努力擠出“善意的笑容”算是給從精神世界中驚醒的讀書者們道歉。
本來莫名其妙看著做鬼臉的狼宇,有的正義感強的人都要來“請”狼宇出去了,而看到她旁邊一個仿佛畫中走出來的女子也雙手合十的給大家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所有的怒氣仿佛冬雪遇到春陽一樣迅速溶解消失了,恨恨的瞪了狼宇一眼又是坐了下去。
而看守圖書館的老人連頭也沒回,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書籍,只是渾濁的藏在老花鏡背后的眼睛還閃爍著孩童一樣的光芒,靈動而純凈,此時更是無聲的撫掌而笑了起來,也許是書籍看到了正精彩的地方,總之是沒有理會這邊的動靜。
狼宇看到所有人都坐回去之后,揉了揉由于過分用力僵痛的臉頰,然后耳邊傳來一個帶著蘭花幽香的輕語:“你下次別勉強自己笑了傻小狼,還有.......我有那么嚇人么?”
狼宇此時感覺冰冷的腦袋仿佛倒入了一盆火炭,煙霧繚繞的醺的自己頭暈眼花,迅速低頭把地上的書撿起來說道道:“周末來圖書讀讀書剛才是人的正常應激反應沒想到打擾你讀書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鄭小懿同學。”
讓人目瞪口呆的語速和讓人聽不懂解釋中,狼宇轉身就朝圖書館外面走著,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又硬著頭皮朝圖書館深處走去,期間還差點撞到書架。
被稱作鄭小懿的女子看著狼宇滑稽慌亂的樣子掩嘴輕笑著,皓月似的眸子并沒有離開狼宇,就這樣一只看著他躲閃著自己的視線,眼中捉弄的笑意絲毫不掩飾,直到狼宇一溜煙沖出圖書館,看守圖書館的老人正好輕輕的放下書,書本磕在木桌上的聲響不大,但是卻是讓狼宇腳下一頓。
隨即狼宇灰溜溜的走了回來,盡量不去注意那個讓自己幾乎無法思考的目光,然后拿出借書證和包括自己剛才正在讀散文集在內的幾本書。老人把書和卡在一個儀器上掃描而過,把書遞給狼宇的時候,小聲的對狼宇說道:“小懿最近也在看推理和心理學的書了哦,你這樣怎么逃過別人的眼睛的???小小狼?!?
狼宇感覺自己耳朵都要燒起來了,迅速把書塞在背包里,答非所問的說道:“陸爺爺你的精裝《福爾摩斯全集》我下周在給您背過來。”
在姓陸的老人揶揄的擠眉弄眼中狼宇逃也似的跑出了圖書館,蘇箬釵全程抿著嘴唇看著狼宇慌亂的樣子不知道在想著什么,轉頭朝著圖書館的某個角落看去,那個倩影已經不見了,也許是坐回窗下繼續沉浸于書海之中去了。
蘇箬釵跟著狼宇飄了過去,她總覺得剛才有一瞬間,那個叫鄭小懿的女子,和她對視了一眼.......
***
狼宇的房間中,很出奇的狼宇一邊拿著一本珠心算的書籍,一邊拿著之前蘇箬釵演算出來的手稿,不過似乎進度很是緩慢,幾乎一刻鐘的時間他的手指才移動了到了數據的末尾,寫下一個數字后和手稿一對比,狼宇不禁松了一口氣,蘇箬釵看著書桌旁邊埋頭扎進珠心算的狼宇無聲的哼了一下,也是埋頭在計算機上按著,計算著今天下午得到的數據。
狼宇看著一直抿著嘴唇的蘇箬釵,突然感覺計算有一點做不下去了,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后把剛才在圖書館讀的散文集遞給蘇箬釵,道:“學姐休息一會兒吧,何老師也教過我們要勞逸結合,這本散文集真的寫的很好?!?
蘇箬釵一把把書搶了過去,忿忿的快速翻了兩頁,然后讀了一下,一頁頁的倒回去,然后狼宇就這樣等她默默的看完了一篇,才開口說道:“一年在區圖書館借書的時候,我習慣性的把想借的書放在哪個‘V’字型矮一截的書架上,畢竟拿著那些書再去找書很麻煩?!?
“然后小懿.......同學也似乎有這個習慣,然后我倆的書就拿錯了,后來不知道的怎么的,我們兩個經常去圖書館借書的就經常用這種方式交換書看了,你知道的我看的書都是心理,推理,和其他亂七八糟的,這種純文學的我實在不熟悉,小懿同學推薦的都很好。”
蘇箬釵從書桌的抽屜的拿出自己專用說話的本子,翻到最后又塞了回去,然后新拿出一本本子寫道:“你跟我解釋什么,流氓看到美女就暴露本性不是很常見么,只是你下次看到美女走不動路的時候麻煩把玉佩里的符給我留下來。”
狼宇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不過看到蘇箬釵終于不在抿著的嘴唇,心中暗自的松了一口氣,不過蘇箬釵的話確實把他問住了。
他為什么要跟蘇箬釵解釋和鄭小懿的書友關系?
一想到鄭小懿狼宇的邏輯又開始混亂了,深深呼了一口氣把那些雜念都排空,然后開口解釋道:“當時我確實是準備去借珠心算基礎和上課看的書,順便拿一下散文集,然后看了一眼就看進去了,后來........”
蘇箬釵把兩個寫的大大的“閉嘴”擋在狼宇面前,氣呼呼的看著面前這個撒謊的人。如果不認識他可能被他的木楞所欺騙,不過熟悉之后狼宇真的很難在熟人面前撒謊,一說謊手腳都不知道往何處放,各種小動作都在暴露著他。
正在狼宇努力的組織著語言想說點什么的時候,抬頭瞟了一眼旁邊的時間,像是看到什么救星似的一指說道:“我媽快要下班了,先去熱菜了,學姐就在這里看看書吧,其他的等吃完飯再說,處理數據不用著急,反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狼宇正準備往外走,突然感覺自己的襯衣被扯了一下,回頭一看,蘇箬釵一個本子塞在了他的懷里,然后回頭讀書去了,飄在空中的雙腳一擺一擺的,似乎那本散文集確實很對她的胃口。
狼宇翻開最新的那一頁一看,上面寫著:“我的小名叫小棉?!?
“哈?”
***
凌晨十二點的時候天城公安總局的屋頂上,狼宇突然出現在離地半米的空中,然后熟練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宇摸著這條牛仔褲上的破洞計算著自己零花錢的數量,然后考慮是不是要跟自己母親學習一下縫補的技術。
警察局的樓頂一般是沒有攝像頭的,就算是天網也不會把鏡頭照在天城公安總局的房頂上,相信沒有什么小偷是想不開會去公安局里面偷東西的。
檔案室一般是雙人雙鎖并且24小時有監控,不過就防護措施本身來說,檔案室對于防火防潮防震的措施相對于安全措施要重要的多,但是對于一般人來說,除非是暴力破除或者是內部人員幫忙,不然想要偷看卷宗幾乎也是不現實的。
當然以上的一切只針對人,在狼宇千叮嚀萬囑咐下,蘇箬釵拿著狼宇手機和他準備好的死蜘蛛,從通風管道飄進了檔案室里面,當然如果不是狼宇要求用手機照下來的話,蘇箬釵就穿墻而入了。
檔案室里面以年份和案件的重視度整齊的排列著,這也是方面警察查找,蘇箬釵帶著嫌惡把死蜘蛛放在攝像頭上面,然后找到帶著自己名字的卷宗,飄進了通風管道,看也不看的一張張給檔案全部拍了照,然后回去把檔案擺回原處,同時把蜘蛛用細線一點一點拖走。
狼宇在樓頂的寒風中對著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氣,用力搓了搓,看到蘇箬釵飄了回來,直接牽著她的手,手指伸出來對著一個方向標準了一下,然后一下手在小腿上用力一扯,一人一鬼就消失在了樓頂。
此時旁邊一個商場的樓頂上,狼宇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打開手機翻看著照片,蘇箬釵也是把腦袋湊在狼宇旁邊,看著上面的案件記錄。
狼宇其他來不及細看,瀏覽著一張張照片,終于把視線集中在了“盧偉兵”三個字身上,當年的案件記錄看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稱自己沒有分辨出四個犯罪嫌疑人的虛假身份證,而且看他們都是本地人,加上這邊工程確實催的很緊,就臨時招了他們幾個。
當然8人一個的工棚房間只給四個人住,還有后來招的都是外來務工出于他自己對老鄉的照顧沒有讓他們擠這種鬼話,警察在拿不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說什么,后來警察又對盧偉兵做了一段時間的跟蹤調查和詢問,他都堅持沒改口。
狼宇輕輕舔舐著下唇的傷口,一條條的看下去,蘇箬釵則是在其旁邊顯得有些魂不守舍,不知道是因為想起了案件,還是因為狼宇從發動“奇跡術”到現在一直牽著她沒有松開的手。
狼宇一條條的往下翻看著,在看到盧偉兵家庭住址的時候,突然瞳孔一縮。
金羊區xxxxxx就在天城公安總局不遠的地方!
狼宇默默咽下了口中的血液,然后開口對蘇箬釵說:“學姐,看來今天晚上我們要晚點回去了..........”
寒風吹過,商場的天臺上已空空無一人。
***
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盧偉兵被太陽在太陽的照射下,不耐煩的想伸手擋住眼睛,他不出意外的又失眠了,安眠藥的效用越來越差了。
突然!盧偉兵手上傳來一陣切割的痛感,驚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往旁邊一看,一把在陽光下寒光閃爍的菜刀正插在他腦袋旁邊,一滴殷紅的鮮血正順著刀鋒滴落而下。
盧偉兵渾身巨震,整個人向后彈了一下,一下竟被驚的發不出聲音,呆愣愣的看著菜刀。
“啊!”一個尖利的女聲把盧偉兵嚇的一震,渾身有一些刺刺的感覺,原來是身后他的老婆被他撞醒了,撐住身體起來,對著墻壁一下尖叫出聲。
盧偉兵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感覺下體傳來一股熱流,順著自己老婆手指指過去,整個人張大的嘴巴發不出聲音,身體不住的顫抖,一股騷臭味道飄散在空氣中。
只見墻上深深淺淺的刀痕,組成了四個歪斜而兇戾的漢字。
“幫兇!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