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順著七王爺的手,看向了站在下面的沈姝,沈姝身子一凜,卻是將目光投向了身居上位的皇帝。
這件事,究竟能不能成,就看慕凌軒的意思了。
慕凌軒順著慕凌琛的手指往下看,隨即很贊同的說道,“靜貴人身后的那個女子,模樣倒是周正,是哪家的女兒?”
“民女周瓊睛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在沈姝身后,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周瓊晴?是周太師家的女兒?”皇上又問道。
“是。”周瓊晴恭恭敬敬的回答。
“皇兄,皇弟所說的女子…”慕凌琛面露急色。
“凌琛!”太后突然嚴厲的喚了一聲,“注意分寸,在皇帝面前,哪有你這樣不知禮數的。”
太后這個時候,又豈會看不明白。這七王爺,是看中皇上剛剛進封的靜貴人了。
可皇上既然封了,就沒有相讓的打算。否則也不會借故說了周太師家的女兒。
若是讓七王爺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指不定皇上就要惱了。
于是太后發話道,“這老七,也到了娶親的年紀了,既然老七看上了周太師家的姑娘,那哀家就做主,為他們二人賜婚吧!太師家的女兒,也配得上做七王爺的正妃了。”
“太后說的是,那就依太后所言吧!”皇帝此話一出,此事就這么定了。
皇后雖然不喜沈姝這等美人入宮,可是除了太師嫡女這位美人,她還是很樂意的。
“既然如此,那七皇弟的婚事,就由本宮親自操辦吧!”皇后娘娘笑著對太后說道。
“那就有勞皇后了。”太后很是欣慰的樣子。
經過這么一個小插曲,后面選秀的時候,太后和皇后做主,又選了三位女子入宮。
如此聲勢浩大的選秀,不過才選了六個人而已。而東陵國皇宮里,也統共只有十幾位妃嬪罷了。還有許多是籍籍無名的。
能夠讓皇上還記得的,后宮里也就那么三四位罷了。
選秀事定,沈姝作為貴人,被分到了賢妃的宮里。
先前宮中選秀,賢妃并未參與,聽說是病了。如今賢妃作為一宮主位,而沈姝是在她宮里的貴人,自然是要前去請安的。
選秀之后,玉潤和玉琢便進宮了,宮殿都是現成的,也不用收拾,她們帶進宮的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妥當了。宮里除了玉潤和玉琢還有四個小宮女。
沈姝吩咐玉琢留在宮里,讓玉潤陪著去向賢妃請安。
起初賢妃身邊的宮女推說賢妃睡下了,免了請安。可靜貴人卻不走,反而說道,“我知道賢妃娘娘病了,我這里有西楚國運過來的茶葉,想和賢妃娘娘共飲,也好慰籍賢妃娘娘思鄉之苦。”
那宮女又進去回稟了一次,隨即又出來,說賢妃娘娘已經醒了,讓靜貴人進去。
當靜貴人與賢妃娘娘相見的時候,兩人的眼睛里都蘊含了淚光。
賢妃娘娘咳嗽了兩聲,隨即吩咐自己身邊的宮女,“你去將我的湯藥端過來吧!”
那宮女有些難為的說道,“娘娘,那藥是到晚上喝的,現在還沒煎呢?”
“本宮覺得很不舒服,你現在就去煎藥吧!”
“是。”那小宮女去了。
接著,賢妃娘娘又吩咐另外一個宮女,“你去廚房做些新鮮的糕點,給靜貴人嘗嘗。”
“是。”另外一位宮女也出去了。
靜貴人又吩咐玉潤,“你也去廚房幫忙吧!”
待整個內殿里,只有賢妃和靜貴人的時候,兩人都面面相覷,相顧無言了起來。
楚月歌不敢相信又喜極而泣,“姐姐,是你嗎?”
楚姝瑤也淚流滿面,坐在床邊,握住楚月歌的手,“妹妹,是我。”
“姐姐。”楚月歌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
兩姐妹久別重逢,又同在異鄉,感傷不已,抱頭痛哭了許久。
等兩人情緒都平靜了,楚月歌才問道,“姐姐怎么也進宮了呢?當初父皇對外宣布你的死訊,可是我知道,姐姐不會這么輕易死的。可是如今,你怎么也進宮了呢?”
楚姝瑤沒有回答,卻是說道,“你在宮中,過的不好?”
楚月歌面容凄慘,“不過徒有這賢妃的虛名罷了。本就是西楚派過來議和的公主,又怎么會好?”
“我入宮這才幾日啊?我帶進宮里的兩個人,一個死了,一個還在辛者庫服役呢?現在我身邊的人,都是東陵國派過來監視我的。”
“姐姐,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活不下去了。”
“放心,你不會死的。東陵國,也不敢讓你死。因為你是西楚國的公主。”
“他們還有什么是不敢的。”楚月歌驚恐又憤怒的尖叫了起來。
“父皇他死了,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否則你也不會進宮的。那可是父皇啊,西楚國的一國之主,就在自己皇宮里,被東陵國的人刺殺了。”
“他們還有什么不敢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將我給殺了。我就死在這東陵皇宮里,無人問津。”楚月歌心驚膽顫,瑟瑟縮縮,是真的被嚇到了。
楚姝瑤一陣心疼,原本活潑可愛的妹妹,才短短幾日的功夫,就被東陵國的人給折磨成這副模樣了。
“妹妹,你不要怕,我來了,我會保護你的。只要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相信我的,對不對?”
楚姝瑤勸慰加誘導,才讓楚月歌的情緒穩定下來。
楚月歌喃喃自語,“對,姐姐你是嫡公主,你最有辦法了。只要有你在,就一定會有辦法的。”
楚月歌突然笑了起來,“姐姐,有你在真好。”
“對啊,所以,你要好好振作起來,等著姐姐將你帶出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東陵皇宮。”
“好。”楚月歌滿眼期待的點頭。
“讓我先看看你的病情。”楚姝瑤說著,已經替楚月歌把起脈來。
楚姝瑤的母后,出自醫學世家,所以從小,她就跟隨母后學習醫術了。平常的小病小災,她都能夠處置妥當。
只是她摸上楚月歌的脈搏之后,眸色卻是越來越暗了起來。
這根本就不是尋常的生病,而是像中毒了。至于這是何毒物,她一時也琢磨不透。
想不到這東陵皇宮里,還真有人想讓月歌去死。這毒藥,會讓人極度虛弱,最后死去的時候,別人也只會以為是病死的。真是好險惡的用心啊!
不過她并沒有將中毒的事情告訴楚月歌,免得她再害怕心慌。
“只是尋常的病癥罷了,我給你開個方子,包你藥到病除。”
她這樣說,楚月歌才放松的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煎藥的那個宮女已經端著煎好的湯藥進來了。
“娘娘,湯藥已經煎好了。”那宮女直接將湯藥遞到了賢妃的床邊,而站在床邊的楚姝瑤,聞到了湯藥的不對勁。
湯藥甘苦,可是這湯藥里,分明就有一股子酸腐氣息。只不過被湯藥的苦澀給掩蓋了。若是不仔細聞,肯定是不會覺察到的。
而從小學醫的楚姝瑤,對藥材的氣味,有著平常人沒有的敏感。
覺察到不對之后,楚姝瑤便說道,“這湯藥還太熱,你先放在床邊,過會兒,我親自服侍娘娘喝藥吧!”
那宮女榮兒認為靜貴人這個新入宮的小主,還認不清宮里的局勢。只當有賢妃這個名號,就是受寵的主子,所以想要巴結。
于是也樂得清閑,將湯藥放在了床邊的小幾上,“那就有勞靜貴人了。”
楚姝瑤點頭,“姑娘也不用在這里伺候著,若有事要忙,那便去吧!”
“是。”那宮女榮兒,果然痛快的離開了。
從一開始,楚姝瑤就看出這個叫榮兒的宮女,有些心不在焉還有些急不可耐了。肯定是有其它事情要做。
所以她讓她離開,她才會走的那樣痛快,連監視賢妃的職責都拋到一邊去了。
楚月歌也不傻,看出楚姝瑤的意圖。在宮女榮兒離開之后,便問道,“怎么?這湯藥有問題?”
楚姝瑤皺著眉頭搖頭,“我還不清楚。不過對你的病癥,也是無益的,你先別喝了。也不要打草驚蛇,藥照樣讓宮女煎著,只是偷偷倒掉就是了。”
“好。”楚月歌謹慎又后怕的點頭。
“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給你找一些藥來。我剛入宮,也不宜在你這里多待,免得惹人耳目,我先回去了。”
“這藥,我先帶回去一些。”楚姝瑤說著,將藥倒在了一個茶壺里。
等玉潤和另外一個宮女秀兒端著新鮮的糕點回來,賢妃娘娘便讓靜貴人嘗一下糕點。
靜貴人吃了一塊,說味道不錯,賢妃娘娘便讓靜貴人將糕點帶回去吃。靜貴人欣然接受了。
臨走的時候,靜貴人又說賢妃娘娘的茶具別致,賢妃娘娘又大方的將一整套茶具都送給靜貴人了。
靜貴人也不推辭,直接就讓自己的宮女拿著茶具,又怕宮女拿不了自己抱起了那個茶壺。
靜貴人來的時候,只帶了一包茶葉,走的時候卻是順走了一套茶具,還有許多糕點。
靜貴人走后,宮女秀兒撇嘴道,“這靜貴人,倒不像是來請安的,像是來打秋風的。就這樣小家子氣,還做貴人呢?”
一向懦弱的賢妃,卻是陡然狠厲了起來,“閉嘴,靜貴人是主子,妄議主子,該當何罪,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
秀兒沒見過這樣狠厲的賢妃,當即有些心虛,怯怯的說道,“奴婢知道錯了,賢妃娘娘恕罪。”
“出去吧!”賢妃娘娘不耐煩的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