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盎然,知鳥聲聲歌唱。
柳錦轉悠來至一片竹林。
這個地方,是順著記憶來的。她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只是最近些日子腦海不斷出現。也不斷重復,她答應來這寺廟有一部分也是為了來這里。
再向前些,熟悉的景色讓柳錦心頭像落了什么東西似的,心中十分空蕩。而她自己也不知是少了何物。
冥冥又似乎聽見一陣寒光鐵削的刀劍對打聲,很是遠又特別清晰,她不禁好奇,為何這寺廟間會有這個聲音?
便尋著聲音又走近了些。
清風刷出有力身形,只卷著竹葉飄落,再過眼一瞧,人群已倒了大半。
形式還是能瞧得出,應該是兩男子被些黑衣人追殺。可見一側顏男子,一襲青衣的衣角在左右空中擺動。再定腳,已是又倒了大半。
定眼看去,可見到一清瘦的身影游走在一棵正昂發后進生命的老槐樹下。行動詭桀,神色迷離。
柳錦躲在樹后打探。還未走到近處脖子邊卻有不知名的涼意。沒等抬頭,只聽耳邊一句厲聲道:“再過來我殺了她!”
青衣男子悠悠上前,把弄著手中的一片竹葉。黑衣男子瑟瑟發抖,將手中的劍又緊了幾分,拖著柳錦向后緊退幾步,又瑟瑟開口道:"別……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柳錦被男子押著,感到脖間有辛辣的疼痛感,未定過神來脖間的涼意已經散去。再看去時,青衣男子手中的竹葉已然不見了蹤影。
柳錦又見著前方又一個男子上前,心中隱約覺得不對勁,轉身便想逃。
迎風而來一名侍從卻走近將柳錦壓制住。沒有脫手卻恭敬道:“公子,她定是名刺客!”
青衣男子看了幾眼柳錦,瞧著身子骨也沒有什么力氣,應該沒有內力。隨即讓侍從松了手。
柳錦脫離束縛緊忙向后退了幾步。低頭弗身道:“多謝公子相救。隨即抬頭看著青衣男子。緊俏分明的俊臉一下子入眼。眉眼微攝出幾分上人之氣。待看青衣男子面容,柳錦心中不禁自疑。"這…好是熟悉!”
青衣男子正如是鳳凌楚。
鳳凌楚看著柳錦的眼和眉卻覺十分熟悉,在哪里見過卻難想出來。兩眼對視,卻都有莫名的熟悉感。都各自記不起。
沉了熟悉感,鳳凌楚回過神笑問。
“讓姑娘受驚了。姑娘不去廟里好好求佛,怎么來這竹林中?”
柳錦袖口處的沾染了一些進香時的粉,所以鳳凌楚一看便知她是從寺廟里來。更是今日為南寧的圣佛日。所以更是不難猜出。
“奴家瞧著屋里煩悶,想出來走走,便走到了這里,卻不成想會發生這事,奴家這就離開。”
剛轉身,長劍卻已舉在了她脖間處。
“一柔弱女子剛從生死邊緣走一遭,卻如此面不改色,從容不迫?”鳳凌楚不禁生疑。
“說!你究竟哪里來的?別想騙得了我們!”侍衛怒和道。說著又想去扯下柳錦的紗巾,柳錦心一緊,見勢躲開。
鳳凌楚還未防備卻發現女子已順利躲開,有些訝異,莫非自己的錯覺?她會武功?隨即警惕移步,隨著柳錦追去。
柳錦剛站住腳又見一個青步已經過來,一個轉身,她又挪步輕躍上了一青竹上。風煦在這之間不斷吹著她的發和衣。
鳳凌楚卻早已在一秒前趕至解開她的面紗,柳錦款款在風中旋轉而下,青絲飄散,菀如百花競綻,暖風乍起,紛紛婆娑起舞。待立定時,一張美顏的臉已經出現。
鳳凌楚抓著絲帶,站在柳錦前,看清了女子容顏,不由得一驚又一喜。詫異看著柳錦。
“公子,你這是要做什么?”柳錦看著鳳凌楚手中的紗巾問道。
鳳凌楚細看打量,最后認出了是那日花月樓的花魁無疑。初始心是有些喜。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有些荒唐。
“原來是名紅倌女子。”
話語不快不慢,擲地有聲。
‘紅倌’之詞掠過她的耳,柳錦心中一顫。卻看著鳳凌楚道:“公子,還請將紗巾相還。”看著鳳凌楚的手卻是沒有動。
侍從聽到自己主子說的紅倌之詞時,眼神間掠過嫌棄之意,默默走近鳳凌楚旁邊。
鳳凌楚在扯下柳錦面紗時確實測出她沒有絲毫內力。但是她卻能移步這般快速,絕不是名簡單之人。
柳錦如是從容淡定,看著沉默不語的鳳凌楚問道:“難道公子認為我是幫兇?想殺了我?”
鳳凌楚原先確是有所懷疑,不過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可……她卻是也不簡單。鳳凌楚思襯了半會兒,隨即笑道:“姑娘誤解了,這紗巾已經染了灰也是臟了。既是我的不對,擇日我定去花月樓賠送條給姑娘。”說完他又抬頭看了眼天色,低頭道:“天色也不早了,這里多是獸物出沒,我且送姑娘出去吧?”
柳錦看著眼前男子,很是不知這男子心里打的如何主意。既然知道自己是花月樓的也想必去過。只是這男子瞧著倒不像荊州之人。
“即是如此,有勞公子了。”柳錦低聲道。故作鎮定向前走。
出了林口,便看見遠處的兩個女婢焦急不安,一直念著她的名字。“錦姑娘~”
鳳凌楚看著遠處之色又回頭看著眼前女子道:“這是找姑娘的吧?快過去吧。”
柳錦露出初家姑娘的羞澀和感激道:“多謝公子。”隨即走上去。
女婢看到柳錦的身影頓時心喜萬分,忙跑上前攙扶急切問道:“姑娘上哪去了?可是沒傷著吧?”
“沒事。”柳錦搖頭看著女婢,簡單回了話,再轉頭看去是那人已經沒了蹤影。疑惑了會兒,也隨著女婢離去了。
柳錦來到幽靜的西柳閣,風景不談雅致倒也有色。柳媽媽已經站在門口張望。見到柳錦回來心中歡喜幾分。忙上前道:“你這姑娘,怎么這么沒個分寸。自己可是遇到什么危險?”
柳錦接她的手一臉歉意道:“媽媽,是錦兒不懂事。錦兒只是想一人靜靜,不成想如今誤了時間。我沒事的。只是方才在林中迷了路。以后定不會隨意走動了。”
柳媽媽嘆道:“你身子骨弱,若受些傷可是難養好。切莫再出去走動了。今日便不責罰你了。快進去吧。”
柳錦進入房中,柳玉趕來緊張問道:“妹妹沒事吧?你可嚇死姐姐了。大家找了你好些時辰。”
“姐姐不必擔心。我沒事的。”
休息了一會,眾人帶著柳錦又回到寺廟中拜了灶神。后面還有一些祈福儀式。
……
暮色蒼茫,天邊的殘光卻將西角處散落得楚人。
再結束回來已是日暮,馬車在后門停下,柳媽媽率先下車。隨后見著眾人又相繼下了車。回來不和去時的欣喜,眾人皆是滿臉疲憊模樣。
待柳錦回到房中。藍青已經侯著了。
柳錦仍在想著今日男子的怪異,卻聽藍青輕聲道:“姐姐。”
柳錦被打斷了思路轉過頭去看。
“怎么了?”
“已經辦妥了。”藍青回道。柳錦心松了一口。問道:“被人見著嗎?。”
“不曾。我一順小心沒有人知道。”藍青回到。
柳錦輕點頭。腦中突然便又記起了今日之人便是那日山林中的男子。不由得雜陳了一番。
黑夜有些肆意張揚。似乎籠罩著另一處。
鳳凌楚坐在馬車中,在一府邸前停下。門口的牌匾寫著“書齋”兩字。
下了車,一個侍衛跟著進了門,另一個去將馬車放好。
“公子,回來了。”開門跑來一個年紀差不多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喚簡風,一襲深藍色長袍便裝,腰帶緊束,給人一種干練舒適感。
“嗯”鳳凌楚應了聲。簡風又隨即道:“公子,已經都準備好了。”
鳳凌楚坐在椅子上,將身后的侍衛使喚道:“解開鎖鏈吧。”隨即讓兩個侍女帶自己去沐浴寬衣。
梳洗妥當,他又喚來三個侍衛,讓他們將筆墨紙硯帶著,自己和他們一同進入房間的暗道。
黑暗的密道里,有兩盞燭火引路。鳳凌楚等人共九名走到一個有些破舊的鐵門前。簡風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門。
“吱”
房內黑暗一片,充斥著難聞的異味。簡風在門外帶了一把棍火,房間隨即有些亮堂起來,可以依稀看到角落里蜷縮著一個人,頭發蓬亂擋住了臉。鳳凌楚看了他一眼,說道:“看來你很喜歡這里啊?解開了雙鏈仍舊依縮在哪兒。”
卷縮的身體微微有了動靜,男子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鳳凌楚。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興奮激動向著鳳凌楚方向爬去。抓著鳳凌楚袍角跪求道:“殿下,我求您,放了我吧。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我已說過了,將接頭暗號和密信告訴我就放了你。筆墨都在這邊。你想如何自己想清楚。 ”鳳凌楚冷道。
侍衛遞過筆墨,男子縮回手,表情嚴肅,低頭沉默不語。心中算量:“可知道如若自己說了自己主子便遭罪了,可自己也不想白白這般死掉,要知道自己后弦都沒續上。”
鳳凌楚見底下之人不語,又道:“我也不是好有性子的,我只再給你三天時間。如若你還不說”
呵~隨即揚弧輕笑。“我可就不保指不定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殿下,我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放過我吧!”男子拉著風凌楚衣角求道。卻被旁邊的侍從一腳踢開。罵道:“你不過一個下賤東西還敢碰殿下。”
男子見著刀劍走來急忙向后退了幾步。
鳳凌楚盯著男子神情,不語,轉身出了門。坐在一張木椅上。
簡風站在其后,看著鳳凌楚不將這個男子施刑卻只是放在這黑籠里關著。不解問道:“殿下,不過一個不著眼的下人,何必關著他這么麻煩?給他施加些酷刑自是會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