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故作神秘道:“他說當日他跟著大夫去給蘇姑娘看病,就看見蘇姑娘蒙著臉,手上全都是紅疹,他只說這個紅疹傳染人,至于什么病他沒說。”
”他還說很為蘇姑娘感到惋惜,說那么一個漂亮的女人得了這種毀容的病,真是可惜了。”
此時,隔壁的蘇荷聽到這些話,臉是一陣紅一陣白。
劉文正聽后,恍然,怪不得當日蘇夫人說她得了風寒不讓我見她,原來是染上了怪病。
沉魚觀察著劉文正的表情,于是識趣的從他身上起來。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見劉文正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卻變得很難看,很顯然,他已經聽進去了。
于是羞花又趁熱打鐵道,“要我說啊,最可惜的不是那蘇姑娘,而是劉公子,居然會娶個那樣的女人,我們可真是為你不值啊。”
“就是,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可不止她一個。”閉月也附和道。
如果蘇荷真的染病,那自己絕對不能娶她的,本來看中的是她的姿色,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娶個丑八怪。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劉文正似乎有些動搖了。
這時,落雁又調侃道:“再說了,劉公子你要是成了親,這以后可就有人管了,就再也光顧不了花好月圓了。”
劉文正一聽,便不樂意了,“本公子想去哪就去哪,誰能管的了?”
落雁不以為然,”劉公子這話可不對,這成了親的男人哪有單身的自由啊。”
“落雁這話說的不錯,這沒有成親的男人就是自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這如果成了親,要是讓夫人知道你喝花酒,萬一告到你爹那里就不好了。”閉月的話說到了點上,戳中了劉文正要害。
這青樓的姑娘什么人沒見過,最拿手的便是察言觀色了,幾人的話,在劉文正那顆原本動搖不定的心又狠狠地敲上了一錘。
而此刻躲在隔壁偷聽的沈瀾心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蘇荷,該輪到我們上場了。”
于是她和蘇荷離開了房間直奔樓下。
“行了,都別說了。”此時劉文正的眉頭緊皺,如坐針氈,他干了一杯酒,想了想,便起身離開了。
沈瀾心和蘇荷就坐在離門口不遠的位置上。見劉文正急匆匆的下了樓,就在沈瀾心身旁走過的時候,沈瀾心故意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蘇姑娘這病治不好了?”
劉文正一聽是蘇姑娘,便停了腳步,側耳細聽。
蘇荷寬了寬嗓子,嘆息道:“治不好了,臉上都是紅疹,我聽說那蘇姑娘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過房門了。”
沈瀾心:“我聽說蘇姑娘不是和永安侯的公子定了親了嗎?”
蘇荷:“我也聽說了,真是可惜了永安侯公子啊,多么一表人才,竟然這時候娶蘇家姑娘,要是我我早就悄無聲息的退婚了。”
沈瀾心:“可是蘇姑娘姿容絕色,永安侯公子可舍得?”
“姿容絕色?蘇荷搖搖頭,漂亮的姑娘這鳳城多的是,更何況蘇姑娘已經毀容了,稱不上是美人了,那永安侯公子才不會那么傻呢,你說對吧?”
沈瀾心點點頭,“說的也是,永安侯府那么有錢,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
“咳,咱們是來找樂子的,別背后說人家了,萬一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劉文正一字不落的聽完,臉色鐵青,便直接出了青樓的大門。
兩人見劉文正離開了,不禁都松了一口氣。
“瀾心,你覺得他會退婚嗎?”蘇荷望著劉文正離去的方向問道,臉上劃過一絲憂慮之色。
沈瀾心輕嘆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是聽進去我們說的話了。”
蘇荷心事重重的回了家,一進門,蘇夫人就笑臉相迎,“荷兒,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蘇荷輕輕道了聲,便直接回了房。
“荷兒?”蘇夫人叫住了她。
蘇荷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娘有什么事嗎?”
蘇夫人覺得這個節骨眼不能和她硬碰硬,該順著她性子來,所以語氣柔和了許多。“你是不是還在生娘的氣?”
蘇荷淡淡道:“您說的都是對的,女兒哪敢生您的氣。”
蘇夫人一聽這語氣,這不就是在和自己置氣呢嗎?
“荷兒,雖說我不是您親娘,可是打你三歲起,我就進了這個家,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就如我的親生女兒一樣。”
“你說這話不覺得諷刺嗎?”蘇荷冷笑了一聲,“親生女兒?有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犧牲自己女兒終身幸福的爹娘嗎?”說完便回了房。
蘇夫人張著嘴巴,心里不由的氣結,真是越發不懂規矩了,這個女兒她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了,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
回到房間,蘇荷見冬梅正在整理她的舊衣物。
“冬梅,這是干什么?”
冬梅抬頭一看,“小姐,你回來了?”
“哦,這不快到乞巧節了嗎,夫人在錦繡緣為你做了幾件新衣裳,又命奴婢把你以往的舊衣服都拿去扔了。
“乞巧節?”蘇荷喃喃自語道。
冬梅含笑道:“對啊,小姐,難道你忘了嗎,七月初七就是乞巧節。”
蘇荷這幾日過的渾渾噩噩,哪里記得什么節日。
“小姐,你看,這衣服多漂亮,你穿上一定很好看。”說完冬梅在蘇荷眼前晃了晃。
此刻,蘇荷沒什么心情欣賞,她與劉文正的親事一天得不到解決,她就一日不安寧,索性就坐在桌前看著冬梅忙活。
此時,天已經大黑,不知何時,月亮已經悄悄地爬上了當空。
蘇荷起身望著窗外的月光。
“新月照玉樓,清風拂楊柳,無心空對月,奈何愁上愁。”
冬梅正在疊衣服,突然接了一句,“小姐,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蘇荷眼中多出一抹憂愁,輕嘆道:“明日在收拾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哦,那奴婢出去了,小姐你早點休息吧。”說完冬梅出去了。
第二天,沈家醫館內。
“心兒。”沈懷賦喊道。
“您拿好,慢走……來了,爹!”沈瀾心來到沈懷賦面前,問道:怎么了?爹。”
“你把這幾包藥送到何記豬肉鋪。”沈懷賦將包好的藥材交到沈瀾心手上。
“好,我這就去。”說完沈瀾心拎著藥就出了門。
不一會,沈瀾心就來到了何記肉鋪。
“何大叔,我來給我送藥了。”說著沈瀾心把藥遞給了何大叔。
“咦,今天怎么是你來送藥?”何大叔問道。
沈瀾心含笑道:“是啊,今天醫館有點忙不過來,所以就由我來送了,哇,今天的牛腩真好。”
“是啊,很新鮮的,要不要來一塊。”
沈瀾心點頭,“好啊,正好買回去給我爹熬湯。”
何大叔一邊切一邊閑話家常,“沈大夫有你這么孝順的女兒真是好福氣啊。”
“何大叔,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沈瀾心撓了撓頭。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叔說的可都是實話,來,拿好。”說完把牛肉遞給了她。
沈瀾心嘿嘿一笑,“哪的話啊,我有這么好的爹娘才是我的福氣呢,不說了,何大叔,我還要趕著回醫館幫忙呢,你記得按時吃藥,我走了。”
沈瀾心拎著一塊牛腩正往回去的路上走。
“瀾心,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你怎么拎著一塊肉啊。”
這時,蘇荷迎面走來。
“啊,我買的,準備回去給我爹熬湯。你呢?在這干什么?”沈瀾心問道。
“哦,珍寶齋來了一批新首飾,我打算去看一看,正好你陪我一起去。”說完拉著沈瀾心就朝珍寶齋的方向走。
沈瀾心急忙說道:“不行啊,我還得回去燉湯呢。”
“哎呀,用不了多長時間的,走吧。”于是蘇荷一路拉扯著沈瀾心來到了珍寶齋。
兩人來到珍寶齋。
掌柜的笑臉相迎,兩位姑娘,需要點什么,這里全都是小店今日新上的,請隨便看。”
蘇荷看了半天,拿起一個珠釵給沈瀾心看,“瀾心,你看這個怎么樣?”
沈瀾心點點頭,“挺好看的。”
沈瀾心向來對這種東西不是特別感興趣,所以敷衍了一句。
“這位姑娘真是有眼光,這只發釵是最新的款式,也是獨一無二的。”掌柜在一旁一個勁的稱贊蘇荷的眼光。
“獨一無二?”沈瀾心疑惑道。
“一看這位姑娘的表情就沒來過我們珍寶齋。”掌柜的語氣夾雜著歧視。
這時,蘇荷對她說道:“瀾心,珍寶齋里所有的首飾每一樣款式都是獨一無二的。”
“這位姑娘說的對,一看就是珍寶齋的常客,不然怎么會知道我珍寶齋的東西獨一無二呢。”
沈瀾心也不傻,怎么會聽不出來這掌柜話里話外瞧不起人呢。
沈瀾心撇著嘴,嘴里咕噥著:“狗眼看人低。”
不一會,兩人走出珍寶齋。
沈瀾心忍不住說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還獨一無二,我還獨一無二呢。”
蘇荷沒有注意到沈瀾心的臉色,自顧說道:“人家說的沒錯啊,珍寶齋的東西的確是獨一無二啊。”
“那個掌柜分明就是瞧不起人,別指望我會光顧他。”
蘇荷這時才注意到沈瀾心一臉不爽的樣子,她笑了出來,“你啊,何必去在意他說的話。”
“你倒是不在意,那個人分明是看人下菜碟,那發釵賣你那么貴,你怎么就買了呢?”瀾心覺得蘇荷真是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