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一走出顧曉笛的病房,就拿出手機,開始搜索起“酒精中毒的人醒來后飲食方面有那些注意事項”來。
他一邊走,一邊認真地看著那手機上的一條條的注意事項,最后竟然撥打了一通電話給家里。
他笑著對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一句“喂,媽,我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后,就開心的掛了電話。
當他走出住院部的大樓時,又站在那樓下停頓片刻,并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看,這才拾起腳步向醫院里的停車場走去。
傍晚時分,沐陽把車停在自家車庫后,又嫻熟地從后備箱拎出兩個大大的超市購物袋,這才一臉笑意的按響了自家的門鈴。
沐陽的家是在H市西區的別墅區,是一樁獨門獨院的三層高的小洋樓。
他的媽媽是一位退休在家的大學教授,他的爸爸是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人,家里開的是連鎖酒店。
沐陽在外國語大學修的是國際酒店管理專業,當時他的父親就是考慮他一畢業,就可以接替家族企業,所以才讓他學的這個專業。
的解,沐陽一畢業就進入了家族企業,又在他父親的指導下把酒店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才幾年間,他這個CEO就可以騰出手來做著自己現在喜歡的副業。
“陽陽回來了?”
沐陽剛走進房門,就聽到從內堂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人的聲音。
“媽,今天我買了很多食材,晚上我親自下廚給你燒晚餐吧。”沐陽笑吟吟一邊說著,就一邊向內堂走去。
走到內堂,就看到一位頭發剛剛到肩膀,留著微卷發型,帶著一副棗紅色邊框的眼鏡,年齡在六十歲左右,穿戴非常優雅的婦女。她一臉慈祥,面帶微笑地站在那里,看著沐陽。
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沐陽的母親,沐夫人。
“你這大忙人難得回家一次,怎么好讓你下廚呢?媽媽來燒晚餐吧。”沐夫人一邊接過沐陽一只手中的購物袋,又一邊寵溺的溫柔道。
也許是因為沐夫人是大學教授,年輕的時候清貧慣了,即使現在他們家住上了別墅,她也沒有像她們家周圍的那些鄰居一樣,個個家里都請了保姆,所有的事情她依舊喜歡親力親為。
現在退休在家的她,除了看看書就是打理院子里的一些花花草草或是打掃家里的衛生,生活過得悠閑自得,家也被她收拾的一塵不染。
沐陽的眼里,他的母親始終都是一位勤勞又兼并智慧的女人。
“媽,你就好好地去客廳看電視吧,今天的晚餐全部包給我了。”沐陽把手中的購物袋放在廚房的柜子上,又撒嬌似地對他的母親說道。
“既然你這么堅持,好吧,晚餐就燒我們兩個的,你爸爸今天晚上不在家吃。”沐夫人看著沐陽挑了挑眉笑著說道。
沐夫人看著兒子今天格外殷勤的樣子,也沒有多想,徑直就去了客廳看電視了。
沐陽看了看那已走遠的母親的背影,馬上彎下身,眉頭緊皺地在廚房的柜子里翻閱起東西來。
終于,在柜子的最下排,他找到了一個褐色的定時砂鍋,嘴角也禁不住地微微上揚,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接著,就看到他從其中一個購物袋里,拿出了赤豆、黑豆、綠豆這三種豆子。然后,他又拿起一個鏤空網狀的籮筐,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起來。
他差不多把那些豆子清洗了七八遍后,這才把那三種豆子和水,按照1:1:1:3的比例混合之后,放進了那褐色的定時砂鍋里。
沐陽從燒菜到做菜,再到晚飯結束后打掃廚房衛生時,他都沒有再讓他的母親走進廚房一步。
臨睡前,他又滿意地看了看那褐色砂鍋上的定時時間,這才滿意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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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笛從半夜零點時又發起了高燒,人依舊還是沒有醒來。
馮丫丫嚇得喊來的值班護士,護士告訴她,那是酒精向外輸出的一種反應,讓她淡定。
她還是不放心地從護士哪里要了個新的毛巾,借了一個洗臉盆,給顧曉笛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顧曉笛的額頭和手心,一遍又一遍地心疼地喊顧曉笛的名字。
終于忙活到凌晨,顧曉笛的燒才算退了下去,她也累趴在顧曉笛的病床邊上睡著了。
凌晨五點,外面的天還灰灰的時候,沐陽就匆忙地起了床,穿上拖鞋就下了樓,朝著一樓的廚房跑去。
當他走到廚房,打開那砂鍋,看到那已燉好的一鍋豆豆湯時,嘴角又禁不住地微微上揚。
只見他很細心的用濾網把那豆豆湯過濾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把那些過濾好的豆豆湯裝進了一個白色的保溫桶里。隨后,他又馬不停蹄地把廚房收拾得一塵不染。
等他處理完這一切,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又匆匆忙忙地上了二樓,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整裝待發地下了樓,拎起廚房里那白色的保溫桶一臉笑意的出了門。
“喂,老韓,在家嗎?”
沐陽一坐到他的車上就給韓盛文打去了電話。
“嗯,怎么這么早,有事啊?”韓盛文在電話那端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你在家等我,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半小時后就到。”沐陽開心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端的韓盛文一頭霧水。
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五點二十分,不由得在心中疑惑道:“這小子沒病吧?這么早來我家干嘛?”
隨即,他又在床上翻個身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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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韓盛文從醫院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他是在醫院陪著馮丫丫吃了晚飯才回來的。
韓朵朵周一到周五是在她外婆家的,只有周末,馮丫丫和韓盛文才會把韓朵朵接回他們自己的家里。
韓盛文的母親沒有退休前就是醫院里的一把寶刀。她從醫院剛退休一個月后,又被醫院返聘了回去。
這照看韓朵朵的重任,自然就交到了馮丫丫的母親和父親那里。
自從,馮丫丫的母親家里被拆遷后,她的二老就過過起了收房租的生活,但每年這些租金都是打到馮丫丫的卡上的。馮丫丫再定期定點地給二老送生活費及一些營養用品。
這并不是說馮丫丫不孝順她的父母,只是老人到了年齡總是禁不住外面的誘惑,隔三差五地就會購買一些沒有用的保健品回家。所以,這是經過馮丫丫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還好,她的父母就她這么一個寶貝女兒,還是比較認同她的觀點的,所以三人一拍即合,馮丫丫就自然當起了收租婆。
當時他們家拆遷,政府按她們家的面積和人口,分了三套拆遷房和二百萬的補貼。
一套面積一百來平房的是馮丫丫的父親和母親現在所住的房子,在H市的JB區;另外被租出去的那兩套,面積都在八十多個平方,也在同一個小區,不同的樓盤。
因為這一片都是比較有名的學區房,所以房源比較緊俏,租金也比較高,那兩套一個月下來,馮丫丫能收到一萬五左右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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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睡夢中的韓盛文又被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驚醒了,他迷糊中看了看手機,5:50分,隨后就嘴角一撇,悻悻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當韓盛文打開他們家的房門后,就看到了沐陽那一抹帥氣的身影,赫然地站在他們家的門口,甚至他還看到沐陽的眉目間都透露著一股淡淡的微笑。
“大哥,你這是幾個意思?這么早,還讓人睡不睡?”韓盛文揉了揉了他那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沐陽一臉的責備表情。
“進去說。”沐陽笑著說完,就一個箭步穿件了韓盛文的家里。
韓盛文對著沐陽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隨即關上房門就跟你進去。
“兄弟,我怕你早起熬湯辛苦,我就自作主張地熬制了一鍋解酒排毒的豆豆湯,你等下去醫院時捎帶著過去吧,千萬不要告訴弟妹是我熬的。”沐陽把手中保溫桶放在韓盛文家客廳的茶幾上,笑吟吟地對韓盛文說道。
韓盛文聽到沐陽的說辭,皺了皺眉頭,似乎在說:“我壓根就沒有打算熬湯啊。”
隨后,他突然又像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樣,對著沐陽上下左右打量了起來。
他一邊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又一邊看著沐陽若有所思地問道:“我怎么發現,你小子從昨天開始就對我老婆那閨蜜甚是熱情?這不像你的風格啊?莫非……莫非你小子想法不純?”
“沒有,絕對沒有,我就是覺得她很可憐,又看你和弟妹那么忙,所以作為朋友的我在這關鍵時刻能幫一把是一把,對不對?”沐陽皮笑肉不笑地為自己辯解道。
“果真如些?”
韓盛文的表情及語氣里都透露著一股“你沐陽真有這么好?”的不相信的調調。
“那當然,我是誰?你師哥啊。”沐陽一副堅定不移的不容懷疑的表情道。
韓盛文料定沐陽是不會輕易吐露真相的,他索性爽朗地笑著道:“也對,你小子向來對朋友就是仗義,謝了。”
“那是,誰讓我們是兄弟呢?今天就放你一天假,你不用去公司了,我今天一天都會在的,你就好好的醫院陪著她們吧。”沐陽又大氣凜然道。
“我去,我也是股東好不好?用得著你給我放假嗎?”韓盛文看著沐陽那模樣,無語的在心中腹誹。
沐陽看著韓盛文,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在看他,他感覺自己的后背都在冒冷汗,他心虛地對著韓盛文說道:“那個,你再去睡一會兒吧,我先撤了。記得,千萬千萬不要對師妹她們說,這是我熬制的湯。”
“哎呀,知道了,你真啰嗦,快走快走,我都困死了。”韓盛文說著,就把沐陽“趕”出了他的家門。
沐陽一走出韓盛文的家門,就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長長吐了一口氣,緊張地自言自語道:“嚇死寶寶了,差一點就被那小子識破,還好,有驚無險。顧曉笛,希望你快點好起來,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