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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極樂

  • 燃武
  • 神峯
  • 4021字
  • 2020-10-12 21:14:42

劉千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將一小包草木灰恭恭敬敬交給曾斌,緊張望著自家老頭子。

老頭子眼神示意他鎮定,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清洗雙手便開始和面。

劉方每次添加草木灰的量都不同,分三份不同批次,既要保證顏色,也要保證小公爺所說的堿飽和量。

劉千很有眼色適時添材熱油,油熱七成,面已和好醒發并切成長條形放入油鍋中,很快面條膨脹了起來,多次翻面后顏色變成了金黃色。

瀝干油分,將油條放置在盤子中,恭恭敬敬遞給曾斌,并說明每根油條草木灰的量。

曾斌都嘗過之后,用竹紙抓著第三根油條笑瞇瞇說道:“第三根最好,就按照這個量去做。”

劉方和劉千同時暗松了一口氣,只要小公爺覺得好,油條就是好的,小公爺的嘴可是出名的刁。

曾斌臨出門時對劉方說道:“劉叔在國公府辛苦了七年,我打小就吃您做的菜,豆漿油條就送與你們劉家,就當做給劉姨的見面禮吧,什么時候想開店了來找我簽契約,你們自行去官府畫押留底,開店后我去幫你們造造勢。你們嘗嘗,挺好吃的。”

“多謝小公爺,多謝小公爺。”兩父子含淚齊聲道謝,抬頭的時候已不見曾斌的影子。

廣州西市東面是養殖專賣區,牛、羊、豬、狗,見過的沒見過的應有盡有。

一大早曾彩衣就堵在廚房邊上,她知道曾斌每天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廚房內,一手端著豆漿,一手抓著油條。

廚房內所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見曾斌不再像以前吃油條那般蹙眉長嘆短噓,就好奇掰了一小段油條送入嘴里。

不一會眼眸放光將手伸向曾斌吃了半截的油條,狠狠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文武,姐姐覺得你將油條賣給劉家并不合適,給八姐姐才是最合適,劉家撐不起的。”

即便沒有河北旱災內澇,廣州城的稻粉和麥粉依舊貴得離譜,稻粉出分率太低,麥粉又遠離嶺南。

現在嶺南麥粉二十文一升,稻粉三十文一升。

一升麥粉可出兩斤半左右油條,一根油條不到半兩,一兩可出三到四根油條,一升麥粉至少可出六十到八十根,一根油條賣三文,一升麥粉可收入一百八十到兩百四十文。

除去雞蛋、食鹽、草木灰的價格,一升麥粉收入還是很暴利的,加上是新鮮事物,趨之若鶩的廣州城百姓還是很愿意掏這個錢的。

何況還有豆漿一起賣套餐,沒個四五文錢別想吃,大不了熱度過去之后降價就是了。

如此暴利行業,曾彩衣居然認為劉方一家人無法承擔,劉方可是御廚出身,在長安也做過生意,廣州再奸詐的商販能有長安的商販奸詐?

曾彩衣后面那句話讓他頗為頭疼,曾詩韻是最難過的一關,上次還威脅他來著。

不過等劉方早餐店開業的時候,估計曾詩韻就沒這個心情和他計較了。

曾斌打著算盤,坐馬車與曾彩衣一同來到了西市。

下馬車走進坊市,每路過一個攤子,商販就會露出獻媚的笑容,等待小公爺和小彩衣擄走攤上的物品。

商販們徹底失望了,今日小公爺志不在此,彩衣姑娘似乎也不太上心,一直緊貼著小公爺不離身。

小公爺身后持劍的青衣姑娘眼如鷹鶴、精光四溢,小販們哪敢拿著手中的物品上去自薦自討苦吃。

在一片唉聲嘆氣中,三人來到了西市養殖專賣區。

曾彩衣捂著鼻子說什么也不肯進去,曾斌只好讓青兒看好這個曾經把這里弄得一團糟的曾彩衣。

上次豬牛羊暴亂,死了兩個人,撞傷不計其數,國公府小公爺陪了上百貫才平息眾怒,差役那邊例行詢問了一下就回去備案了。

萬幸差役沒有捅到曹允和曾榮那邊,否則他們兩個又要被禁足抽鞭子了,差役們識時務懂進退,知道什么人該惹,什么人該收斂。

牛不禁買賣,禁殺戮。

每一頭牛在官府都有備案,牛耳上釘著編號,取下即降罪,坐牢操沒家產,殺牛直接抽筋扒皮處死。

牛對于百姓家是奢侈品,犁田多用驢,買不起驢便用人拉。

嶺南少旱地多水田,用到牛驢相應也少很多。

買得起牛,說明這家大富大貴。

農家想要買一頭牛,也要經歷幾代人的積蓄才買得起。

嶺南一頭牛賣十貫至二十貫,要放在長安及其周邊怕得翻兩番。

事關生產,絕大多數百姓春耕為了盡早播種,常去富貴人家租借牛借驢,以秋后糧食作為租金。

養殖專賣區的牛不多,且大多瘦骨嶙峋,賣牛的奸商為減少開支,牲口料不舍得多買,也不舍得花錢去雇傭人放牧,賣的價格還出奇的貴,居然要二十二貫。

曾斌也不廢話,直接招來那六個賣牛的奸商就是一頓暴揍,將價格壓到了十貫一頭。

商販們見奸計不成,求爺爺告奶奶讓小公爺多給一貫,或者多給幾百文也行啊。養牛不易,牲料要買,要雇傭人放牧,都是錢啊。

總之,六個商販一副痛哭流涕死了爹媽的模樣。

按照目前的市場價格,即便是瘦骨嶙峋的牛,也要十二貫一頭,商販得罪不起小公爺,能求得一點是一點。

曾斌心中暗笑,大手一揮,說道:“得了得了,別說我欺壓爾等,每頭牛按十三貫價格,多出來的就當中秋禮送與你們了。先養在這里幾日,給我好吃好喝供著,過幾日我叫人來取,官府契約文書一并交付于我,咱們錢貨兩清。”

訂購了商販手中二十一頭牛,走到了豬販那塊,豬比牛就便宜多了,一頭豬六七百文,曾斌訂了三十頭母豬,六十頭公豬。

豬販子和牛販子齊聲歡呼,恭迎小公爺離開。

剛出門,馬夫上前執禮對曾斌說道:“小公爺,章管家讓小的代為稟報一切都已準備妥當,誤不了中秋夜,章管家已去西郊安排了。”

“知道了。”

如果讓他去安排,十有八九會亂套,還得專業人士出馬才行。

左顧右盼不見彩衣和青兒,緊張問道:“十六小姐呢?”

“回小公爺,十六小姐去西市花鳥集市了。”

“糟了!”

在馬夫的幫助下取下馬匹,一躍而上疾馳前往花鳥集市,還未到集市,老遠就聽到傳來的嘈雜聲。

進入集市,里面已雞飛狗跳。

只見曾彩衣手舞足蹈嬉笑追逐一只色彩斑斕的鳥兒,一會往左一會往右撞倒了不少關寵物的籠子,一個人在里面玩得不亦樂乎。

跟在曾彩衣身后的青兒騰挪靈動,避開受了驚嚇的寵物,手上長劍時不時斬出一劍,逃竄的各類品種蛇類便身首異處。

蛇受驚嚇四處游走,嚇得商販們四處躲避。

自國公府的小公爺喜泡蛇酒和喝蛇羹之后,廣州城百姓也就喜歡上了蛇酒和蛇羹,西市東區寵物就多了許多蛇類。

幸好捕蛇人將劇毒蛇牙拔掉,不然在這個沒有血清的時代,不知會死掉多少人。

曾彩衣好不容易才將七彩鳥兒抓住,青兒立即將曾彩衣帶出了集市。

集市亂不亂和她沒有半點關系,只要曾彩衣不受傷,就算完成了自家主人交代的任務。

至于集市的損失,不在她考慮范圍。

青兒隨手兜了一個鳥籠,將曾彩衣手里的鳥兒裝入籠中,將鳥籠遞給她,兩人雙雙走出集市,身后的商販唉聲連天。

“文武,文武,你看,你看,這只鳥好漂亮。方才給那商販一百文,他死都不賣,被我狠狠揍了一頓。”

曾斌扶額無語,只怕動手打人的是青兒,取過鳥籠瞧了瞧籠中的鳥兒。

“極樂鳥?”

曾斌之所以能一下子辨別出極樂鳥,純屬以前在城中村租房的時候,房東的老爺子在樓頂豢養了好些鳥兒,十足的養鳥狂魔,非千奇百怪的鳥不養。

“賣鳥的商販呢?”

“在那呢,文武,那商販不知好歹,你幫姐姐教訓他,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囂張。”

曾斌沒有理會曾彩衣,將籠子交給青兒,取了根木棍將路上的蛇撥開,小心翼翼的走進集市,將被揍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的商販扶起,指了指青兒手中的籠子問道:“這極樂鳥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什么極樂鳥?是鳳凰,鳳凰啊。”

極樂鳥原產澳洲,絕非這個時代所有,一個能前往澳洲并將極樂鳥帶回來的人,必定是個航海專家。

這個世界的陸地太小,以前他就向往有朝一日像杰克那樣縱橫海洋。

如今有這么一個人出現,豈能放過。

等待一個人捶胸頓足訴苦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從商販訴苦中只知道是從一個虬髯漢子手中買下的,花了商販十貫錢。

物以稀為貴,本來商販想賣個二三十貫大賺一筆,沒想一個姑娘打上門來,一百文就想從他手中買走鳳凰,商販自然是不愿意的,就與彩衣起了爭執。

其他商販們都在看熱鬧,沒人愿意提醒這個新來的商販得罪了彩衣姑娘就相當于得罪了小公爺,新來的商販不知好歹,好好說話還行得通,彩衣姑娘還是蠻通情達理的,只是商販驕橫,沒想碰上了大釘子。

整個廣州城都是曾家的天下,刺史都拿曾家沒有辦法,聽聞皇帝還要禮遇三分,新來的商販沒死在小公爺手里,算是天大的幸事了,就這只破鳥賣二三十貫,莫不是想錢想瘋了。

眼紅的商販還是很多,極樂鳥確實像極了鳳凰,買下來送與官家,官家送給上司,上司又進獻皇帝,說不定封賞的時候,自己還能撈個小官,從此做個官宦人家。

打主意的商販不少,卻沒人敢在光天化日下搶奪,廣州城治安非常的嚴苛,商販打定主意晚上去搶去偷,沒想到才消停了幾日的彩衣姑娘又來了,他們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十貫買來,我十五貫買了,把鼻涕擦擦,說說那人去了何處。”

“此言當真?”商販驚喜交加,隨后搖頭說道:“交易完之后,那虬髯大漢就離開了廣州,看方向應該是去了梅嶺,畢竟那條路只能通往那里。小官人,你方才說的可還作數?”

曾斌霍然起身,對青兒說道:“青兒,你回府取一匹快馬務必將虬髯客攔下,一定要客氣的邀他來府中做客。”

青兒將鳥籠交予曾斌,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曾彩衣伸手要了幾次,見曾斌沒打算給她,撇著嘴很是不滿。

曾斌對新來的商販說道:“中秋前一天午正,去國公府取錢。”

環視商販們一眼,說道:“你們也一樣,損失都報上來,一并結算。”

說完便帶著曾彩衣離開了,留下驚呆的商販。

一群商販圍過來恭喜新來的商販短短一個時辰就大賺一筆,并要他請客喝酒才行。

新來的商販聽到國公府三個字,醒悟后整個人如若雷擊,大呼小叫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一個商販拉住他說道:“跑什么啊,只要不觸碰小公爺的忌諱,小公爺就是天底下最隨和的小公爺,三貫錢換來十五貫,你做夢就偷著樂吧。”

另一個商販朝新來的商販胸口錘了一拳,掐笑道:“今晚你這頓酒席是跑不掉了,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新來的商販應付著商販們各種吹噓討好,在保證宴請之后,眾商販才滿意離開,他則望著曾斌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剛坐上馬車,曾彩衣就嘮叨個不停,圍繞著新來的商販咒罵。

曾斌直接無視曾彩衣,閉上眼睛祈禱青兒能將虬髯客帶回國公府。

“文武!”

感覺馬車一沉,聽了那道清脆如雀的聲音,曾斌頭痛欲裂,睜開眼咧嘴笑道:“八姐姐來得正好,你看這只鳥如何?”

曾詩韻撥開鳥籠,她只對錢感興趣,猴急的對曾斌說道:“你這般摳門,如今卻花了那么多錢,肯定有目的對不對,是不是在為梅嶺做準備?你花的錢算姐姐一半,快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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