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一只箭落下后片刻,窸窸窣窣,幾十支箭落了下來,車夫中箭后,已經不能繼續手中的動作,鶯兒和雀兒急忙出轎。鶯兒一把拉過車夫手中的韁繩,駕著馬車往前奔去,雀兒抽出隨身攜帶的繩子,擋住繼續落下來的箭。
轎子里白落兮深感自己的無能為力,有一次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的手里,她思考著敵人是誰,轎子的急促顛簸讓白落昇似乎明白發生什么事了,瞬間呆滯,發抖。白落兮箭白落昇不對勁,將他攬到懷里,安慰著。
馬車孩子樹林里奔馳著,箭也還在繼續落下來,鶯兒和雀兒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抵擋自身在外面不受箭的傷害。
“小姐,夫人趴下!”鶯兒突然大喊道。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箭從轎子的窗處射了進去,正好刺在攬著白落昇的白落兮的背上。瞬時,白落兮眼睛再一次變得空洞,就像她當初死在產床上一樣的感覺,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了似的,白落兮張大口,使勁呼吸著,但仍舊死死抱住白落昇。
喬依露看到自己的女兒被箭刺傷,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個勁地念著“兮兒……兮兒……”
酒兒忙安慰著喬依露,白落昇感受到白落兮的用力,覺得不適,看著母親和酒兒的動作,叫喊著阿姐,但那雙手沒有絲毫的松動。
就在此時一群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箭雨停了,鶯兒和雀兒雙雙阻擋黑衣人的襲擊,但她們只能和這些黑衣人相持平。在鶯兒和雀兒和他們苦苦糾纏之際,一個黑影閃到轎子門前,一劍劈開轎子,劍直奔白落昇而去。
白落昇和白落兮看著劍向自己襲來,白落兮一把將白落昇推下馬車,閉上眼等待下一次的疼痛,片刻,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臨。
白落兮睜開雙眼,看到的是喬依露雙臂張開護著自己的動作,眼睛定定地望著她,劍刺穿在喬依露的背部,血染紅了那件絲襖。
酒兒也一把撲到那黑衣人面前,抓住黑衣人的腿,卻被一把踹開。鶯兒和雀兒看到這邊的情況,急忙趕過來,黑衣人不敵兩人的進攻,將劍從喬依露背部抽了出來,即將敗退,旁邊的黑衣人見此,一擁而來,鶯兒和雀兒苦苦抵抗著他們的進攻。
白落兮急忙爬到喬依露的身邊,捂著喬依露正在冒血的背,哭喊著,白落昇看到自己的阿姐和娘親身上都有血,肥胖的他站起來,哭著爬上轎子。
喬依露看著還能哭喊的白落兮和白落昇,笑著閉上了眼睛,她終究是要永遠地離開了,不用在苦苦對那個男人心存幻想了。
白落兮看著喬依露閉上眼睛,停止了哭泣,摸向喬依露的鼻子前,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微弱的氣息。
酒兒從剛剛那一腳的疼痛中緩過來后,急忙去拉白落兮和白落昇。
“小姐,少爺我們快走啊!”
白落兮看著白落昇,眼神堅定,一把拉住白落昇和酒兒逃跑,她不是小孩子,她是活過一世的人,她的母親那么溫柔善良,是絕對不會結仇家的。她要活下去,帶著昇兒好好地活下去!她要報仇!
那邊黑衣人被鶯兒和雀兒纏斗著無法脫身去追白落兮,只得讓白落兮三人逃跑。白落兮跑到腿發麻,突然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酒兒急忙將白落兮攬上自己背,牽著白落昇找地方躲藏,誰知掉入獵人為了搜獵而弄的陷阱里。
險在掉下來的時候,是側著身子,白落兮背上的箭沒有插入進去。酒兒將白落兮調整個姿勢躺著,然后抱著白落昇窩在坑的內側。
不知過了好一會兒,陷阱上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聲音稚嫩,笑著對另一個人說:“師父,今天我們大收獲。”
另一人開口道:“恐怕不是大收獲,是大麻煩喲。”
酒兒聽到他們的對話,急忙呼喊著:“救命啊!救命啊!”
只見一人直接跳了下來,是個清秀的少年,長相偏向女性,透露著一股陰柔美,一雙繡眼望她們。
那少年看到白落兮背部的箭后,向上喊道:“師父,有人受傷了。”
上面的另一人聽到后,跳了下來,此人身形矮小,一頭白發,手里拿著根拐杖,他細細端詳了一眼白落兮的傷痕。而后一把將白落兮搭在肩上,雙手分別拉著白落兮和白落昇,腳往地上一蹬,就上去了。
那少年看著看著老頭帶著他們上去后,大喊道:“師父!還有我呢!”
那老頭答道:“自己想辦法,為師救人要緊。”
少年蹲坐在地上開始懊悔自己光顧著學醫術,沒能多學輕功,現在不知道得在這坑里待多久了。
那老頭將白落兮帶到一處茅草房,只見里面走出來一妙齡女子,一襲青衣,長長地頭發及到腳踝處,遠處看就像一仙子。
“這不是醫怪么?怎么想起來我這兒了?”女子開口道。
“這不是想救個姑娘嘛,我這男女授受不親啊。”被稱之為醫怪的老頭子將白落兮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女子將目光轉移到白落兮身上,眼底冒出怒火對著醫怪吼道:“這是喬依露的女兒?”
醫怪摸了摸鼻子,點點頭,女子冷哼一聲,坐了下來。醫怪見此,搖搖頭,正要抱著白落兮離開,嘴里念叨著:“我醫怪從來不救女的,只有一人破過此例,看來現在又多了一個咯。”
青衣女子瞇著眼看向醫怪,讓他把白落兮背到屋里放下出去,醫怪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你可是醫仙啊。”
青衣女子不理他,關上門,把白落兮的箭給去除,然后細心的處理完傷口,看著白落兮的臉,青衣女子回憶起了自己的曾經,和醫怪的曾經。
酒兒帶著白落昇站在茅草屋遠處,因為那個老頭子說,茅草屋主人不喜見生人,救人也只救不省人事之人。
“酒兒,我還能看見阿姐么?”白落昇望著那處茅草屋出神,輕輕問道。
“一定會的。”酒兒看向白落昇,他才這么小,老天不會讓他一天之內失去兩個至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