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大兇”來,已有不短的歷史,自開學(xué)四個齊聚相互認(rèn)識以后,這個稱號突然開始流傳,此兇非彼兇,此兇無解,一連還有很多兇。
開學(xué)一段時間,幾人已經(jīng)很熟,平時上課也是你等我我等你的,基本上不分開。楊婷婷的“三好”流傳,特別是她男朋友為平息楊婷婷的怒火,一連郵寄了十箱不同口味的牛奶,說是只要她能在一周喝完,這一生牛奶他都包了。
不過,前提是私有財產(chǎn)不能外流,楊婷婷也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所以,很大方的跟寢室里的幾人分享。
卻是不知道她男朋友說是這么說,實際上是幾個月的口糧,兩人本就是強(qiáng)勢的性格,一個都不愿意先低頭,只是默認(rèn)了兩人之間的行為。五年的感情避免不了爭吵,越是熟悉一個人所看到的缺點就越多。
再加上楊婷婷的男朋友已經(jīng)沒有在讀書,兩人時間不同步,思想上也難免激進(jìn)一些,林言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只是兩人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到現(xiàn)在依舊離不開彼此。
林言還是很羨慕的。
只是幾天后,三人苦著臉拒絕再喝,堅決不分享,實在是膩味兒,飯都吃不下去了。一天三頓把牛奶當(dāng)飯吃,幾乎一停下來,就能看到楊婷婷笑瞇瞇的捧著一瓶牛奶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那笑容簡直是魔鬼。
那天,陽光燦爛,亦如今天,當(dāng)楊婷婷第五次捧著牛奶送到李佳面前的時候,李佳終于爆發(fā)了。
我靠,這是完全當(dāng)飯吃了,飯還一天只吃三頓,這個早晚還加餐,你當(dāng)喂豬呢!李佳瞇著小眼睛打量了楊婷婷好久。
直到把楊婷婷看得不好意思,看得嘴角笑容僵硬,直接抽搐的時候,才帶著黔省獨(dú)特的方言,言語曲折哀婉的道出幾句話,造就了今日的大兇威名。
“大兇,你這是要補(bǔ)到什么程度才消停,姐妹們嫌重得慌,也不喜歡眼睛不會動的男生,何況這個還真不明顯,效果緩慢,我們不需要,我們不一樣!”
最后兩句直接是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喝牛奶都喝崩潰了。
當(dāng)時唐清就一口水噴了出來,滿臉的尷尬,林言也低著頭一句話不說,只是楊婷婷明顯沒聽明白,還一個勁的“教導(dǎo)”李佳。
“啥?哪不一樣了?重什么,重了才不顯得小,女生要有肉感才漂亮,你才能找到男朋友,除了沒男朋友,我們都一樣。”
滿腦子都是我們都一樣幾個大字飄過,不止李佳,唐清和林言都覺得我們真不一樣,您老別和我們一樣,真不一樣啊!真心的希望不一樣。
“你們給我評評理,哪不一樣了,還有,沒發(fā)覺你們最近氣色都好多了,人家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們是集體成就美感,那就是倍爽兒,倍爽兒!”
說著還直接哼上了,手舞足蹈的,跳著鳥叔的騎馬舞,節(jié)奏感十足,完全忽略了面如黑炭的李佳。
“我說,大胸,累,罩不住。”李佳捧著頭呻吟著,實在是無法溝通、理解。這哪的人啊,聽不懂啊,胸大真的可以這么炫耀嗎?聽過木瓜可以豐胸,這玩意也自帶光環(huán)啊。
“我不是你大兄,不過可以罩著你。”楊婷婷拍了拍李佳的肩膀,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林言:“......”
“我相信你可以罩著我。”半天李佳憋出幾個字,漲紅了臉,直愣愣的盯著楊婷婷,一臉生無可戀。
一邊的楊婷婷越聽越不對味,怎么感覺怪怪的,累什么?重什么?我們哪不一樣了?轉(zhuǎn)頭看了看唐清和林言,又低頭看了看李佳,終于在捕捉到李佳視線的聚焦點,明白了“大兇”是什么意思。僵直了身體,手里的牛奶在地上開出了白色的花。
“此兇無解!”
林言直接看不下去了,言賅意簡的解釋道。
“言言,你真棒,此兇真的無解。”李佳眼淚汪汪的看著林言,這個答案說出了李佳此時此刻的心情。
唐清再一次噴水。
瘋了,真的瘋了。
“啊啊啊!”
“我的牛奶。”楊婷婷蹲在地上心疼的看著陣亡的士兵。
半晌,高分貝的聲音在寢室里響起,透過走廊,震痛了誰的耳膜,后來聽過往的男生說,那一天他們真的信了不只海豚音能震碎玻璃,原來殺豬聲也能。
……
“大奶牛!”
“二兇,三兇,四兇,”楊婷婷指著唐清,林言,李佳一一說道,幾人臉色都綠色了,嘴角直抽搐。
“我知道,這肯定是按年齡來排的對不對,言言,你說是不是。”李佳表示很受傷。
“那應(yīng)該不是,我年紀(jì)最小。”林言歪著頭想了想,很認(rèn)真的說道。
“……”李佳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轉(zhuǎn)頭疑惑的看著唐清。
“清清,你怎么不噴了?”
“噴什么?”唐清不解。
“噴水啊!你看你都噴了兩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就算是幫我噴,接二連三表示財運(yùn)到,你繼續(xù)。”
“事不過三,我得矜持。”唐清嘴角抽搐,心里郁悶至極,我愿意嗎我?不是你們一個二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我至于嗎我?
“四兇啊!沒事,咱倆誰和誰,我不會嫌棄你的,來來來,我給你補(bǔ)補(bǔ)。”楊婷婷晃晃悠悠的把牛奶瓶放在了李佳的懷里,瞇著眼睛回到座位上,拿起一瓶水就喝起來,果然喝多了膩味兒,滿嘴都是甜味。
呃,虛不受補(bǔ),沒由來,楊婷婷突然腦海里閃過這個想法。
“我,我虛不受補(bǔ)。”
“噗...,咳咳,”
這次換楊婷婷了。
“我沒叫你噴,清清,這不算,她噴的我不要。”李佳扁著小嘴,淚光閃閃。
林言沒想到本來存心報復(fù)楊婷婷的李佳沒能報復(fù)成功,反而自身陷入泥潭,看著抱著牛奶瓶的可憐人兒,林言暗自慶幸。也正如林言不明白陸言希為啥扔了一瓶牛奶讓她抱著回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林言決定,除了鞠躬,還要請陸言希吃一頓飯,以報答他的無心之舉。
看到林言發(fā)來的消息已經(jīng)是傍晚,蕭然剛從指導(dǎo)老師的辦公室出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個小時,終究還是沒逮住指導(dǎo)老師,只能放在了辦公室。這一中午的奮戰(zhàn)持續(xù)到現(xiàn)在,他還是輸了,沒輸人,輸了陣勢。
蕭然很不爽。
“你去哪了?怎么不回我,我還以為你消失了。”
剛回復(fù)了消息不到三秒鐘,林言就回消息了,蕭然摸了摸鼻子,這還真是第一次這么久沒回消息。
“想我了啊!我也想你。”
“哼哼!又來,我不想你。”林言梗著脖子,她還以為蕭然跑丟了呢,竟然這么久才回。
“怎么想著給我寄東西,我還以為是哪個帥哥給我的呢,我最喜歡帥哥了,原來是你。”語氣里滿是遺憾。
“我啊,我這個帥鍋鍋。”
“恕小女子眼拙,還真心的沒看出來。罪過罪過。”
“那是,我這是心靈美,用心才能讀得出來,也只有你讀出來了,看來這就是冥冥之中姻緣天定,注定我們會在人海里碰見彼此,一見傾心。”
我能說什么?
遇到一個比自己還不要臉的,哦!不對,是在自己面前才這么不要臉的,林言發(fā)現(xiàn)這還真是自己給他的臉,誰叫她喜歡呢!
“你不是把月老排在第三,不相信緣分,只相信自己的嗎?”林言鄙視道。
“那是我遇到你之前的,遇到你,我就又相信緣分了。正如,對了,你們寢室的什么“兇”之類的,你排第幾啊?怎么排的?”
蕭然想起有一次在林言寢室群里看到的稱呼,有些聯(lián)想,這稱呼還真是別出心裁,不知道他的女孩兒排到第幾,不過第幾不要緊,自己催熟的才有成就感。
“又笑得這么淫蕩,我靠,肯定沒憋什么好主意。”田陽在一邊大呼小叫。蕭然瞥了他一眼,繼續(xù),心安理得的,可見這事沒少發(fā)生。
“你去找一個,我相信你比他還笑得開心,絕對不淫蕩。”周鵬在一邊說道。
“是不是因為我比他長得帥,周鵬,你真有眼光。”田陽遠(yuǎn)遠(yuǎn)的就給周鵬點了一個贊。
“不是,是因為你比他笑得更像彌勒佛,所以才顯得不淫蕩。”
“……”
“不說這個。”
林言牙癢癢,恨不得把他踢出去,楊婷婷們也是,什么東西都往里面說,有時候看得她都臉紅心跳的,也不知道學(xué)壞了沒。
“說嘛!我好奇。”
“不說,再說就不理你了。”
每日拌拌嘴幾乎成了林言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們的愛情也注定了不能平平淡淡,異地戀來往之間的話語真的很重要,幾千公里的距離讓他們彼此依賴。
“對了,我每天給你寫一封信怎么樣?”
“干嘛,情書啊!”
林言想起了蕭然給她寫的信,也想起了曾經(jīng)他筆下的憂傷,她發(fā)現(xiàn)蕭然還是在憂傷的情況下寫的東西才更能打動人心。
“不要,沒地方放。”
“一個月一封?這樣,我只在悲傷的時候給你寫信好了,這樣你就知道我什么時候不高興了,而除了不高興的時候就都是高興的。”
蕭然說的這些林言何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異地戀像一場你追我趕的游戲,不知道路途中誰會迷失,而誰又會清醒的審視著自己。這些,都只是蕭然不讓她為這場異地戀而感受孤獨(dú)。
“不高興我也不會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