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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是眼淚,融化

林慕俞來找星瀾。

星瀾自然是躲,那女生喜歡他的結果不必告訴他,不是確信他心中有數,而是不愿告訴他。又不是媒婆,干什么非得促成一段姻緣?星瀾心中小心唧唧著,以為自己嘴里的是最后一招。可光是靠躲是躲不過的,還得感謝林濤,馬上就到期末了,林濤來教室檢查督促的時間也越來越多,而林慕俞似乎特別怕林濤,看到林濤就灰溜溜跑了。后來林慕俞托人給星瀾一封信,內容看了生氣,遂回信:你們兩情相悅,祝百年好合。林慕俞再無來信。事后想起來,甚為后悔,收到他的信也是激動的。他寫的“王星瀾”三個字雖然不好看,可是星瀾卻喜歡,說不出的喜歡。可再沒有了,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期末考如約而至。匆匆忙忙考完,只覺得比上次有起色,心中波瀾不驚。

放假的這天,不是晴天。

宿舍,星瀾邊收拾東西邊等著爸爸來接自己。不一會兒,韓暄著急上了樓,湊到星瀾耳朵小聲說:林慕俞找你。像往心中扔了幾塊兒石頭,星瀾忽然動蕩了,理智和情感在爭吵:你是想他的啊,快去吧;你不能去,他喜歡別人。星瀾往樓下看,果然林慕俞站在草坪處來回踱步,星瀾心軟了。可往旁邊一掃眼,爸爸開著電動三輪車來了,正拿著電話,不一會兒星瀾就接到爸爸的電話,星瀾這是想見他也沒有辦法了。再去看林慕俞,發現他正望著自己,星瀾不知道怎么說了,只好做了個搖頭的動作。林慕俞眼睛立刻暗了下去,若有所思了半秒,朝著宿舍樓就跑。星瀾趕緊拜托韓暄,說無論如何不讓他上來,實在不行的話就說星瀾爸爸就在樓下,不想多生事端。

林慕俞果然沒有上來,樓下也沒有他的身影了,星瀾邊收拾東西邊偷偷抹眼淚,心里小聲啜泣:怪誰呀,當初是你先冷漠的人家啊。

天一直灰白,像吃了芥末似的;風也慵懶地吹,帶著滿滿的灰塵。星瀾和星爸走在學校路上,現在已經正午了。可是人流還是遲遲不能退去,多的是開電動三輪車來接孩子的父母,看著自己的車子小心地走著。星瀾坐在車上發愣,當然沒有看到幾米遠處騎自行車往這兒張望的男孩。星瀾閉上眼睛,靠在被子上,耳邊是嗡嗡的吵鬧,覺得很疲憊。

星瀾是被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嚇醒的。

當時星爸剛從學校出來,正要掉頭回家,這時對面一輛白色比亞迪疾快地駛了過來,比亞迪來不及剎車,急忙打方向盤,卻還是側著碰到了星瀾家的電動車。幸好星爸下車迅速沒什么事情,但剛才還嶄新的電動車,現在已經身首異處,車頭的護板給擠斷了,車燈也掉了。

星爸非常生氣,沖著還坐在駕駛座上的光頭司機大喊:“你怎么開車的啊!差點出了人命你知不知道……”星瀾也戰戰兢兢下車,希望對方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想到的是,這名司機從車窗里伸出一個大光頭來,紅著臉,傲慢地說,“你的破三輪把我轎車撞壞了,不想被拘留的話趕緊賠錢……”

星爸徹底被激怒了,對方是個不講理的主兒,很快就吵起來。

“你一個農村的有沒有素質啊,有沒有素質?明明是你橫在路上,把我車給攔了把我車給撞了……”司機把手擱在窗框處唾沫到處噴。

“你蠻不講理還血口噴人,我這學校門口還沒出去呢,你的車開的飛快,碰到我的車又把我的車推到了路上,還說我橫路上。我剛買的電動車被你碰成這樣了,大家伙兒都看看,看看這個不講理的!”

“我不講理怎么了,你告我去啊,你告我也白告,”光頭用食指指了指上面,得意地說,“爺不怕你,爺上面有人。”

星爸氣得攥緊了拳頭。

隨即一個穿著時髦的婦女下車了,先是看看自家車上的刮痕和凹印,又看了看電動車,和事佬似的說,“大家都有損失,就算了吧。”星爸擰過頭不說話。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星爸和光頭司機越吵越激烈。

“我就撞你破車!”光頭司機終于下了車,氣洶洶地過來抓住電動車的車把往自家轎車上擠,電動車破落地越來越厲害,“我不僅撞你我還打你”,說著就揮手沖著星爸來。星瀾氣得渾身發抖,一瞬間用盡全身的力氣,沖過去就踹到了光頭的大肚子上,光頭沒防備,圓滾滾地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著

突然從車里跑出來一個女孩,“爸爸,爸爸”地喊著,還氣哄哄地往這邊跑,定睛一看,竟然是她,是那天坐在旁邊的女孩,是林慕俞喜歡的女孩。

那女孩氣急敗壞對著星瀾就是一巴掌,星瀾臉上頓時著了火。對面是個嬌滴滴的女生,而從小干農活練了一身力氣的星瀾對著女孩,往前一推。女孩和她爸躺在了一塊兒。

那婦女趕緊把女孩扶起來,光頭也費勁地起來了,牛氣哄哄地說,“你等著,我大爺是交警大隊的,你等著被拘留吧。”

“你爹是交警大隊的也沒用。”星瀾橫著腦袋,聲音顫著。

交警聞訊而來,星爸上前準備說明情況,沒想到領頭的尖鼻子橫眉豎目十分冷峻,看到光頭卻笑瞇瞇起來。星瀾心里咯噔一下,直直瞪著那尖鼻子。

畢竟在大街上,交警還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徇私舞弊,借著要核實口供的幌子,把星爸和光頭帶走了。

光頭大搖大擺地笑著把車開走了,那女孩白了星瀾一眼也上了車,人群慢慢散去,空蕩的大街上只剩下星瀾孤身一人。

天越來越昏了,風也刮地越來越兇。星瀾把電動車拉到路邊,心疼地看著那傷痕,眼淚嘩啦啦地落,一邊自責自己的沖動行事,一邊為爸爸擔心著。星瀾不知道怎么辦,不知道該向誰尋求幫助,腦子里突然閃現過林慕俞嬉笑的畫面,星瀾愣住了。回過神來趕緊用圍巾將臉捂住,幸好人群之中沒有喜歡的人,否則不知道會有多窘迫。腦子越來越亂,星瀾現在只有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此刻將自己緊緊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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