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大路在這里由南拐向東，飯館正在拐彎處，門朝東開，攝像頭正對準了千大路。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誰能想到，在這里還有意外收獲呢？

三人都沒有了吃飯的心思，剛才在工廠內的郁悶之氣也暫時拋在了一邊。

“老板，請問你們這監控是好的么？”周士元客客氣氣地問道。

“怎么？你問這個干什么？”老板是一個中年漢子，滿面油光的。

老板，我們想看一看你們的監控錄像？您看能不能給我們調取一下？”周士元依舊是滿臉帶笑。

“你們看這個干啥？”老板心中生疑，心道，我這是飯店，又不是看監控的。莫非是前幾天有人在這里吃飯時丟了一個包，回來找來了？這都過了好幾天了，沒人來領，都已經背著老婆賭錢輸掉了。這可怎么好？只能死不認賬了。

三人看這老板眼睛閃爍，肯定是動了什么心思，自然不知道是這個心思。周士元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喔，這個樣子啊。”老板一聽，不是來找包的，這心就放下了。不過，心思馬上又一轉，語氣冷冷地說：“你們就是來看監控錄像的？”

張鴻鳴看到了老板的小算盤，忙笑著說：“老板，你看這樣好不好，這也到了飯點了，我們就在你這里點幾個菜，吃點飯，休息一會兒。我們邊吃邊看監控，怎么樣？”

老板這下臉上也掛出了笑容，忙說：“那好啊，你們點菜吧。”說完就開始忙前忙后地擦桌子，倒水，心想：這還差不多！

張鴻鳴他們坐下來，拿起菜單，看了看，也就是家常菜，沒有什么特色。街邊小店，也就是主要服務來往的司機，能做到量大就可以了。張鴻鳴特地多點了兩個菜。

老板一看三人竟然點了六個菜，有兩個還是價錢較貴的本店硬菜，就更高興了，屁顛兒屁顛兒地忙前忙后。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眾人將菜都挪到離監控器最近的一張桌子上，準備邊吃邊看監控。

張鴻鳴招呼老板：“老板，菜都上齊了，你看你有時間給我們查查監控不？”

老板油光光的臉堆著笑說：“馬上就弄，馬上就弄！”

老板坐在監控器前，有模有樣的擺弄起來。三人就邊吃邊等。這老板大概是對這監控不是特別熟悉，忙活了半天，大伙兒飯都要吃完了，這監控錄像還是沒有調出來。

“我說，老板，監控到底能看不能看？”邱虎等不及了，高聲問道。

“我這不弄呢嗎？這監控從裝好，從來就沒有調出來查看過，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弄。”老板嘟嘟噥噥地抱怨。

嘿！這真叫人生氣，不會弄你擺弄半天干什么！

張鴻鳴走上前，“老板，我來試試。”

老板瞥了張鴻鳴一眼，不情愿地站起來。

張鴻鳴早就發現，這個監控的軟件和自己單位的一樣，輕車熟路地操作起來。其他幾人都站在張鴻鳴身后看著。

張鴻鳴飛快地移動鼠標點擊菜單，選擇時間范圍，查找監控錄像內容。本來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張鴻鳴也忙了好一陣，似乎在重復操作。他的臉也紅了起來，額頭上出來一層細細的汗珠。

“怎么樣了？”周士元輕聲問著。大家也都看出有問題了。

在眾人的期待中，張鴻鳴回頭，緩緩地說：“沒有事發當天的監控錄像！”

“又沒有？這咋回事？”邱虎大聲抱怨著。

“你再好好查一查，是不是弄錯了？”周士元著急地說。

“不用再查了。如果有，早就調出來了。剛才，我都查了好幾次，反復驗證過了，確實沒有。而且，只缺少事發當天的錄像。”張鴻鳴失望地站起來。

這可真奇怪了。怎么又是事發當天的監控錄像出了問題。本來，加油站的停電、焦化廠監控方向問題，讓大家都很窩火了。終于找到現在這個監控，卻又出了問題。帶著疑問，三人同時瞅向了飯館老板。

老板撓著頭說：“嘿，這怎么回事呢？咋會缺了一天的呢？是不是監控出了問題。反正安裝后之后，我也從來沒有看過，可能是壞了吧。”老板滿臉賠笑。

眾人帶著疑問和郁悶結了賬。老板原計劃還要多報點帳，看到三人臉色陰沉，也沒敢多收。

上車后，張鴻鳴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若有所思，不知道又在思考什么。

邱虎和周士元滿腹牢騷，用各種語言抱怨著。

“大姐夫，二姐夫，這個事情有點奇怪了？”張鴻鳴說。

“怎么奇怪了？”

“你們看，除了我們最早去的鋼廠的監控沒有問題之外，其他幾個關鍵點都有問題。加油站早不停電，晚不停電，偏偏在事發當時停電了，而且是最關鍵的那幾分鐘，難道是巧合？”

經張鴻鳴這么一說，周士元和邱虎也是思考起來。

“再有，焦化廠的監控，一般來說，門口的監控方向都是對外的，便于看清門前情況，偏偏它這里就朝向里側？這是為什么？還有，我們只是查看一下監控，為什么保安處長橫加阻攔，一點不通人情？這難道不奇怪么？”

“還有，剛才的飯館監控也有問題。剛才我在查看的時候，發現在事發之日前，監控是完好的，只是事發當日的監控沒有。這難道也是巧合？”

張鴻鳴將一個個疑問拋出來，雖然沒有說明，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背后好像有人為的操作因素。確實這樣，如果一處有問題，可以理解為意外和巧合，但處處有問題，不得不讓人生疑。

難道是事發后，肇事人在有意的毀滅證據？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為了掩蓋違法犯罪的事實，鋌而走險，繼續毀滅證據，掩蓋事實真相，逃脫法律的制裁，犯罪嫌疑人有什么不敢干的呢？

周士元最先提出了疑問：“按理說不可能啊。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是加油站的高瑞，我們認識多少年了，關系還不錯，他不能參與這件事吧！據我了解，他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如果真參與了偽證，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他應該不敢。”

邱虎搶過話頭說：“有什么不敢的？多給錢他就敢。說不定他就認識肇事司機呢！”

張鴻鳴接過話來，問道：“大姐夫，你們最近聯系緊密么？”

周士元回憶了一下說：“我們這兩年聯系的不多。原來，就是和他老婆是同事時，與他接觸過幾次。最近兩年，他老婆調動單位了，我們幾乎就沒有接觸過。那天咱們到加油站見到他我還很意外呢，真不知道他竟到了這里！但是不論怎么說，他不會因這么大的事情替別人做偽證，來騙我們吧。要不我們將來怎么見面？”

張鴻鳴說：“既然你連他在加油站工作都不知道，那么他原來怎么會知道肇事死亡的是你的親屬呢？說不定就是肇事司機先找他做了偽證，然后他遇見你之后才明白這事情關系到你！當然，這只是推測，還沒有任何證據。”

周士元深吸了一口氣：“這事情還真有可能！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那天咱們去加油站調監控的時候，并沒有看出他有什么異常的反應啊？”

張鴻鳴仔細回憶了一下，也確實沒有發現他當時有什么問題。是自己當時太著急看監控錄像沒有留意高瑞的反應，還是他表演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