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34年,權臣高博所立的皇帝孝成帝元席不愿做傀儡皇帝,被迫投奔關隴軍閥宇文歡。高博暫時擁立元譚主持朝政,但回京后以輩分錯亂為由廢除元譚的權力,改擁立元譚的兒子,年僅十一歲元逸為帝,即齊孝元帝,東齊開始。
公元535年宇文歡毒死齊孝成帝元席后,擁立孝景帝元安為帝,即西齊。
自此天下形成東齊,西齊,后周,后趙局面,東齊由高博把持朝政,而西齊則由宇文歡操勞國事,東齊西齊開始長達多年的戰事,在沙秋之戰(536年)﹑奪橋之戰(539年)﹑之戰(542年)中雙方互有勝負。
十年間,東齊上黨太守寧希宗,家有美妻崔氏,更是傳聞寧家兩個女兒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大女兒寧錦十分艷麗,在一年前嫁給東齊成王元鵬為王妃,這件事在整個上黨郡家喻戶曉,人人談而羨慕。
而寧家的老二,更是傳聞天生麗質,花容月貌,鳥雀見了也要多叫幾聲,花兒見了也會收斂起綻放的勇氣。現年紀尚小,又是父親最愛的女兒,便一直舍不得將她許配給他人。
寧太守還有四個兒子,但外人卻只知道其有三子二女,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有個七歲大的兒子,說起這個兒子,那可是有些故事。
說起老四,寧太守也是百般無奈,當年嚴氏是上黨郡有名的花樓名人,美若天仙,寧希宗在一次查案中多喝了幾杯酒水,便未能控制住自己,惹下了風流債。
沒多久,嚴氏懷上了孩子,但崔氏始終不讓其進寧家大門。后來女兒出生,嚴氏逼迫,她可以不進寧家大門,但孩子得認祖歸宗,否則她就抱著孩子跳河自盡,讓寧希宗身敗名裂,無奈,寧希宗想到一招,謊稱嚴氏所生孩子是兒子,便于崔氏說道:“此是吾兒,豈可流落街頭。”終于,崔氏才算應允,讓嚴氏母子進門,但自從嚴氏帶著孩子進門這些年,就怪事連連。
小公子長到六歲,卻不能言語,于是想要母憑子貴的嚴氏愿望落空,日日夜夜像外人說道兒子的可憐,覺得孩子不能言語,是因為崔氏的嫉妒,毒啞了孩子,這種話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崔氏和嚴氏大鬧寧府,崔氏揚言:“我與嚴氏,二者選其一”。
寧希宗無奈,只好委屈嚴氏,可能是受不了多重打擊,沒多久,嚴氏的精神就出現了問題,瘋瘋癲癲。
這件事后,寧希宗一直覺得是祖宗在懲罰自己,開始疏遠嚴氏母子,想要彌補對結發妻子的愧疚,就將嚴氏和孩子一起關在別院,只派了兩名丫鬟照顧,而他自己再也沒有見過嚴氏和孩子,漸漸的,寧希宗的那段往事就如夢一般,醒來后一家人其樂融融,而就可憐了別院內的嚴氏母子,整日里別說像樣的飯菜,就連最起碼的尊重也從未得到過。
刺骨的寒風呼嘯著,水已經結冰,從池塘邊走過的的下人,都寧愿繞道十幾米,也不敢在池塘附近逗留片刻,生怕將自己凍成冰棍。
“來人啊,來人啊,快來人……小少爺掉進水池里了。”
寧府后院,有一處別院,平日里,寧府與別院中間的大門都是鎖住的,今日也不知道怎么門就開了,小少爺不僅偷偷溜出了別院,還掉進了寧府的水池里。
丫鬟們手足無措,拼命的叫喊著,誰也不敢輕易的跳進水里救人,只見池塘中,小少爺撲通撲通的拍打著帶著冰渣的水花。
“不好了,老爺……”寧希宗翻閱著手中的卷宗,還在思索著今日朝堂上的案子,見下人慌慌張張的報道,有些生氣。
“何事,如此慌張,還像我寧府的下人嗎?”那下人被大人一叱喝,嚇的將事情忘了幾分。
“老爺,不好了,小…小…少爺掉進水池里了,現在快要死了……”
“小少爺?文青不是在學堂嗎?怎么會掉水里。”寧希宗懷疑自己聽錯了。
在寧府說起的小少爺,指的就是老三寧文青,這寧文青是大夫人與老爺最小的兒子,長得眉清目秀,智力又高,很討喜。
“不是文青少爺,是寧卿少爺,今日不知是哪個丫鬟送飯,一時大意忘記鎖上別院的大門,讓小少爺偷偷溜了出來,然后小少爺就掉進了池塘里。”
“什么?”扔下卷宗,寧希宗拔腿就沖回了家,雖說卿兒不會說話,嚴氏當初蒙騙自己,但卿兒畢竟是自己的骨血。
等到寧希宗趕回寧府的時候,院子里一片靜寂,寧希宗甚是懷疑下人們胡說八道,若不是看到池塘里飄在水面上的那雙靴子,莫不是卿兒已死。
“卿兒,卿兒呢?……我的兒啊!”
“老爺,老爺,小少爺現在在別院,已經救上來了。”
“救……救起來了……那就好,好,好……”
救起來就好,救起來就好。寧希宗踉踉蹌蹌向別院走去。
通過福園有一條很窄的通道,便是下人嘴里忘記鎖門的地方,從這門進去,要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繞過幾個假山,若是不熟的人進來,多半不會想到這樣的走廊后面會有一處院子,院子很破舊,七零八落的樹葉,雜亂無章的草叢。
踏進房門,除了左側放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床之外,環顧四周,再無其他之物,寧希宗看著躺在床上的寧卿,單薄的讓人心疼。
瘋瘋癲癲的嚴氏,圍著床邊,若有所思的看著孩子,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寧希宗有些意外,還來不及多問,寧芙就走到面前。
“父親,四弟掉進魚塘,幸得三弟機智救了起來。”十歲的文青,渾身濕透的站在床邊,凍得直哆嗦,不停的搓著手。
“還不快點帶文青少爺去沐浴更衣,一會凍著,夫人定找你們麻煩。芙兒,快去請徐大夫進府。”這些下人就是不會辦事,寧希宗讓下人趕緊帶著文青換衣服去,生怕文青有個什么問題,之后又看看床上的寧卿,也不知道有沒有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