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黎氏母女早已從蘇沫顏剛才話的錯愕中回過神來,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怒道:“反了!真是反了!不過是一只茍延殘喘的螞蟻,如今只不過讓你贏了一局,就開始裝象了么?!你且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蘇沫晴姐妹也因為蘇沫顏的話呼吸不上來氣。從很小的時候,他們姐妹兩個便備受父親和母親的寵愛,下人們也對她們萬分尊敬與吹捧,她們早就下意識地把自己當成了嫡女一般的存在,如今被蘇沫顏的話一刺,他們才意識到,只要蘇沫顏在相府一天,她們便永遠名不正言不順!
這怎么可以!她們怎么可以讓蘇沫顏那個草包擋在他們的前面,占據了屬于她們的位置,絕對不可以!蘇沫顏,必!須!死!
如是想著,兩姐妹臉上同時顯出了一抹不屬于他們這個年紀的陰毒,隨后糾纏道:“母親,也不知道這小騷蹄子最近是吃了什么,嘴上如今竟然這般厲害,我們一定不能輕易放過她!母親,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是氣死黎氏的分界線--
而這一頭,蘇沫顏剛回到風荷院,就看到兩個十四五的小姑娘淚水漣漣的跑了過來,不是子夏和子雪又是誰。
子夏:“嗚嗚嗚,小姐,您去哪了啊,都快急死奴婢了。”
子雪:“小姐,您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壞人欺負您了?”
“小姐,您快告訴奴婢們啊。”兩奴婢齊聲說道。
蘇沫顏看到這兩人的樣子完全愣了,沒想到,一夕穿越,遇到的最先關心她的人不是自己的親人,而是自己身邊的這兩個小女孩兒,一股暖流悄然劃過心頭。
“哎呀,別哭別哭,看你們著急的,我不是沒事兒嘛,我很好,不用擔心。”蘇沫顏拍了拍她們肩膀以示安慰。
誰知,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兩個奴婢哭的更來勁兒了,“嗚嗚嗚,小姐,您看您都這樣了,還來安慰奴婢,奴婢們實在是沒用極了,嗚嗚嗚...”
“...”蘇沫顏平時就不太會安撫別人,只能無言地看著她們。
最后還是子雪先反應了過來,有些愧疚地對蘇沫顏說道:“小姐,奴婢下去為您準備熱水和毛巾,讓您舒舒服服的洗個澡。”
子夏也不甘落后,“奴婢給您去拿蓮潤荷子膏,小姐臉上不可以留疤的。
還有還有,小姐現在一定餓了,奴婢去準備些膳食和糕點,小姐先將就著用點吧。”
“好,你們去吧。”蘇沫顏微笑地看著她們轉身離去,然后徑自走回了房間。
這是一件可以稱之為極其樸素的房間了,一張椴木四方桌,一把梨木鐫花椅,一青玉妝臺加雙鸞菱花銅鏡,一面三扇松柏梅蘭紋屏風,一個珊瑚迎門柜,外加一黑漆鈿鏍床,這便是她僅有的家當了。其他之前的好東西早已被蘇沫晴姐妹搶了去,這些都是原主拼了命保下來的,也是她母親顏雅留給她僅剩的寶貝之幾。
只是,蘇沫顏現在并無心于此,她腦海里還回想著黎氏方才破口而出的那句話,什么叫蘇沫顏是顏雅與侍衛私通生的孩子?難道她不是蘇相的女兒嗎?腦中思緒萬千,蘇沫顏,你可真是丟了一個爛攤子給我呢。
她撫摸著這些家具,隨后便坐在了梳妝臺前,細細端詳起了自己的面容。
只見鏡中少女十四五歲的年紀,三千青絲被挽成了一個簡單的飛仙髻,鵝蛋型白嫩如玉的臉蛋上,有兩個淺淺的梨花渦,眉是拂云眉,一雙剪水秋瞳顧盼生連,這副模樣看著便叫人歡喜。
只不過少女的頭上還有撞墻后留下的血塊,幾縷發絲順著臉頰垂落到了肩頭,增添了幾分狼狽,便是曾經討喜的容貌也被硬生生的掩蓋了幾分,多加了一抹愁苦之色,讓人生憐。
蘇沫顏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前世為人,何時不是打扮的精致細膩,如今竟然變得這般寒酸,著實讓人無法忍受。
她忽地想起了剛剛在百禮堂時蘇沫晴姐妹的穿著。
蘇沫晴身穿一襲水芙色對襟收腰長裙,外罩晴絡紫蘭抹玉銀麾,配了一祈靈芙蓉玉,襯得那張原本就嫵媚的面容多了一絲清麗,矛盾卻又極為和諧。
在她左側的蘇沫雨一身俏粉色銀絲夾襖,修長的玉頸上圍著一圈同色銀狐毛,耳上墜著一對梅花蕾形耳墜,顯得整個人俏麗又不失可愛。更別提蘇相和黎氏的穿著了,更是綺羅珠履,華美無比。
不得不說,雖然黎氏母女心如蛇蝎,樣貌卻是整個在京百里挑一的。
再看看自己,唉,果然是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如今蘇沫顏既已在此,便也顧不得感慨世事變遷,物是人非,她必須盡快適應這個時代的生存之道,早日為自己謀求一條出路!至于蘇沫顏的身世之謎,既然蘇相沒說,她也就沒必要追究到底,終歸是要離開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家好,我是被嫌棄的衣服的分界線--
翌日清早,當陽光剛照射到芙蕖的第一滴露水時,蘇沫顏便喬裝打扮了一下,踏著朝陽領著子夏、子雪兩個丫頭來到了東清國最繁華的大街--水澤大街上。
東清國素以水路交通發達而聞名,因此,對外通商的事情并不少見,東清國更是四國中唯一一個以商養國的國家,商人地位也顯著提高,盡管在其他三國高門大戶與商人通婚依然為人所不齒,但在東清國,還是出現了許多官商通婚的佳話。
比如,蘇相和蘇沫顏的生母--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