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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

一襲白衣,兩袖間藏著幾絲殘卷風云,靜靜的佇立在夕陽底下。落日的余暉映著他略顯稚嫩的臉龐,如水的眼眸如星光般燦爛,嘴角洋溢著一絲微笑,似乎只手能變幻天下風云。

當然,這可絕不是一個少年人能做得到的。

他的名字叫——楓林晚,亦或是嵐星辰。

只因上一世他曾是高高在上的仙——嵐星辰,才能有如此氣魄,這一世的楓林晚也絕不會比上一世弱!這也是他現在如此自信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剛才,他正優雅地躺在白帆上,吹著他上一世最為得意的廣陵散,空氣中忽的飄過一絲血腥之氣,搞砸了他的曲子,這臺屁顛屁顛的來到這兒找打斷他彈琴的人算賬。

恰好,當他把船靠岸后,就看見一個小小的姑娘,用手吃力地支撐著劍,似乎是受了極重的傷。

“阿嚏!”狠狠的打出兩個噴嚏,楓林晚用手捏了捏鼻子,輕聲嗟嘆道:“又是哪個故人在想我?!”

他一揮手,掏出兩顆藥丹,輕輕塞入雪笛的嘴中。不多久,懷里的人兒便漸漸平復了呼吸,在夢里小聲囈語著。

“這感覺,怎么這般熟悉?”他舉起拳頭,用力沖著額頭上砸去,“最近老是出現幻覺,難道是練功走火入魔了?也許,跟上一世有什么關系?”自從他重生后,前世的記憶碎片便一點一點涌入腦海中,不定時的給他來一個幻覺突擊,仿若又回到了前世一般。

“撕——”一陣劇痛傳來,楓林晚連忙閉上眼,默念著少林寺法廣大師教他的“清心咒”,“看來記憶碎片又得來了。”

不過一會兒,他整個人就呆滯了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這是哪兒?”他睜開眼,只見幻境的前方,山間云霧繚繞處,一棵桃樹已花苞滿枝頭,一片春意綿延開去,碎開了大樹根上結著的幾片薄冰。

一道白影,靜靜地坐在樹下,似乎毫不為所動,仿若一具冰雕。

他睜大眼,使勁兒沖著那道白影望去。那白影逐漸清晰起來,臉上的棱角錯落有致,精美無瑕。

“媽呀!”楓林晚修養極好,此時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在心里大吼起來,“又是哪個奧斯卡影帝來了,但老子扮上癮來了是不?”

而那道白影,依舊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不為所動。

“到底是誰!”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早已習慣在幻境中被無視這節奏。不過既然有免費的電影票,他也沒什么好多埋怨的了。

等待片刻,忽的,天上的浮云變化著翻滾起來。山頂刮過一陣陣清風,疑似春風來??纱档缴砩?,他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運起真氣抵御起那股徹骨的寒氣來。

桃樹上瞬時激起一層薄薄的雪花,蓋過了那肆意盛開著的桃花。

遠處那白影微微顫動起來,一個彈指向著那變幻的風云打去——萬道光芒從他一指中彈射開去,照向銀白色飄落著的雪花,仿若一場壯觀唯美的流星雨。

“是你?!币粋€天籟般的聲音幽幽的從云端上傳來。他抬起頭,卻不見人影。

“為何這么說?”一個溫柔而綿延的聲音撥開云際,卻不似是方才樹下的奧斯卡白影人發出的。

“天下誰人不識君?”天上大朵的浮云像是被什么東西撥開了,一道淡黃色的人影出現在天際上。如有流云般的裙裳,晚風中飄舞的三千碧絲,宛若天女下凡。

那一刻,他怔住了。他凝視著那一雙如碧空般浩瀚無垠,如流水般清澈如許的眼眸,絲毫不食人間煙火。

此時,他的腦海中只剩下幾個字:“美!”“絕美!”

臉的輪廓卻略顯得有些消瘦,反倒是人更是心生憐愛。

這來的女子,他似乎在哪見到過,卻總想不起來了。

現在,楓林晚倒有些巴望著,那白影就是自己。

那女子白嫩的腳尖輕輕一點,如蜻蜓點水般緩緩落在了那白影的對面。

他現在敢百分百肯定,剛才那天籟般的聲音絕對是這女子發出的。

那倩影靜靜凝望著白影人,輕輕的說著:“況且來人是我呢?以前日日都能看著你這張臉,哪怕是成了豬頭,我依舊認得!”

他有些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聲來。

白影人的眼眸中的星光漸漸暗淡了下來,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懇切:“既然來了,能為我奏上一曲《千鳳共舞》嗎?”

女子淡然一笑,霎時百花皆失了顏色:“你原來還留著這心思呀!”

她輕輕從腰間掏出一支短笛,湊到嘴邊,吐氣幽蘭,美妙卻又帶著幾分哀傷的曲調在這山間輕輕奏響,似乎成了山間萬物活動的規律。溪水肆意流淌,鳥兒齊鳴合奏。

一道道鳳凰的虛影順著笛子的小孔飄散開來,環繞在女子的周圍,為她起舞,尊她為王。

千鳳共舞百花盡失顏色,卻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白影人的眼眸依舊如一汪死水,靜靜地凝視著作曲的女子。

“今日,這一切必須結束嗎?”白影淡淡的問道。

女子停止了奏樂,直面相迎白影人的目光:“是?!?

“為何?”白影人淡淡一笑,似乎對一切都不在乎。

“我欠他了一個情?!?

“還有呢?”

女子眼波流轉,猛的一口心血上涌,被她狠狠的壓在胸前,咬緊牙關吐出幾個字:“我恨你?!?

“是恨么?”白影人輕輕嘆了口氣,惋惜的望向面前的佳人,“你在騙我,更在騙你自己的心?!?

“沒有?!睙o論是多么強大的女人,內心都是脆弱的。當她的心融化時,化作汩汩的淚水,在那張絕美的臉上傾瀉而下。

良久,她輕啟玉唇,語氣不帶一絲情感:“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么?”

“就賭我這一劍!”

白影人微微一笑,雙手環在胸前,緩緩站起身,輕聲道:“我的好妹妹,你還是這般任性??!”

“這一劍后,我們兩不相干,”女子頓了頓,決然的補充道,“我不再是你妹妹!”

“好?!卑子叭司购敛华q豫的答應了下來。就連楓林晚也暗暗替他后悔,就這么和一代美女決裂了。

雪下得更甚了,打下一片片桃花瓣兒。

女子一手抓住劍柄,毫不猶豫地向前斬去。

無聲無息,淫滅了先前的萬道光芒,凋零了一樹桃紅。

冰封大地,一封千里。

白影人靜靜地凝視著那道劍芒,半晌,緩緩的問道:“好妹妹,這就是你花了幾年研究出的第三式劍法嗎?他們叫什么名字?”

女子皺了皺眉,幽幽吐出幾個字來:“斬天;滅地,絕情!”

“絕情?!卑子包c了點頭,若有所思。他忽然抬起頭,怔怔凝視著那劍芒,眼眸清澈如許,一字一句地說:“情未絕,你的心中尚存情愫,何來絕情?單是這一點,你便輸了?!?

“你這刺激我嗎?”女子的聲音變得僵硬起來,“沒用的。”

白影人不置可否的張張嘴,手指輕輕貼在劍柄上,自顧自的輕吟著:“還記得那一式‘沾花弄影’嗎?”

似乎天地之間,只有白影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拔劍的。

楓林晚只記得在那一刻,山間上桃花瓣正漫天起舞。

“輕沾鏡中花,巧弄水中影?!彼碾p眸霎那間一片清明,從幻境中走了出來,“我的前世么……又恢復了一段記憶。唉,這一天為何要來得那么早??。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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