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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乾坤一擲(二)

  • 伏錦傳
  • 滿碧喬
  • 3372字
  • 2020-11-17 12:45:40

經此一事,孫策與大喬心生嫌隙,互不理睬,甚至懶得正眼相看。見他二人從郎情妾意到冷眼相向,周瑜十分不解,問正在河邊刷馬的孫策道:“伯符,你與大喬姑娘怎么了?”

孫策冷笑一聲,回道:“莫看這位姑娘貌美如花,心里可是裝了蘇秦張儀啊,我孫伯符惹不起,躲著總行了吧?”

見孫策陰陽怪氣,周瑜忍著憋笑:“即便她身負父命,算計于你,也不過是忠人之事,怎么能把你氣成這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工于心計的女子,更討厭仗著有幾分姿色算計到我頭上的女子”,孫策邊說邊使大兩分力氣,刷得大宛駒生疼,尥起蹶子險些將他踹飛。

周瑜終于忍不住,大笑著將孫策拉到一旁:“你可別刷了,我有一計,說不定能助你順利見到袁術,你且聽我一言。”

另一頭營帳里,小喬緊盯著縫補衣衫的大喬,神情怪異。大喬抬眼看看小喬,邊縫邊問:“婉兒怎么了?可是我臉上有臟東西?”

小喬吐舌笑道:“往日吃飯時,姐姐都與那姓孫的眉來眼去的,今日怎的互不理睬了?”

聽了小喬這話,大喬“嘶”的一聲,不慎扎了手。

小喬本是與大喬玩笑,見她如此反應,卻著實有些擔憂:“姐姐你……沒事吧?”

大喬放下針線衣衫,嘆氣道:“父親交代的任務未完成,你讓我如何還能像個沒事人一般,安坐無憂呢?”

小喬搖著大喬的手,安撫道:“姐姐不必憂心,世間的將才那么多,又不止他孫伯符一人……”

大喬臉上的愁色沒有分毫緩和:“你年紀小,許多事還不懂。這幾年袁將軍營中各方勢力糾集,父親雖為第一大將,得勢失勢卻只在朝夕。何況父親日漸年邁,不可能還似年輕時那般南征北伐,本想找個無根基之人,替他做事,沒想到孫伯符不識抬舉。罷了,就當我們白費力了。”

小喬掩口笑道:“姐姐這語氣,不像為父親痛失人才,倒像是感傷芳心錯付呢。”

大喬臉一紅,搶白道:“瞎說什么?那孫伯符有什么值得我看上的?”

小喬見大喬真動怒了,趕忙應和道:“是是是,愛慕姐姐的男子多有官階,最不濟也有家中庇蔭,像孫伯符這樣一窮二白的有幾個?除了模樣比旁人俊俏些,他實在是一無所長。姐姐就別再為他煩心了,可好?”

大喬輕拍小喬的小臉兒:“別在這里油嘴滑舌的,快去問問,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去壽春?”

小喬聳著肩,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姐姐跟孫伯符吵架了,就要我去問,我也不想跟他說話。”

大喬無奈道:“不想問孫伯符,總可以問問周公瑾罷?”

小喬思忖一瞬,歪頭笑道:“姐姐稍等,我去去就來。”

大帳里,周瑜試罷鐵面具,正要去吩咐手下人如何行動。孫策欲兵行險招,化裝作吳景手下,混入袁術營中再做其他。而周瑜則因先前之故,不便露面,只得戴上鐵面具,偽裝面部有黥字的匈奴人。

周瑜心中有千百籌謀,快步走出大帳,與前來問話的小喬撞了個滿懷。小喬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瑜趕忙去扶:“小喬姑娘沒事吧?”

小喬掙扎起身:“周大人怎么也跟姓孫的一樣,腳底擦了油似的。”

周瑜連忙拱手賠罪:“心里念著旁的事,未曾留意姑娘,萬望恕罪。”

見周瑜如此態度,小喬心底暗笑,乜斜一眼,拖長腔問:“都等了大半日了,什么時候出發啊?”

“用過午飯后即刻出發,伯符與阿蒙隨吳將軍運糧,順道送兩位姑娘去軍營,周某在此地相候。”

小喬瞪大清目:“周公子不去壽春了嗎?”

周瑜笑回道:“我岳父與袁將軍素有嫌隙,周某前去不便,就在這里等伯符了。”

幾絲失落感驀然從心底涌起,小喬生恐心緒難掩,“哦”了一聲算作回應,起身拔腿便跑。

小喬向來古靈精怪,周瑜見她如此,并未怪罪,輕喚道:“小喬姑娘,傷處莫要忘了擦藥,仔細留疤。”

小喬腳步一頓,頭卻不回:“你可實在算不得什么良醫……”

無論是相遇之日的傷寒還是鳥啄的皮肉之傷,皆已醫好,周瑜如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卻見小喬步履輕快,如煙如霧般消失在了一片春色之中。

晌午過后,孫策與阿蒙扮作兵士,隨吳景一行快馬護送二十余糧車趕往袁術駐軍處。傍晚時分,眾人來帶壽春城外,淮水邊十里連營,四處皆是旌旗獵獵,上用隸書繡著碩大“袁”字,好不威風。

孫策緊跟在幾名兵士之后,看到營中刀叉劍戟,兵士訓練有素,想到父親曾在此旗麾下浴血而戰,不由熱血沸騰。可他深知眼下形勢,暗暗揩摸著手上的“卍”字傷痕,調息凝神,讓自己逐漸平靜下來。

孫策身后,呂蒙與一鐵面男子并行。只怕天下人想破腦袋也難以猜到,這刻意駝背、亂發鐵面的狼狽男子,竟然是那個風流倜儻,郎艷獨絕的周瑜。

隊伍行至營門停住,守營者上前將眾人逐一搜查。及至周瑜處,守營人高聲喚吳景:“吳將軍,這人是誰,為何戴著面具?”

吳景上前拱手道:“這是我新得的護衛,本是匈奴人,在我大漢犯了律法,面有黥字。他的族人以他為恥,所以打了鐵面扣在他臉上,鑰匙早已丟失了……可他實在是個可靠之人,還請通融通融罷。”

吳景在袁術軍中雖然位階不高,卻是個實打實的老資格,守營人不疑有詐,依例搜查遍周瑜全身,而后做了個放行的手勢。

孫策與周瑜皆松了一口氣,隨眾人去庫房卸糧。與此同時,大小喬的馬車行入大營,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喬姑娘回來了!”即刻有十余青年謀士將領從四面八方趕上前去,將馬車團團圍住。

這一幕恰好落入孫策眼中,他狠命薅出一袋糧草,重重灌于地上。周瑜拾起那麻袋,整整齊齊碼好,低聲笑道:“好端端的怎么動氣了?”

“真是個輕薄的女人”,孫策叉腰小聲罵道,“你看她竟然沖著那些登徒子笑,對我就那般橫眉冷對的!遲早有一日,我會讓那臭丫頭哭著求我娶她,我卻不肯要!”

營房前,大喬與眾人寒暄罷,柔聲喚小喬道:“婉兒,父親隨袁將軍出去了,我們先回房罷。”

小喬未回應,只是盯著倉庫方向出神。離開江都時,她親眼看到周瑜未曾跟隨,而那戴面具的男子則是與他們一道出發。為何方才一瞬,她忽然覺得那鐵面男子頗有幾分周瑜的風姿?

“婉兒,婉兒?”大喬見小喬毫無反應,上前來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你可是在看那登徒子?”

小喬邊隨大喬回房邊喃道:“姐姐,既然知道那孫伯符喬裝混進來了,為何不直截了當揭發他?”

大喬搖搖頭,笑道:“橫豎他翻不起什么浪來,何必要致人于死地呢?何況我真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竟敢如此傲氣。”

小喬明眸骨碌一轉,小臉兒上涌出一抹極其燦爛的笑意:“姐姐說的是,婉兒也等著看戲就是了。”

搬罷糧草,三人分別前往吳景的營帳處。因為位份低微,吳景的營帳地處偏遠,倒是十足方便密會。待孫策、周瑜與呂蒙悉數到場后,吳景拉著一黑臉堂中年男子一道走入了帳里。兩人邊走邊齟齬,只聽那人不住擺手道:“吳老兄,我可不愛看什么少年,你拉我來這里做什么!”

吳景不由分說連推帶搡,將那人推上前來:“憑你愛不愛看,今日都必須得看!”

那人被吳景推得幾步踉蹌,孫策趕忙上前相扶:“黃二伯!好久不見!”

那黑臉漢緊緊盯著孫策,一愣神的功夫后,拍大腿道:“伯符!我的少主!竟然是你!”

原來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跟著孫堅出生入死的老將黃蓋。黃蓋字公覆,荊州零陵人,帶兵打仗時總是十分嚴肅地板著個臉,平日里卻是個十分有正義感又熱心腸的老伯。

孫策感覺手臂一沉,只見黃蓋飛身撲來,將整個人的重量掛在他身上,嚎道:“老將軍走了五年了!我黃公覆無一日不惦記著少主啊!老夫能在茍活之日再見到你,真是此生無憾了!”

周瑜見黃蓋太過激動,趕忙上前低聲勸慰:“黃將軍乃重情之人,只是眼下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看到眼前驀然出現一個頭戴面具之人,黃蓋嚇得一蹦:“你又是誰?為何以如此形象示人?”

周瑜還未來得及回話,便聽孫策笑道:“這是我的好友周公瑾啊,黃老伯應當見過他罷?”

黃蓋湊上前去,欲從周瑜鐵面雙眼的孔洞處向內看去:“公瑾?那孩子小時候生得極其漂亮,現下是怎么了?為何戴著面具?”

吳景一把將黃蓋拽下:“你不是不愛看少年嗎?為何盯著公瑾?我們尋你來,可是有正事要問的:袁將軍可在?”

“今日討伐祖朗,出陣去了。”

“那祖朗人在何處?”孫策目露精光,急急追問道。

“出營門往東二十里的八公山……”

黃蓋話音未落,便見孫策與周瑜相視一眼,眸中皆是躊躇滿志。吳景似是看出他二人別有籌謀,趕忙出言相勸:“你們兩個小子,這軍營可不是混鬧的地方,不可……”

吳景話未說完,便見孫策與周瑜呂蒙急急沖出營帳,跨上戰馬,一溜煙跑沒了蹤影。

吳景氣得捶胸頓足,卻少不得趕忙跑到營門處,厚著臉皮編瞎話向守衛們解釋。

黃蓋掀開帳簾,望著孫策策馬而去的背影,喉頭微緊,視線模糊。人生如大夢,一晃眼,孫堅已離世整整五年,好似一個輪回般,現下這策馬奔馳的銀槍少年復來,同樣俊逸不羈。天邊風云驟起,攪動亂世,怕是無人能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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