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大風呼嘯,吹得路邊的稻田彎了腰,仿佛是對過路的行人表示著歡迎,而在那路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城池,盤踞在那里,如同一只巨獸,張開巨口,吞噬著一個個的行人旅客、商家車隊。
城池很大,長寬各數(shù)十里,大得一眼也難以望到邊際。城墻很高,高七丈半(以本書的計量來說,大概十五米),厚也有六丈(折合為十二米),城墻之雄偉,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視野拉進,能看到城墻之上,一道道古樸的痕跡,刀槍留下的痕跡,密密麻麻的遍布整座城墻,足以證明這座城經(jīng)歷了多少歲月,多少的戰(zhàn)亂。
至于這座城的名字嘛,讓我們把視線放在洞開的城門上方,那里,一塊黝黑的牌匾靜悄悄的掛著,其上,提著兩個字——北平。
當然,現(xiàn)在北方并沒有什么大型的戰(zhàn)爭,至于那些小型的戰(zhàn)斗呢,并不可能漫延到北平這里。
所以呢,北平現(xiàn)在并沒有戰(zhàn)爭的陰影,有的是繁華的景象,有的是一個個行人旅客,有的是一隊隊商家車隊。
然而,這些等待進城的人中卻出現(xiàn)了兩個異類,兩個錦衣玉裘的少年騎著高頭大馬,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一邊控著馬匹向著城門行來。
異類都是惹人注目的,這兩人自然也不例外,自出現(xiàn)開始,許多人的眼光都放在這兩人身上,就連城門校尉也禁不住好奇心看了過來。
不過,這一看就不得了了,這城門校尉頓時嚇了一跳,娘滴,這位爺怎么來了。心里想著,動作也不慢,急忙指揮著城門兵疏通著人情,讓開了一條大道。
當一切弄完之后,城門校尉獨自一人走上前來,諂媚地對著兩人中的那位黑衣少年說道:“蕭少爺來了,怎么也不提前跟小人說一聲呢?害得少爺在這堵了這么久,小人請少爺原諒。”
那黑衣少年,想想都知道是蕭寒了。只見蕭寒擺了擺手,淡淡說道:“無妨,本少爺這次來,也不想太聲張,還是低調(diào)一點比較好。”
說完,一拉馬韁,微微一提速,直接從城門校尉身旁過去,沒有再理他,而跟他身后的趙飛,自然也不會去理一個小小的城門校尉,也是一提速,緊跟著蕭寒進城去了。
那城門校尉呆在原地,心底一陣尷尬,完了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不過,我那里得罪這位少爺了?
想了一會還是想不通,城門校尉也只能長嘆一口氣,揮手讓城門兵都退了下去,重新開始讓行人陸續(xù)進城。
郡守府會客廳
一位中年人盤坐在主位之上,一只手拿著一卷書,一只手捋著下頜那幾縷胡須。正所謂書中有樂嘛,想必這中年人現(xiàn)在挺開心的。
不過很快,這中年人就肯定樂不起來了,只見原本緊閉的大門被人一腳給踹開,當頭走進來一個吊兒郎當?shù)暮谝律倌辏鶑d內(nèi)張望了一會,看了看那中年人,又看了看角落的陰暗處,嗷道:“黎叔,快讓人準備點吃食,趕了一路的行程,可餓死我了。”
離開了蕭離,蕭寒又再次回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狀態(tài)了。
當然,對于蕭寒的這種狀態(tài),薛黎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吩咐下人去準備吃食。
在這里不得不說一句,這郡守府的效率的確是高啊!沒過多久,便有人端著幾盤小菜和兩碗白花花的米飯上來。
蕭寒這廝也是不知道客氣,招呼趙飛坐下,一同吃起了飯菜,理都不理端坐于主位的薛黎。
薛黎也是無奈,搖了搖頭,重新把目光放在手中的書上,只是心思卻沒有放在上面,張口說道:“趕緊吃,吃完給我解釋一下城門的事情。剛來就給我搞出大事來,你就不能消停會嗎?”
蕭寒抬頭白了薛黎一眼,嘴里嚼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說道:“拜托,黎叔,是你和四叔、小叔他們要我裝紈绔的好不!現(xiàn)在又跑來罵我紈绔,那你是要我繼續(xù)裝呢?還是不裝了呢?”
額,好吧,薛黎也知道是自己過分了,不過呢,怎么說也是長輩,礙于面子,也不可能跟蕭寒道歉,所以嘞,薛黎板起一張臉,沉聲道:“你也知道是讓你裝,不是讓你真當。城門之外讓這么多百姓給你讓路,好家伙,真威風啊!你是把自己真的當成紈绔,還是把自己當成大將軍了?”
蕭寒這回倒是沒有再吃了,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旁邊的手帕擦了擦嘴。而桌上,額,只剩幾個盤子了,飯菜都空了。
擦完嘴,蕭寒也恢復(fù)了正經(jīng),直視著薛黎,說道:“黎叔,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紈绔,你是不是以為沒事調(diào)戲下良家婦女,或者搶幾個東西,砸?guī)讉€鋪子的就是紈绔了?那純粹就是扯淡!”
“紈绔,不是簡單的干些壞事就能當?shù)模膫€紈绔不是喪盡天良的?不搶幾個美女,不殺幾個人,不囂張跋扈的,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紈绔,我最多保證搶了美女不去動,養(yǎng)在院子里當個侍女,殺人的時候也盡量斟酌著點。但其他的,我真的不敢保證,我甚至在心里就一直告訴自己我是一個紈绔,一直把自己當一個紈绔,只有我把自己當紈绔,別人才會把我當紈绔。不然,我騙不了他!”
“而且,今天城門的事也不是我弄出來的,是那城門校尉為了巴結(jié)搞出來的,下次能不能搞清楚事情再來教訓(xùn)我?”
一連串的話就如同一支支利箭一樣刺在薛黎心頭,使得他沉默著,默默思考著蕭寒的話。
良久,薛黎才張口說道:“不錯,小寒你說的對,是我們想的太簡單了,紈绔,也不是那么好裝的。聽到你說的,我都有些懷疑,當初決定讓你裝紈绔,到底對不對?”
蕭寒想都沒想,直接說道:“你管他對不對,反正現(xiàn)在也不能改了,只能繼續(xù)裝下去,一旦不裝了,以我的現(xiàn)在的才華,實力,不出半年,他鐵定會把咱們蕭家一脈給抄嘍。”
薛黎搖了搖頭,說道:“我想的不是這個,我想的是讓你小子裝紈绔,不就是多了一個禍害嗎?這到底對不對?”
被薛黎這么一逗,氣氛也再次擺脫了沉重。當然,結(jié)果是蕭寒想要的,但過程就不是蕭寒想要的了,拿自己來開涮,誰能高興呢?
所以,蕭寒也是苦笑不得,抬手把手中的手帕往薛黎臉上丟去。罵道:“好你個黎叔,拿小輩來玩笑,有沒有點長輩樣了。話說,幽王府收拾好了沒有?要收拾好了,我就住進去了,還沒住過王府呢!”
薛黎手一抬,很輕易的就將手帕接住,隨手放在桌案上,說道:“王府倒是收拾好了,不過呢,你就不用住進去了。拿著這個,戴上去,下午直接去墨云鐵騎,當兵去。”說著,從案底下拿起一個盒子,朝著蕭寒的臉丟了過去。
蕭寒抬手接住,打開一看,只見盒子里面靜靜躺著兩張薄若蠶翼的東西,滑滑的,還帶有些許彈性。
蕭寒輕輕捏了起來,擺弄了一下,問道:“黎叔,這是什么東西?沒見過啊!”
薛黎捋了捋下頜的幾縷胡須,說道:“孤陋寡聞了吧!這是一個西方樓蘭來的商人想要巴結(jié)我,送來的,聽說也是最近才有的,冰蠶絲制作的,具體制作工序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覆蓋在臉上能夠改變面容,這樣你參軍才不會被人特殊對待,畢竟你這張臉,整個北平都差不多記熟了。”
蕭寒看著手中這東西,眼中慢慢放光,能改變面容,這可是個好東西啊!轉(zhuǎn)念一想,嘻笑得問道:“黎叔啊!這么好的東西,多給我?guī)讖垎h!別說你沒有,我不信你不把那商人給控制起來,控制了那商人,這東西應(yīng)該不少吧?”
薛黎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控制是控制了,但東西不在他身上,不知道被他藏哪去了,動私刑也沒用,嘴太硬,撬不開。”
撬不開?蕭寒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說道:“黎叔,你信我嗎?信的話,把那人交給我,十日之內(nèi),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復(fù)。”
薛黎聞言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fù)過來,點了點頭:“人我可以給你,回復(fù)就不需要給我了,對那東西,我并不怎么需要。還有,保護好你的人,別讓除了你的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們。”
“放心吧,黎叔,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蕭寒對著薛黎咧嘴一笑,心中也是感嘆他可不信那東西對黎叔他們沒有用處,自己有秘密軍隊,黎叔他們肯定也有,黎叔只是想把那東西讓給我而已,且也不想繼續(xù)窺探自己的秘密軍隊。
薛黎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你小子啊!真是個小滑頭,連我都敢算計了。好了,拿著這令牌,到時讓你的人直接去大牢領(lǐng)人就行了。”說完,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隨手丟了過去。
蕭寒穩(wěn)穩(wěn)接住,嬉笑道:“謝謝黎叔了。還有事不?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滾吧滾吧!別在這里礙我的眼。”薛黎揮了揮手,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主人家都發(fā)話了,蕭寒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的繼續(xù)留下,扯著趙飛就跑。
看著蕭寒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薛黎臉上的不耐煩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副欣慰的表情,喃喃道:“這孩子,真的長大了,你說是吧?影子。”
角落的陰暗處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回應(yīng)著薛黎的喃喃自語:“是啊!少爺?shù)拇_長大了,都能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了。老蕭家,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