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拖得越久,言知魚的小腦袋如小雞啄米,浮浮沉沉的愈發想睡覺。
迷離的視線中那個肩膀好像很安穩呢,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有點像小時候的父親給她的安心。
慕南蘇推開言知魚的腦袋,沒想到她迷迷糊糊的又靠了過來。
“少爺,黃家怎么處理?”紀簡一邊開車一邊問。
慕南蘇第二次推開言知魚不知好歹的小腦袋:“你看著辦,最好是讓那小子別再出來禍害人了。”
“是。”紀簡簡短的應了一聲。
言知魚的腦袋偏偏不靠著車窗,要向他的身上靠,讓慕南蘇不禁懷疑自己的魅力果然是無人可擋,就連中了安眠藥,處于昏沉狀態的女人都知道。
既然如此,忍你一次也并非不可以。
慕南蘇打算言知魚要是再靠上來就不躲了。
然而這次慕南蘇尷尬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言知魚在被他反復推開幾次之后就直接靠著車座睡著了..
睡著了..
睡的特別熟,要不是老爺子撒潑打滾兒的要他把言知魚抱到客廳去睡,他真的要讓她在車上睡一夜。
華貴的米白色床上,她的呼吸很輕,似乎夢到什么不好的事,如畫的遠山眉輕輕皺著,奢華的施華洛水晶燈灑在她雪白肌膚上,有淡淡的清潤光澤。
慕南蘇抬腿要走,言知魚在睡夢中將他一把拉住:“爸爸,別離開小魚兒。”
爸爸,本少爺有這么老?!
而且這橋段太俗了吧?
本少爺的魅力就這么勢不可擋,讓你在睡夢中還想著勾引本少爺?
慕南蘇想一把甩掉她的手吧,抬眸就看到老爺子站在門口刺果果的威脅,讓他不準丟開言知魚的手。
“今晚就在這兒睡!”老爺子向他做口型的同時不忘打手勢,力爭讓他明白易懂。
慕南蘇扶額,老爺子你別給我添亂行不?
反正看在老爺子面上,他今天是回不成自己屋里睡覺了。
老爺子在門口站了十來分鐘,很滿意的看著自己未來的孫媳婦,臨走前給了慕南蘇一個花枝亂顫,意味深長的笑意。
慕南蘇一個惡寒,再次扶額。
今夜就只好將睡在這屋里的沙發上了。
言知魚第二天一早從慕家的床上醒來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有感覺啊。
“言小姐,你醒了?”一個女仆打扮的女孩兒帶著清甜的笑意,向她問候。
“這是?”言知魚猛然想起昨天給黃離丘那混蛋給弄暈了,這不會是那混蛋的家吧!
驚心動魄的把被子掀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兒,懸著的心落了一半,還好還好,衣裳完整,身體無異樣。
女孩兒狐疑的瞧著她不正常的動作:“言小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言知魚干巴巴的笑:“沒有。”
小心起見:“請問衛生間在哪里?”
女孩兒微微鞠躬:“請跟我來。”
進了衛生間言知魚一顆懸吊吊的心才徹底重新回到了胸腔里,肯定是黃毛中途遇到什么事兒沒來及侮辱她。
那個女孩兒就是他派來監視自己的,絕對不能讓自己再落入那混蛋手中,正好趁著黃毛不在得趕緊逃。
打開衛生間的窗戶才發現黃毛果然很有心機,把她安排在了二樓,在心中快速衡量了一下跳下去的重力和受傷程度,言知魚果斷下了決心,死就死吧,總比受人侮辱的好。
言知魚一瘸一拐的走在迷宮般的莊園里,打開了手機導航。
什么破地圖,資料一點都不全,走出這條破莊園的路線沒有收錄,就收錄了怎么從最近的一個公交車站乘回冷大的路線了。
言知魚為自己默哀了三秒鐘,拖著一條崴了腳踝的腿苦苦尋找莊園的出路。
走了大半天才發現這莊園的設計和修建很有脾氣嘛,她繞了幾圈都沒看到一個出口。
言知魚欲哭無淚。
“你要走?”
偏冷的音質,言知魚如遭雷擊。
被黃毛發現了?
糖芋快來救我。
“言小姐,你要走怎么不和我說呢,我好讓聯系司機送你出去。”
言小姐說要去衛生間一趟,她在外面等了半天沒等出來,才發現她早已不見了人影,女孩兒還不想因為犯的這個錯事離開慕家,當下通知了慕先生,急切的來找她。
呃,她沒聽錯吧,要送自己出去?
黃毛想通了?
言知魚覺得自己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雖然黃毛這人很惡心,但畢竟人想開了要送她出去,現在最好禮貌些好,于是掛了一個招牌的微笑:“黃毛..黃先生,你真的準備送我出去?”
黃先生?這小妮子腦袋瓜里都裝的什么?
慕南蘇挑眉:“看來言小姐昨晚沒給磋磨夠,還一心想著那個窮矮挫。”
言知魚還怕自己聽錯了,抬眸,竟然真的是慕南蘇。
這么說來昨晚是他來救了自己,這個莊園也是慕家的了?
說起來那件事確實是她瞎了眼上了賊船,但慕南蘇這么說話怎么聽怎么讓人心里不舒服,說的就好像她對那黃毛有意識似得。
“慕先生可能忘了是誰把我一個人在半道上丟下的呵。”言知魚的話從牙縫中擠出來。
慕南蘇軒眉:“誰讓你隨隨便便跟著別人走的,要不要本少爺再從頭到尾把事情經歷給你說一遍,我們再來論誰是誰非?”
這還有外人在呢,言知魚舉義正言辭:“慕少爺,那還能是你的錯嗎,絕對是我錯!”
慕南蘇正要回嘴。
“少爺,您要的車子到了。”旁邊那女孩兒提醒慕南蘇。
車子就停在薔薇花墻旁邊。
慕南蘇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你下午應該有課,那就快走吧。”
那女孩兒沒看到慕南蘇眼中微妙的變化:“少爺,可是你的課..”
對,沒錯,他下午有一節高數課!
就是言知魚要上的那節課!
慕南蘇咳了一聲,截斷了女孩兒接下來的話,什么課,他馬上去把這破教授的職位給辭了!
和慕南蘇簽合同的時候言知魚順便看了一下,他足足比自己大十歲好嗎,怎么也會有課?
難道是外面那些走向人生巔峰的老板培訓班?
可是慕家財大氣粗的,自家的經營理念不就是最好的模子嘛,還需要去外面上什么破培訓班?
再不然就是什么書畫陶藝之類的藝術班,這還是有可能滴,要知道這些人閑著沒事就喜歡學點有藝術涵養的東西來提高自己的境界。
“如果順路的話要不要一起走?”言知魚瞅了瞅手腕上的表,要快點走了,不然趕不及上課,但畢竟是人家的車,當然得把人家的需要擺在第一位。
“不順路,你先走。”
“那謝謝了。”言知魚瞅著他不像是不順路的樣子,但既然給拒絕了,那總不好賴著一定一起走罷。
到了教室,糖芋給她占了個座,雖然沒來得及帶書,和糖芋一起湊合著看也還可以。
“魚兒,你知道為什么上這門課的人這么多?”糖芋神秘兮兮的向她咬耳朵。
念及上一次情況:“教授是個大帥鍋?”
糖芋興奮的握著小拳頭,像一只小貓咪一樣幸福的點頭:“說的沒錯。”
“那男生為什么?”言知魚邊翻書邊問:“男生不會也是因為教授的顏值高花癡成那樣吧。”
糖芋的熱情就沒那么高了,撐著下巴,吊著小眼皮,碎碎念:“男生的人生觀沒你這么扭曲,當然是因為是校花在我們班上了。”
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喏,說曹操曹操到,就是門口被一票男筒子們的眼光圍著那個。”
言知魚順著糖芋的眼光看去,那個女孩兒一進來所有男同胞們的目光就鎖在她的身上,而她身后也跟了好幾個追隨的女孩兒。
午后的陽光如灑金紙一樣亮澄澄的,打在那個女孩兒瑰姿艷逸的臉上,如一朵瀲滟嬌媚的玫瑰。
言知魚忽然想起有一部言情小說里描寫一個女孩兒的用筆。
她一臉的膠原蛋白,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眼含秋水,臨去秋波那一轉,俘獲多少少年郎,皓齒內鮮,唇綻櫻顆,嫣然一笑便明媚妖嬈,沈醉人心,青絲如絹,纖腰楚楚,修短合度,好似謫仙下凡。
她主攻懸疑類,對小說中的人物描寫無非是英俊漂亮什么的,在那本小說面前才覺得自己的用語十分蒼白。
“上回跟著教授一起進教室的就是她。”糖芋在她耳邊嘆息一聲:“人長得美連教授那種看起來高不可攀的人也不免側目。”
“她叫什么名字?”
“溫挽卿。”
“挺內涵的一個名字。”言知魚閑閑的和糖芋搭話,溫挽卿進了教室后她身后那幾個女孩兒也跟進了教室,其中一個好像就是她宿舍中的徐瑾萱。
“校長,我要辭職。”慕南蘇把辭職報告丟在校長高浩杰面前。
高浩杰苦著一張臉:“慕少爺,你辭職了,我短時間哪兒去找一個專業老師來給學生們上課,你這么不負責任的走了,想必老爺子他..”
敢用老爺子來威脅本少爺,蒜你狠,慕南蘇鐵著一張臉:“你盡快招人,招到了本少爺馬上辭職。”
“是是是。”高浩杰彎著腰打哈哈。
老師腦筋有點不正常..
慕南蘇唇角微搐,言知魚,既然本少爺走不了,不讓你為這句話付出代價怎么能讓你知道本少爺不是那么好惹的。